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系統：【……】
季璟燁：“……”
她也果然是向來會見縫插針的，隨便一句話就能膨脹她的自信心。
注視著鬱可可飛揚的眉眼，他渾身的氣息漸緩，指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膝蓋，唇角卻不自覺輕輕提起。
不過雖然被承認了魅力，但鬱可可顯然並沒有承情。
隻見她深以為然似的，點頭贊同地道：“是啊，所以季二先生也千萬要注意點影響。可不要為了圖一時之快，就影響到季老爺子的壽宴啊。”
季老二：“……？”
等等，正說著他們的事，怎麽還反被教訓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她在說“一時之快”的時候，似乎特意咬重了聲音，仿佛在隱喻什麽。
……可怎麽可能呢？
就像是被戳到痛處般，季老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略顯驚疑不定地看著鬱可可。
雖然他確實喜歡在公共場合玩花樣，時間又短不太行，可除了情人們，應該再沒人知道才對。
所以鬱可可說的“一時之快”，應該不是自己理解的這個意思吧。
而就在他心生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心虛，才會忍不住想多時。
鬱可可似是見到他的臉色不對，想了想，不由恍然解釋道：“哦，我是指季二先生應該收斂點掌控欲。畢竟雖然您是關心家人，但不知道的人，卻說不定會覺得你是變-態呢。”
“這事如果傳出去，影響也挺不好的。聽說李家是季二先生的姻親，到時候肯定也會到場吧？”她語氣真誠，顯得格外體貼，“萬一李家的人誤會什麽，再跟您起了龃龉，可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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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二：“……”
還來不及想她說的“這事”，到底是指的什麽事。
他就直接被戳中痛腳，不由眼皮一跳，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是剛懷疑李家心懷不軌，可能在自己身邊安插人，確認不會有別人知曉此事的話。
他可能真的要以為鬱可可知道什麽，在內涵自己了。
可即使這樣，季老二也心裡很是憋屈。
這死丫頭，究竟是怎麽做到雖然無心，卻連續幾段話都直接戳到點上的？！
季淩寒和季璟燁就是喜歡她這副模樣嗎！
簡直就是瞎了眼。
鬱可可：“不過既然是姻親，李家跟您關系又這麽好，應該也早就了解了吧。哎呀，這可真是，倒是我杞人憂天了。”
“……是啊。”
季老二深吸了口氣，在承認時聲音都忍不住帶上了咬牙的顫抖。
不過很快，他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沒想到鬱小姐倒是也挺寬心的，還有心情特意了解我這邊的事。看來是已經做好嫁進來的準備了？”
鬱可可欣然點頭：“我們都訂婚這麽久了，有這準備也很正常吧。”
季璟燁剛端起杯子，就停在了嘴邊：“……”
而後，在兩人同時望來的視線中，隻見他面無表情地將沒有使用的杯子重新放下來，突然眼眸低垂。
似是對手裡的茶杯生出了研究之意。
從鬱可可的角度看去，季璟燁的睫毛根根分明，如鴉羽般在眼下投落陰影，遮掩住了他的眸色，隻覺高冷莫測。
似乎對他們的對話漠不關心。
然而在季老二看來，這副看似不置可否的態度，卻是隱隱透出縱容。
他不由喉頭哽了梗：真是沒出息。
“確實。”季老二險些被氣笑，“小姑娘在懂事後總會接受現實，知道應該選擇更合適的人，我也能理解。”
他頓了頓，聲音透出些許遺憾：“倒是可惜了淩寒，如果見到這一幕，不知道會怎麽想。”
“嗯？雖然不關心他怎麽想，但我知道。”鬱可可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如果他現在站在這裡，也得叫我一聲‘嫂子’呢。”
她這麽慢悠悠地說著，眼神還看向了對面的男人：“對吧，季璟燁？”
季璟燁：“……”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有什麽問題？”
眼見著他們眼神互動的季老二：“……？”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但確實難以想象那副畫面，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吧。
真是夠狠。
而鬱可可在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還不忘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所以這是季二先生的經驗之談嗎？”
季老二沒反應過來：“什麽？”
“聽說季二先生喜歡的類型和季二夫人截然相反，最後卻還是選擇了聯姻。”她輕輕嘆了口氣，語帶同情地道，“剛才那話，應該就是您的心路歷程吧。”
鬱可可：“所以季二夫人，就是那位你在向現實低頭後，選擇的最合適的人咯？”
季老二：“……”
雖然確實是他深思熟慮最後選擇的李家，但這比喻怎麽就這麽別扭？
好像自己被逼無奈，隻能從中挑選更好人家似的。
而這種將他放置在懦弱的被動方，不自覺看輕貶低的感覺，讓季老二不由臉色鐵青，簡直渾身難受。
然而鬱可可卻還嫌不夠似的，甚至慶幸地拍了拍胸口。
“還好我和季二先生不一樣，不需要這麽痛苦地選擇。”她真情實意地道，“真是太好了。”
季老二：“……”
這死丫頭——！！
季老二那張宛若笑面虎般的臉，終於垮了下來。
他臉色又青又黑，隻覺血壓都快要不穩了，半晌才終於皮笑肉不笑地道：“希望鬱小姐是真的這麽想的，那我可就期待你們回老宅的那天了。”
堪稱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眼見著鬱可可又要開口，季老二心中頓生不祥的預感。
於是隻見他似是想到什麽，突然後退一步，便強行以“後面還有事”的理由，直接轉身走人了。
鬱可可阻止不及，還真有些遺憾：【老狐貍，溜得可真快。】
跟季老三沖動無腦的性格不同，季老二明顯要更審時度勢。不僅會在背後陰人告狀，擅長挑撥離間，見勢不妙還知道遁走。
怪不得能茍到劇情後期，都快要結局時才終於被男主艱難幹掉。
她指指點點：【隻會躲在後面，算什麽男人？】
系統同仇敵愾：【就是，所以隻能算變態。】
一人一系統腹誹完玩不過就溜的季老二，又將注意力回到了季璟燁身上。
鬱可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道：“季璟燁，你是不是忘了對我說什麽？”
季璟燁：“……”
即使沒有再看她，餘光也能注意到那眼巴巴的目光。
一直握在手裡的茶杯，終於被不動聲色地擱置在了桌上。
發出輕輕的聲響，引人注目。
而後便聽到他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那不一樣。”鬱可可的目光落在那個一點沒動的茶杯上，語氣帶著點隨意的抱怨，“我邀請你參加那次晚宴時，可是很正式的。所以現在，你總不能因為一個無關的人，先隨隨便便地提出來，就省略了過程吧？”
鬱可可：【是我的錯覺嗎？季璟燁好像就一直沒有喝水。】
系統想了想，給予肯定的答複：【你沒看錯。】
鬱可可想了想，好像明白過來了。
於是她看著那隻茶杯，又笑了下：【看來，他也沒有表面那麽無動於衷嘛。】
季璟燁：“……”
他有心嘲諷，就看見鬱可可撐著下巴，突然對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帶著說不出的期待。
仿佛每次隻有在求人時，她才會露出這種安靜乖巧的模樣。
即使知道是假象，也讓人有真說不出的受用。
季璟燁心中不由微妙。
或許是被她的話取悅到，意識到她也是這麽想的。
他沒有再拒絕，隻平淡道：“下周季遠江要在老宅辦壽宴，你要去嗎？”
“當然要！”
果不其然，鬱可可回答得很迅速，又輕快地笑了起來：“所以，你也會帶我去的吧？”
季璟燁：“嗯。”
見他絲毫不勉強的模樣，鬱可可想了想，突然好奇地問道：“說起來，如果沒有季二的幹擾，下周你有打算帶我回老宅嗎？”
季璟燁就又不出聲了。
鬱可可也不氣餒，笑眯眯地在心裡道：【我猜肯定有的。】
系統：【為什麽？】
她想了想，想到剛才他垂眸避開自己視線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耶，就是直覺吧。】
總覺得他原本就是打算帶她去老宅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好像——
鬱可可露出欣慰的表情：【看來他已經完全適應未婚夫的身份了嘛。】
季璟燁：“……”
————
在參加季老爺子的壽宴前，鬱可可要先去鬱家拿禮物。
雖然季璟燁冷酷地表明不需要帶任何東西，並且明顯很嫌棄的模樣。
但畢竟是鬱家在半個月前就精心準備好的，又想起鬱苒被揭穿那事還沒有後續，鬱可可不由還是好奇地去了一趟。
這麽久沒回來，她還真有點懷念的感覺。
鬱家的氣氛顯然還是很緊張，但見到她回來，鬱二夫妻顯然很是高興。
鬱二嬸連忙站起身：“可可你回來，怎麽連個電話也不打，還好我們都在家裡。”
“你還知道回來啊。”
而相比她的慈愛，鬱二自覺要有一家之主的長輩威嚴，不由坐在沙發上清了清嗓子，不輕不重地教訓道：“我還以為你是不打算參加壽宴了，簡直不像話。”
不等鬱可可回應，鬱二嬸就明顯護著搶先道：“可可都說過要來了，那肯定是會參加壽宴的。不管孩子什麽時候回來，總之記得不就行了？”
鬱二：“你看她像是要記著的模樣嗎？況且之前如果不是提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