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秋燥 3666 2024-11-05 09:43:36

又看著三餅:“三餅你送畔畔回去,我去趟燒烤場。”


“嗯。”三餅擰著眉看了他一眼,跨上了摩託車,“我送完她也過去。”


“我去就行。”陳澗笑了笑。


三餅和胡畔沒過多大一會兒就回來了,看上去應該是沒吃虧,但胡畔明顯哭過。


單羽坐在咖啡廳裡曬著太陽,看著胡畔去洗臉,整理了頭發,也沒好問是怎麼了。


三餅又陪著胡畔說了一會兒話,才想著過來給單羽匯報了一下:“店長去燒烤場了。”


“嗯。”單羽應了一聲,“戰況如何?”


“根本不是畔畔對手,”三餅說,“我和店長就拉架了。”


“那是勝利的淚水麼?”單羽問。


三餅回頭看了胡畔一眼:“氣的。”


至於為什麼打贏了還能氣哭了,答案十分鍾之後就出現了。


飾品店的老板,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進走了店裡。


“怎麼還把我店裡玻璃砸了啊!”女人說。


“你問你家員工啊!”三餅沒好氣兒地說。


“打架打到我店裡去了……”女人說,“我那個玻璃櫃剛做好沒倆月呢!”


“她惹事兒還惹我們這兒來了呢!”三餅甩狠話還是很在行的,“玻璃為什麼壞的你問她!我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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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說了一嘴陳澗睡棺材的事兒嘛……”女人皺著眉。


單羽轉過了頭:“你說什麼?”


第061章


“這事兒單老板你不用管, ”三餅伸手衝單羽這邊一攔,又看著老板娘,“你跑我們店裡來怎麼個意思啊?”


“我找人呢, 我不上這兒找我還能上哪兒找啊!”老板娘說。


這話倒也沒錯。


“出去說。”胡畔走到老板娘身邊說了一句, 往外面走了。


老板娘看了單羽一眼, 起身也走了出去。


三餅也想跟著出去,但單羽一直看著他, 他隻得走了過來:“單老板。”


“怎麼回事兒?”單羽問。


“這事兒……”三餅猶豫了一下,在他旁邊蹲下,小聲說, “就是……陳店長, 他小時候, 就他家房子剛被抵給別人那會兒吧, 他沒地方待,就偷偷睡在小豆兒爺爺給自己準備的棺材裡。”


單羽看著他,好幾秒沒說出話來。


“這事兒村裡好多人都知道, 但是都是背地裡說說,當面很少提,我也是聽我姥爺說的, 說陳澗可憐什麼,”三餅擰著眉, “莉莉應該是聽老板娘說的,剛拿這個事兒罵陳澗了, 陳澗才把她家櫃子砸了的。”


“他沒地方待, 他爸不管嗎?”單羽問。


“好像那會兒不知道, 我也沒仔細問過, ”三餅說, “這事兒陳澗自己也從來不說,我也不好問啊。”


單羽沒說話。


“我先去跟老板娘……我怕畔畔吵不過她。”三餅指了指外面。


“畔畔一句話能噎你三天,”單羽站了起來,“你哪兒來的自信幫她。”


胡畔抱著胳膊站在院子門邊,老板娘靠著旁邊的牆,兩個人都板著臉,似乎僵持住了。


“單老板,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老板娘看到單羽出來,有些不快,“我不是來找你們民宿麻煩的,你不必給他們出頭。”


“那你給莉莉出什麼頭!”三餅說。


“她自己嘴欠我給她出不著頭,我來是因為我店裡玻璃被你們砸了啊!”老板娘瞪了三餅一眼。


“玻璃也不是他倆砸的呢。”單羽走過去,在一塊景觀石頭上坐下了。


“行,那陳澗呢?”老板娘問三餅,“他火氣也太大了……”


“不知道,他是店長,去哪兒還能告訴我一個保安啊?”三餅說。


“陳澗也不會賠你玻璃。”單羽說。


“憑什麼!”老板娘說,“我都不說上門打人這事兒了,反正一天到晚的這些年輕人也不消停,砸壞了東西總還是要賠的吧。”


“誰惹的事兒誰賠。”單羽說得很簡單。


“她有幾個錢賠!”老板娘說。


“所以你隻是想找個有錢能賠得起的。”單羽說。


“一碼歸一碼,她惹的麻煩我已經開除她了,”老板娘說,“但這個玻璃……”


“玻璃錢肯定從工資裡都扣了吧?”單羽說,“所以你是還打算上這兒來多要一份。”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啊,”老板娘有些急了,“所以你現在就是要替陳澗出這個頭是吧?倒真是體恤員工。”


“陳澗不在,”單羽低頭彈了彈褲子上的灰,“你呢,要就回去等著,他有他的處理方式,我不知道,但你要一直在這兒呢,我就告訴你我會怎麼處理。”


“你想怎麼著!”老板娘看著他。


“我會送口棺材到你店裡。”單羽說。


“你說什麼?”老板娘震驚了,反手往牆上拍了一巴掌,也不靠著了,“你什麼意思!”


“不就是口棺材嗎!”胡畔說,“火氣這麼大幹嘛!”


“等陳澗,還是等棺材?”單羽站了起來。


“我說不過你,”老板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又看向胡畔,“莉莉我已經辭退了,你們別再上我那兒找人了啊!”


胡畔抱著胳膊沒說話。


老板娘走了之後,胡畔才放開了一直抱著的胳膊,往眼睛上抹了一把,看著單羽:“單老板,這事兒是我衝動了……”


“不怪你。”單羽說。


胡畔上門找莉莉就是為了打架,哪怕陳澗跟著也一定會打起來的,這點他們出發的時候單羽就知道,一個十幾歲自己在外面打拼的小姑娘,碰上事兒足夠兇才能讓人忌憚,雖然不安全,但往往最簡單有效。


“也別等陳澗了,”三餅在旁邊來回走了兩步,“直接送棺材過去得了。”


單羽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陳澗會讓單老板這麼幹嗎?”胡畔說,“你腦子都拌飯吃了吧。”


“……靠。”三餅說。


“讓陳店長自己決定要怎麼處理。”胡畔說。


“那那個莉莉呢?”三餅問。


“別看她罵我罵得狠,”胡畔冷笑了一聲,“她比我慘,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工作也丟了,夠她氣到明年的了。”


“你家裡人要真找來了怎麼辦?”三餅又問。


“老娘怕個屁。”胡畔說。


“行吧,”三餅從兜裡摸出摩託車鑰匙,“那我去趟燒烤場,陳澗一個人過去的,我去看看要不要幫忙。”


“我去,”單羽衝三餅伸出手,“車借我。”


“又……”三餅看著他,把鑰匙放在了他手裡,“你這手能開車?能擰油門了?”


“能。”單羽說。


“我跟你一塊兒去唄。”三餅追著問。


“你上你的班。”單羽轉身過去跨上了三餅的摩託車。


“我本來就說這邊兒完事了去找他的,”三餅說,“雖然他說了不用,但我話都說了,不去那不是很不夠意思。”


“車到了就行了,”單羽拍拍車頭,“我給你證明,你實在沒辦法,你要是去了,老板算你曠工。”


“那我走了啊叔,”陳澗跨上摩託車,“到時有什麼別的事兒都會馬上通知你們的。”


“行行,不用專門跑過來了,打個電話就行。”


陳澗點點頭,發動了車子,開出了燒烤場。


這幾家聊得還算順利,就像單羽說的,他們跟那幾家剛談完,這邊跟著就知道了,而且的確立馬就覺得自己吃虧了,陳澗要沒主動過來,等他們找上門,估計就真沒那麼好聊了。


車開到小路正要拐彎的時候,他一抬眼看到了前面路邊停著一輛摩託車。


是三餅的車。


三餅的車非常好認,兩個輪毂都專門噴成了紅色,老遠就能認得出。


但跨坐在車上的人看姿態和腿的長度就知道不是三餅。


是單羽。


陳澗很吃驚地把車停在了他面前,下了車:“你手怎麼開的車?”


“伸不直而已,打彎沒問題。”單羽說。


“你跑這兒來幹什麼?”陳澗問。


“監工。”單羽說。


“談完了,挺順利的,”陳澗說完又停了停,“你不是為這個吧?”


單羽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是為飾品店的事兒?”陳澗問。


單羽輕輕嘆了口氣。


“為……棺材的事兒?”陳澗又問。


“老板娘跑店裡去找你們,”單羽說,“剛打發走。”


陳澗皺了皺眉。


“約個會去?”單羽問。


陳澗看著他:“什麼?”


“我喊了啊。”單羽說。


“去哪兒?”陳澗問。


大冷天兒的,早點還沒吃,兩個人靠坐在河岸林子邊上不知道誰家堆了還沒拉走的樹枝垛子前,曬著太陽約會。


“這環境是有點兒慘。”單羽說。


“你冷嗎?”陳澗問。


“曬著就不冷。”單羽說。


陳澗握了握他的手,還行,這會兒還是暖的。


“老板娘是不是過來想讓賠玻璃?”陳澗問。


“嗯。”單羽點了點頭,“你想怎麼處理這事兒?”


“賠個屁。”陳澗說,想想又有點兒不放心,“她沒找你麻煩吧?”


“你是想問我找沒找她麻煩吧?”單羽嘖了一聲。


陳澗笑了笑沒說話。


“我是想找她麻煩來著,”單羽說,“本來不想管,她話說得太輕松了,聽著不舒服。”


“這事兒……對於很多人來說,的確也不過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隨口一句話而已,”陳澗輕聲說,“我其實也……希望是這樣。”


單羽愣了愣,轉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越是隨口一說,就越不會在意,越不在意,就越淡,”陳澗說,“隻有越來越淡,最後才能沒人記得,沒人再會提起。”


“我想過你可能不想把事兒鬧大,”單羽說,“但沒想過會是這個角度。”


“過去很久了,”陳澗笑了笑,“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兒了。”


“你真是……”單羽握了握他的手。


“我不是太在意這事兒,隻是受不了突然有人用這事兒戳我,”陳澗也握緊他的手,一下下輕輕捏著,“同情也好,戳我也好,有時候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嗯?”單羽有些疑問。


“沒人管的孩子,他們都是這樣想的,”陳澗仰頭靠著,“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我爸呢,為什麼沒管我。”


“……對。”單羽點了點頭。


“我爸那會兒在市裡,房子抵給人家以後,說好了再讓我住一個月,”陳澗說,“他弄點兒錢回來租個房子,但我隻住了半個月,人家說不夠地方了,我就出來了。”


“你沒告訴你爸是嗎?”單羽問。


“嗯,他那會兒快急瘋了,”陳澗說,“我也怕村裡有人告訴他,就偷偷找地方住。”


“你怎麼想的,睡棺材裡。”單羽抬起胳膊,摟住了他的肩。


“那會兒入冬了,我一開始隻是躲沒人的那個屋裡,但那屋沒暖氣,”陳澗聲音很低,“我感覺那個棺材裡暖和點兒……也沒睡幾天,就被小豆兒奶奶發現了,那以後我就住他家了。”


“拿了你家房子的那家人呢?”單羽問,“還住那兒嗎?”


“早搬走了,”陳澗說,“房子都荒了,前年已經塌了。”


單羽沒說話,收緊了胳膊。


“都過去了,”陳澗說,“就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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