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時候珊珊一直喜歡我，性格偏激，想對你不利，我隻能說謊騙她，卻沒想到被你聽見了。當時你一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後來聽說你在國外結婚生子，我看到照片，心如死灰，根本沒想到，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他一邊哭，一邊說。
誤會終於解開。
白楚然聽得淚流滿面，轉身抱住他。
「陸澤，我好想你。」
「楚然，我也好想你。」
「陸澤。」
「楚然。」
……
啪啪啪！
我站起身。
鼓掌。
微笑。
「你們說完了嗎？能不能別煽情了？」
腳趾：這把高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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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然和陸澤正在你儂我儂。
這時，一對情侶在旁邊想插隊。
「一群神經病！趕快走，騰出桌子，讓我們要吃飯。」
白楚然轉頭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倆合力把桌子一掀。
扭曲、陰暗地爬行。
1+1＞2。
效果相當炸裂。
「吃吃吃，就他媽知道插隊！趕著去投胎嗎！」
「呸！插隊，你上輩子就是個插頭吧！」
兩人嚇得直接落荒而逃。
我和白楚然相視一笑。
一見如故。
旁邊的陸澤一臉甜蜜。
「楚然，你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白楚然直接回頭給了他一腳。
「老娘還沒和你算賬呢！誰讓你說那種話的？我聽了能不誤會嗎？你竟然還敢演戲來氣我？！看我不打死你！」
陸澤一邊樂，一邊去拉她的手，還心疼地吹了吹。
「楚然，咱們回家再打，好不好。」
「滾！」
……
我在旁邊看著，發現了陸澤的不同態度。
以前我當替身打他的時候，陸澤的眼睛裡總是摻雜著幾分憂鬱和瘋狂，像是要用痛苦來麻痺自己的感受。
但是現在，他的表情是甜蜜的，快樂的，甘之如飴的。
你小子……
還說你不是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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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然和陸澤和好如初。
陸珊珊聽說他們誤會的原因之後，親自登門道歉，簡直恨不得以死謝罪。
沒過幾天，我主動找到陸澤，提出解約。
陸澤正抱著他的寶貝兒子，樂得跟個傻子似的。
「多虧了你，我和楚然才能和好如初，我真的很謝謝你。」
「隻有口頭感謝？」
陸澤笑著道：「除了之前說好的尾款，我會再追加一千萬感謝金。」
「上道！」
我和陸澤一直隻有僱傭關系。
錢，才是我最想要的。
很大一筆進賬，我高興得幾天沒合眼。
上千萬的轉賬無法手機支付，沒辦法，我隻能親自去銀行跑一趟。
沒想到正在路口等車的時候，我被綁架了。
綁匪的手法很專業，用麻袋把我套住。
本來我是可以掙脫的，但是周圍烏漆墨黑，我沒忍住，就睡了一覺。
這一睡可好，我被帶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正在做夢，突然被人吵醒。
睜開眼睛，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上次去陸家找麻煩的那群地痞流氓。
之前被我嚇跑之後，他們就一直銷聲匿跡，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冒頭。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頭戴面具，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可惜面具太拉垮了，被我一眼認出來。
「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我點頭。
「知道，唧唧哥。」
就是被我按住，差點用刀割下來量尺寸的那位。
無語了。
你綁我來幹什麼？
後悔了？
又想讓我量了？
真的搞不懂你們男人耶。
唧唧哥的手下意識往捂襠，看來那件事對他造成了很深的陰影。
「好了，好了，量尺寸的事待會兒再說，讓我再睡會兒。」
剛才我正做夢數錢呢，正數到興奮處。
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打擾我！
閉上眼睛，剛要進入夢鄉，唧唧哥突然踹了一腳地上的鍋。
叮鈴哐啷。
再次把我吵醒。
唧唧哥的口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大。
「你還敢睡覺？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叫白楚然，是陸澤的女朋友。現在你在我們手裡，無論想要多少錢，陸家都隻能乖乖送上。」
他媽的。
無語。
這群人綁錯了！
竟然把我認成白楚然了。
一群瞎子！
而且還打擾我睡覺數錢！
我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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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哥還在囂張：
「待會兒我就去打電話要錢，先要去五千萬，然後再……」
什麼？
我辛辛苦苦才賺了三千萬，你還敢要五千萬？
氣得我直接站起來，一腳踹斷椅子腿，掙脫身上的繩索。
一把抓住唧唧哥的衣領。
「多少？你想要多少？」
其他人迅速把我圍住。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會怕你一個？」
我直接發瘋！
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個幾天沒睡覺，剛睡著，美夢又被人吵醒的人能有多瘋。
我抓起地上的鋼管不斷在空中揮舞，四肢爬行，凌亂的頭發遮住臉，隻露出一隻眼睛。
「弄死你們！來一個弄死一個！讓你們給我陪葬！哈哈哈哈哈……」
一邊喊，鋼管狠狠朝椅子砸下去。
椅子瞬間分崩離析。
所有人被嚇傻了。
「瘋子！瘋子！快跑啊！」
他們丟下手裡的東西，開始四處逃竄。
剛要跑出去，我直接飛奔上前，把門上鎖。
一邊狂笑，一邊透過頭發絲看他們。
桀桀桀。
「你們被我包圍了。」
幾個地痞流氓瞬間臉色煞白，縮成一團。
唧唧哥直接跌坐在地上，被我一把提起來。
「你跑什麼啊？我又不會把你剁成肉泥，拿去喂狗，其實，我隻是想和兄弟們說說話。」
「我……我們不想當你的兄弟，行不行？」
我從懷裡掏出一把刀。
歪頭。
「那就當姐妹咯？」
唧唧哥哭了。
「姐姐，我錯了，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去，給你賠禮道歉。」
我不走。
我還沒玩夠。
43
一直到傍晚時分。
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我聽見了周明修的聲音。
「一組從窗戶進入，二組上屋頂，隨時準備接應，剩下的人跟我來，我們沖進來！」
「隊長，強行爆破太危險了，你不是一直都最冷靜的嗎？今天怎麼了？」
周明修說：
「我沒法冷靜，因為，我喜歡的人在裡面。」
我臉色一紅，還挺不好意思的。
被我坐在身下的唧唧哥鼻青臉腫，小聲道：「他好像喜歡你。」
啪！
我給了他一大逼鬥。
用得著你說？
我站起身，理了理整齊的衣服，走到門口，在他們沖進來的前一秒，嘩一聲將門打開。
外面，周明修帶著警察全副武裝。
陸家的人則擔憂地站在不遠處。
周明修一看見我，猛地愣住。
「小小？」
我咧嘴一笑。
「我沒事。」
話音剛落，就被拽了出去。
周明修將我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受傷，然後一把將我抱住。
「以後不許胡來了，等我來救你。」
警察魚貫而入。
倉庫中，七八個綁匪鼻青臉腫，被胡亂堆疊在一起。
陸家的人也緊跟過來，關切地將我圍住。
陸澤媽媽更是哭得眼睛都腫了。
「小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
「他們以為我是白楚然，把我綁了想要勒索，不過，但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們應該沒準備錢吧？」
「準備了。」
陸澤爸爸道：「剛才一接到綁匪電話，我們就發現綁錯人了，但你是我們認定的女兒啊。無論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給，隻希望你能平安。」
一邊說，指了指地上幾個裝贖金的大箱子。
我有些驚訝。
我本來以為，我隻是白楚然的替身，綁匪綁架了我，陸家應該不會在意，卻沒想到他們擔心成這樣，甚至還準備了那麼多贖金。
我看著他們，無比認真地說：
「謝謝。」
44
當天，綁匪團伙被一網打盡。
全都是三等功，警局每人分一個還綽綽有餘。
陸家人把我接回去之後，對我關切備至。
一周後，我正式從陸家搬走，陸澤爸媽和陸珊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們早就已經把我當成了家人。
「小小，不然你別走了，留下來當我的幹女兒。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怎麼放心？」
我揣著沉甸甸的銀行卡，不比從前，底氣很足。
「不用擔心，我現在有三千萬存款。」
陸澤爸爸一聽，頓時心疼壞了。
「才三千萬，哪裡夠生活？我再給你兩千萬！陸家的孩子手裡不能沒錢。」
我：……
隻能淺淺應一聲「好」。
陸澤媽媽又道：「找到住處了嗎？」
「還沒有。」
「正好，我們家在市中心還有一套兩百平大平層，明天我去過戶給你，你可以先去那裡住，將就將就。」
兩百平的大平層……
將就？
我現在叫你一聲媽，還來得及嗎？
留下來確實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是，我現在對未來已經有了新的規劃。
不是「做對社會有副作用」的那種規劃。
而是全新的，有錢才能完成的計劃。
我先報名了一個補習班，用賺到的錢購買教材和書本，開始學習。
我想考大學。
45
以前在外面流浪的時候，我沒有上過學，但帶我長大的女流浪漢教過我寫字，教過我知識。
我從垃圾桶裡收集課本和練習題，在天橋下面，一遍一遍地用樹枝寫。
我曾看到和我一般大的學生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去上學。
當時，我沒有錢，還是黑戶。
但是現在，周明修幫我做了身份證明。
陸家讓我賺到了足夠支撐我完成夢想的資金。
我開始每天去補習班，刻苦學習，挑燈夜讀。
因為我從來沒有上過學，所以學起來十分艱難。
剛開始的時候，考試成績隻有個位數。
後來慢慢地，周明修、陸珊珊和白楚然也會來教我做題。
我的成績開始逐漸提升。
從個位數到兩位數。
從個十幾分，慢慢變成幾十分。
每一次微小的進步，都讓我興奮不已。
經過足足兩年的努力，我終於以22歲高齡，考入了夢寐以求的大學。
九月。
秋高氣爽。
周明修和陸家一行人送我去報到。
警車在前面開道，後面四五輛豪車緊跟。
浩浩蕩蕩，很有排場。
「小小，你確定要住宿舍嗎？阿姨幫你在附近買套房吧，那樣更方便。」
「住宿舍確實不方便，還有你的車，叔叔給你買的賓利你不開，為什麼要騎小電驢？多危險啊。」
「小小姐，我就在隔壁學校，以後我經常能來找你玩了。」
「你們也太小心了吧？她又不是孩子。」
陸澤嘀咕了一聲，被抱著孩子的白楚然給了一巴掌。
「你一個男的，懂個屁！」
幾個月前，他們剛剛生下了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孩。
大兒子陸念澤才五歲，拉著我的手，給我出主意：
「阿姨，你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就發瘋！嚇死他們！」
我點了點頭。
「沒問題，這個我最在行了。」
到了學校，周明修忙前忙後幫我搬東西，辦理報到手續。
他身材好，力氣大，輕輕就能提起兩件行李，健步如飛地上樓。
幫我鋪好床。
「肚子餓和我說，不能亂吃方便面。有人欺負你也和我說，我帶警隊的人來抓走。」
他叮囑了好幾句，最後摸摸我的頭頂嘆氣。
「沒良心，說住宿舍就住宿舍，我在附近有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嚇得連忙捂住他的嘴。
不許說了。
這事，我還沒和其他人說過的。
我終於體驗了期待已久的學生生活。
和過去二十年想象中一樣，在校園裡閑逛，在教室裡上課，在食堂裡搶飯。
偶爾發瘋，扭曲爬行。
我並沒有坐吃山空，而是用手上的錢做了一些小投資。
剛開始有盈有虧，後來就能逐漸穩定盈利，而且越來越多。
四年後，當我正式畢業的時候，手裡的存款已經翻了一倍。
畢業第二年，我開了一家公司，主營服務業，員工大多是一些流浪漢。
他們有的來自天橋下，有的來自河邊。
我以前或多或少都受過他們的幫助。
他們中有的人想要改變現狀，卻苦於沒有方法。
我來為他們提供方法。
第一年，我的公司一共有五十人入職。
第二年，增加到一百人。
第三年，三百人。
……
規模越來越大，穩步前進。
第四年，我登上了全國十大傑出青年榜單。
我正準備去接受採訪，剛出門，看見周明修周局長捧著一束鮮花，單膝跪地。
「小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
無論是我以前在流浪的時候，還是在我為了賺錢，充當替身的時候，又或者是現在，都從未變過。
我當場發瘋。
尖叫，扭曲，陰暗地爬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花，然後在周明修柔和的目光中點頭。
「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