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此他壓下眼底的那點戾色，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會如何解釋。誰知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徹底打亂了計劃。
不是，她有病吧？
究竟是誰攻略誰，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務是什麽？季璟燁額角跳了跳，面無表情地想，怎麽現在說得好像是他主動貼近似的。
癡心妄想。
他漠然地掀了掀眼皮，忽略她的不靠譜發言，言語簡潔：“有事？”
“沒什麽啊，就是突然想我的未婚夫啦。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麽一算，我們都……”
鬱可可試圖算了下日期，發現居然算不明白，頓時沉默幾秒，又若無其事地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難道你都不想我的嗎？”
季璟燁無聲冷笑了下，你看他信不信。
他語氣冷酷無情：“我掛了。”
在他的威脅下，鬱可可終於正經起來：“其實我是看見溫助理發來的消息，知道你在關心我，所以特意打電話給你，讓你別擔心我的啦。”
不等他反駁，她又道：“你知道嗎？今天季淩寒過來了。”
……她這是在挑釁？
再次想到溫助理發來的總結報告，以及她和系統在腦海裡關於季淩寒的討論，季璟燁的眸色重新染上陰鬱的戾色，緩緩問道：“所以呢？”
“你看看，連未來小叔子都知道送資源孝敬討好我，還特意來探望我。”似是沒發現那邊森冷危險的聲音，鬱可可臉不紅心不跳地道，“你還是我的未婚夫呢，怎麽就不知道主動點？”
季璟燁：“……”
他有時候真想知道，鬱可可這張嘴究竟是怎麽長的，天天灌毒./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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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沒把她自己給毒死。
面對她離譜卻理直氣壯的指責，季璟燁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回。
腦海裡莫名再次回響起她那句“這勾引手段，學到了，回去就試試”，他擡手抵了抵眉心，薄唇緊抿，突然覺得似乎怎麽回，都有點危險。
尤其她最擅長的就是順著杆子往上爬，就算避開話題，也能厚著臉皮繞回來達成目的。
季璟燁：“你點御味軒的時候，不是很感動嗎？”
甚至還為此經常發送小作文，這會兒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提到這個，鬱可可就更來勁兒了：“可是面對我的表白，你卻絲毫不動搖，甚至冷酷到一個句號都不肯回我，這是未婚夫應該做的嗎？”
季璟燁依舊冷漠不為所動：“你是吵架沒過癮，故意找茬嗎？”
“哇，你怎麽知道我被欺負了？我就知道，雖然你表面總是無動於衷，但其實都隻是假象，心裡裝的全都是我！”
根本沒抓到重點，鬱可可立刻化身福爾摩斯：“你肯定一直在關注著我在劇組的狀況，所以才第一時間知道我被欺負的事情，特意讓溫助理找我的，對不對？”
她情真意切：“我真的好感動哦。”
系統：【霸總暗戀文學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鬱可可：【客氣客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還有更絕的，這不是他不在眼前，使不出來嗎？】
系統：【？你別亂來，我還不想去海底撈你的骨灰。】
季璟燁：“……”
被欺負？
他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突然想起溫助理從劇組人員手裡拿到的那段視頻裡，鬱可可是怎麽一步步將對面的兩人逼死的。
鬱可可長得本就漂亮，尤其站在陽光下更是顯得光彩奪目。就像是自帶聚光燈般，即使被人群包圍，也令人能一眼發現她。
她就是絕對的焦點。
然而她頂著那張清純漂亮到惹人憐惜的臉，卻是字字珠璣句句誅心，臉不紅心不跳地將對面的人扒到連底褲都不剩。
即使言語辛辣，那雙仿若含著水色的杏眼依舊清澈無暇，帶給人極大的反差，卻似乎更有吸引力了。
想到這裡，季璟燁動作微頓，指尖點了點膝蓋，突然無聲嗤笑了下。
全程下來，似乎隻有她一點虧都沒吃。
到底是誰被欺負了？
並不知道反派對自己的質疑，鬱可可還偷偷摸摸地向他八卦：“你悄悄告訴我，你放在劇組的眼線是誰，我保證不揭穿他，怎麽樣？”
季璟燁眼皮掀了掀，繼續保持沉默。
這個問題依舊不好回答，難道要說，你們就是內線？
呵，既然鬱可可這麽想知道，他偏不說。
深深知道這一人一系統的好奇心有多強，這段時間備受折磨的季總，堅持閉嘴不言，在心裡生出報複的快./感。
面對那邊報複性的沉默，鬱可可也不尷尬，反而大度地原諒了他：“不說也沒關系，我知道你並不是想監視我的意思，隻是關心我而已。”
“雖然之前你總是冷漠到面對我的消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即使主動打電話也要威脅我掛掉，讓我很是難過。”她慢悠悠地道，“但現在不一樣了，從你這種偷偷關注我的行為中，我深深感受到了你對我的在意和牽掛。”
她總結道：“這可能就是所謂扭曲的愛吧。不過沒關系，雖然我很柔弱，但能承受得住。”
季璟燁眉心一跳：“……”
在不知如何反駁的這一瞬間，他居然詭異地想起鬱可可那句【所以季璟燁就輸在臉皮不夠厚】的話，不由黑下了臉。
她怎麽不說自己的臉皮不僅厚，還能更進步？
鬱可可還在那邊叭叭：“隻要你不要因為吃醋黑化，想將我囚禁在家裡這樣那樣——咦，仔細一琢磨，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啊。”
季璟燁終於忍無可忍，嗓音森冷地威脅道：“如果你就是想說這些廢話，就可以閉嘴了。”
鬱可可果然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然而腦內交流卻完全沒有停歇，叭叭得可起勁兒。
鬱可可：【糟糕，突然想看這類型的小說了，最好再帶點顏色，代入一下還真有點帶感啊。】
系統無語：【你可閉嘴吧，這可是古早文的大反派。我怕你再騷擾下去，你就能實現願望留在家裡，並不完整的那種。】
鬱可可：【怎麽，強制愛秒變法制頻道？那要是他真的進去了，我也算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吧，哇，我可真牛逼！】
系統：【……】
耳朵和腦子裡都在嗡嗡的季璟燁：“……”
他隱忍地闔了下眼，覺得早晚有一天自己真的會被她氣死。
就在他心裡湧起無數危險念頭時，鬱可可似是終於察覺到危機，突然急中生智：“哎呀，都怪你胡亂打岔，害得我都忘記想說什麽了。”
季璟燁剛想掛斷電話的手一頓：“……？”
“其實我打電話給你，除去表達對你的想念之外，還有一件事啦。”鬱可可聲音輕快，“其實我準備了一份驚喜想要送給你，但是因為之前來劇組得太過匆忙，就不小心忘記啦。”
季璟燁壓下心頭的戾意，表情冷漠。
不需要聽後半句話，好像就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準備驚喜？那確實是“驚喜”。
被她這麽一提醒，頓時回想起之前鬱可可前面說要搬家，轉眼就頭也不回連夜飛去劇組的事情，他冷笑一聲，太陽穴再次激烈地跳動起來。
——隻不過是恨不得將他氣死，直接完成任務的“驚喜”罷了。
鬱可可：“我想著我們畢竟訂婚這麽久了，確實應該為了結婚而做準備，增加相處時間並且了解對方的生活習慣。”
“所以，我就決定搬到你樓上啦，有沒有感覺到很驚喜？”
“是嗎？”季璟燁扯了扯嘴角，緩緩道，“那你什麽時候住過來，提前說一聲。”
沒想到他居然有了反應，鬱可可試探：“所以你想要來接我嗎？”
季璟燁：“我搬走。”
鬱可可：“……？”
系統：【噗。】
鬱可可有些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睛，震驚後仰：【哇，他變了！他居然會講冷笑話了！】
系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是真心話？】
鬱可可果斷否認：【沒有。】
“你好冷漠哦。”她微妙地沉吟了下，緩緩出聲，“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愛在心口難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這樣，能夠熱情大方地坦誠自己的心意。”
接下來，她果然表現得熱情又大方：“雖然你無論怎麽樣我都喜歡，但現在這樣也不錯，我們正好互補——”
這次是終於忍耐不住，季璟燁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或者說，他早就該這麽做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堅持聽一千隻鴨子吵鬧到現在的。
簡直是浪費時間。
然而直到季璟燁突然感覺到久違的安寧時，這才意識到耳邊和腦海裡竟然都清淨了下來。
所以除了面對面接觸外，通過電話交流也可以修複腦電波的信號故障嗎？
季璟燁冷淡垂眸，注視著手機屏幕上鬱可可的頭像，如果通過這種方式……
耳邊突然響起熱情活潑的聲音：【我們正好互補——】
他面無表情合上手機：還是算了。
————
周導處理起事情來，格外雷厲風行。
不到一周，不僅副導演和他的表弟離開劇組，與他們有糾葛的女四號和男三號，同樣無聲無息地自覺退出。
而新的男三號和女四號，也很快便通過小範圍的試鏡替補進組了。
好在涉及到之前兩人的戲份並不算多，勉強在劇組能承受的預算範圍內，也算是近期以來比較好的消息了。
周導最初其實有過猶豫，究竟應該如何對待副導演。
首先為了劇組不能將事情鬧大，隻能悄無聲息地讓他們離開。但他們的行為，又讓周導耿耿於懷，覺得讓兩人就這麽走掉，實在是太輕松了。
而就在他掙扎時，卻發現鬱可可雖然表面看似回了酒店，實則卻在暗中偷偷報了警。
因為針對黎馨蕊的事件不好定性，她幹脆以副導演表弟暗中販賣視頻的理由，直接舉報兩人進行涉./黃交易，並且將手裡收集到的證據交給了警察。
周導：“……”
他一時間不由心情複雜，倒不是覺得鬱可可做的不對，而是為自己居然還沒有她做事果斷而羞愧。
於是周導幹脆直接默認，隻在警察過來取證時盡力配合，而後便將這事拋卻腦後。
接下來，隨著他的安排，劇組近期都在高壓下高效運轉。之前的鬧劇也逐漸平息下來，重新恢複平靜。
鬱可可唯一可惜的是劇組裡少了大瓜，以後的精神食糧就要補充不足了。
不過很快，劇組便再起風波。
作者有話說：
季總：好吵，浪費時間，她真的有病
——可你還是堅持聽到了最後耶。
季總他真的，我哭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