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店長。”胡畔說。
“這事兒你們打算怎麼解決?”良野老板看著陳澗。
“解決什麼?”陳澗問,“我們被潑了也沒找你們解決吧。”
“各洗各的牆唄,”胡畔很快接上了,“還要解決什麼?”
“可以給你們刷牆師傅的電話。”陳二虎說。
“行,你們一次我們一次,扯平了是吧?”光頭說。
“哎?”陳澗馬上指著他,“你說什麼?”
“哎?”胡畔和三餅他們立刻發出了同樣的質疑聲。
“你們老板在嗎?”良野老板攔了光頭一下,臉色有些不好看,估計心裡已經一巴掌扇在了光頭腦袋上。
“睡覺呢。”陳澗說。
“能一塊兒聊聊嗎?”良野老板問。
不能。
為你們好。
怕你們被他氣死。
陳澗沒說話。
“這是我名片,”良野老板把名片遞了過來,“你有他名片嗎?交換一下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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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自己拿的都是錢宇的名片。
陳澗接過了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賀良。
“方便的時候他聯系我也可以。”賀良說。
“不怎麼方便。”單羽坐在辦公桌後頭,兩根手指夾著賀良的名片一下下轉著。
“估計是想講和?”陳澗說,“他們三家一伙的,良野規模最大。”
“賤招用完了想起來了要友好了嗎?”單羽把名片放到桌上。
“要聯系他們嗎?”陳澗問。
“聯系還是要聯系的。”單羽說。
“哦,那你看什麼時候聯系一下吧,”陳澗轉身準備出去,“我下樓了,一會兒……”
“別走,”單羽吹了聲短促的口哨,“手機用用,你在這兒聽著。”
“你……”陳澗有些無奈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解了鎖放到桌上。
單羽撥了名片上的電話,然後按了免提,撥號音響起的時候,他往後靠回了椅子裡。
“您好哪位。”那邊傳來了賀良的聲音。
“我單羽……”單羽說。
“單老板,您好,打擾您了。”賀良非常有禮貌。
單羽沒說話。
那邊沉默了兩秒之後再次開口:“單老板什麼時候方便,大家一塊兒聚聚?也算是相互認識一下。”
“不用了,”單羽說,“馬上要開業,很忙。”
“這樣啊。”賀良那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先恭喜了。”
“謝謝,”單羽說,“賀老板還有事兒嗎?”
陳澗看了單羽一眼,這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是這樣,”賀良說,“這兩天的事……”
“這事對於我來說不是事,”單羽說,“一會兒就會清理掉了,至於你們要怎麼處理,我就不參與意見了。”
賀良幹笑了一聲。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隻求個平安無事,”單羽說,“我們修牆,重新鋪路,不隻是為了我們自己,這條路每家都會用,我們的誠意擺在這裡了,畢竟我們把著路口呢,我們如果不好了,裡面誰家都別想好。”
“是的是的,看得出來,單老板是個大氣的人。”賀良說。
“也就那樣,算不上大氣,有麻煩找過來我是一定找回去的。”單羽說。
賀良笑了笑。
“下周大隱開業,期待各位蒞臨指導。”單羽說。
“好的好的,一定去捧場。”賀良說。
單羽掛掉了電話,看著陳澗:“蒞臨沒用錯吧?”
“什……”陳澗愣了愣,“我不知道啊。”
“這可怎麼辦,這個店裡一幫子全是文盲,最高學歷高中。”單羽說。
陳澗拿過手機查了一下:“應該沒錯,就是歡迎光臨,是主人對客人的敬意。”
單羽笑了起來:“你還真查啊?”
“你說你不知道的!”陳澗說。
“我沒說。”單羽說。
“……行,是我說的。”陳澗點點頭,把手機放回兜裡,看著單羽,“你跟賀老板說話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客氣,正常是這麼跟別的老板交流的嗎?”
感覺對陳老板都比這和氣得多呢?
“他是正常老板麼,”單羽嘖了一聲,“他是反大隱聯盟的頭兒,就是他挑頭搞的破事兒。”
陳澗笑了笑。
“我這算客氣了,”單羽說,“你可以去忙了店長。”
陳澗剛要轉身,拿在手裡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愣住了:“劉悟?”
“他給你打電話幹嘛?”單羽皺了皺眉。
“不知道,我接一下,”陳澗接了電話,猶豫了一下也按下了免提,“喂?”
“陳澗!我劉悟!”劉悟快樂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陳澗問。
“你們營業了嗎?”劉悟問。
陳澗看了單羽一眼。
單羽抬了抬下巴。
“下周正式營業,這幾天在整修呢。”陳澗說。
“房間什麼的都收拾出來了吧?不影響住宿吧?”劉悟問。
“你什麼意思?”陳澗問了一句。
“我給你們帶一單開門紅的大生意。”劉悟說,“給我哥一個驚喜!”
第020章
“滾蛋。”單羽趴到桌上對著手機說了一句。
“嗯?”那邊劉悟愣了愣, “我哥在呢?”
“沒,他路過罵保安呢,”陳澗迅速拿起手機, 關掉了免提, 轉身就往辦公室外面走, “你跟我詳細說一下是什麼情況……”
單羽起身想追出去,但一切為了錢的店長明顯不想被他幹擾, 大跨步抡著,沒幾秒鍾就消失在了樓梯上,他就算開著輪椅也追不上。
單羽嘆了口氣, 坐回了椅子上。
算了, 讓他們弄吧。
劉悟是無論如何都想幫幫他哥的。
店長也是無論如何都想老板有生意的。
攔不住。
過了大概十分鍾, 陳澗又回到了辦公室, 單羽還坐在辦公桌後面,他伸手在開著的門上敲了敲。
“面對面看著呢,你送餐機器人麼還敲個門。”單羽說。
“劉悟給你的驚喜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願意接受的原因?”陳澗走進了辦公室。
“想起來問了啊?”單羽說。
“剛不是被大單衝昏頭腦了麼。”陳澗說。
“你都答應了吧?”單羽問。
“沒說死, ”陳澗說,“我說重新修整挺亂的,跟裡面幾個民宿還剛打完群架……得看情況。”
“你是真敢說啊。”單羽感嘆地看了他一眼。
“關鍵是劉悟他信了。”陳澗說。
單羽沉默了一會兒, 剛想開口的時候陳澗又說了一句:“問你原因,越界了嗎?”
“報復心這麼強。”單羽嘖了一聲。
陳澗沒說話。
“他媽不願意他跟我混在一塊兒, ”單羽說,“我爸媽也不願意我帶壞這個老實孩子, 所以我不願意他往這兒跑。”
“……這樣啊。”陳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那我再跟他說一下, 就說……”
“又打了一次群架他哥被抓進去了。”單羽說。
“那他不得下一秒就過來申請會見啊。”陳澗說。
“當了店長是不一樣了啊, ”單羽笑了起來, “會不會見的也得看下手有多重了,打出個刑拘也見不著人,隻能見律師。”
陳澗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這話我不知道怎麼接了。”
“是要帶他同學過來嗎?”單羽問。
“是。”陳澗說。
“那估計已經跟同學說好了,剛去上學,總得給他點兒面子,他說沒說是班上的同學還是別的什麼同學?”
“他們社團的活動,”陳澗說,“登山社之類的吧,他挺激動的,說得不清不楚,隻說還在統計人數。”
“那這是整整一群大學生啊。”單羽皺了皺眉。
一個高中生就別總嫌棄大學生了吧。
這是值得我們民宿集體仰視的學歷。
“嗯。”陳澗點點頭。
“你讓胡畔跟他敲細節吧,我就裝不知道了,”單羽說,“讓他不要告訴別人跟我的關系。”
“為什麼?”陳澗問。
“看不出真實接待能力了,”單羽說,“畢竟咱們統共就接待過四個客人。”
“胡畔肯定會問從哪兒來的生意。”陳澗說。
“讓大學生編。”單羽說。
隻要店長舍得累,民宿修整起來還是快的,兩三天的時間裡陳澗就一直在盯修整的活兒,外牆翻新,屋頂防水,院牆維修,院子裡一部分花花草草的更換。
單羽站在四樓辦公室的窗口就能看到這幾天裡這個民宿透著淡淡落寞的樣子一點點變得有了活力。
今天招牌也運過來了,巨大的兩個字得由工人掛著安全繩從樓頂下來操作。
院子裡最後一批花也是今天到。
陳澗是個挺聰明的店長。
院子的面積不小,之前小型花境就有好幾個,分在不同區域裡,有地栽有盆栽,如果全照舊更換,打理起來會很麻煩,花費的確不小。
所以陳店長這次隻保留了地栽的部分,除了院子門邊和窗臺上一些裝飾盆栽做了保留,其餘的都去掉了,換成了各種椅子和小桌,還從網上不知道什麼店裡淘了一堆小破玩意兒,各種希奇古怪的地插燈,好些個做舊的陶罐,甚至還去老村那邊找了些老石板和老樹根……
現在院子裡沒有了之前錢宇想要的那種雅致高端的復古庭院感,多了幾分……原生氣息,繁華而原始,質樸裡活力四射。
這整個過程中陳澗沒有找過他太多次,很多時候都在差不多的範圍裡自己拿主意了,很省心的一個店長,能力超出了單羽的預想。
沒上大學挺可惜的,一直留在這裡也挺可惜的。
對講機裡傳來陳澗的聲音:“老板,招牌已經到位置了,你下來看看,沒問題就固定了。”
說實話院子裡一堆人,附近村民沒什麼事兒的有時候都會過來參觀一下鬼屋改造,單羽是實在不想下去。
但最後還是坐著輪椅下了樓。
大隱兩個字基本就在原來枕溪的位置,更大一些,帶點灰調的牆體上簡單的兩個字,醒目而沉穩,看上去很舒服。
就是這字兒……單羽嘖了一聲,早知道應該讓人掃描了先調一下的,書法水平的確是差點兒意思,不過比起裡頭還要把自己名字塞到招牌上掛著的民宿來說,大隱這一眼過去已經非常高級了。
“你嘖什麼?”陳澗正在等他發表意見,結果嘖完了單羽就沒動靜了,他隻得彎腰問了一句。
“嘖我這個字呢。”單羽說。
“你先看一下位置,嘖不嘖?”陳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