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和宋先生的婚後日常 3946 2024-11-04 16:39:20

  我把頭抵到她後背上:“元旦那天,我聽見他說不喜歡楚小陳,我以為他說的是不喜歡我。那天晚上他問我想不想養貓,我想著他不喜歡我,很難過,就說養貓什麼的煩死了,我很討厭貓。


  “我也不知道他想選理科,他跟我說他選的文科,他還經常用歷史大紀年表嘲笑我,用鉛筆在我桌上畫各種地理圖和嘲諷的表情,晚上回家的路上甚至強迫我和他一起聽新聞聯播,我不聽他就念給我聽。


  “高二下學期分班,我故意考差,就是不想和他一個班,老師以為我被早戀影響了,宋臨燈也以為我是因為談戀愛才成績下降,但是我爸媽質問我的時候,他還是幫我圓謊,說是他帶我玩的太瘋,結果他被他媽揍了一頓。我沒談戀愛,我就是……故意沒否認。”


  “我以前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上天給了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卻偏偏沒有讓我從頭開始。


  “因為那太便宜我了,我必須一輩子記住無法回到過去、改變過去的懊悔,恨得越多,愛得越深刻,也越無法放手。”


  ……


  蕭瑪沉默,接著渾身一抖,雞皮疙瘩一層一層漫上來:“你前半段我還能聽懂,後半段什麼鬼?文科後遺症還沒好?”


  “……”我深深吸了口氣,“你對文科生的誤解為何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


  “沒啊,我隻是對你的誤解比較大。”蕭瑪說,“你看對面這帥哥,我不一直覺得他是理科生麼?”


  “什麼帥哥?”


  “你老公啊。”


  “!”


  宋先生姍姍來遲,看見我和蕭瑪的姿勢,可能是以為我被人欺負了,緊蹙眉心,英俊的臉上繃著一層薄薄的怒意,卻在看見我驚慌抬頭時不動聲色地斂好,伸手兜著我腦袋摁進懷裏,低頭吻我眼睛,不讓我看他的表情。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蕭瑪偏頭,實在看不下去:“楚小陳家的宋先生,沒人欺負你家楚小陳,她覺得她太愛你,自己把自己感動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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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臨燈兩手分別遮在我額邊,籠住我全部的目光,凝視須臾,滿意點頭。


  “原來是我欺負的你,可以原諒。”


  “……”


  作者有話要說:


  蕭瑪有話說:呸。


  這個作者真是太懶了,為了收尾,連這麼狗血的誤會都要拉上來湊劇情。


第16章


  我媽,戚女士,一大早地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我:“什麼?”


  戚女士叭叭叭:“你知不知道,隔壁那個老王,就那個大嘴巴,她媳婦兒上個月生了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天天跟我眼前炫耀!”


  我:“……”


  到了這個年紀,就開始拼孫子孫女了麼?


  戚女士:“你看你和小宋也結婚半年了吧?是不是你們不想要啊?”


  我:“嗯嗯,對對,不想要。”


  戚女士遲疑:“真不想要?”


  我想了想,誠懇地建議:“媽,其實我覺得你和爸年紀也不大,你們現在再要一個也不遲呀!”


  戚女士沉默一秒鐘,暴怒:“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再慣著你,指不定你以後要上天!”


  然後教訓了我足足一個小時。


  ……


  晚上躺在床上,宋先生倚著床頭敲電腦,我趴在他肩膀上撩他頭髮。


  “我發現我最近掉頭發掉得超級嚴重。”我憂心忡忡地說,“宋先生,要是我以後禿了,你會嫌棄我麼?”


  他看也沒看我,單手抓住我的手塞進薄被裏,另一隻手繼續靈活地敲著鍵盤:“嗯,嫌棄。”


  我不爽地撓他手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嫌棄誰?”


  他瞥我一眼,側過身,敲鍵盤的手改為擼我頭髮:“你以後要是真禿了,我就去剃個光頭,理髮師技術不好剃不乾淨我就嫌棄他。”


  我滿足了。


  我開心了。


  我又反悔了:“這樣不行,雖然光頭才最能檢驗一個人的顏值,但你還是得留著頭髮。”


  “嗯?為什麼?”


  “因為光頭看起來特別像和尚,和尚禁欲你不知道麼?”


  他沉默片刻,手指探入我發間,貼著我發根揉了幾下,笑起來:“嗯,禁欲。”


  倒是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我挨著他胳膊打了會兒遊戲,聽著他不緊不慢敲鍵盤的聲音,心裏頭十分平靜,忽而停下打遊戲的動作,慢吞吞開口。


  “宋先生。”


  他眼皮都沒抬,懶懶的:“嗯?”


  我盯著純色的被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出意外死掉了,你還會繼續愛我嗎?”


  “會。”


  他語氣平淡,聽起來似乎都沒聽清我剛才問的什麼問題就隨口敷衍的。


  我眨眨眼,戳他手臂:“你聽見我剛才的問題了沒?”


  他撩了下眼皮:“聽清了,愛你。”


  我感到不可思議,趴到他胸口,盯住他眼睛:“宋臨燈,我以前開玩笑說氣死我了這種話你都不爽,怎麼今天我正經提到那種事,你都沒反應?”


  他思考了一下,兩根手指併攏貼到我下頜上,蹭了蹭:“可能是正琢磨著等下該怎麼治你吧。”


  治我?


  我又想起剛開始那個禁欲的話題,吞了口口水,訕訕一笑,重新躺了回去。


  又嫌自己沒威嚴,撐著上半身故意去摸他喉結。


  他抿了下唇,深深地看我。


  隨後,推開筆記本,抓著我胳膊把我從被子提了出來。


  ……


  真正入睡時,我迷迷糊糊地被他攬進懷裏,長髮散下,胡亂撥弄著我的脖子,有點癢。


  黑暗裏,他伸手撥開我脖子上亂七八糟的頭髮,手指按在我後頸,溫吞地揉了好幾下。


  從喉間溢出的嗓音很低。


  “不會再有意外。”


  我沒說話,困意洶湧,但我仍然掙扎著伸出胳膊摟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下章可能結束?


第17章


  宋先生知道我的秘密了。


  雖然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瞞著他……


  嗐,總之,我本來是打算先悄悄解決錢非遠之後,再找個機會和宋先生提一嘴。


  結果,我忘了宋先生是個極聰明的天才——除了在感情上遲鈍了點。


  錢非遠結婚第二天早上,我和蕭瑪打電話,開玩笑似的提到我上輩子死在火災裏,我以為宋先生沒聽見,誰知道他從頭聽到了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宋先生最近很忙,忙的就是給錢非遠下套,然後收線,具體怎麼操作的,我這個撲街作者一點都聽不懂。


  錢非遠被逮捕那天,宋先生特地叫我去了趟公司,站在二十多層的落地窗前,他指著樓下來來去去的鳴笛的警車,語氣特別淡。


  “你前男友進局子了,晚上回去慶祝一下?”


  我:“……”


  前男友這個詞聽起來,有一點讓人頭疼。


  他說要慶祝,是真的慶祝,不隻是我倆,全公司都收到了禮物,不知道的以為今天是什麼法定節假日,一翻日曆才發現沒情況,一群人私下找我打聽怎麼回事,我也沒好意思把我那點破事拿出去宣揚,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以後再也不用為了防止被錢非遠擄走而縮在家裏不出門了!


  我!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門玩耍了!


  ……但是我果然更喜歡宅在家裏做個米蟲。


  蕭瑪最近自學寫詞作曲,整天待在家裏譜曲,今天一大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借我家的鋼琴用幾天。


  我說:“小提琴你要嗎?”


  “要!”


  “小號,大提琴,豎琴……”


  “都要!”


  “我看看還有什麼……琵琶?二胡?嗩吶要不要,我覺得嗩吶賊牛批,它這聲兒一響,我感覺就像從地獄門口隨便溜了一圈之後又特別囂張地走了回來。”


  蕭瑪也不嫌棄,全都打包帶了回去,順帶牽走了幾本音樂類型的書。


  兩天後,東西怎麼打包回去的,她就怎麼打包給我送了回來。


  “我覺得我不適合做音樂家,我放棄了。”她深沉地說。


  我就知道。


  “不過,我在一本書裏發現這個。”她遞過來一張舊照片,“照片上面,你那時候還在念大學吧?”


  我愣了愣,接過。


  照片右下角有一點磨損的痕跡,像是被人捏著看了很多次,照片上面的人我很熟悉,就是我本人。


  看頭發的長度,應該是大一剛軍訓完那段時間,頭髮還沒到肩膀,臉和脖子被太陽曬得發黑。


  照片裏,我捧著一杯可樂坐在學校情人河邊的長椅上,望著河水發呆。


  看角度,拍照的人應該是站在旁邊的橋上拍的。


  蕭瑪把小提琴放回原位,說:“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和我說過,要是宋臨燈哪怕回來過一次,回來看你一次,你說什麼也不會放他回去。”


  但我沒等到。


  不,應該說,我沒看到。


  ……


  我笑了笑,把照片貼在手心,低頭狠狠mua了一口:“我短頭髮真好看,黑了一個度也好看,我可真是個超級無敵大美人。”


  蕭瑪:“……草,你真不要臉。”


  我:“所以才能和宋臨燈登一個結婚證上嘛。”


  單身狗蕭瑪受不了了,頭也沒回跑了。


  她離開後,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之後徹底搜刮了一遍宋先生的書房等我不常去的領地,翻出來一堆舊照片,大多是我大學時的照片,有些連我自己都沒印象。


  宋臨燈怎麼能這麼可愛。


  我吸了吸鼻子,鄭重地將照片放回原位,假裝什麼也沒發現。


  ……


  宋先生這段時間忙碌完,終於能閑下來,具體體現在他再也不用加班了。


  他之前總是突如其來的加班,原來是為了我那點破事。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車上和一位老太太掰扯土豆究竟是脆的好吃還是面的好吃。


  看見來電人備註,我立馬住嘴。


  他問我去哪了,我說:“在體驗生活!”


  “……”


  “宋先生。”我抱著懷裏的東西,笑嘻嘻地說,“等我回去,送你一份禮物。”


  懷裏抱著的是一個精緻的相冊。


  相冊裏藏著許多許多,我自己都快要忘記的秘密。


  大學那四年,不是隻有他悄悄回國看過我,我也偷偷出國去了他的學校,親眼看著他和朋友們聊天,吃飯,看著他對別人笑,看著我的手機冷冰冰的沒有了他的名字的通話記錄。


  真矯情。


  我真矯情。


  ……


  宋臨燈今晚特別狠,他還老是掐著我手腕,低頭亂咬我。


  然後再跟我道歉。


  這個混賬玩意,就算是道歉,也講得跟情話一樣,害得我都不忍心跟他計較這點小事。


  “該計較的時候,還是得計較。”他捏捏我潮乎乎的後頸,一邊笑,一邊壓下我踹過去的腳,“公平點,我怎麼咬的你,讓你怎麼咬回來?”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忍不住罵道,“你咬幾十口都不嫌累,我咬兩口就咬不動了!”


  他愣了下,沒想到我竟然是因為這個,扶著額,笑得就像老公雞打鳴。


  我絕對不承認他的笑聲太好聽了。


  好聽得我腿軟。


  隻能暗示自己他的笑聲像公雞打鳴,斷絕我想立刻撲上去咬他喉結的衝動。


  ……


  隔天一早,再睜眼,宋先生穿著薄毛衣倚在床頭看新聞,一隻手無意識摸著我頭髮。


  我沙著聲音:“早,宋先生。”


  他低頭,親了親我臉蛋:“早,宋夫人。”


  然後又用鼻尖挨著我左臉,蹭了好一會兒。


  我還是困,被他蹭得沒脾氣,索性一把攬住他脖子,把他拉下來陪我繼續睡。


  “九點了。”他低聲。


  “今天要上班麼?”我含糊問。


  他停頓,笑了:“不上。”


  掉到地板上的手機顯示靜音模式,地暖安安靜靜地烘著熱意,陽臺的綠植枯了一片葉子,搖搖欲墜,被一陣風吹落。


  路上依舊車水馬龍,蒼穹依舊碧藍如洗。


  一成不變的世界。


  終有變化的結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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