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但我不會阻礙你。」
季櫻所有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間。似乎明白了傅景深的意思——
我不會阻礙你,但我陪著你。
季櫻動了動唇。
好像突然就不生氣了。
半晌,訥訥說了句:「隨便吧…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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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飛機緩緩降落徽州機場。
下午,傅景深送季櫻她們來到和茶廠老闆的約見地點。隔著車窗,季櫻衝他揮手,轉身和陳榆離開。
直到再看不見人,前排楚秘書才斟酌著問:「傅總,走嗎?」
傅景深闔上車窗,淡淡應聲:「嗯。」
轎車緩緩行駛在路上。楚秘書從後視鏡悄悄瞥了眼大老闆的臉色,心中頓時佩服不已。
不愧是老闆。
連續加班這麼多天,還不見疲憊。
徽州這個項目,確實並未結束,但來徽州的排期並不是現在。
集團還有很多重要的項目,緊急的,全被大老闆在上周內提前結束,就為了空出這幾天趕來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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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見到天仙兒般的傅太太,楚秘書才終於明白大老闆這般做的用意——
還能做什麼,陪太太啊!
楚秘書入集團多年,一直聽聞大老闆有個仙女未婚妻,久聞大名,卻一直未曾得見,今天才一睹真容。
頓覺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這麼溫柔的仙女太太,誰捨得不陪,誰捨得不用集團大樓祝她生日快樂。
季櫻自是不知楚秘書這豐富的心理活動,她和陳榆,隨著老闆一同參觀了茶廠內部。
老闆姓李,中等身材,是個地地道道的徽州人,滿口鄉音,待人熱情。
季櫻對他觀感不錯,欣然聽著李老闆介紹各種茶葉。
最後,李老闆邀她們去茶室,親手泡了今年的新茶。
「是吧?」李老闆顯得十分開心,和季櫻介紹:「這可是我們村今年新烘製的,我們一個村都做茶。」
季櫻一直便有這個意思,聞言敲定了日子,就定在明天下午。
季櫻眼睫顫動。他真的不隻看了…
季櫻也覺得有些涼,可靠在傅景深懷裡,便再不覺一點寒冷。她在他懷中蹭了蹭小臉,「三哥,我先睡會兒,到了喊我。」
「怎麼樣?」李老闆期待地問。
此時季櫻腦中隻剩下一句話。
季櫻目光落在他價值不知幾許的皮鞋和西裝褲腿上,遲疑地縮了縮腿,「三哥,我還是自己來吧。」
聽見兩人的對話,季櫻纖長眼睫微顫,睜開了眼,看見停下的車,她懵懂問:「怎麼了?」
她在心中感嘆,果然,這結了婚就是不一樣,這不,感情都突飛猛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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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上山的路不太好。」
從茶廠出來,陳榆看了看季櫻,有些擔憂地說:「店長,要不明天你別去了吧?石灣村地勢高,路也不好,茶葉又長在高山上,你可別受傷了。」
在季櫻胸腔中的氧氣都快耗盡時,她才終於聽見男人低磁的嗓音響在她耳畔:「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傅景深薄唇揚起,張口輕咬住她慌亂交錯的手指,低笑著提醒:「我現在還隻是看。」
誰知剛來到車邊,被傅景深攔住。下一秒,他背對著她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傅景深啞然,無奈按了下眉心。最終他開口:「去可以。」
「季小姐,陳小姐。」李老闆笑道:「我手藝粗糙,比不得二位貴客京城的講究,但這茶絕對是好茶,高山上的春茶,沒有一點汙染的。」
傅景深驀然低笑,「以後慢慢教你。」
傅景深視線因為她背手的動作而微微停頓在某一處。
她今天穿的旗袍開叉有些高,這般橫跨著坐在他身上,纖細的大腿幾乎全露了出來,白得晃眼。
季櫻目光落在前方滿是水坑和泥巴的鄉路,又看了看腳上雪白的球鞋,沒做猶豫:「我現在就下來。」
他,他還在摸。
他的視線太過露骨,季櫻隻覺被他掠過的肌膚都灼燙得快要燒起來。
季櫻鬆口氣,「那就好。」她抬步下了酒店臺階,「我們走吧。」
「我不建議你去。」傅景深撐著手肘,平靜開口:「很危險。」
隻是看?他還想做什麼?
不知怎麼,前排李老闆的車突然停下。不多時,李老闆下車,滿臉抱歉地敲響了傅景深的車窗。
「李老闆客氣。」傅景深打開車門,長腿當先邁下車,毫不在意昂貴的皮鞋被崩濺的泥土弄髒,「我們可以走過去。」
傅景深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季櫻表情微微凝重。從李老闆口中她得知,他們整個村大多人家靠茶葉維持生計。但廠商無良壓價,加上這些年茶葉產量不高,生意愈發慘澹。
酒店暖色的燈光從女孩頭頂傾瀉而下,剛剛還眉開眼笑的,轉眼就成了這幅失落的模樣。
這般模樣,不討點利息,都可惜了。傅景深眸色微動,朝她動動指尖,「過來。」
傅景深已經下了車,回答:「前面有棵樹倒了,要走過去。」
傅景深挑眉:「不是明天想去?」
季櫻慢吞吞地抬步過去。甫一站定,男人便攥住她手臂,直接將她抱坐在了大腿上。
季櫻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她手肘撐在身後書桌,試圖從他腿上下來,「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季櫻面色遲疑,自覺沒什麼好事。
她還不知道。
季櫻放下茶杯,不吝於誇獎:「好茶。」
「哎。」李老闆為難的面色釋然下來。
車廂內再沒人說話,一片安靜。
清晨的空氣極好,雨後清新的夏風拂在面上,季櫻靠在車窗邊,滿足地彎起眼睛。
又重複了遍:「上來。」
季櫻渾身都警惕起來。她將手背在身後,表情羞憤:「你別想,我不會再,再用手…」
女孩的眼眸太過純良,倒是顯得他太過下流。
看著裝,李老闆也知道這幾位是京城來的貴人,肯定沒走過這種路,他有些抱歉地說:「這路不太好,會把鞋弄髒,對不住了。」
李老闆連忙壓低聲音:「先生,昨天下了場雨,前方有顆樹倒了擋住了路。」他搓搓手,「好在這兒離村裡不遠,走路也能到,要不咱們先下來走走?」
進山的路途遙遠,道路也越發崎嶇。昨夜又突降了一場大雨,四處都坑坑窪窪,哪怕是傅景深的車,行駛在這樣的路上,也不復平穩。
聽罷,傅景深淡答:「知道了。」
沙發上,季櫻頓時抬起小臉,美眸微彎,亮晶晶地看向他。
男人強勢從後掐住她下巴,側過頭和她接吻。
「石灣村?」晚上,聽到季櫻的話,傅景深目光從電腦屏幕移開,落於她面上,淡淡道:「那裡很偏僻,路況也不好。」
果然是老東西,才會這麼多的花樣。
「口感輕盈,入口回甘。」
季櫻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什麼別的?」
說到這裡,李老闆輕輕嘆口氣:「就是總被糟踐。」
傅景深回頭看她。
傅景深忽地掩唇笑了:「不用手。」他目光漫不經心從她胸前,大腿掃過,緩緩問:「不是還有別的嗎?」
這姿勢…太過狎暱。季櫻耳根一燙,頓時不自在地想撐起身子,卻被男人大手按住後腰,傅景深目光慢悠悠從她腿上雪白的肌膚掃過。
傅景深低頭輕吻她發頂,低應了聲。
「徽州的度假村已經在建了,等建成,我隨時帶你過來。」傅景深將窗戶升高了些,手臂攬住季櫻的肩膀抱在懷裡,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早上氣溫低,別感冒了。」
這個動作更像任君採擷。
不過李老闆也沒有多提,隻淡笑著邀請:「兩位若是感興趣,改日可以隨我去村裡一看。」
誰知,剛剛動作,她就被翻了個身,從背後壓在書桌上。
「你別看了…」季櫻伸出細白手指,想要捂住他眼睛。
和李老闆在指定地點見過面後,由他帶路,兩輛車一前一後進了山。
前排的陳榆不自覺往後視鏡看了眼,頓被狗糧塞了滿嘴。那個第一眼便覺清冷徹骨的男人,竟也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季櫻甚至都不會呼吸了。沁涼的桌面輕觸腿側肌膚,帶來陣陣涼意,卻都無法抵抗男人灼熱的氣息。以及那隻慢慢搭在她腿上的手…
「季…」李老闆剛想說話,傅景深長指放在唇邊,他注意到睡得正香的季櫻。
出了酒店大門,看見溼潤的地面和霧蒙蒙的天氣,季櫻一愣,「三哥,昨天下雨了嗎?」
季櫻憂愁地皺眉,伸出手,感受到溼淋淋的空氣,「今天不會下吧?」
聞言,季櫻抿唇,一言不發抱著衣服坐在沙發上。她垂下長睫,悶聲道:「為什麼總是我不能去。」
陳榆知道季櫻表面溫柔,實際特別有主意,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她隻好咽下勸慰的話,猶豫道:「好吧,那咱們明天一定要得小心點。」
「三哥。」她碰了碰傅景深的手臂,不由得感嘆:「這裡的環境好好啊。」
被傅景深叫醒後,她急急忙忙起床,去浴室換上白T和牛仔褲,背上小包,輕裝上陣。
季櫻:?
傅景深應聲:「嗯。」
晚上胡亂鬧了那麼一通,第二天早上季櫻差點起晚。
「所以我今天特意買了休閒服呀。」季櫻將下午去商場買的白T放在胸前比劃著,歪頭問:「好看嗎?」
「沒關係。」季櫻不在意地搖搖頭,笑道:「明天我換身輕便的衣服,慢點就是了。」
季櫻笑著頷首,低首品嘗茶水。
一旁的陳榆晃了晃手機,回答:「店長,今天不下的,天氣預報說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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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怎麼連胎記都這麼會長。...)
路況比季櫻想像的還差。這段沒有修水泥路,雨水混雜著泥土,踩於其上,潮溼又泥濘。
季櫻趴在傅景深背上,男人有力的指節放於她膝彎,一步步,走得緩又穩。
但哪怕再慢,泥巴還是濺在了傅景深褲腿和鞋面。季櫻環抱住他脖頸,纖長的眼睫低垂。
她心跳得不快,卻一聲聲有力地敲擊耳膜。
季櫻把臉埋在男人脊背,深吸一口氣,從心尖升起一種回甘的甜。怕傅景深累著,她略鬆開手臂。
傅景深卻將她往上顛了顛,「抱緊一點,別掉下去。」
季櫻看了看身側四處躲避水坑的陳榆,聽話地將手臂圈緊了他的脖頸。
走在最前面帶路的李老闆回頭,不由和季櫻調笑:「季小姐,你先生可真疼你,路都不捨得讓你走。」
季櫻臉頰微燙,稍稍埋下頭。傅景深卻輕輕挑眉,難得調侃一句:「疼老婆不是應該的嗎?」
李老闆哈哈大笑,「是是是,男人對老婆都不好,還能做什麼事?」
「兩位結婚多久了?」前頭還有段距離,李老闆找著話題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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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老闆有些驚訝:「這才新婚呢?那就是談了好些年吧?」
季櫻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他們從認識到領證也就兩個月而已…
傅景深卻先她一步開口:「是,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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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定的親。」傅景深微微側首,像是回答,又似在反問她:「難道不是很多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