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朋友失憶後,非說我是他後媽。
他家財萬貫的爹付了我三千萬:「演場戲,幫他恢復記憶。」
後來,他終於想起來了。
紅著眼來找我:「姐姐,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
他爹冷著臉關上門,語氣淡淡:「沒大沒小。你媽昨晚睡眠不足,讓她好好休息。」
1
江堯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他有一個復雜的家庭。
笑死,有錢人的家庭還能有不復雜的?
那時候我隻想著泡他,敷衍地點頭:「乖,再復雜也不會阻止我義無反顧地奔向你。」
江堯十分感動,當場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然後第二天就因為車禍失憶了。
醫院打來電話時,我還在酒吧跟閨蜜眉飛色舞地聊天:「你知道世界上最hard的東西是什麼嗎?」
「鉆石嗎?」
「不,是十八歲——」
話還沒說完,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請問是秦時微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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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裡帶著一絲低沉,混著酒吧嘈雜的音樂聲傳入耳中,還怪好聽的。
「是,你是?」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語氣沉靜地說:「麻煩盡快過來市中心醫院一趟,江堯出事了。」
?
我剛撩到手都沒有24小時的小奶狗男朋友,出事了?
我打車趕到醫院,找到江堯住的病房,他額頭上纏著繃帶,那張年輕俊俏的臉上還有著好幾處擦傷。
病床邊還站著一個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西裝革履,神色冷峻。
聽到動靜,江堯抬起頭看我:「媽,你來了。」
「?」
我不敢置信,「你叫我什麼??」
「媽。」他微微皺起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勃然大怒,正要擼起袖子好好和他理論一番,站在病床邊宛如背景板的男人終於動了。
他抬起手,攔在我面前,微微頷首示意:「秦小姐,有話我們出去聊。」
男人的手腕上戴著一隻腕表,價值上百萬的百達翡麗。
他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臉也長得很是出挑。
鼻梁高挺,薄唇輕抿,那雙眼睛看向我時,莫名帶著一點審視和冷意。
關上病房的門,站在醫院的走廊裡,他告訴我,江堯因為車禍撞擊頭部,現在記憶錯亂,所以把我認成了他後媽。
我「哦」了一聲:「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我叫江辭。」
同姓啊。
我了然地點點頭:「明白了,您是江堯的哥哥嗎?」
「不,我是他父親。」
轟地一聲,我宛如被一道驚雷當頭劈下,震驚地望著他。
「開什麼玩笑?江堯今年十八歲,你看上去也就三十,現在你跟我說你是他爸?!」
江辭微微皺了下眉,我這才發現他眉眼間的確是和江堯有那麼一點像:
「秦小姐,糾正兩點。江堯不是我親生的,但的確和我有血緣關系;還有……」
「他不是十八歲,而是十六歲。」
我眼前一黑。
如果不是江堯今晚出了車禍,這周末,我豈不是就要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2
醫院一樓的咖啡廳,我和江辭面對面坐著。
這是私人醫院,費用昂貴,就連咖啡的價格也高得離譜,我隨便要了杯冰美式,價格就三位數。
喝了一口,我皺起臉,差點沒吐出來。
比我的命還苦。
江辭坐在對面,又冷靜地重復了一遍:
「……總之,醫生說江堯這次受傷不輕,創造與他記憶相符的環境有助於他的病情恢復,希望秦小姐可以配合我。」
我呵呵一笑:「江先生的父愛令人感動。
隻是不巧,就在一分鐘前,我已經決定和江堯分手了。」
開什麼玩笑,我今年才二十五,為什麼要去給即將成年的前男友當後媽?
我起身要走,江辭動也沒動,隻是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說:「三千萬。」
腳步生生頓住,我扭頭看著他:「人民幣?」
「是。」
「我不信,你立字據。」
然後江辭真的叫來了他的律師。
就在醫院的咖啡廳,當著我的面擬了一份合同。
合同上說,隻要我以夫妻的名義和他共同生活三年,幫助江堯恢復記憶,就可以得到三千萬的報酬。
——稅後。
他會先支付一千萬定金,三年後,無論江堯是否康復,都會將剩下的兩千萬結清。
簽完字,江辭當場給我打了一千萬。
我數了兩遍零,熱淚盈眶地收起手機:「爸爸,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江辭站起身來,淡淡地提醒我:「秦小姐,從現在起,你需要改變一下稱呼了。」
我從善如流:「好的老公,沒問題老公,我們現在去看兒子嗎老公?」
……
三天後,江堯順利出院。
我收拾了東西,跟著一起搬進了江家位於市中心附近的獨棟別墅。
其實第一眼我就覺得江辭眼熟,後來幾經回想,終於記起來了,他曾經作為本市傑出的青年企業家,上過財經雜志。
想不到有一天,我還能和他扯上這種關系。
一路上,江堯緊緊挽著我的胳膊,小聲說:
「媽,你要把我爸看緊點,如果不能阻止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至少也不能讓他轉移婚內財產。」
「媽媽知道。」
我慈愛地摸著我的好大兒的頭發,心情復雜。
就在三天前,我還在腦海中幻想著一些不能播的畫面,主角正是我和他。
結果一轉眼,他小了兩歲,我升輩了。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成小媽文學了。
住進江家的第二晚,我卷著鋪蓋搬進了江辭的房間。
屋內燈光暖黃,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正坐在書桌前翻著一本書。
我大致掃了一眼,書名由幾個晦澀的陌生名詞組成,大概是什麼有關經濟學的讀物。
看到我手裡抱著的被子,江辭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書:
「秦小姐,我們隻是演戲,你大可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很差:
「你以為我想嗎?江先生,我從不談年紀比我大的男人。是江堯一整晚都在問我,和你分房睡是不是感情不好,我沒法回答他。」
在江堯錯亂的記憶裡,我是他唯一認可的後媽。
而江辭風流又花心,他貪慕富貴的女朋友們,個個都想登堂入室,擠掉我江太太的位置。
說到最後他眼眶都紅了,倔強地看著我:「媽,不管我爸有多花心,我都隻認你一個人。」
唉。
多好一小孩,可惜了。
江辭揉了揉眉心,點頭道:「明白了,床讓給你。」
我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倒頭就睡。
醒來時,天色大亮。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打著呵欠去一旁的洗手間,結果一開門就和江辭撞個正著。
他衣衫不整,頭發還在往下滴水,連睫毛上都掛著水珠。
剛睡醒,大腦有點遲鈍,目光一路下移,我直到看到腹肌才反應過來。
江辭垂眼看著我,瞳孔裡神色莫名。
甚至我覺得,他就是在等我做出什麼誇張閃躲的反應,好達成他的目的。
於是我笑了笑,抬手扣住他肩膀,曖昧地眨眨眼睛:「老公,今天不去公司嗎?」
江辭看著我,沒動。
我繼續挑逗他,指尖沾著水跡,從肩頭一路滑到胸膛:「嗯……要不要試試,假戲真做?」
江辭勾了勾唇角,忽然把我抱起來,扔到了床上。
我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警惕地瞪著他:「江辭,這是另外的價錢!」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唇角微挑:「秦小姐,我對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沒興趣。」
3
這一局打平。
江辭吹幹頭發,去旁邊的衣帽間換了衣服,又恢復了那副矜貴冷淡的模樣。
「秦小姐,等下有空,記得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撂下這句話,江辭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拿起手機,果然有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通過之後,江辭一句廢話都沒有,隻甩過來一個入群鏈接:市一中高三六班。
竟然……是江堯學校的家長群。
「今晚家長會,我這邊有客戶,走不開,勞煩秦小姐去一趟了。」
站在江堯他們教室門口時,我內心十分復雜。
認識他是在小區附近的大學籃球場,那時候他騙我說他十八歲,是剛入學的大一新生。
結果,小孩今年高三。
「媽!」
江堯一看到我就熱情洋溢地撲了過來,「我的座位在那邊,桌面貼著我名字的。」
結果我剛一落座,旁邊挎著愛馬仕的貴婦就開口了:「你是江堯的母親?」
「對。」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看著蠻年輕的嘛。」
我一邊翻著江堯偏科嚴重的考試卷,一邊隨口答道:「後媽。」
家長會結束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我落後幾步,出去時正好聽見她在和另一個貴婦咬耳朵:
「看起來比孩子大不了幾歲,把人治得服服帖帖,怪有手段的呢。」
「是啊,要不跟老師反映一下,跟這種小三上位的女人坐在一起開家長會,我嫌跌份。」
顯然說的是我。
我扯了扯唇角,拎著我淘寶19.9包郵的帆布袋,皮笑肉不笑地從兩個人中間擠過去:「借過。」
「哎!」
在她們不滿的叫喚裡,我回過頭,露出狐貍精的微笑:
「兩位確實要多多保養了,說不定兩年後你們兒子帶回家的女朋友,就是我呢。」
然後在她們驚怒的眼神中飄然而去。
外面飄著濛濛細雨,江堯已經先一步回家了,我掏出手機,正巧看到閨蜜姜姜打來的電話。
「秦時微,你人去哪兒了?一周都沒聯系過我,結婚去了?」
她向來喜歡信口胡說,但這一次真說對了。
我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進去:「對。」
「開什麼玩笑?你男朋友才十八歲,都沒到國家規定的法定婚齡!」
「和他爸。」
這一次,連見多識廣的姜姜都沉默了。
死一般的寂靜後,她直接掛了電話。
接著在微信上發來一家酒吧的定位:「見面解釋。」
我把地址報給司機師傅,就收起手機,把車窗按下來一點,感受著雨絲落在臉上的冰涼。
我一直有暈車的毛病,所以走進酒吧的時候,胃部還殘留著輕微的不適感。
坐在卡座裡,我把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末了,還給她展示了我銀行卡裡的八位數。
「其實江辭比他兒子還要帥一些,可惜年紀太大,違背了我隻泡弟弟的原則。」
姜姜一臉魔幻:「你這是什麼鬼斧神工的經歷,那以後我們還能一起愉快地撩帥哥嗎?」
我端起杯子,將整杯百利甜一飲而盡:「隻要不被江辭發現,應該就沒問題吧?」
面前光線忽然一暗。
我抬起頭,對上一張熟悉的俊臉,神情依舊淡漠,隻是眼神泛著莫名的冷意:
「秦小姐,既然收了錢,我希望你至少能有點契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