第97章

給前任他叔沖喜 3670 2024-11-05 19:23:09

  “顧見骊……”


  顧見骊擰眉,嘟嘟囔囔地抱怨:“在哦,在哦……在你懷裡呢。”


  姬無鏡松了口氣,搭在顧見骊腰上的手用力地抱緊了些。顧見骊去推他,擰著眉念著:“好疼的,去床上睡。”


  她跌跌撞撞地從姬無鏡腿上下來,攥住姬無鏡的手,去拉他,拉不動。她說:“叔叔,我們到床上去睡了。”


  姬無鏡身子晃了晃,才站起來,由著顧見骊拉扯著,走向床榻。兩個人一起倒在粉色的閨床上。也不知道是他們兩個中的誰倒下時扯壞了粉色的床幔,床幔落下來,緩緩覆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顧見骊胸口起伏,溫吞地睜開眼,望著身旁姬無鏡的臉。她緩慢地彎起唇,懶懶開口:“叔叔,你不會喝酒,讓我知道弱點了……”


  姬無鏡皺眉,伸手在身側摸索著,摸到顧見骊的腰,將她帶進懷裡擁著。他去解顧見骊的衣服,將臉埋在她胸口,悶聲地喊她名字:“顧見骊——”


  我的弱點是顧見骊啊。


  顧見骊覺得痒,痒得笑出聲來,她去推姬無鏡:“痒!”


  姬無鏡卻悶悶抱著她不松手,沙啞著嗓子問:“顧見骊,怎樣才是對你好?”


  顧見骊迷迷糊糊,沒怎麼聽進去。她還是在推姬無鏡,抱怨:“好痒的……”


  姬無鏡輕哼了一聲,咬了一嘴的軟肉,不高興地說:“你隻哭我不會對別人好,可沒有教我怎麼才是對你好……”


  顧見骊迷茫地望著粉色的床幔,姬無鏡的話像一縷風輕飄飄地飄進她的耳朵裡。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望著姬無鏡好久好久,才慢吞吞地問:“為什麼要對我好呀?”


  姬無鏡沉默著,隻是抱緊顧見骊,不願松開。


  顧見骊說:“哦……我知道了,我是你妻子哦……”


  姬無鏡嗤笑了一聲,諷刺意味甚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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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嗎?”顧見骊一陣嬌笑。她懶懶打著哈欠,慢慢合上眼,已經是倦得很了。她輕聲念著:“我知道叔叔是很喜歡我的……”


  “不喜歡。”姬無鏡皺眉反駁,語調裡頗有些置氣的意味。


  顧見骊彎著唇角,不再說話了。因為她攥著姬無鏡的衣角,慢慢睡著了。


  許久之後,姬無鏡輕聲說了一句什麼,就貼在顧見骊耳邊。顧見骊覺得耳朵痒痒的,可是她沒聽清。


  顧見骊是被季夏推醒的。


  顧見骊還有些醉酒後的頭疼困擾著,她睜開眼,看見季夏一臉焦急的樣子。季夏著實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顧見骊不由蹙著眉問:“怎麼了?”


  “出事了!六郎出事了!”季夏忙說。


  還在睡著的姬無鏡不悅地皺了皺眉。


  顧見骊清醒了大半,眸中有了慍意,問:“廣平伯府裡又有人欺負了他?”


  “不是!六郎染了天花,廣平伯府裡的那些人擔心被他傳染上,竟然連夜將他扔到了野外去!”季夏一口氣把事情給顧見骊說明白。


  顧見骊一下子清醒過來。


  睡著的姬無鏡瞬間睜開眼,染著血絲的白眼生出一抹異樣的紅。他起身,冷聲問:“誰?星漏還是星瀾?”


  “星漏!”


  顧見骊隻覺得耳邊一道風,她側過臉看去,姬無鏡已不在房中。顧見骊不由愣住了。可她來不及多想,趕緊起身,提裙匆匆追出去,隻來得及看見院牆上一閃而過的紅影,便徹底看不見姬無鏡了。


  送消息的葉雲月收回視線,看向顧見骊,忽然狀若隨意地開口:“沒想到五爺這麼在意六郎,想來是把六郎的生母一直深藏在心底的。”


  顧見骊看了她一眼,轉而吩咐季夏去牽馬。


  看著顧見骊身上馬,葉雲月有點意外——看上去嬌氣的顧見骊居然會騎馬?


第102章


  過葉雲月很快就不再去想顧見骊, 眉頭緊鎖地望向姬無鏡消失的方向。這……怎麼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呢?


  按理,她跑來報信, 姬無鏡難道不應該詢問她詳情嗎?然後她就可以作為一個引路人,帶著姬無鏡去找姬星漏。一個心急如焚的假父親,一個不畏天花的溫柔引路人, 說不定還要同乘一騎, 這一路上不知道要有多少接觸的接觸。


  等她帶著姬無鏡找到了被她藏起來的姬星漏,依照姬無鏡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懂得照顧這個孩子。那就到了她葉雲月大顯身手展現溫柔一面的時候了。又能讓姬無鏡覺得她溫柔勇敢, 又能得了未來皇帝的喜愛。未來皇帝雖然性情古怪了點,可現在才四歲,又在得了天花的情況下被人扔出府最是脆弱的時候啊!


  可是……


  姬無鏡居然根本不問她線索,直接飛了!他是不是蠢啊!


  葉雲月曾經畏懼過被姬星漏染上天花。可是後來她轉念一想, 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更何況她住在五爺的院子裡那麼久, 姬星漏發病那天她還與他接觸過。她現在有沒有染上天花自己都不保準,何不賭上一次?


  可是……


  葉雲月將一切設想得很完美,然而她不僅眼睜睜看著姬無鏡飛走了, 就連騎著馬追出去的顧見骊……也看不見身影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葉雲月正懵著呢,看見顧見骊又騎馬回來了。管家和王府中的一些丫鬟、侍衛都趕了過來。


  顧見骊瞥了一眼葉雲月,坐在高頭大馬上, 問:“林嬤嬤和星瀾可否一並被扔出了府?”


  葉雲月本來等著姬無鏡問她, 沒想到是顧見骊問她。雖然不樂意, 她還是說:“六郎是先被扔出去的, 然後我和林嬤嬤被套進麻袋扔到了亂墳崗。天色太黑, 我從麻袋裡爬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林嬤嬤在哪兒,更沒看見六郎,可能是兩波家僕把我們扔到不同的地方去了。我們被扔出來的時候,四姐兒還在府裡。”


  葉雲月撒謊了。她知道林嬤嬤在哪兒。隻是林嬤嬤摔壞了腿走不動,她騙林嬤嬤去喊人,丟下她跑了。


  顧見骊轉頭看向管家,立刻下令:“來人,用繩索套住她,關進柴房。府中任何人不得與她有任何身體接觸,退避五步之外。”


  看著拋纏在手腕上的繩索,葉雲月氣急敗壞地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來送信的啊!”


  “葉姑娘,在天花潛伏期結束前,我不得不這樣對你。對不住了。”


  顧見骊不再看葉雲月,而是吩咐管家將疫情稟至宮中,做好全城備疫準備,再請太醫入府給葉雲月查疫,也到廣平伯府診查。


  顧敬元不在府中。顧在骊匆匆趕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顧見骊三言兩語將事情告知姐姐,又請姐姐派人去尋父親回來,將事情告知父親。


  天花疫情可容不得半點馬虎,若是一個不小心,疫情蔓延整個永安城,那將後果不堪設想。顧見骊胸口氣悶,責怪廣平伯府的無知,竟將染了天花的姬星瀾和有可能已經染上的葉雲月和林嬤嬤扔出府。


  這股子氣悶不僅是氣廣平伯府的無知,也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心疼。


  顧見骊知道第一時間將事情捅出來,或許有可能有人會對姬星漏不利,想要把染了天花的他抓住後焚燒。可是天花難醫,姬星漏生機本就不大。在染了天花的姬星漏一個人的生死和整個永安城百姓的生死之間,顧見骊掙扎猶豫之後,隻能選後者。


  顧見骊在賭,賭姬無鏡比別人先找到姬星漏。隻要姬無鏡先找到了姬星漏,就能阻了那些想焚燒姬星漏的人。那樣還不至於結果太壞。可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那是天花。


  “見骊,讓侍衛去找就可以了,你不要去了。”顧在骊勸。


  顧見骊搖頭,說:“我不放心,侍衛也認不出星漏和他的奶娘。”


  顧見骊看向季夏,欲言又止。


  季夏望著顧見骊的目光,愣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什麼。她心裡也是慌了一下,然後咬牙說:“您是想讓我回廣平伯府照看四姐兒?”


  顧見骊蹙眉,她說不出口。現在的廣平伯府說不定已有人染了天花,她哪敢讓季夏涉險。


  季夏把心一橫,笑著說:“沒事兒,昨天早上我還抱了星漏。要是染上,早就染了,不怕再回去一趟!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四姐兒,四姐兒肯定嚇壞了。季夏這就回去!”


  “等太醫過來,先讓太醫看看,跟太醫一起回去。”顧見骊擔心地囑咐了季夏,才調轉馬頭,帶著王府侍衛出府往亂葬崗奔去,另一邊再派人去廣平伯府逼問到底是哪個亂葬崗。


  玄鏡門中,長生正無聊地看著慄子丟暗器。


  慄子力氣雖大,卻沒有認真學過什麼武藝。長生想了想,還是讓慄子回玄鏡門接受最簡單的培訓。如今姬無鏡娶了妻,他不方便進內宅,若是慄子學一些本事在內宅裡照顧著也放心些。不是沒想過從玄鏡門再挑別的懂武女子,可偏偏進不了姬無鏡的內宅。也就是因為慄子是傻的,姬無鏡還不煩她。


  慄子將手裡的飛鏢一起丟出去,遠處一整排的酒壇子“哗——”的一聲碎了一地。


  “哥!”慄子仰臉傻乎乎地笑。


  長生看了一眼,點頭,說:“還不……”


  他話還沒說完,空中忽然升起一道紅光。長生驚覺地立刻抬頭,那束極細的紅光從湛藍的天際慢慢滑過,速度緩慢,最終停在一處,一瞬間炸開。那一瞬間,整個天幕都染上了一抹紅。


  長生臉色大變,丟下一句“留在這裡不許亂跑”,他身影一晃,身上的寬袍飄落,露出一身鮮紅緊胄的玄境服。再一躍,他的身影便消失了蹤影。


  慄子撓撓頭,茫然地望著哥哥消失的方向。接近著,慄子皺起眉頭來,感覺到周圍怪怪的氣氛。


  是她看錯了嗎?她一直以為玄鏡門死寂一片毫無生氣,可是一瞬間,無數的紅影閃過。慄子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時,紅影消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玄鏡門如今的代門主名鬱勁秋正帶著兩個玄鏡門弟子出任務,將目標逼至死胡同,剛要再追,仰頭望著半邊天際的紅,毫不猶豫地收手,立刻撤離。以為必死的人抱頭等死,一睜眼卻發現刺殺他的人不見了……


  同樣的一幕出現在不同地方,玄鏡門所有出任務的人接收到信號的瞬間全部收手撤退。


  半紅煙是玄鏡門最高級訊號,也是唯有門主可發出的訊號。在過去的那些十幾年中,上一次發出半紅煙訊號是四年前,姬無鏡於任務中重傷差點喪命。


  宮中。


  竇宏巖臉色不太好看,一路小跑焦急地趕到姬嵐身邊。


  “還沒查到?”姬嵐正在批閱奏折,沒有抬頭。


  “是……”竇宏巖硬著頭皮回話。


  “你已經查了四年!”姬嵐忽摔了手中的朱筆。


  竇宏巖伏地跪拜。


  向來儒雅有禮的姬嵐也不得不急躁起來。沒坐上龍椅前,他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可真的坐在了龍椅上,根本沒有松了口氣,反而變得更加如坐針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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