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幽沉地注視著她，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在鬱可可剛進來時，季璟燁其實就注意到她了。
隨著她離得越來越近，刺耳的電流聲也逐漸消失，直到她走進來的那一刻，腦海裡終於回歸寂靜。
季璟燁竟然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安寧，心情也沒那麽糟糕了。
哪怕還是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但相比斷斷續續的刺啦聲，他還是能夠忍受的。
因此即使季老三在不斷叫囂，季璟燁根本就沒有在意，隻是將審視的視線隱晦地落在她身上。
前世鬱可可長什麽樣，他已經記不清了，也並不關心。而現在站在這裡的這個人——
他第一次這麽仔細地打量一個人。
瓊鼻櫻唇，漂亮的杏眼就像是小鹿般清澈晶亮，看起來就是乖巧無害的模樣。尤其期間她像是被嚇到似的，隻縮在溫助理後面的模樣，更令人無法提起警惕。
然而季璟燁很清楚，這隻是僞裝。
已經充分了解她不安分的本性，他自然沒有錯過那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眼睛，簡直清晰地寫滿了“打起來打起來”，亮得出奇。
更別提在這期間，她跟系統的交流就沒消停過，如果不是季璟燁忍耐力極強，真的很難做到不將她趕出去。
並不想跟她玩木頭人遊戲，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帶著說不出的壓迫感：“你過來做什麽？”
鬱可可想了下，坦白道：“是二叔讓我過來，宣誓下主權的。”
季璟燁：？
他隻在早上聽到系統催她來找自己，自然認為她是來攻略自己的，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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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聽說你身邊多了個女秘書，十分緊張，他覺得你變了，可能不幹淨了。”鬱可可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所以催著我來找你，讓你們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季璟燁險些被她的理直氣壯氣笑，不由眸光微沉，帶著點冷銳的戾色：“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
鬱可可詫異：“難道你還有第二個未婚妻？”
季璟燁：“……”
“這我還真沒收到消息。”她一臉凝重，“要不先讓我見見面，看看到底是誰先誰後？”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心疼道：“家裡那一池魚塘已經夠綠了，我暫時還不想把這玩意染成綠的。”
接天蓮葉無窮碧，怎麽還能一層更比一層綠呢？
聽懂了她的地獄笑話，季璟燁眼皮微微跳動了下：“我還以為既然你不想接受這個婚約，就應該做到互不幹擾。”
“那你就錯了。”鬱可可面不改色，“我還挺想接受的，畢竟我未婚夫這麽好看，我垂涎你美色。”
季璟燁動作一頓，竟然覺得人身不太安全，冷漠拒絕：“……我不想接受。”
鬱可可遞了個不贊同的眼神：“別這樣，我們都訂婚這麽久了，你怎麽還說這種氣話呢？”
季璟燁：“……”
季璟燁表情略僵，之前那點不可一世的冷酷之色，也不由被迫褪去。
他無聲深吸了口氣，覺得不能再任由她胡說八道下去了，不由沉下臉，眉眼更顯陰鸷可怖：“所以你究竟是過來做什麽的？如果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現在就可以走了。”
“咦，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鬱可可有些驚詫地看來，漂亮的杏眼清澈又幹淨，“我是來確認，我未婚夫到底還幹不幹淨的呀。”
季璟燁：“……？”
辦公室裡驟然陷入莫名詭異的氣氛中。
似是覺得太直白了，她想了想，又含蓄補充：“所以，你應該不是偷腥貓吧？”
季璟燁太陽穴激烈地跳動起來，沒想到腦電波好不容易修複正常，還要遭受這等折磨，不得安寧。
她真的是準備來攻略自己的嗎？
分明是要來氣死他的，這樣就可以變相完成任務，不用擔心世界毀滅了。
抱著深切懷疑的季總，眸色沉冷地看著她。
隻見她纖濃睫毛微顫，不動聲色地撇開視線，粉唇輕抿，就像是逃避似的不敢知道真相。漂亮幹淨的手指輕輕揪著袖子，露出一點指尖，令人不自覺心軟。
然而腦海裡——
系統：【我的天，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你是認真問這個問題的嗎？】
鬱可可：【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將秘書提上來？我總覺得有秘密，好想知道！】
系統發出誠實的聲音：【……想！】
季璟燁：“。”
感受到腦海裡一人一系統的渴望，他心情漸緩，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下桌面，嘴角惡劣微扯。
原來如此，想知道？
呵，想得美。
絕對不可能讓她如願。
“你怎麽不回答，是心虛了嗎？”
沒聽到他的回應，鬱可可隻能又將視線挪回來，看不出他神色，不由試探道：“可是你的秘書好像有問題耶，你總不想跟你二叔……”
季璟燁眸色微眯，突然冷笑一聲，嗓音森冷地威脅：“你如果還想留在這裡，就最好閉嘴。”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沒一句話是他想聽的。
鬱可可想了想，妥協了：“好吧，既然你想我陪你，我就再待一會兒好了。”
反正溫助理肯定已經發現不對，也不需要她提醒了。
季璟燁：“……？”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看著鬱可可左右環視一圈，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刷起了視頻，他額角不覺跳動起來，知道自己不歡迎的譏諷眼神是拋給傻子看了。
她的臉皮是怎麽做到比城牆還厚的，難道看不出來他有多厭煩她嗎？
鬱可可：我不要你覺得，隻要我覺得=w=
【宿主，你確定這是在攻略反派嗎？】
眼見著反派那張臉越來越陰沉，即使是系統也忍不住倒抽口冷氣，很想為自己宿主的勇氣鼓鼓掌：【真的不怕被他趕出去嗎？要知道他的黑化值可是已經溢出來了！！】
【沒關系，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不慌。】鬱可可滿不在乎，【再說他不是挺吃這套的嗎？你看他甚至都沒舍得增加黑化值，還委婉地留我陪他呢。】
她話音剛落，機械的提示音便響起：【黑化值+1】
沉默三秒後，她又面不改色道：【你看他多聽話，說增加就增加，我好感動哦。】
系統：【……他吃不吃這套我還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來宿主你臉皮確實挺厚了。】
就看反派那個可怕的臉色，真該慶幸他的涵養好，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要知道這可是個說弄死人就死人，法外狂徒遍地走的古早世界啊。
【這種情況下，也隻能試圖先跟他混熟吧？】鬱可可很是聽勸，誠懇求助，【那不然你告訴我怎麽攻略？】
系統：【……】
系統很想說，你這不是混熟，是強行殺熟。然而想想自己並沒有解決辦法，它又很有自知之明地默默閉上了嘴。
季璟燁雖然很不適應有人賴在辦公室，但好在他們很快便安靜下來——甚至鬱可可在刷視頻時竟然很懂事地戴上了耳機，沒有將聲音放出來。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對著文件冷靜了一會兒，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沒過一會兒，他就忘記了鬱可可的存在。
直到腦海裡突然響起歡快的笑聲。
鬱可可：【哈哈哈這貓也太笨了！】
系統：【哈哈哈哈哈】
或許是笑聲太過輕松愉快，季璟燁即使被打擾到思緒，卻並沒有動怒，而是下意識擡眸看過去。
隻見鬱可可不知何時已經換了個姿勢，趴在沙發上無聲錘著墊子，顯然是被視頻內容逗樂，笑得很是開心。
她眉眼彎彎，笑起來是真的很像棉花糖，讓人忍不住想要戳一下，感受陷進去的蓬松觸感。
季璟燁手指抵在桌面上，垂眸漠然看著自己面前需要處理的文件：“……”
【嘖嘖，工作狂就是不一樣，就沒見他期間休息啊。】
鬱可可笑夠了，熟練地撈過之前溫助理端來的檸檬紅茶喝了一口，回頭就見反派正認真處理著工作，繃緊的側臉線條疏冷而銳利，不由在心裡感慨。
季璟燁動作一頓：“……”
餘光瞥見她發表完感言就繼續低頭刷手機，他忍耐了下，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揉了揉太陽穴，幽深的黑眸閃過恹色，再次沉浸進工作的世界裡。
期間雖然腦海裡依舊會偶爾響起不小心洩露的歡快聲音，但依舊在他的忍耐範圍裡，並不顯得吵鬧，反而讓周圍的氣氛不再顯得過於沉寂冰冷。
不知過去多久，溫助理敲門進來詢問是否需要預定餐廳。季璟燁看了眼時間，發現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到中午了。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已經換成仰臥姿勢的鬱可可，她居然還真能呆得住。
而不等他回話，鬱可可就迅速從沙發上爬起來：“非常需要！”
她回頭，眼睛就像是星光灑落般亮晶晶：“我剛才刷視頻，正好有人在推薦美食餐廳，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們一起去嘗嘗吧？”
季璟燁冷冷拒絕：“不。”
他多一秒都不想再跟她說話，更別提還要一起吃飯。
簡直可以想象到是何等災難。
“那就算了。”覺得用這一上午培養感情應該也差不多了，鬱可可也不糾纏，爽快地站起身，“看你還忙，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先去吃飯啦，拜拜。”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
已經做好她還會厚臉皮糾纏的準備的季總：“……？”
看著她瀟灑離開的背影，他心頭一梗，心裡再次升起一個疑惑：她究竟是過來做什麽的？
就是來氣死他的嗎？
這邊，不按套路出牌的鬱可可按下電梯鍵，還在跟系統念叨：【那家烤肉看著就好吃，我一定要嘗嘗。】
系統：【經過搜索整合，全網的綜合評價能達到四星，可以去試試。】
鬱可可：【好耶，統統你真的是居家好幫手！】
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正站著一個面容英俊，身姿颀長挺拔的男人。
在對視的那一瞬間，他露出了微顯詫異的神色，而後對她微微一笑：“可可。”
被他的顏值震懾到，鬱可可戰術後仰：【哇，這位充滿斯文敗類的貴族紳士氣質的帥哥是誰？都快趕得上我未婚夫的美色了。】
【他就是原文男主，季淩寒。】
【——剛才隻是開個玩笑，還是差很多的。】鬱可可頓時臉色一變，【難怪看起來狗裡狗氣的，原來是狗男主啊。】
tui，晦氣！
作者有話說：
鬱可可：tui，古早男主，狗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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