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出發前,她細細化了正式的妝容,換上一身較為沉穩的深綠色旗袍。
雖然謝凌待她,甚至是傅景深都並不親近,但往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季櫻還是想給這個名義上的婆婆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傅景深目光落在她準備的翡翠禮盒,「見面禮,該是她給你。」
季櫻不在意地笑笑:「一點心意而已,也不算什麼。」
來到謝凌定下的酒店,季櫻跟在傅景深身後,推開門進入包廂。
卻在看見包廂內的人後,微微怔愣。包廂內有兩人,謝凌的旁邊坐著那位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蔣家小姐——
蔣儀。
包廂內的氛圍凝固起來。傅景深腳步一頓,壓下清冷眉目間的不悅,牽著季櫻落座:「我以為隻有您。」
這話頓時讓跟來的蔣儀如坐針氈。
而謝凌卻像是感受不到這沉滯的氣氛般,「儀兒是我最親的乾女兒,也算是一家人,喊她過來也熱鬧些。」
蔣儀忙點頭,微笑著說:「是啊,我一直想和哥哥和季小姐多接觸接觸呢。」
聽見那句「哥哥」,季櫻眼睫一動,朝蔣儀看去一眼。
傅景深示意服務員起菜,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瞼,「我沒有妹妹。」
謝凌動作一頓,「儀兒是我乾女兒,年紀也比你小些,論起來,確實可以喊你一聲哥哥。」
「是嗎。」傅景深低頭替季櫻倒了杯茶:「那該喚我太太一聲嫂子。」
蔣儀面色頓時不自在起來,很是尷尬地垂下頭,「啊…對不起,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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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就著男人倒的茶水喝了一口,主動略過這個話題,將手中的禮盒遞給謝凌:「媽媽,這是我和景深的一點小小心意。」
大概也急於揭過剛剛的話題,謝凌接過禮盒:「你太客氣了。」
飯桌上氛圍始終沉悶,謝凌和傅景深都是話極少的人,唯有蔣儀似乎十分健談,談起了她的留學經歷和工作室。
最後,話題一轉,來到了幾日後蔣家舉辦的宴會,地點在蔣家的私人遊艇上。蔣儀邀請他們一同參加。
她今日穿了件淡紫繡金紋旗袍,在造型師的建議下,又戴上紗帽和坎肩作為裝飾,換了個明豔的妝容,眼尾上挑,紅唇飽滿豔麗。
是酒杯被重重放在桌案的聲音。
傅景深本就有結交港圈之意,看出季櫻眸中的興致,沒再推拒。
謝凌動作停頓,目光緩緩落於女孩面上。
季櫻壓下上翹的唇角,美眸朝他橫去一眼:「還不讓人笑了。」
傅景深攬住季櫻的腰:「我太太,季櫻。」
聽罷,蔣老爺子氣得要命,壓低嗓音斥責:「儀兒,如果你對結婚了的男人還有什麼心思,就是丟蔣家的人。」
傅景深靜默了幾秒,沉默地望向手中的酒杯。
謝凌微笑著抿了口酒,看著男人抬手,唇瓣碰上酒杯沿,「或許不會。」
季櫻隨著傅景深走到近前時,聽見蔣儀笑著和蔣老爺子說:「爺爺,這就是我經常和您提起的景深哥哥,是不是很帥?」
蔣儀的心尖都快懸在一起,緊張地看著傅景深手中的酒水,眼看著他就要仰頭喝下,忽地,男人動作停頓,目光直直朝一個方向看去,黑眸輕眯。
謝凌站在原地,看著女孩走遠的身影,難得怔愣。
蔣老爺子哪能不知道最近將謝家攪得翻天覆地的傅景深,眼中滿是讚賞,熱情地招呼人進去:「果然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啊。」
有點門道的,誰能不知傅景深的在內陸的背景和手段,誰又不想趁機搭上線,往後在內陸做生意也順遂得多。
等到無人的間隙,傅景深放下酒杯,正要朝著季櫻的位置而去,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景深。」
男人給她拿了糕點,而女孩竟就這般接過,美眸盈滿笑意。
晚餐快要結束時,季櫻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對鏡補妝時,看見謝凌從裡間出來,朝旁邊讓出一個位置。
「不知道?」謝凌皺起眉:「景深二十七了,這時候不要,什麼時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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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的目光略過牆壁,廳前,再來到布滿名貴酒品的酒櫃前,忽地,停頓。
這個宴會的消息,幾天前季櫻就聽傅景深說過,到時會帶她去解悶。
季櫻來了興趣,細白手指捏起糕點,放於唇邊品嘗。
「先失陪一下。」
蔣儀心臟驟停,循著男人的視線望去,看見坐在坐在廳角的沙發上,靜坐著的窈窕佳人。
季櫻隨著傅景深走在宴廳,迎面遇見不少陌生的面龐,具上前熱情地寒暄客套。
季櫻尋了處清靜的地方坐下,垂眸,細白手指輕輕捏著酸脹的小腿。
「蔣老謬讚了,久仰您的大名。」傅景深客氣道。
季櫻笑著點頭:「您好,蔣老先生。」
直到「叮」得一聲。
宴會過半時,季櫻有些厭倦接連不斷的社交,高跟鞋穿在腳上,腳骨生疼。
「我和櫻花先走了。」傅景深道。
在宴會廳口,蔣儀盛裝打扮,笑容清甜,挽著蔣老爺子的手,微笑著衝賓客打招呼。
蔣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握緊謝凌的手。
季櫻隨著傅景深一起,沿途,感受到無數打量的目光凝於面上。
兩人之間似有著別人都插不進的氛圍感,與周圍割裂開。
「景深哥哥根本不太搭理我…」蔣儀有些委屈地牽住謝凌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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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和景深要個孩子?」
「準備的怎麼樣了?」謝凌低聲問她。
她確實還沒有這個想法。
傅景深表情頓了下,半晌,還是伸手接過。
「已經和傭人說過了,藥就會放在景深哥哥的酒杯裡。」蔣儀小聲道:「房間我也備好了。」
無論她說什麼,男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掃過來時,有那麼一瞬間,蔣儀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透。
季櫻回去時,看見傅景深站在靠在包廂門口。
倒不似外表那般好拿捏。
餘光裡,季櫻一人坐在沙發角,漂亮的眼眸四處打量著周圍。
傅景深牽住她手,語氣平靜:「裡面吵。」
走前,季櫻禮貌和二人招了下手,跟著傅景深離開。
「三哥,我想去沙發坐一會。」季櫻低聲和傅景深耳語。
謝凌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他。
傅景深薄唇緊抿,氣息清淺地拂過她脖頸:「知道疼,就少笑。」
「我帶你過去。」話剛出口,又有人上前打招呼,傅景深隻能朝季櫻輕抬下巴:「你先去休息。」
季櫻眼睫一動,搖頭:「我不知道。」
這時,蔣儀也從包廂裡面出來,神態不太自在。
季櫻一愣,回答:「偶爾會吃一些。」
酒櫃旁,站在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傅景深應還要說話,這時身側又有人來,要說的話又卡在了嗓中。
入口軟綿,她眼眸一亮,「很好吃。」
季櫻也是第一次參加港城的宴會,想到或許會見到八卦新聞裡才會看到的那些「傳奇」人物,她心念微動,感興趣起來。
說完,季櫻拎起包,「我先回去了。」
「這兒的糕點不錯。」謝牧梓示意服務生拿過幾盞茶點,放在季櫻面前:「是那本書裡寫過的老式茶點,你嘗嘗。」
港城豪門的奢靡是從骨子裡透出的,饒是季櫻挽著傅景深的手臂進場時,都為眼前的景象驚了下。
她抽紙巾,低頭擦著溼潤的手,「媽媽,您管得有些多了。」
謝凌看向鏡中女孩如雪般瓷白的肌膚,墨綠色旗袍勾勒纖細窈窕的身形,卻脆弱單薄得仿佛一觸即碎。
轉頭,謝凌不知何時也到了現場,朝老爺子打過招呼,牽著蔣儀的手支開她:「來,帶乾媽四處轉轉。」
季櫻垂眸,關上水龍頭。
「不久後你就要回京。」謝凌抬手和他碰杯,目光定定看著他,緩聲道:「下次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而我們還沒好好說過幾次話。」
傅景深扭頭,看見挽著蔣儀過來的謝凌,眉尖微蹙:「您有事?」
輕聲道:「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蔣儀看得心口突突直跳。
「怎麼出來了?」
「如果您能在別的地方多關心三哥,他或許會願意聽您的。」
季櫻想起包廂裡的蔣儀,會意過來,不太厚道地壓下微彎的唇角。
蔣儀垂下眼,極小聲的嘀咕:「結婚了又怎麼樣。」爺爺自己都好幾房太太,豈會在意結不結婚。
她輕輕眨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至清晰的視線裡,男人忽地轉身,清俊乾淨的眉眼赫然和前段時間認識的謝牧梓重合。
「你輕點。」她輕抿水潤的唇,湊近傅景深耳畔,輕聲道:「掐疼我了。」
直到謝凌突然開口:「你現在還在吃藥?」
季櫻笑了笑:「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兒?」
謝牧梓健談,不會讓人冷場尷尬,季櫻得出趣味來,邊吃著糕點邊和他聊天。
季櫻:「我和我先生一起來的。」
等放鬆了些,她抬眼,細細打量著晚宴的布置現場。蔣家財大氣粗,宴會的陳設也多以昂貴華美為主,四處衣香鬢影,華貴無比。
直到將兩人送進廳內,蔣老爺子的臉色才沉下來,瞪向旁邊的孫女:「你怎麼沒和我說,傅景深已經結婚了?」
這次蔣家的宴會,為的是慶祝蔣家老爺子七十歲生日。
隻不過此刻,季櫻的身側坐著一位清俊的年輕男人,男人笑意溫和。
半晌,等回過神來時,表情驟沉,氣得深吸一口氣。
半晌,還是緩和了嗓音:「您以後,可以多去京城。」
下一秒,傅景深抬步就朝那個方向大步走去,聲音冷冽如冰。
蔣家的私人遊艇在維多利亞港緩緩行駛,遊艇上張燈結彩,極盡奢華,影影綽綽透出的人影,無不穿著華貴典雅的禮服,姿容精緻。
單獨面對謝凌時,季櫻才發現自己的不善言辭,搜腸刮肚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聽出爺爺口中的警告,蔣儀心中咯噔一跳。
下一秒,謝牧梓也對上了她的視線,眉目間有笑意散開。他邁步朝她走過來。
謝凌嗯了聲,唇角滿意地。
謝凌適時開口:「我替他們答應了,儀兒,你等著就行。」
蔣家這種地位的豪門,宴會辦得聲勢浩大,世家豪門來了個遍,各家媒體爭相報導。
眼前是源源不斷的應酬和寒暄,傅景深斂眸,用著所剩不多的耐心,有來有往地回應。
謝凌一時也被氣得緩不過來,她按住蔣儀的手背,沉聲安撫:「再等等。」
這時,謝凌隨後而來,表情並不好看。
「你不想生?」謝凌聲音雖淡,語氣卻犀利起來:「傅家和我,都需要一個繼承人。」
季櫻眸色微頓,裡面的溫度緩緩褪去。
「好久不見。」謝牧梓坐上她旁邊的位置,卻極有分寸感地錯開一些距離。
「和朋友來玩。」謝牧梓手指轉動著酒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季小姐。」
蔣老爺子瞬息間就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哈哈笑著道:「傅總的太太也是姝色無雙,二人珠聯璧合,一對璧人。」
蔣老爺子大笑,轉頭看見季櫻,眸色一凝:「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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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單純嫉妒。...)
吃了幾塊糕點,口中有些膩。季櫻抬眼,朝著桌上看去,而謝牧梓已經先一步將桌上的礦泉水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