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幹什麼!”前夫哥攔住了陳二虎,指著單羽,“她是病人,她需要跟她的監護人在一起,你們這是公然搶人嗎?”
“監護人?想說她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嗎?”單羽抱著胳膊往後面的牆上一靠,看著前夫哥,“急性精神分裂症,這麼短的時間,都不夠去做鑑定的吧,哪兒來的監護人?”
陳二虎聽不懂這些,就知道前夫哥的話被單羽否了,於是他甩開前夫哥的手把門給推開了。
反正就是找茬兒,要不是單羽在,加上小鎮青年在城市裡的拘謹,剛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桌上菜掀了。
“娜娜!”單羽在門外喊了一聲,“走嗎?去吃飯。”
“走!”孫娜娜馬上回答,起身就往外走。
身邊的人還想拉著她,但她躲開了,胡畔衝過去摟住她就往外走。
“不能走!”前夫哥聲音沉了下去,臉色也跟著陰了,一把抓住了孫娜娜的手,“你是真要跟他們走?”
“別兇她,不要兇她。”之前抹著眼淚的大姨跟了上來,心疼地拍了拍前夫哥的手示意他松開。
“我擔心啊媽。”前夫哥立刻換了表情,皺著眉,眼神凝重。
“先讓她去吃飯吧,跟同事吃飯去。”大姨說。
胡畔拽開了前夫哥的手,把孫娜娜拉出了包廂。
“娜娜說你們都是很好的人,”大姨看著陳澗,“說你們對她很好。”
“她是我們民宿的優秀員工,”陳澗說,“工作能力很強。”
“那就好,”大姨一邊滿眼淚水一邊點頭笑著,“那就好,她就是……倔,你們替我也勸勸她,不要生小張的氣,小張為了她也是快急瘋了。”
小張大概指的就是前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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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在孫娜娜家人的眼裡居然還是個好女婿。
“阿姨你放心。”陳澗說。
放心什麼,陳澗沒說,放心吧阿姨我們不會勸孫娜娜,會讓她自己決定。
胡畔摟著孫娜娜往他們的包廂快步走過去。
後面跟著四大護法。
陳澗和單羽正想轉身走的時候,前夫哥突然衝了上來,大概覺得這幫人裡單羽是主謀,看上去又是最斯文的。
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最不能打的,對著單羽的後腦勺揮出了一拳。
這個出拳速度還是挺快的,陳澗隻來得及抓住了他的肩膀往旁邊帶了一把,沒能完全停住他衝向單羽的腳步。
單羽轉回頭來,前夫哥被帶偏了的拳頭擦著他的臉掠過。
下一秒單羽一抬手掐在了前夫哥的脖子上,跟著往旁邊一抡,把他按在了走廊的牆上。
“幹什麼!”陳二虎他們聽到動靜轉了回來。
在走廊那頭觀察著情況的服務員也往這邊跑了過來。
不過單羽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隻是沉默地掐著前夫哥的脖子,前夫哥說不出話來,隻能雙手抓著單羽的手腕。
幾秒鍾之後,前夫哥的臉完全漲紅了。
陳澗能看到單羽的大拇指就按在那張動脈圖上標著“劈這裡”的位置上,雖然還沒使勁,但隨便都可以使勁。
他貼近單羽,在他耳後輕聲說了一句:“老板,團建要緊。”
單羽偏了偏頭,勾起的嘴角隻有陳澗能看到。
接著他掐著前夫哥脖子的手就松了松勁,但手並沒有放開。
前夫哥的臉從豬肝紅變成了粉紅,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等著警察找你的。”
“我等著,”單羽說,“孫娜娜的傷是做了傷情鑑定的,對精神病患實施家暴,是加重情節,她的病還不知道是怎麼引起的,順便讓警察一塊兒查查。”
前夫哥盯著他:“你跟孫娜娜什麼關系。”
“她老板。”單羽說。
“你猜我信麼?”前夫哥粉著臉冷笑了一聲。
“關我屁事,你信不信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兒嗎?”單羽說,“回你的包廂去,再敢跟過來,我讓你躺著回去,這個你最好信。”
沒等他回答,單羽松了手,轉身走了。
陳二虎幾個沒有馬上轉身,指著前夫哥,慢慢往後退著走,退了幾步才轉過了身。
“陳澗,去跟服務員說一聲沒事兒了,”單羽說,“別一會兒真報警了,團建要緊呢。”
“嗯。”陳澗應了一聲,往幾個服務員那邊走過去。
跟服務員和他們的大堂經理在前臺編瞎話解釋並且道歉了之後,陳澗回到包廂,發現單羽站在包廂門口。
“怎麼站這兒了?”陳澗停下了。
“裡頭安慰孫娜娜呢,我在場他們不好發揮,”單羽說著伸手接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平板,“我順便出來把菜點了。”
“嗯。”陳澗也沒進包廂,跟單羽一塊兒到大廳角落的一個沒人的小桌旁邊坐下了,看著他點菜。
腦子裡還有點兒亂,這事兒他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背景。
另外還有……
陳澗看著單羽:“那個出院證,你覺得是真的嗎?”
“那個沒必要造假,一問就知道的事兒。”單羽說。
“我都沒看清。”陳澗說。
“我直接看的出院情況,前面沒必要看,”單羽抬眼看了看他,“我沒有因為精神病住過院。”
“我……”陳澗愣了愣,嘆了口氣笑了,“那你因為有超能力住過院嗎?”
單羽笑了笑:“我因為打架受傷住過很多次院。”
陳澗笑著沒說話。
“我能記得那些是因為我就看到那兩行了,再多一個字我都說不出來。”單羽說。
陳澗還是沒說話,這會兒突然就覺得心裡很靜。
某種角度來說,他很喜歡被單羽看穿的這種感覺。
……越界真舒服啊。
“單羽。”陳澗趴到桌上,偏過頭看著他。
“髒不髒,起來。”單羽嘖了一聲。
“我睡地毯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陳澗趴著沒動。
單羽看了他一眼:“長嘴了啊。”
“嗯。”陳澗笑了笑。
單羽繼續看菜單,看了幾秒又抬眼看了看他。
“怎麼?”陳澗問。
“沒。”單羽伸手過來在他臉上勾了一下。
陳澗嚇了一跳,但挺著沒動。
單羽收回手的時候,一個服務員端著盤子從旁邊經過,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單羽清了清嗓子,低頭繼續看著菜單。
“單羽。”陳澗叫了他一聲。
“嗯?”單羽應著。
“你也有技術性清嗓子的時候啊。”陳澗說。
單羽往後靠到了椅背上,看著他:“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沒,”陳澗笑著說,“可能是我的隱藏人格暴露了。”
單羽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倆在這兒呢?”胡畔突然從走廊裡拐了出來,“我還以為老板跑了呢。”
“要跑怎麼也得吃完了結賬的時候跑,”單羽說,“孫娜娜怎麼樣?”
“挺好的,她好像完全狀況外,”胡畔小聲說著,趴到了桌上,“不過她說了,她家裡是很喜歡那個張的,詳細的我晚上跟她再慢慢聊。”
“嗯,先不說太多,今天晚上就先玩著……”單羽看了她一眼,“髒不髒啊。”
“不髒啊,”胡畔用手蹭蹭桌面,“你在咱們餐廳裡不也趴桌子麼,你選擇性潔癖啊單老板?”
“進去,”單羽衝她揮揮手,點完了,“去等著吃吧。”
“好嘞。”胡畔起身蹦著回包廂去了。
“走吧。”單羽也站了起來。
陳澗起身跟著他往包廂走。
“我年前可能會回去一趟。”單羽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什麼?”陳澗愣了。
第070章
“回去再跟你細說。”單羽回頭衝他笑笑。
“現在說, ”陳澗伸手拉住了他胳膊,“你現在不說你開個頭幹嘛啊?”
“就是突然冒出來這麼個想法。”單羽說。
“這也太突然了。”陳澗說。
“我就是這麼想一招是一招的人。”單羽說。
“那一會兒唱歌的時候跟我說。”陳澗說。
“唱歌呢,嘴沒空。”單羽說。
“你有本事唱一晚上別停。”陳澗說。
單羽笑了起來, 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孫娜娜看著挺平靜的, 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舉手投足之間還是帶著幾分浮誇的優雅。
“單老板,陳店長, ”她跟剛走進包廂的兩個人舉了舉手裡的杯子,“剛才謝謝啦。”
“都自己人。”單羽坐下了。
“酒啊?”陳澗看了一眼她的杯子。
“白開水。”胡畔說。
“礦泉水加檸檬汁。”孫娜娜糾正她。
“白開水,剛拿上來的時候還是熱的。”胡畔說。
“討厭。”孫娜娜拿手衝她扇了扇。
“討厭。”胡畔也學著她的樣子扇了扇。
然後兩個人笑成一團。
不知道剛才這幫人是怎麼安慰她的, 感覺除了胡畔, 陳二虎那幫人都不靠譜, 但現在看來效果還行, 孫娜娜的情緒看起來還可以,雖然眼眶有點兒發紅,應該是哭過。
也可能是比較會裝, 畢竟之前陳澗都還覺得孫娜娜更像會打人的那個。
服務員上菜很快,單羽點的基本都是肉,平時他們在店裡吃飯, 桌上但凡有一口剩的那肯定是素菜。
“你手方便嗎?”陳澗低聲問單羽。
單羽的手已經拆了繃帶,傷口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但因為傷口挺深的,這會兒他的手似乎還有些不太靈活。
掐人脖子的時候倒是挺有勁, 一拿筷子夾肉的時候就又沒勁了。
“湊合吧。”單羽說。
“要我幫……”陳澗話還沒說完, 單羽已經把筷子放下了。
“好, ”他往椅子上一靠, “先來兩片肥牛。”
陳澗看著他。
“謝謝店長。”單羽說。
“裝都隻裝這三秒嗎?”陳澗有些無語地低聲問。
“我還裝了三秒呢。”單羽說。
“可以啦, ”胡畔喊,“店長!”
什麼可以了?
我們也沒幹什麼啊!
就小聲說了兩句話而已……
哦肉可以了。
陳澗夾了兩片肉放到了單羽的碗裡,又給自己夾了兩片。
這幫人雖然跟劉悟他們都差不多年紀,但大概是因為都上班了,吃起東西來至少能等到肉熟了。
“這是羊肉。”單羽說。
“羊……”陳澗看了一眼烤盤,已經空了,胡畔和三餅正在往上重新放肉,他轉頭看著單羽,“就羊肉,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