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季櫻換下禮服，坐在沙發上，望向旁側的聞玥。和她一樣，聞玥同樣是今年畢業，手頭有畢業論文要準備。

　　「玥玥，你最近都住在湖山公寓嗎？」她從桌上端起茶杯，抿了口，望向聞玥有些心不在焉的眼。

　　聞玥：「…嗯，老宅沒什麼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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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玥在國外，寄宿在一位熱情的房東家，回國也一直住在老宅，很少一個人獨居，季櫻不免有些擔心。

　　「…沒事。」聞玥微微避開她眼神，低頭喝咖啡。

　　說起這個，季櫻想起母親前幾天說，大哥從季宅搬了出去，暫居在他的一處私宅，說是為了方便去公司。

　　母親自是不願，但拗不過季琛。

　　「最近怎麼沒見夏暮？」季櫻又開口問，「你不是要和他試試嗎？」

　　聞玥：「他回國了。」

　　「啊？」季櫻懵了。

　　「和他不合適。」聞玥聳肩：「沒那感覺。」

　　季櫻哦了聲，卻也不敢提季琛，默默將話咽了回去。

　　又試了禮服，天色不早，傅景深下班，發小時說順勢過來接她。

　　季櫻將手機放回包中，「玥玥，正巧順路，你也別叫司機了，我送你回去。」

　　「我還沒去那裡，正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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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玥頓了頓，慢吞吞放下咖啡杯，「你要去我家…看看？」

　　「不可以嗎？」季櫻眸露疑惑。

　　「沒有。」聞玥噎了下：「走吧。」

　　從禮服店出來，季櫻上了後座。

　　和傅景深略打過招呼，聞玥邁步坐上副駕駛。

　　季櫻吩咐司機在湖山公寓停一下。

　　「今天試的怎麼樣？」傅景深放下手中的文件：「有喜歡的嗎？」

　　「看上了一件敬酒服。」季櫻說：「隻是尺寸要改一下。」

　　「尺寸不合適？」傅景深輕聲問她：「哪裡不合適？」

　　瘦得一隻手就能抱起來。

　　季櫻臉頰微燙，輕咳一聲，隨口胡謅：「腰線那裡。」

　　她視線飄忽著望向前排，聞玥低頭看手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一刻鐘後，轎車停在聞玥家樓下。

　　「我去玥玥家看一看。」季櫻和傅景深耳語：「你在車裡等一會。」

　　看著男人頷首，季櫻隨著聞玥下車，一路上電梯，來到聞玥家門口。

　　季櫻四處打量著環境。這是一層兩戶的高級公寓，對面一家門口冷冷清清，看起來不像住了人。

　　「玥玥，你家對面沒人住嗎？」

　　聞玥開鎖的動作一頓，「應該沒人。」

　　季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這一層就你一個人，真的不害怕嗎？」

　　話音剛落。

　　對面的房門應聲打開，看見來人熟悉的面龐，季櫻睜大眼睛。

　　「…大哥？」

　　-

　　季櫻隻簡單看了眼聞玥的公寓，便神魂不屬地離開了。

　　畢竟有季琛在，她也無需擔心什麼。

　　身處二人之間，季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索性善解人意地離開。

　　「啪嗒」一聲，門闔上。

　　幾乎在瞬間，門內的氣氛便瞬息變化。

　　聞玥抱臂坐在沙發上，語氣僵硬地說：「現在你滿意了？」

　　那晚後的不久，季琛就住進了對面的房子。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隻是細看，便能窺得他眼中不容置喙的強勢。

　　滿是年代感的沙發上，男人女人氣息相近，女人烏髮紅唇，後腦長發鬆松纏繞。

　　換完衣服出來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看見已經穿上深綠軍裝，候在一邊的傅景深。

　　話音剛落。

　　芳菲四月，於婉清在此時，聯繫了婚紗攝影。

　　傅景深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目光落於相冊，翻了幾頁。

　　光是想想這般板正，一絲不苟的衣服穿在傅景深身上，季櫻便來了興致。

　　他抬手，攥住她的小腿，便輕而易舉地將她拉至身前，抬腿上沙發，此時，淺淡的眼中才隱隱透露出偏執的神色。

　　「三哥。」季櫻抱著相冊，輕快地繞過書桌，翻進他懷裡，她試圖徵詢著他的意見：「你覺得這組照片怎麼樣？」

　　夏暮來時，是他開的門。

　　-

　　聞玥不喜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討厭他強勢地進入她生活，她卻無法逃離。

　　這是店裡的模特圖。

　　季琛久久未言語。

　　傅景深低喚她：「櫻花，拿槍。」

　　傅景深黑眸漾起笑意，抱著她一轉身，季櫻瞬間面對著坐在他大腿上，薄紗般的裙擺鋪開。

　　「噓。」傅景深修長手指豎在她唇邊，湊近她耳畔，用氣音道：「夫人。」

　　傅景深視線慢悠悠從相冊落於她面上，手指也暗示性摩挲她腰側，喉結動了動。

　　原本清貴如玉的貴公子，看似放低了所有姿態，可卻是步步緊逼，讓她喘不過氣來。

　　「是不是很帥？」季櫻靠在他懷裡，「三哥陪我一起拍，好不好？」

　　季琛手指摩挲她腳踝，自顧自說：「火鍋？全辣好不好？」

　　眉目深邃，鼻梁高挺，滿身上位者氣勢，不過是坐在那裡，便帶來沉沉的威壓感，可黑眸落於她面上時，又瞬間繾綣溫和。

　　季櫻選了件黑色配紅色玫瑰點綴的旗袍，耳邊被造型師別了支玫瑰，原本清澈的眉眼瞬間映襯得嫵媚嬌俏。

　　傅景深長臂一伸，摟住季櫻的腰肢，便側身將她抵靠在沙發，面龐靠近她。

　　談起婚紗照的風格，季櫻當然要拍一組旗袍。相配的，傅景深就該穿…軍裝？

　　男人穿著最是嚴整的白襯衫，看起來眉目雅致。

　　而季琛不能沾辣。

　　季櫻：？！

　　聞玥惱怒地朝他看去。

　　男人三言兩語將人逼退，當然夏暮祝福她找到真愛，離開京城回了國。

　　最後一個動作。

　　腰肢細得能被男人一手掌握。

　　那天季琛搬來對面，敲門，強勢地逼近她家。

　　論起來，除了結婚證，季櫻還未曾和傅景深有過一張合照。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就是這樣可惡。

　　「替我拿槍。」

　　「玥玥，」季琛如玉手指輕蹭她殷紅的下唇，字字沙啞低語：「我耐心不多了。」

　　他身上還穿著正式的西裝，身材頎長高挑，是天生的衣架子，可想而知，穿軍裝定也一樣好看。

　　季櫻有了某種危機感，長睫輕動。

　　連傅景深都難得怔愣，反應過來後，他握住她手，從腰下的槍套裡拿出專門用作配飾的假槍，輕輕挑眉，邊將假槍塞進她手心，邊靠近在她耳畔，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問：「我說的是這個槍。」

　　季櫻下意識就抬步過去，二人同框的一瞬，攝影師倒吸一口氣：「絕，太絕了！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指腹溫柔的觸感，讓聞玥脊背升起一陣陣顫慄。

　　「軍.閥？」

　　季櫻朝傅景深看去。

　　-

　　放在男人臂彎的手指被攥緊，緩緩往下。

　　性張力一瞬間拉滿。

　　因為「拿槍」的心理陰影，原本季櫻已經快要放棄這組相片，如今再看傅景深，之前的心願又蠢蠢欲動起來。

　　直到手指來到男人壘塊分明的腹肌，還要往下時，她猛地蜷起手指，「你…」

　　到拍內景的時候，造型師推來一排的旗袍，衝季櫻頷首：「這是傅先生的意思，她說您很想拍一組這樣的婚紗照。」

　　難得有這樣的視覺盛宴，攝影師眼睛都不捨得眨，呆愣一瞬才反應過來，快速摁下快門。

　　他像是最體貼的兄長般，半蹲於她面前去，淺色瞳孔笑意淺淺：「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季櫻眼珠轉了轉，瞬間領會過來什麼，細白手腕環住他脖頸，紅著臉，在他耳畔吐氣如蘭：「三爺？」

　　她最喜歡吃辣。

　　「季琛。」聞玥忍不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季琛靜默地看她，忽地輕笑，須臾間便掩去所有情緒。

　　聞玥不自覺往後退。細白腳踝卻被人握住，季琛低眸，緩緩替她套上毛絨拖鞋：「別著涼。」

　　在她面前，男人再不屑偽裝之前的溫潤，纏人又惱人。

　　掙開他的手，連滾帶爬來到沙發邊，指著房門的方向，「走。」

　　聞玥覺得他瘋得有些厲害。

　　這裡這麼多人啊！

　　一秒，兩秒。

　　時間逼近四月時，季宅的櫻花開了一輪。

　　季櫻幾乎不能再正視那組照片，自己想拍一組的想法也煙消雲散。

　　「夫人？」

　　「過來。」他衝她招手。

　　見男人不答，季櫻換了個稱呼，嗓音清脆：「老公？」

　　真正到了拍照的那幾天，外景季櫻選在一片櫻花園。

　　隻要他想，便窮盡心機地達成目的。

　　「櫻花以為是哪個？」

　　季櫻都被傅景深這樣強勢的動作弄得有些懵，不自覺地完全配合他。

　　她雪白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美眸具是震驚，以眼神示意傅景深——

　　季琛仍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隻是低垂的額發擋住眼睛，看不清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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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歲歲(一周年。)

　　雖然拍攝過程讓季櫻恨不得立馬失憶,但最終婚紗照呈現的效果還是尤為喜人。

　　於婉清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手中的相冊,每張照片都要停頓良久,讚不絕口。

　　「現在的婚紗照都這麼漂亮了。」她點頭稱道：「我當年哪有這麼多花樣。」

　　說話間，於婉清手指停在某一頁。上面季櫻把玩著黑色□□，細白手腕被傅景深按著,抵在胸膛。照片上，光影和氛圍拿捏地恰到好處，曖昧叢生。

　　「這張拿槍的真好看啊,和拍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