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床頭燈光開的極亮,姜寧縮在被窩裡,看著他冷硬薄涼的側臉,總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待宰羔羊。
這個姿勢聊天,太不安全了。
姜寧穩了穩心神,眸子閃爍不定:“傅北弦,我們去沙發那邊聊聊?”
她覺得床上,覺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這個記仇的狗男人,太危險。
傅北弦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主動起身往沙發走去。
本來套房很大,但是偏偏傅北弦來了之後,姜寧就覺得空氣稀薄了許多。
姜寧大夏天披著被子,從床上滾下來,跟在傅北弦身後。
傅北弦看著她身上厚重的被子,倒是沒多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大有一副想看你能說出什麼花的架勢。
姜寧眼皮子顫了下,捂著小嘴輕咳一聲:“你看我這個地方太小了,要不你重新開個總統套房去住?”
她這個是劇組安排的套房,不是很大,姜寧既然要賣十八線小藝人的人設,自然不會在劇組眼皮子底下獨自去住什麼豪華總統套間。
“住在這裡太委屈傅總了。”
“像傅總這樣的貴人,就應該住在超級vvvip總統套房,我請你住!”
“請我?”
傅北弦玩味一笑,他對姜寧說請這個字很敏感。
姜寧大氣的拍拍胸脯:“我請你,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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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北弦從沙發上站起身,俊美的面龐安靜坦然:“我明天六點半出門。”
言外之意,該睡覺了。
姜寧鼓著臉頰看著男人不配合的背影,他這是什麼意思,到底去還是不去啊,連個準話都沒有。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性子,加上晚上被傅北弦擺了一道,本來已經耐心即將告罄。
現在傅北弦的不聲不響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傅北弦,你站住!不準上床。”
傅北弦從善如流的停下:“你確定?不上床?”
氣質薄涼寡欲的男人說出上床這樣的詞,讓人心肝都在顫抖。
姜寧對上他唇角那微微揚起的弧度,跟之前在包廂裡一模一樣的表情,迅速冷靜下來,媽的……
明天傅北弦跟他爸還要一起參加那什麼鬼商務聚會。
要是傅北弦告狀。
呼!
姜寧小臉繃緊,氣鼓鼓的裹成蠶蛹似的快速撞開前面高大的男人,將自己團進被子,貼著床裡面,閉上眼睛。
背對著男人,不想理他。
姜寧將床上唯一的被子霸佔了,毫無心理壓力的準備睡覺。
男人看著她瀑布似的長發,緩緩躺下,按滅了所有燈光,房間一下子昏暗下來。
房間內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清淡香水,高冷的質感中帶著點清甜香,絲絲縷縷的在空氣中糾纏。
甜睡到半夜,姜寧已經將身上裹得厚厚的被子踢開。
睡姿雖然沒有放浪形骸的地步,奈何霜色的真絲睡裙的堆積到細腰兩側,仿佛綻開的大朵白色栀子花。
凌晨三點,大概是姜寧睡得最熟的時候,突然,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身上壓了個重物,重得她喘不過氣來。
艱難的睜開眼睛,紅潤的小嘴張開呼吸:“嗯,幹嘛呀,好困。”
睡意朦朧,她的嗓音軟綿綿的,跟她抵在男人胸口的手腕一樣,沒有半分力度。
男人的氣息太過烈性迫人,姜寧小動物敏銳的嗅覺啟動,強行讓自己睜開眼睛。
覆在她上方的男人,向來淡薄寡欲的瞳孔,翻湧著危險的情緒。
第8章
姜寧臉蛋上湿潤潤的,細密的長睫盈滿水珠,擋住了她的視線,迷迷糊糊抬起纖細的脖頸,隱約能看到外面夜色濃鬱。
夜很深。
姜寧細白的牙齒咬著下唇,水波蕩漾的眸子瞪著男人。
故意把人從夢中弄醒,這男人怎麼這麼狗!
她情緒很不好。
偏偏傅北弦還在她耳邊滿意道:“你腳趾上塗成暗紅色很好看。”
“去你妹的暗紅色,這是車釐子色!”
死直男!狗男人!泰迪精!
傅北弦充耳不聞,繼續不動聲色按住她細白的手臂。
起初姜寧還有精神瞪他。
兩個多小時後,她已經虛的睜不開眼睛了,隨便他暗紅色還是車釐子色,就算他說這是芭比粉,姜寧也沒力氣反駁。
黑蒙蒙的天空逐漸被初升的太陽撕裂,漸漸地,陽光鋪滿整個大地,天亮了。
姜寧睜開酸澀的眼睛,感覺自己整個人是被碾碎了又拼起來似的,哪哪都不對勁,靈魂仿佛都漂浮在半空。
平時跟傅北弦性生活的時候,他一般不會超過三次,最多兩次,很克制。
即便他久不回家,也不會像今天這麼放縱,把她往死裡折磨。
姜寧認定,這男人絕對是在報復他。
她現在身體力行的理解到了,出國之前溫喻千的擔憂。
mmp,一個大男人,這麼記仇真的好嗎?
居然為了報復她,半夜不睡覺,折騰到這麼晚,甚至打破了他往日的規定次數與時間。
正常人能幹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嗎?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種話用在傅總身上完全不契合,因為傅總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冷靜禁欲,沒有損到一分。
最讓姜寧生氣的是,這男人一晚上沒睡,居然連黑眼圈都沒有!
好不容易掙扎著從枕頭底下摸出小鏡子,看著自己憔悴的小臉蛋,碩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縱那什麼過度的樣子,憤憤不平。
這得浪費多少面膜眼膜眼霜精華才能補得回來。
她嫉妒的看著傅北弦:“你憑什麼沒有黑眼圈。”
傅北弦已經穿上襯衣西褲,此時正在扣著袖扣,聽到她的話,指尖微微頓住:“嗯。”
“嗯?”
姜寧覺得他在敷衍自己,覺得自己躺在床上沒有氣勢,想要站起來罵醒他。
誰知,剛一動,渾身就疼的僵在原地。
日。
疼死寶寶了。
傅北弦見她這麼有精神,扣好袖扣,穿好西裝,結實有力的長腿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皺巴巴的小臉:“房卡我拿走了,你再去前臺要一張。”
姜寧等一陣疼過去後,仰頭看著西裝服帖,俊美清貴的男人,一瞬間迷茫,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酒店大床上還一片凌亂,她蓬松的烏發散在肩頭,隨著她抱著被子坐起來的姿勢而滑落,露出白皮膚上清晰的痕跡。
傅北弦看了她一會兒,順手拿起遙控器,將半開的窗簾合上。
才西裝革履,從容沉著的開門離去。
幾分鍾後,姜寧揉揉眼睛,害她眼睛都酸了!
沒好氣的吐槽,死男人居然真的就這麼走了。
哼,要不是商業聯姻有幸娶了她這樣膚白貌美內外兼修的老婆,像他這種沒情沒趣不懂憐香惜玉的狗男人,活該一輩子單身沒性生活!
昏暗的房間內凌亂有序,跟昨日沒什麼區別,隻是角落多了一個銀灰色質感很好的男士行李箱。
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本就困頓不堪的姜寧身子一歪,重新睡了過去。
直到手機鈴聲瘋狂的響起。
“喂……”
姜寧嗓子有些幹澀的接起電話。
“寧寧姐,您今天九點的戲,該起床了。”姜寧的小助理費桉看著時間,小心翼翼的提醒。
“我在外面,給您帶了早餐。”
姜寧放下電話後,揉了揉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些,才起身去開門。
當小助理進門時,看到自家藝人鎖骨上,手臂上,全都是亂七八糟的紅痕後,差點尖叫出聲:“寧,寧,寧寧姐,你,你的身上……”
姜寧若無其事的掃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跡,已經習慣了。
隻不過今天格外多而已,昨晚她就預料到了。
一臉冷靜的看著費桉:“哦,吻痕,沒見過世面,還不進來。”
“想讓劇組的人都知道我有性生活嗎?”
“嘭!”
費桉嚇得一失手,將房門狠狠關上。
姜寧進浴室洗漱的時候,費桉有些不敢看四周,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小尾巴一樣跟著姜寧進了浴室:“寧寧姐,您不會真的潛了什麼小鮮肉吧。”
她之前聽蘇木提過,寧寧姐之前立下的偉大宣言,就是要包養劇組裡的小鮮肉:“是梁影帝還是徐老師?”
“難道是我鵝子?!!”
梁影帝是姜寧他們劇組的男主角,拿過國際影帝;徐老師是男二號,一個流量小生,粉絲幾千萬,至於費桉的鵝子是一個少年組合出身的十七歲男孩,最近很火,扮演男主的養子。
見姜寧沉默不語,費桉心都涼了,嗚嗚嗚,要是寧寧姐真的睡了她未成年的鵝子,她該不該報警……
“嗚~姐,你太禽獸了。”
“……”姜寧用電動牙刷刷牙,雖然接近於無聲,可還是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楚她的話,聽她提到兒子,又說自己禽獸,姜寧才反應過來。
這小助理不去當編劇也是委屈了。
氣定神闲的刷完牙,又洗臉護膚,昨晚半夜沒睡,必須做一個快速的眼部護理:“你想太多,姐姐對這種小豆芽沒興趣。”
“我老公昨晚來了,要在這裡住兩天。”姜寧語調闲適,仿佛在說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
氣氛突然凝滯。
“寧寧姐,你結婚了?”
費桉艱難的問道。
“是啊,我老公你認識。”姜寧語調從容,敷著眼膜從她身邊走過,準備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大夏天的,她帶的大部分都是清涼款的。
想找條長裙都不容易。
都怪傅北弦那個死男人,把她身上啃的跟做了什麼色情勾當似的。
“我認識?”
費桉茫然的指著自己。
她怎麼認識寧寧姐的老公,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姜寧搭配好衣服後,若無其事指著她的手機:“就是你手機屏保上那個。”
費桉:……
啊!!!!!!!
直到她們抵達劇組,姜寧都換好戲服了,費桉還沒有從自己男神是金主老公的真相中緩過來。
她是知道姜寧有老公的,但不知道她老公是商界奇才,商業新星,商業顏值巔峰,全天下女人最想睡的男人,全天下最禁欲的男人,傅北弦傅總啊!
那她剛才看到的是傅總在寧寧姐身上留下的吻痕,四舍五入就是她居然圍觀了傅男神的情事,不行不行,她需要冷靜一下。
等等……
當初蘇哥說寧寧姐的老公腎不好,寧寧姐的老公等於傅男神等於腎不好???
操!
她男神腎不好!!!
完全看不出來,難怪寧寧姐會有那種給男神睡小鮮肉的想法。
想到剛才從她身上看到的那些清晰又明顯的吻痕,費桉懷疑,男神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好而變態了。
費桉淚目:寧寧姐太可憐了叭。
*
對於小助理的哀傷與腦洞,姜寧完全不知情,她今天第一場戲是跟葉盼盼的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