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咬定卿卿不放鬆 3395 2024-11-05 13:58:01

  所以她“呵呵”幹笑一聲,接上道:“簡直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陸時卿面具後邊的眉毛一抖。


  五體投地?她知道這是個什麼姿勢嗎她就五體投地!


  鄭濯幹咳一聲,似乎嗅見了四周彌漫開來的酸意,忙打圓場:“徐先生此法可行,但我派去的刺客必須當真與滇南王交戰一場,否則不足以取信他人,而刀劍無眼,為免誤傷,我希望能得縣主幾句指點,確保在最短時間內令滇南王明白前因後果,以便他配合我做好這場戲。”


  這就是鄭濯剛剛說的,要與元賜嫻溝通的後續。


  她點點頭:“這個不難,我交代您幾句話,想來阿爹聽了,很快便能猜到刺客是友。”


  元賜嫻交代完,這場會晤也便結束了,臨散前,鄭濯一時起了玩心,問她:“縣主前來赴約,陸侍郎恐怕不知情吧?”


  一旁陸時卿脖子一直,雖知鄭濯這小子是在挑事,卻也著實好奇元賜嫻的回答。片刻後,見她笑盈盈道:“不知情呀,他這個人很小氣的,給他知道還不翻天啦。”


  鄭濯幸災樂禍地瞅了眼顯然已經臉黑的陸時卿,又問:“今日花朝節,你不與他出遊踏青?”


  “得了吧。”元賜嫻撇撇嘴,“等會兒叫他踩泥巴他嫌髒,看野花又非要花葉統統對稱,這不是強花所難嘛,哪還有踏青的意趣!”


  鄭濯哈哈大笑。


  陸時卿真想一個暴起揍他一頓。坐懸崖邊還敢笑得如此張狂,也不怕前仰後合地栽下去了。


  元賜嫻嘆口氣,她的未婚夫就是這麼掃興的人啊。


  她嘆罷正準備跟倆人告辭,卻見鄭濯先她一步起身:“我尚有要事,須先走一步,恐怕得麻煩縣主與先生稍候了。”


  三人為掩人耳目,最好前後腳分開出山,原本元賜嫻想當先離去,避免與他們其中一人獨處,但既然鄭濯這樣說了,她也隻好點頭道:“不礙,殿下有事就先去忙吧。”


  陸時卿這下舒服了點,幽幽看了鄭濯一眼,示意他有多快走多快。

Advertisement


  鄭濯心中暗笑,臨走跟元賜嫻補充了一句:“縣主既然覺得跟陸侍郎賞花掃興,不如與徐先生四處走走。他前些天還曾與我說起缺個人一道踏春。”


  他搞完事就走,留下元賜嫻和陸時卿一陣面面相覷。


  一炷香後,倆人並肩離了石亭,一道往山中闲逛了去。


  元賜嫻有點尷尬。原本鄭濯不多說那一句,她必然已打道回府,眼下出於禮貌,卻免不得詢問徐善,看他是否有踏春的興致。


  畢竟他從前的確是寄情山水,熱衷出遊之人,如今在這波詭雲譎的長安,為掩藏身份,想來極少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出來,會希望有個人一道走走看看也實屬正常。而他今天又剛好幫了她一個大忙,她若連問都不問一句,顯然說不過去。


  隻是她原本也就客氣客氣,心道徐善多半識相,不會跟已有未婚夫的女子單獨出遊,怎料他竟然應了好。這下,哪怕知道不合適,她也沒法拒絕了。


  陸時卿之所以應下這個“好”,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元賜嫻跟鄭濯會面是為政事,她肯定不會覺得這樣算對不起他,但跟“徐善”出遊就不一樣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他相信她還是有點良心的,剛才被她氣得不輕又沒處宣泄,現在叫她內疚內疚,過後可能會得到些驚喜對待。


  就算他給自己掙點補償吧。


  早春二月,草色尚淺,山中桃花也未全然開盛,多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反倒路邊說不上名的野花團簇而生,將草野襯得一片鮮亮。


  元賜嫻邊走邊瞧,出於一絲莫名的不自在,也沒好意思蹲下來細看。


  陸時卿見她眼中幾分豔羨之意,卻竟生出給她摘花的衝動,等他記起自己現在是徐善,一簇花都已到了手中。


  他總不好將這種行為解釋成是自己愛花,然後將這一簇紅豔豔的玩意兒一路拿在手中把玩吧,隻好咬咬牙,硬著頭皮遞給了她。


  元賜嫻見狀一愣,忙道:“多謝先生。”然後大約是覺得這情狀有點曖昧過頭,便飛快接過了花,繼而加緊腳步,走快了點,跟他隔開了些微距離。


  虧得是如此,她才沒注意那隻熟悉的手。


  陸時卿見她與自己保持距離,略有幾分欣慰,卻又不免想到,倘使元賜嫻不是心中有鬼,為何如此?


  等他慢慢跟上來,元賜嫻沒話找話似的試探道:“冒昧請問先生,去年漉水一行過後,許三娘去了哪裡?今日本該是她與您一道出遊才對……”


  當時由於許三娘的出現,元賜嫻打定了主意要跟徐善保持距離,可過後卻又未見她留在長安。她一直很奇怪,許三娘好不容易找到了昔日故人,怎麼說走就走了,難不成是倆人鬧掰了?


  陸時卿隻好找了個說得通的借口,扯謊道:“長安朝局不穩,她留在這裡是徒增危險。”


  言下之意,就是他為了她的安危著想,遣她離開了。


  元賜嫻“哦”了一聲,想想也對,一面不免感慨倆人情誼深厚,心中正思忖該如何早點結束這趟不合適的出遊,不料徐善也恰有此意,先一步道:“時候不早,縣主該回府用午膳了。您的馬車停在何處,徐某送您到那裡。”


  原本他當然最好像鄭濯一樣跟元賜嫻分開走,但眼見她身邊沒有婢女,又不放心,便問了這一句。


  元賜嫻擺手道:“我的馬車停得遠,但婢女就在山下候著,不必先生來去費時。”


  “如此,徐某送您到山口。”


  她也就沒再忸怩推辭,到了山口與揀枝回合,便和他遠遠別過了。陸時卿為免惹人眼,並未立即跟著出山,在附近逗留了好半晌方才離去。


  他今天為盡早趕來騎了馬,出山後上了馬便朝長安城回,不料沒走多久卻遠遠瞧見一輛馬車朝這向駛來。


  馬車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駕車之人他認得,正是元賜嫻那名婢女,拾翠。


  他奇怪她這個時候怎會出現在這裡,飛快策馬上前。


  拾翠也注意到了他,駕車過來,問道:“徐先生,您這是?”


  陸時卿見她一副顯然尚未接到元賜嫻的樣子,皺了皺眉道:“我與縣主剛別過不久。你不在原地等她,來這裡做什麼?”


  拾翠一愣:“是縣主託人報信給我,叫我來山口接她的。”


  陸時卿回憶了下方才遠遠瞧見的,元賜嫻和揀枝離去的方向,直覺不對,搖頭肯定道:“沒有這回事。”


  拾翠也像明白了什麼,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卻是還不及開口再問,就見徐善抬手揚了一鞭,飛馳而出。


  荒僻的山道,一剎草伏塵揚。


  第68章 068


  山口距離元家馬車所在的樹林大約是一炷香的腳程,而陸時卿起先就在這裡徘徊了一晌, 因此早在他遇見拾翠之前, 元賜嫻和揀枝就已回到了落腳地。


  倆人看林中空空蕩蕩, 不見馬車, 在確信會合地點無誤, 而拾翠也絕不可能無故擅離職守後, 對了個眼色。


  元賜嫻無聲看了眼林子口的方向, 示意先撤。揀枝略一點頭,將腰間的短柄障刀取下,握在手中, 警惕護她出林。


  倆人一路快步走出, 到了林外車來車往的官道,元賜嫻皺了皺眉頭,停下來回望一眼密林的方向。


  她的兩名婢女行事素來靠譜, 拾翠無故失蹤,她下意識覺得有埋伏,所以慌忙從危險地帶撤離, 但現在看來, 怎麼好像是她想錯了?


  就像殺人得趁月黑風高, 做壞事當然也該選擇密林,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追追打打吧?何況今日是花朝節,來往於城外官道的車馬絡繹不絕,光是這片刻功夫,她就已瞧見兩批人過去。這個地方, 已經可以說非常安全。


  揀枝也是如此想法,奇怪道:“小娘子,是不是咱們多慮了?若真有人想對您不利,方才在林中便可動手,眼下四面車馬往來,再不遠又有個驛站,哪還有機會?”


  她眨了眨眼,也怕是自己杯弓蛇影了,吩咐道:“這樣,我先去前頭驛站落腳,你再回林子裡看看,別是拾翠當真一時有事走開了。”


  揀枝應聲好,正要抬腳,卻聽一陣車轱轆聲自林中由遠及近。正是拾翠駕車過來了。


  元賜嫻松口氣,待車駛到跟前,正要嗔她今日怎這般不牢靠,卻見她神情緊張,面露焦色,似有不對,不由笑容一凝。


  拾翠一扯韁繩下來,問道:“小娘子,您方才瞧見徐先生了嗎?”


  元賜嫻皺皺眉:“我與他在山口別過就沒再見,怎麼了?你這是去了哪裡?”


  拾翠又確認道:“那您剛才可曾託人交給婢子一張字條?”


  她更疑惑,一頭霧水地搖搖頭:“怎麼回事?”


  拾翠急聲解釋:“婢子等在林中時得了一張字條,看上邊是您字跡不錯,說您走累了,叫婢子前往山口接您。但婢子駕車去到那裡卻隻看見徐先生,與他說明情況後,他道沒有這回事,然後緊張地掉轉了馬頭,看樣子是來找您了。”


  元賜嫻腦海中一剎電光石火般閃過個念頭,心砰砰砰地跳起來。拾翠駕的是車,自然追不上馬,那麼照徐善的速度,早該到了這附近,沒道理與她失之交臂。


  她道:“難道是有人聲東擊西,以我遇險的假象誤導他,然後在前路給他設了圈套?”


  她說完不及深想,便聽官道上遠遠傳來一陣格外突兀急躁的馬蹄聲。


  主僕三人齊齊扭頭,見鄭濯策馬飛馳而來,像是進城途中復又回返的。看元賜嫻等人杵在原地,卻不見陸時卿,他猛一勒韁繩,問:“縣主與徐先生分別多久了?”


  元賜嫻忙答:“約莫三刻鍾,殿下可是得了什麼消息?”


  他來不及解釋,拋下一句“縣主先回城吧”就揚長而去。


  可元賜嫻這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確信徐善是因自己落入了圈套,又怎可能先行回城。


  她在原地沉默一晌,隨即一把抽出揀枝手中障刀,割斷縛馬的繩索,然後提刀一跨上馬,朝鄭濯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娘子!”

作品推薦

  • 撿到戀愛腦太子

    穿越后,我在河邊撿了個男人。 為了給他治傷,我日日上山砍柴,磨得手心都是血泡。 他愧疚地盯著我的手,說:「日后定不負你。」 后來,他回到京城做回太子,依約接我過去封了側妃,對我很是寵愛。 他們都說我這個農女粗鄙不堪,話很難聽,宮女讓我告訴太子懲罰他們,我都淡笑不語。 直到一日,太子摸著我的臉,語氣低沉。 他說:「酥酥,我總覺得,你來到京城,不是圖我這個人。」 我臉上的笑意一僵。 完蛋。 被發現了。

  • 公主行:榮華不負卿

    "父皇是个穿越者,我一出生就听到了他的心声。 【咦,这就是将来的恶毒女配,这么软萌可爱怎么就长歪了呢?不行,我要好好护着她,朕的女儿只能做大女主。】 刚开始的确如此,他教我自尊自爱,不要依附于男人,告诉我女孩儿也能顶半边天。 可后来,就变了。"

  • 一晚春

    勾搭狀元郎,被嫡長子撞見。 他拎住我,向對方致歉:「管教無方,見笑。」 當晚,被他家法伺候,我瑟瑟發抖。 斯文的他神色淡漠:「還撩嗎?小娘。」

  • 姜姜有禮

    和謝承衍訂婚的第三年。 他在外養的漂亮小雀兒懷孕了。 這事在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讓我丟盡顏面。 生日宴會上,謝承衍戲謔地摟著女孩走到我面前,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別擔心,謝太太只會是你,孩子以後由你來撫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邊。 我微微一愣後,摸著肚子正要開口。 謝家那位大權在握的小叔,手落在我腰間,輕笑出聲: 「養不了。 「因為……她得撫養你堂弟。」 那天,京北大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謝承衍瘋了。

  • 穿成PO文惡毒男配後修羅場了

    穿成 PO 文里的惡毒男配,我擺爛了。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靈根盡廢的落魄少年將來是玄門正派談之色變的大魔頭,我依舊毫不動容地剝掉他御寒的冬衣,一腳將他踹進冰潭。 人嘛,爽完再說。 可誰知后來他捏著我的下巴,聲音低啞:「是師兄先招惹我,又想逃到哪里去?」

  • 宮牆不知處

    狗皇帝要我嫁給小太監,我眼都沒眨就嫁了。然而大婚當晚,我被人綁到皇帝寢殿的時候,連頭上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揭。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