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酒吻玫瑰 3623 2024-11-04 13:33:25

第五十章


  關於紀念日的這一話題到底還是沒能繼續下去。


  池再夏回身捧臉,眼神亂飄,顧左右而言他,一會碎碎念著三等獎的三千塊該怎麼花,一會又指著詞匯書上的單詞問許定該怎麼念。


  許定見狀,也不多提,順著她的話題耐心教她,還給她改了改夾在詞匯書裡寫得亂七八糟的大作文練習。


  “shouldbeapriorityfor…後面的從句也有一點語法錯誤,改成……”


  池再夏託腮,眼睛往下瞥,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在聽。


  那張中了三等獎的彩票最終還是兌了。


  他們選了個一對一助學項目,給一名和池再夏同月同日生的小朋友捐了一年的生活費和學雜費用,用意外之財盡了點綿薄心意。


  還剩下兩塊,池再夏重新買了張這組號碼的彩票,留作紀念。


  假期總是過得很快。


  元旦過後,專業課和公共課都陸續進入結課階段,攝影選修也要結課了。


  由於布置第二次外拍時大家訴求強烈,覺得臨近期末一起外出的時間很不好湊,老師決定將最後一堂攝影課改為實踐,讓大家用上課時間進行這學期的最後一次外拍。


  適逢下雪。


  傍晚天色轉暗,落雪無聲撲簌,不過才剛開始下,操場上還有人穿著單薄的運動服在堅持跑步,中間踢球的男生也沒急著散場。


  許定和池再夏牽手在後面走著,池再夏還拿了杯熱奶茶。


  奶茶喝到一半,上半截空了,握著也不暖手了,她遞給許定:“給,你喝。”

Advertisement


  許定會錯意,垂眼,就著她的吸管喝了一口。


  池再夏沒好氣地白他:“我又不是喂你,拿著!”


  許定一怔,應了聲,老實地從她手裡接過奶茶。


  走在前頭的陳紀剛好舉著vlog神器轉過身拍他們,邊拍還邊配上旁白:“看看看,這裡還有無良情侶虐狗……”


  秒針一跳,到整點,操場的探照燈忽地亮起。


  池再夏被照得偏頭閉眼,許定下意識將她攏在懷裡,然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陳紀也被照得臥槽出聲,條件反射地伸手擋了下,一時沒注意拍了什麼。


  鏡頭短暫停留,又開始記錄其他畫面。


  等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強光,池再夏緩緩睜眼,拍著小胸脯道:“嚇我一跳。”


  “應該是整點開燈了。”許定摸摸她的頭,溫聲安撫。


  適時,手機傳來低電量的提示音,池再夏看了眼,想起姜歲歲帶了充電寶,於是目光四下搜尋。


  她沒搜尋到姜歲歲,倒是意外看到了之前在獎學金頒獎後臺那個引人注目的天鵝頸女生。


  人家很自律,正在體育器材邊做拉伸運動,看打扮,應該是要跑會步。


  女生很高,背薄頸長,氣質確實突出。


  池再夏默默欣賞了番,忽然想到買回來就被自己遺忘在角落的背背佳……


  “夏夏?”


  許定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體育器材處已然空蕩,不知道她在出神什麼,他輕喊了聲。


  池再夏收回心神,接著先前被奶茶打岔的話題繼續說:“我的課這周好像都要結了。”頓了下,“不對,還有一個選修。”


  “康復訓練?”


  池再夏意外地抬頭,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他當然知道,他有什麼不知道的,攝影選修就是他特意選的,等等——


  “你…該不會也選了康復訓練吧?”


  許定抿唇默認。池再夏:“……”


  有時候暗戀和變態好像隻有一線之隔,心動和反感也隻在一念之間。


  如果再出格一點,又或者這個人她不喜歡,她大概會覺得很被冒犯。


  說起來她當時以為自己在明許定在暗,偷偷制造講座偶遇……好像也是大差不差的行為,她悻悻搶回奶茶,咬著吸管,倒沒多說什麼。


  康復訓練的實踐課在一周後正式開課,要上一整周。


  前幾天基本都是在體育館組織活動,什麼廣播操、波比跳、卷腹、深蹲……池再夏恍惚以為自己來到健身房。


  她連夜給自己和許定買了兩把筋膜槍,可使用方法似乎不對,她差點沒把自己給打得癱瘓在床。


  跟著筋膜槍一起下單的還有登山服。


  因為剛開始上課,老師就說想組織一個夜爬京山看日出的活動,問大家願不願意,願意的話最後兩天就不上常規實踐課了。


  大冬天夜爬,池再夏覺得但凡沒有血海深仇老師都想不出這種餿主意。


  然而不少同學一聽夜爬看日出,都覺得很浪漫很有意義,連許定都是一副意動的神情。


  最終結果少數服從多數,反對無效。


  京山就在離城南校區不遠的地方,徒步半小時,坐車幾分鍾,最早的平大舊址甚至就在山腳,如今還是平城的知名旅遊景點。


  夜爬也是京山的熱門項目,尤其夏天,晚上九十點開始,登山道上就密密麻麻全是人。


  帳篷駐扎營地有限,還有很多人會等到凌晨兩三點再出發,這樣不用休息,到達山頂就可以直接等日出。


  現在大冬天,夜爬的人少一點,不過考慮到他們康復訓練班也有好幾十號人,留宿不方便。所以是定的夜間兩點出發,直接上山看日出。


  一行人乘坐景區環山路車到達門票點時,是凌晨兩點半。


  池再夏白天睡了大半天,倒不困,隻是晚上很冷,她裹得嚴實,仍是忍不住把臉埋進許定胸膛。


  “纜車晚上不開,等會我爬不動了怎麼辦?”她撒嬌。


  “我可以背你。”


  她抬眼看他,完全不信:“你爬山還背得動?我又不是棉花!”


  許定往上遠眺,認真思考了下:“全程很難,一半應該沒問題。”


  池再夏有點狐疑,他看起來雖然不顯單薄,但並不是那種陽光運動力量型。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別說,他的身體靠起來確實硬邦邦的。


  想到這,池再夏偷偷伸出根手指,在他腰上戳了下。


  “別鬧,夏夏。”


  許定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其規矩地環回自己身後。


  池再夏仰頭,朝他吐舌頭略了略,在他身後又示威般光明正大地戳了幾下。


  許定無奈地嘆了口氣,忍著,不動聲色地往後略移,不讓下半身與她過近接觸。


  好在沒過一會,課代表就驗完票,帶著大家通過入口閘機,開始正式爬山了。


  這個點,山上漆黑一片,隻有登山客們的手電在山道上一段一段地照著。


  京山前三分之一的登山道還是比較好爬的,寬而緩,池再夏和許定牽著手,說些有的沒的,還有空自拍修圖。


  “你看,這張怎麼樣,補光是不是太強了?”


  她琢磨著調整參數,許定拆開一塊巧克力遞到她嘴邊,她隻咬了一半,沒有繼續吃的意思,許定自然地吃掉了剩下一半。


  爬完三分之一,池再夏沒工夫玩手機了,她有點喘不上氣,心跳得特別快,小腿肚也開始泛酸,而且開始出汗。


  “夏夏,休息一會。”


  許定牽著她坐到山道旁的石板凳上,又給她擰開水瓶。


  他也出汗了,已經將外套脫下放回背包。


  “要脫衣服嗎?”他問池再夏。


  池再夏下意識應了聲好,去解登山服的拉鏈。然而剛摸上拉鏈,她就想起了裡面穿的東西……不行!


  她略顯心虛地找借口道:“算了,我怕等一下冷。”說著連忙站起,將水遞還給許定,“我休息好了,走吧。”


  許定打量了眼她的外套,沒有多說,隻點點頭,起身牽過她,繼續往上爬。


  爬完前面三分之一,中間一段驟然變陡,登山道也窄了不止一半。


  慢慢地已經沒人闲聊,先前說說笑笑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大喘氣,呼哧呼哧的白氣在黑夜裡不停往外冒著,就像幾十個長了腳正上著汽的高壓鍋在艱難前行。


  高壓鍋小夏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呼吸道有種鈍鈍的疼,每一次吸氣呼氣都很要命,稍稍一停,那種疼痛感更是呈反撲之勢,鋪天蓋地襲來。


  她既喘不過氣,腿又沉重得像灌了鉛,還熱得快要爆炸。


  偏生最陡的一段雖然已過,但還沒到休息的地方,路很窄,附近也沒地方好坐。


  許定注意到她的狀態,待後面幾個人走過,挑了個平緩位置,取下背包,半蹲下身。


  “夏夏,上來。”


  他額頭略覆一層薄汗,聲音也重了些,不過面色如常,還並不是很累的樣子。


  池再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艱難吞咽了下,擺手示意不用。


  許定堅持:“沒關系,我可以。”


  池再夏實在不行了,沒力氣再推辭,隻好拿上他的包,趴到他背上。


  許定背穩她站起,略停片刻,就開始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往上爬,他緊抿著唇,保持規律呼吸。


  爬過一段,有汗珠慢慢從他額間沿著臉頰流下。


  池再夏在他背上趴了小半分鍾,稍微緩過點勁,能說話了。


  “你放我下來,不用背了,我可以慢慢走上去。”


  許定:“沒事,馬上到休息的地方了。”


  池再夏往上看一眼,確實快到半山涼亭了。


  她本來也隻是覺得背人爬山太累,有一丟丟良心不安,並不是真想自己爬。既然許定堅持,她也就將人抱緊,安心側貼著他的背脊,沒再出聲。


  等到涼亭休息,池再夏終於從許定身上下來了。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水,還不停用手扇著風。


  許定也站著喝了幾口水,很快緩過來。


  見池再夏熱得臉都紅了,他再次提醒:“夏夏,外套脫了吧,這樣捂汗會著涼的。”


  涼亭裡這會坐了一堆休息的人,池再夏環顧一眼,條件反射般忙搖頭道:“不用!”


  她裡面穿著的可是背背佳,被人看到會被笑話一輩子的!


  她這一路腸子都快悔青了,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會穿著背背佳來爬山了吧?


  她懷疑自己腦子多少是有點問題,為什麼出發前完全沒覺得有哪不對呢?


  許定似乎看出了她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緣由,擰緊水瓶坐到她身邊,正不露聲色地醞釀著,準備問上一問。


  不想池再夏緊緊裹住自己外套,先他一步開始轉移話題:“看…看不出來,你體力還挺好,真的可以背我爬山。”


  許定稍怔,垂眸看她,難得不謙虛地應了聲:“嗯,我體力的確很好。”


  池再夏正好抬眼。


  兩人對視著,空氣沒由來地靜默一瞬。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不大對呢。


  他是想證明什麼?


  或者是她腦子越來越髒,想歪了?


第五十一章


  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池再夏也沒工夫深想,因為她實在是太太太太熱了!


  登山服很厚,裡面還穿著件背背佳,她坐直難受,不坐直更難受,又悶又勒,像是用荷葉把自己裹成糯米雞,外面還緊緊綁上繩子扔進了蒸籠裡。


  她挪開視線,要強地繼續喝水,反正是打定主意扛過這一會。

作品推薦

  • 沒有不喜歡

    我發了一個僅宋明啟可見的朋友圈,等到凌晨三點都沒等到他的回應。 我去私聊他:「睡了?」 他給我回了一個微笑:「死了。」 我一下蒙了,這陳年綠茶還能有破防到現原形的時候? 「你吃炸藥了?」 連著三個微笑:「是啊,炸到凌晨三點。」

  • 這個殺手有點窮

    "我是个杀手,一心只想赚钱。 一开始我替摄政王卖命,他说给我涨工钱。 后来他说给他做夫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我好像被PUA了。"

  • 我爸真的是首富

    為了追江白,我一個每月幾十萬零花錢的小公舉,足足裝了三年窮光蛋。 只為蹭他吃,蹭他喝。 但現在他的白月光卻突然回來,還嘲諷我是個窮逼。 好!好!比錢多是吧? 我不裝了!

  • 無法觸碰

    我死的第一天,男朋友就把白月光帶回了家。 他們在我買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接吻,吃著我親手包的芹菜餡餃子,用著我送給他的游戲機。 有一天,白月光好奇地問:「安安呢?」 男朋友語氣平靜,「前幾天跟我吵了一架,跟公司申請出差了。」 哦,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 嬌瘾

    骄矜妩媚野蔷薇🆚阴郁偏执掌权人 她不需要讲规矩。除了我,没人配教她规矩也许有些人天生不适合温和的相处,只适合撕扯、撕咬、厮杀、厮磨 其实我以前就想过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们该结婚了,沈姒 我说娶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懂吗?

  • 庭有藍花楹

    城南郊外出土了一座千年古墓,然後,我火了。 因為我長得,和畫像上古墓的女主人一模一樣。 緊接著,怪事來了,我總能看見一位身穿月白色華服的小侯爺,他說,「夫人,我找了你一千年。」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