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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惡女生存手劄 3597 2024-11-05 17:2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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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獵物總有分食完的時刻。


    薛敞不甘於受人驅使。


    而高奇年紀大了,總還覺得自己能夠掌控所有局面和人。


    男傭曾告訴我,當共同利益變少,爭端就會隨之而起,豺狼聯盟瓦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催化這件事情,需要一點外機做助力。


    他們相談甚歡時,我抱著孩子離場。


    11


    底下飯局什麼時候散的我不清楚。


    在我給小寶換尿不濕時,薛敞來了。


    他站在門口,倚著門框抱臂看我忙碌。


    從換好尿不濕,再到沖奶粉喂小孩,喂飽後拍著他排氣再搖著入睡。


    我將睡著的孩子彎腰放入搖籃時,身後貼上一具身軀。


    薛敞自抱著我,將頭埋在我肩頸間。


    我冷聲警告:「放開。」


    酒氣彌漫。


    他不肯松手反倒收緊手臂,小聲地喚著我小名:「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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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這麼叫我,很惡心。」


    薛敞呵笑了聲,反倒故意念:「唐唐,唐唐,唐……嘶。」


    我反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掐,卻沒想到惹怒了薛敞,他將我推倒在床上,近乎蠻橫地欺上來。


    恐懼到極點,掙扎間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尖聲大罵:「狗王八蛋!人都不當了要當畜生是不是!」


    薛敞伏在我身上停下動作,我腦袋裡一片空白,劇烈地喘氣,試圖擺脫他的桎梏。


    然而無濟於事,男女力量懸殊,他體格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輕松將我壓在身下。


    嬰兒床裡的小寶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我連推數次無果,抬手再次扇過去,眼淚混著怒罵流淌而下,「滾啊!」


    他死死扣住我的腕,理智回籠試圖安撫我:「唐慄!我不動你,我不動你!」


    隔著淚,我在薛敞臉上看到慌亂。


    遲來的道歉比屎都難吃,我連踹帶踢地掙扎,「滾開!」


    「對不起,我酒喝多了。」


    他一遍遍道歉,卻絲毫沒有松開我的意思。


    小寶哭聲越發大,外面的人卻跟死了一樣沒個過來的。


    掙扎累了,我喘著氣漸漸平靜下來,「你費盡心思就是想睡我?」


    我從他手中抽回手,胡亂地扒自己身上的衣服,「需要玩這些手段嗎?你直說啊,唐慄你這個賤人現在扔大街上都沒人要,還不如主動脫光……」


    薛敞惱羞成怒,壓住我的雙手,「夠了!」


    他將我扯開的衣領用力攏到一起,翻身從我身上下來躺在邊上,大喘著氣胸膛上下起伏,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曾幾何時,我犯賤到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他。


    當時薛敞深夜應酬回來掀開被窩,看到我後也隻不過眉心意擰,扯了被子將我重新包裹起來。


    面對我的身體,即便他喝到迷糊了,一舉一動遲鈍得像慢動作,也要幫我一件件穿上衣服。


    到現在我還記得,他從身後抱著我頭挨頭坐在床上,像搖著孩子一樣哄著,在耳邊繾綣地一遍遍念著我的名字。


    他說:「唐慄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白玫瑰。」


    「會養玫瑰的人才有資格摘花。」


    他說:「唐慄,我不能踐踏你。」


    「你再等等我,等我有資格走到你面前好不好。」


    可笑的是曾經最寶貝我的人,卻恰恰是推我進地獄的人。


    我以手掩臉,側身躬起身體,壓著喉嚨間的哽咽。


    時光輪轉重疊。


    薛敞從後面環過來,抵著我的背喃喃問:「唐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12


    我將哭花臉的小寶重新哄睡著。


    薛敞還躺在床上,眼周皆被酒精燻染出淡淡的紅。


    他真的醉了,還在自言自語:「我曾經想你走了,死在天涯海角我都不會去找你。」


    「可你要是回來找我,不管,什麼原因,恨也好,報復也行,就把你留在身邊互相折磨。」


    我嗤笑,「薛敞,你賤不賤啊?」


    「賤。」他自嘲地笑,「你不該回來的,更不該在商場守著等我出現。」


    「唐慄,我還是想得到你。」


    他陷入自我勾畫的藍圖中,開始胡言亂語:「重新開始吧……一輩子這麼長……


    「是你爸先對不起我的,現在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唐慄,你這麼喜歡小孩,那以後我們生一個……


    「我們得把這個先送走,喜歡孩子,我們自己生。


    「我以後對你好可不可以?」


    我差點笑出聲,到現在薛敞都還認為這個孩子是我從哪裡抱來當工具的。


    他從不覺得,高傲的唐大小姐會在離開他的幾年間,墮落到未婚生下父不詳的孩子。


    或者說,他更認為曾經那麼愛他的唐慄,不可能在離開他短短一年多裡和別人上床生下孩子。


    唐慄可以沒有珠寶首飾,可以沒有豪車華服,可以食不果腹流落街頭,可以活得捉襟見肘被命運欺弄碾壓。


    唯獨不能墮落,不能失去純潔。


    唐慄必須永遠愛他,或恨他,以最簡單執著的心。


    我爬過去,揪住他的衣領,賞給他一巴掌,「別做夢了,孩子我自己有了。」


    薛敞被我打得偏過頭去,表情懵然而遲鈍。


    我拉著他的手隔著衣服貼在肚皮上,聲音輕柔問:「要看看嗎?這裡的幾條妊娠紋都還在呢。」


    「孩子我已經生了,可跟你沒關系。」


    我貼近他的耳邊問:「你失憶了?去年我求到你面前時,你當著那些人的面說什麼都忘記了嗎?


    「父債女償,關你薛某人什麼事?


    「什麼下場都是她的命。」


    我笑出聲,「託你的福,區區一萬塊我被拖去賣了,一萬塊,你隨手給小姐的小費都比這多吧?


    「活該啊,這就是唐慄遇人不淑的下場。


    「什麼白玫瑰,早就被碾爛在泥了,醒醒吧!」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寸寸轉白。


    眼尾的嫣紅都消散得一幹二凈,目光發直發愣,慢慢下移停在我肚皮上。


    停了幾秒,薛敞猛地將我推開,坐起身轉頭看向邊上的小寶。


    他仔仔細細打量孩子,僵硬而遲鈍地轉頭過來,表情中透著不解,放輕了聲問:「你在說什麼?」


    如入魔障。


    「唐慄,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心生警惕,靠近嬰兒床護在面前。


    薛敞起身,臉頰上肌肉僵硬地抽動,擠出抹難看的笑。


    他步步逼近,近哄騙般的語氣說:「不要為了激怒我故意撒這種謊。」


    「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讓人去動你。」


    「還撒謊?」我背上冒出冷汗,強自鎮定,「別裝了,需要把你的心肝喊來對質嗎?」


    話音落,外面響起敲門聲,咚咚。


    咚咚咚。


    兩聲敲門後,外面不請自開。


    溫靜站在門口,「二哥,賀總說有貴重物品落下了回來取。」


    薛敞停住腳步面對著我,語氣森冷,「你自己安排。」


    「可是……他說貴重物品在你這。」


    門外又多了道頎長的身影,他在溫靜愕然之下走進來。


    越過薛敞,當著他的面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長臂一展將我摟進懷中,「老婆孩子忘記帶了。」


    賀川廷年嘴角含笑面若冰霜,目光如刀,「這段時間,勞煩薛總照顧了。」


    薛敞似乎不能理解當下發生的事情,又或是根本不願意理解。


    他晦暗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極緩慢地來回打量。


    酒精侵蝕了他的大腦,讓他丟掉面具忘了掩飾。


    他的神情陰鷙而森冷。


    我甚至覺得薛敞下一秒就會掏出把刀,向我們二人捅來。


    賀川廷抬手整了整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細心地將扣子扣上。


    然後彎腰,小心地抱起沉睡的小寶。


    「告辭。」


    擦肩而過時,他還有意地撞了下木頭一樣的薛敞。


    即將走出房門時,薛敞低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唐慄。」


    我沒有停下,也沒回頭。


    他又喚了聲:「唐慄!」


    聲音拔緊,帶著一絲未明的驚惶。


    身後有腳步聲追過來,停在半途。


    溫靜急切地喊:「二哥!二哥!」


    下樓梯前,我停住腳步回身。


    見溫靜死死攥著薛敞的手臂,猶如即將溺死的人緊抓著浮木。


    她看我的眼神恐懼而戒備。


    薛敞立在那兒,像被籠在蔭翳中。


    我們相對而立,中間如有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誰也跨不過去。


    他隨溫靜抱著,癲狂的神色逐漸歸於漠然。


    隻是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雙眸充血盛滿不甘。


    薛敞朝我扯了扯嘴角,笑得生硬難看,「唐慄,對不起,我今晚喝多了。」


    賀川廷呵了聲,不掩鄙夷,「喝沒喝多,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13


    今天對小寶來說太不順心。


    日常出門溜溜沒了。


    睡醒看不見媽媽。


    睡著還被嚇醒。


    好不容易被哄睡,又被折騰抱起一路晃蕩到酒店。


    他委屈極了,窩在賀川廷懷裡,扯著嗓子號個不停。


    我披著外套蜷在沙發裡,看賀川廷遊刃有餘地哄著孩子。


    小寶從出生起,基本上都是他親力親為在照顧。


    我毫不懷疑要是男人能喂奶,賀川廷都會親自上陣。


    有他這麼個爸,顯得我這媽沒啥用處。


    可小寶偏偏還是跟我親。


    賀川廷表面什麼都不講,任勞任怨地當著奶爸。


    背後,我卻不止一次碰到他暗戳戳地在小孩面前教:「爸爸。


    「我是你爸。


    「小子,人生第一句話一定要是叫爸爸。


    「懂不懂啊!」


    幾個月的孩子懂個屁。


    無效溝通。


    這並不妨礙賀川廷寵他兒子。


    小寶哭完了,在他懷裡吮完一瓶奶,美美睡過去。


    賀川廷輕手輕腳將他放進搖籃,在他臉蛋上親了口。


    有時我真的羨慕極了小寶。


    看著這溫馨一幕。


    我在背後哭得稀裡嘩啦,怕吵醒孩子,死死捂著嘴,不敢漏出一丁點聲音。


    賀川廷直起腰,還沒舒口氣,回身見我這副模樣,瞬間慌了神。


    他長腿一邁大步過來,半蹲下身,捧起我的臉緊張地打量,「怎麼了?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我拽住賀川廷袖口,張嘴無聲號啕:「我,我想我爸爸了。」


    有那麼幾秒他仿佛被定住,臉上緩緩出現個問號。


    14


    我哭得昏天暗地。


    情緒就像開閘泄洪的水庫。


    賀川廷把我抱到隔壁房。


    一開始他還哄,後面哄不住了,幹脆就隨我去。


    任由我埋頭在他胸膛,上氣不接下氣地哭,「我真的太難受了,我就想哭一哭。」


    他將下巴擱在我肩頭,大掌撫著我的背,無奈地安慰:「沒事沒事,你哭。」


    「我,我還有很多話想說。」


    「好,你說。」


    我斷斷續續地開始講,講這些天的委屈,講我被殘酷現實所打擊,講家再也不是家。


    顛三倒四地,像在胡言亂語。


    講完了這些,我開始罵薛敞,罵高奇,罵溫靜,一通無能輸出。


    對我這些負面情緒,賀川廷全部照單收下,還能情緒平靜地安撫我。


    哭累了,我蜷在床上抽噎。


    他擰來溫熱的毛巾幫我擦臉擦手。


    袖子往上一卷,露出被薛敞掐得泛淤的雙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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