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選手與小雨滴 3929 2024-11-04 14:49:09

話音剛落,她的後脖頸就被樊野捏住,這姑娘秒慫:「但是吧!我哥身體這麼好,肯定不會出事,所以我要尊重他隱私,對吧!」


上一世跟樊橙就是正常同學來往,了解不深,真不知道她是這麼活寶的性子。


樊野聞言笑了笑,松開手,轉而沖門裡揚揚下巴,對我道:「進去吧,小雨滴。」


「?」


「噗!」樊橙先笑出了聲,「哥,你怎麼還學小學生給人起外號啊?」


在樊野壓迫感十足的瞪視中,樊橙快速往前跑了幾米,繼續調侃:「水平還這麼老土哈哈哈!小雨滴,什麼鬼?哈哈哈哈哈哈哈!」


「樊橙,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扔出去?」


「好好好。」樊橙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不說了不說了哈哈哈哈。」


本來被這麼叫,我有點窘,但被樊橙一打岔,倒是好多了。


我四處轉著看了看,標準的一室一廳,格局很不錯。


就是屋內整體風格有些冷硬,裝飾色調除了深淺不一的各種灰,就是純黑。


見我眼光在沙發和落地窗簾之間來回徘徊,樊野開口:「不喜歡?」


我忙擺手:「沒有沒有,很好!」


按照來的路上他開出的良心房租價,哪還有不滿意的空間啊。


樊野沉默了數秒,然後問:「你什麼時候搬進來?我去接你。」


「不用。」我想了一下,「明後兩天學校還有點事兒,差不多周末能搬,我到時候自己叫車就好。」

Advertisement


他沒再接話,徑直翻出微信二維碼戳到我眼前:「好,你搬進來我們再簽合同。」


「現在簽吧。」


「啊?」樊野愣了。


「是現在不方便嗎?」


「不是……那你得等我一會兒。」他看了眼腕表,「大概10分鐘行嗎?」


我點點頭。


樊野快步走出去,兩秒後又進來把樊橙拽走了。


剩我一人,有些無聊,但畢竟還沒住進來,我也不好各個地方細逛,就去了陽臺。


趴在欄桿上,我看著小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一時有些想哭。


真好,還能再活一次。


真好,重生在了一切還可以挽回的時間點。


眼眶漸漸濕潤時,一道急速奔跑的身影劃過視線,鉆進了單元樓棟。


沒一會兒,樊野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晃晃手上的紙,綻開唇角:「搞定!我們簽約。」


我蒙了兩秒,這個房東,好像有點熱情。


白紙黑字上簽好入住日期,又給樊野轉了定金。


我一顆心才算安定下來。


終於,走出了離開祁正的第一步。


6.


熱情房東堅持送我回家。


小區門外,我關上車門,對搖下車窗的樊野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眉眼帶笑:「客氣,回見啊,小雨滴。」


這人好像很喜歡笑,每次開口前,唇角就有了上升的弧度,讓人不自覺心情很好。


倒是和祁正完全相反的人。


心裡的對比剛起個頭,轉身就看見了坐在花壇邊的熟悉身影,是祁正。


隔著一段距離,路燈光線又昏黃,我看不清他神色。


走到祁正身邊,見他兩手空空,也不像下來買東西,有些奇怪:「你在這兒幹嘛?」


好一會兒過去,沒等來回話。


我不想再自討沒趣,抬步準備直接回家,胳膊卻忽然被扯住,他撩起眼皮:「那人是誰?」


「我的新房東。」


祁正猛地站起來:「你真要搬出去?」


「嗯。」


「姜曼雨,你可真行啊,爺爺還在時,你裝模作樣討他歡心,今天剛送走他老人家,你不但一點不傷心,還毀約?!」


我無言,最疼我的老人去世,我比誰都痛苦。


上一世後面與祁正糾纏的那幾年,每每委屈到極點,都會跑到爺爺墓前來一場單方面的溝通。


也慢慢坦然接受老人家離開的事實,開始相信他正以另一種方式陪在我身邊。


但這些情緒變化,與我隔著4年「時差」的祁正,是理解不了的。


我沒有多做解釋,隻說:「我們這樣住在一起,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在我家都住了多少年了。」


「那不一樣!家裡有叔叔阿姨在,就咱倆的話……容易被人誤會。」


「誤會。」祁正重復了一遍這倆字,然後嗤笑,「姜曼雨,別人對咱們兩個的誤會,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我低下頭,的確是這樣。


因為喜歡祁正,我高中追趕他的成績,大學跟著他考了戲劇學院。


一路追著他進了自己並不感興趣的表演系。


許多人都調侃,祁正帶著小媳婦兒上學。


他大概是礙於情面,從來沒有明確拒絕過我。


但心裡,應該很煩吧。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我會盡快搬走。」


祁正猛地扳過我肩膀:「姜曼雨,欲擒故縱這一套對我沒用!」


「我沒這個意思。」


「我上周聽見李爽跟你說的話了!」


「?」重生回來的,我哪記得4年前都與同學說了什麼。


「還裝?」祁正手上用了力,「她不是給你支招,讓你冷我一陣,我才能意識到你對我的重要性麼。」


我努力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


那時候我與祁正,都是我一頭熱。


大家看在眼裡,有事沒事兒,誰都樂於來調侃著給我支上兩招。


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沒當回事兒。


「嘶……疼!」我掙動兩下,祁正松了手。


我揉揉肩膀,認真道:「祁正,喜歡你太累了,我放棄。」


雖然這輩子未必會重復上一世,但那些真真切切體驗過的傷害,我沒辦法當它們不存在。


艱難地扯起嘴角,我笑笑:「真的,你以後……」


眼前人神色陰寒,不等我說完,就大跨步走了。


對著他背影,我補完下半句:「你以後可以娶自己喜歡的姑娘,我也要去過真正幸福的人生啦。」


7.


打開門,客廳一片黑暗,祁正臥室房門緊閉。


我放輕自己所有動作,快速洗了個澡。


剛躺床上,就收到了樊野發來的微信。


「對了,房子密碼是20220712。」


我心裡一頓,0712……是祁正的生日。


怎麼會這麼巧?


他倆不認識,應該就隻是巧合吧。


樊野用這種具體日期做密碼,大概率是對他非常有意義的一天。


但我實在不想以後每次開鎖,都想起祁正。


想了半天,我還是發過去:「入住後,密碼我可以改掉嗎?」


他秒回:「當然,安全起見,你也要改密碼。」


然後上方閃動了好幾次「對方正在輸入中……」


等半天沒等到具體內容,我回了個表情包,就靜音關燈,準備睡覺。


大概是心裡事兒太多,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依然沒有睡意。


我又想起了被丟在樹林的那一晚。


彼時祁正已經有了兩部爆紅甜寵劇和一部高分正劇作品。


被媒體譽為「潛力巨大的新晉頂流」。


遞到他手上的本子越來越多,我能見到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所以經紀人拿來那個不討喜的惡毒女配時,我沒有拒絕。


因為那部戲的男主,是祁正。


他拍戲數年,從沒與女演員傳出過一點緋聞。


出於兩人的職業發展考量,我也不覺得隱婚有什麼問題。


可在那個片場,我看到了祁正與女主角的戲外互動。


他對她笑得溫柔,還有工作人員在一旁興奮地嗑CP。


原本也沒想多問,隻是送湯過去時,沒忍住試探:「你今天和柳越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他神情淡漠:「吃醋?」


當然吃醋,但我怕祁正說我不信任他,就沒承認。


搖搖頭,我對他笑:「我知道你做什麼事都有分寸,我相信你。」


將保溫桶遞過去:「媽熬了好久的湯,專程託人送來的,你嘗……」


話都沒說完,保溫桶就被祁正掀翻,滾到一旁。


「現在又要用媽來給我施壓了嗎?姜曼雨,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才是我爸媽親生的孩子,我算什麼呀?!」


我當場僵住,祁家長輩都對我很好,但那是因為……


抿抿唇,我艱難出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可憐我。」


「呵!」祁正冷笑,「你知道就好!」


末了,他彎腰靠近我耳邊。


「他們可憐你,逼著我娶了你,怎麼?現在開始奢望我能真愛上你了?!」


當時是中午,陽光很足,我卻因為他這些話渾身發冷。


祁正離開後,我抖著手撿起地上已經臟了的保溫桶,抱著它沒忍住哭了起來。


下午沒戲,我自己在偏僻處調整心情,等我收拾妥當回到片場休息室時。


經紀人拉住我:「你跟祁正結婚怎麼沒告訴我?」


「?」


她滑著手機:「出事了!」


屏幕中的視頻畫面晃得厲害,但清清楚楚拍到了我和祁正的臉,以及我們中午的所有對話。


我幾乎是麻木地滑著評論。


【臥槽!這舔狗什麼背景啊,能逼著男神娶她?】


【賤人還委屈上了,哭什麼哭!】


【這位阿姨,強扭感情的瓜,你的下場隻會跟那個保溫桶一樣,被丟棄,知道嗎?】


……


我抹了把臉,將手機塞回經紀人手中:「我去找祁正。」


「我找過他了,祁老師說我們這邊什麼都不用做,他會處理。」


「不行,我還是得當面跟他說。」


「祁老師下午滿場,已經上戲去了。」


我停住腳步,心又往下墜了一寸。


他是有多不在意,才能這麼氣定神閑。


8.


晚上夜戲。


從我出現到做好妝造,一直被工作人員的各色眼光打量。


有憐憫、有嫌棄、有不屑……


甚至有人毫不避諱直接在我不遠處議論。


本以為開機前能有機會跟祁正說話。


沒成想,直到我被捆在樹上好一會兒。


他和女主角才出現。


那天綁我的繩子勒得格外緊,塞嘴的抹布也帶著濃厚的臊臭味兒。


我難受得想哭,祁正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歪頭和女主說說笑笑。


這場戲是接昨晚的夜戲。


我這個惡毒女配使壞,被男女主識破,他們抓了我捆在一旁,笑鬧著爭論這次他倆誰更早發現我的陰謀。


是他們感情升溫的一個情節點。


劇本裡我這個角色喜歡男主,此時儀態盡失地被綁在樹上,看有情人打情罵俏。


與我的真實現狀不謀而合,根本不用演,心酸與羞憤都要溢出來了。


「卡!」


三個人都表現很好,一次過。


祁正起身離開前,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似是皺了皺眉。


但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抹布塞得有點深,我哼哼唧唧示意工作人員先放我下來。


大家很默契地當沒聽見。


等我用舌頭一點一點把臭抹布推出去,場地上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山裡的夜晚格外冷,涼風卷著大姨媽帶來的疼痛,一下一下沖擊著我太陽穴。


淚水無聲滑落,我終於明白。


單箭頭的愛情裡,時間與真誠,都無用。


也終於下定決心,回去就和祁正離婚。


不知過了多久,為新場景布景的工作人員來了。


「我的天!妹子,你是哪個劇組的?怎麼被綁在這兒?」大哥幫我解開繩子後,我一下沒站住,栽到了他身上。


他再次驚呼:「老天爺,你怎麼跟冰塊一樣,快快快,我送你回去。」


我癱在地上:「不用,我歇會兒自己回。」


他們如果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布好景會被扣錢的,起早貪黑不容易,我不能耽誤人家工作。


大哥脫下外套罩住我,跑到一邊翻出個保溫杯,倒出一杯水:「那個……我就這一個杯子,你別嫌棄,先暖暖身子。」


「嗯,謝謝。」我接過來,一邊暖手,一邊小口喝著。


「你歇會兒啊,我先過去幹活兒,你能動了喊我,我送你回去。」


我點頭。


感覺手腳沒那麼麻後,將大哥的保溫杯和衣服放到一邊,我悄悄起身離開了。


凌晨四五點的天還是黑的,我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虛弱。


晃晃悠悠中一腳踩空。


再睜眼,已經是來生。

作品推薦

  • 破鏡難圓

    我跟了宋疏言三年。 直到他當著我的面和正牌女友擁抱,單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這一刻,我終於累了。

  • 漓漓原上谱

    新年伊始,接受街頭採訪。「新的一年有什麼願望嗎?」我不假思索:「璟楓懷裡躺,熠珂身上騎。」「胡鬧!黨和人民都看著呢!」我從善如流:「願祖國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山河無恙,煙火尋常。」

  • 思君

    我撿到眼盲的將軍,悉心照料三年。他揭下紗布那日,我不告而別。 再次相見,我是相府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寄人籬下。 他是宰相都要巴結的貴婿,相府小姐的未婚夫。 小姐撒嬌:「薛郎,我忤逆爹娘,隱姓埋名,照顧你三年,你可不能負我。」 他唇角勾起,溫聲道:「自然如此。」 說話間,眼神卻落到了我身上。

  • 我畢業好多年

    "徐酒歲是個刺青師,入行五年—— 扎哭過大佬,也扎過剛下第一針就跳起來說自己急著要去征服星辰大海的文藝青年。"

  • 偷狗快樂

    分手后,我舍不得養的狗,趁著夜黑風高去偷狗。 可沒想到,頂流前任剛好在錄制綜藝! 當晚,我偷狗的視頻上了熱搜。 網友辣評: 【頂流獨白:不換鎖是為了復合,不是為了讓你偷狗。】 【頂流表情三連變:欣喜等復合、焦急偷看、人狗兩空后的凄涼。】

  • 誰說竹馬不敵天降

    準備對竹馬告白的時候,我覺醒了。 在我得知自己是耽美文里的惡毒男配,作惡多端,最終會被主角受趕盡殺絕時,我慫了。 而我的竹馬就是主角攻,為了小命著想,我打算放棄情愛,遠離竹馬。 后來被抓回去,宋司年掐著我的腰,一遍又一遍地逼問:「哥哥不是最喜歡我了嗎,為什麼要逃?」 完蛋,這好像書本里說的不一樣。 這小子是真愛我啊!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