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畫面定格一瞬，好像被偏心地切割成慢動作，他投進一個漂亮的籃。
結束哨聲高響――
場地開始沸騰，喬亦溪也激動地站起身來。
周明敘足尖觸了地，籃球從他身後掉落，他沒接，抬頭第一眼，朝她的方向看來。
他誰都沒看，第一個和她分享這份榮耀。
少年額發微湿，一雙眸黑得輪廓分明，眼尾漾開一點，平添幾分潋滟。他勾唇笑的那一秒，光束被切割成光燈晃至他臉頰，畫面瞬間被點亮。
好像有什麼閃了一下，很晃眼。
她第一次感覺到，這雙眼意氣風發地笑起來，原來居然是真的……很勾人。
勾得人，好像三魂丟了七魄。
喬亦溪片刻失神，腿一軟，重新跌坐回位置上。
旁邊的人全站起來，她又坐下了。
舒然看著她的違規操作：“怎麼著？”
喬亦溪有些放空又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像分享，又像喃喃自語。
“……我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舒然略作思索，當即答道：“哦，那可能是心律不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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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座都在歡呼，喧鬧恨不得把場地掀翻，可她卻覺得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
為了配合這一份安靜，她的腦海中循環播放著方才的畫面，沒有雜音，就連音質都是立體環繞的。
他的球衣，他滾動的喉結，他滴落的汗珠，他嘴角的弧度。
還有，他的目光。
獲勝的那一刻，他第一個看的，
是她。
第48章 喜歡你x48
籃球賽結束之後, 因為獲勝, 大家自然就開了個慶功宴。
喬亦溪和舒然她們也跟著去了。
舒然她哥舒蔚帶著鄭語, 不知道怎麼幾分鍾就跟籃球隊的打成一片, 也參與了慶功宴。
這是籃球隊有史以來人數最多的慶功宴, 也最熱鬧。
舒然看氣氛挺融洽, 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和籃球隊一起吃飯的時候……是齊甘因為滑板跟水晶男孩打架, 喬亦溪就請了頓飯，結果氣氛迷之尷尬，齊甘話痨得她頭都大了。
幸好這次沒有。
想到這裡，舒然抬頭問：“诶, 對了, 你們隊裡不是還有個叫齊甘的嗎？今天怎麼不在？”
“他啊, 他最近有事去了，請了幾個月假，好像是家裡的事情。”
了解後, 舒然點了點頭, 小聲跟喬亦溪說：“怪不得這人沒來煩你了。”
又繼續說：“挺好，沒他就自在很多。”
喬亦溪也是才想起這碼子事，怪不得自己最近來籃球隊都比之前輕松了，原來是齊甘不在。
“希望以後我在的時候他也不在吧。”
“別聊了別聊了, 來幹個杯啊，”有人熱場, “今天真是打得太太太精彩了，全程無尿點, 可以載入史冊了哈哈哈！”
大家舉杯，清脆的玻璃杯碰撞，跟一串音樂似的。
“對了，還有兩個生面孔呢不是！鄭語？我叫鄭和！”鄭和興奮著臉cue鄭語，“久仰大名啊！”
舒然：“怎麼，你看過鄭語的比賽視頻？”
“我看過他和周明敘的cp視頻！”鄭和更興奮了。
舒然：“…………”
飯桌上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什麼，我沒聽錯吧？誰和誰？”
“敘神？敘神怎麼了，和鄭語還認識嗎？”
“怪不得今天見第一面你們還打招呼呢，我尋思這誰啊，沒想到……失敬失敬。”
“在嗎，看看視頻？”
鄭語趕緊搖頭：“沒有，他們胡說的。”
周明敘也淡淡掀眸，“鄭和這張嘴你們也信？忘記他在群裡匿名罵自己sb然後害你們把所有人都懷疑了個遍？”
籃球隊有個大群，有天鄭和沒事兒幹，就開了匿名罵了句“鄭和sb”，大家就開始相互懷疑，畢竟沒人想到會有人自己罵自己。
結果大家都截圖自證清白之後，驚詫地發現：是鄭和他娘的自己罵自己？
鄭和回周明敘：“诶！我那是調節氣氛好不好？！”
喬亦溪笑著喝飲料，話題回到周明敘和鄭語的cp視頻上：“周明敘和鄭語之前都不認識，你們別瞎信了。”
“鄭和。”舒然忽然叫了騷亂制造者一聲，而後抬頭扣桌子，“我說你這麼能，怎麼不去下西洋？”
鄭和：？？
一個突如其來的梗又把大家逗笑，話題就這麼巧妙地轉換過，變成了“鄭和聲討大會”。
“我太慘了吧，我們不能聊點別的嗎？”鄭和提高音量，“那個敘神啊――你們決賽什麼時候來著？”
周明敘伸手拿紙：“下個月決賽。”
“是不是要和鄭語互相廝殺？”
“嗯。”
周明敘把紙遞給剛不小心打翻了飲料的喬亦溪。
喬亦溪嚇了一跳，然後接過，擦了兩下桌子和袖口。
鄭語接過話茬：“也不是互相廝殺，比賽而已，輸贏不重要。”
大家開始聊起比賽，喬亦溪小聲問周明敘：“你和鄭語怎麼熟起來的？”
“也沒多熟，”周明敘道，“就是有幾次半夜組過局，不排斥，普通朋友。”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講氣場，有人氣場合，現實裡見到了也能打個招呼說兩句。
不奇怪。
喬亦溪：“那你們到時候要和鄭語打诶，緊張嗎？”
“緊張什麼？”他低聲笑了，“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
她忽然就想到剛剛，最後一球進籃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好像在說，相信他，是對的。
她低頭咬住排骨，含糊不清說：“我不敢。”
不敢不信你。
飯局快結束時大家還在聊決賽，“太精彩了，我到時候絕壁要看決賽直播，看看你們精彩對決。”
“行啊我也去，到時候大家決賽直播見！”
一頓飯就這麼收了尾，喬亦溪回寢室的時候，又收到江雪的消息。
江雪又拜託她去學校某個活動裡當一次主持。
這種江湖救急遇見得多了，也不意外了，回寢室看到自己位置上擺著江雪送來的“謝禮”零食，回了個好。
人家連東西都送這來了，還是幫個忙吧。
第二天，江雪連著串詞給她發來的，還有一個提醒。
“你要是有時間的話，錄一個酷炫的玩滑板視頻給我哦。”
喬亦溪發語音問她：“有什麼用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江雪說，“肯定有用的。”
過了會，江雪又發消息：【位置還有空的，你到時候可以喊你朋友來玩~】
喬亦溪發了個【ok】的手勢過去。
她和江雪的關系本來就比較一般，所以就算之前鬧了個烏龍，也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總不是隻有工作上的那點交集――她也不介意。
而且江雪人還挺好的，上次社團活動她沒時間去，還是江雪幫她把任務弄完的。
周末的時候喬亦溪回周家，臨近下午時拿著相機找到周明敘。
“有空嗎？”
周明敘正在打遊戲，取了半邊耳機聽她說話：“怎麼了？”
“我等會要去錄個滑板視頻，你有空嗎，幫我錄一下？”
“可以。”
周明敘答了好，殺了附近的兩個人，這才又想起什麼似的道：“我把這局打完，稍等。”
“我知道，”她失笑，“我去門口等你啊。”
“嗯。”
喬亦溪半集電視劇還沒看完，周明敘就已經出來了。
“走吧，”少年長身立在陽臺，“今天天氣好，適合散步。”
“別隻記著散步了，”喬亦溪把相機塞他手裡，“你是有任務的人。”
周明敘看她理滑板，倚在門口問：“拍這個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沒跟我說，應該有用處的吧，”喬亦溪把滑板裝好，“到時候就知道了。”
冬日的陽光確實非常稀缺，而且難得一見，喬亦溪站在日光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這麼好的天氣，最近一個月，確實是頭一遭。
連風都柔和了半分。
兩個人在公園逛了圈，熱了身，喬亦溪在一個圓形的凹地停住。
這也是個練滑板的地方，隻可惜來玩的人不多。
喬亦溪在滑板後綁了個什麼，然後把滑板一半放在地面上，一半懸著。
踩上滑板，她向周明敘做了個ok的手勢：“開始錄吧。”
周明敘蹙了眉，居然走過來把她的手腕捏住了：“安不安全？底下這麼深，你不怕受傷？”
“不怕，你也別怕――真沒事兒――”她反手，安撫似的拍拍他手背，“我練過很多次了，不會翻車的。”
或許是她手心覆蓋手背的安撫讓周明敘一下紊亂了神思，他也沒繼續阻止，人被她往後推了幾步，喬亦溪自己點開相機錄制鍵。
下一刻，她往前一個傾身，滑板帶著她以圓形軌跡向下墜落。
周明敘是個膽子很大的人，高中時候班上風扇掉下來差點砸到他，他也隻是恍惚了一會。
但隻是看著喬亦溪往圓形凹地下滑了一圈，他此刻居然感覺心在被人按著跳。
某人緊張地端著相機拍她。
喬亦溪就隨意多了，輕車熟路地掌控著腳底的東西。
滑了一圈上來，喬亦溪放好滑板，伸手找周明敘要相機看成品。
畫面裡，少女一踩滑板，颯爽地乘風飛揚，滑板後面綁了東西，隨著她前行，滑板跟著飄出彩色的霧，粉藍雜糅，非常酷炫。
周明敘這才發現滑板後的玄機：“你自己弄的？”
“是啊，之前看到有人這麼玩，還挺好看的，”喬亦溪拍拍手掌，“行了，收工。”
周明敘跟在她身後，仍心有餘悸，低聲同她道。
“以後少玩這麼危險的。”
“這哪危險呀，很正常啊，大家都這麼玩的。”
“怎麼不危險，萬一滾下去了怎麼辦？”
喬亦溪感覺自己現在像在跟父母鬥智鬥勇，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安撫和妥協。
“好，以後少玩行了吧？”
少年跟了聲“嗯”。
這還差不多。
一顆心放了下來，周明敘這才有功夫重看一遍錄下來的她的視頻短片。
她穿著短款淺咖色毛衣，頭發沒扎，隨風躍動的樣子確實很動人，帶著青春的朝氣和蓄勢待發。
莫名的，他問：“這個短片要展示麼？”
“應該？我也不太清楚，”她問，“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