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邊拍攝條件艱苦,天熱,又容易出汗,沈金臺一開始用一次性的內褲,後來還是穿回來普通的棉短褲,他都自己洗,因為隻有自己住,洗完他都搭在陽臺上了。
閻秋池才到陽臺上,就又回來了,因為他看到沈金臺搭的那些黑色四角褲,突然想到沈金臺以前穿的丁字褲來。
人心變了,真的是什麼都跟著變。以前看到沈金臺穿丁字褲,隻覺得惡心,難看,如今乍然想起來,心頭突突的。
沈金臺如今這麼清正的人,還會穿丁字褲麼?
李美蘭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閻秋池。
一直在偷偷用眼睛的餘光打量他。
可是她還真沒看出什麼來,因為閻秋池還和從前一樣,他很少笑,話也不多,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威嚴清淡的感覺,其實也不算冷漠,你跟他搭話,他都會很有禮貌地回應你,身上都是富家公子的教養。
“你們還要在這呆多久?”
“還得呆半個多月吧,”沈金臺說:“我們這部戲棚拍很少,基本都是實景,下個月會轉戰民國影視城拍大轟炸的戲。”
他們大老遠跑過來,肯定是要住一晚上的,閻太太他們去訂酒店,沈金臺就趁機洗了個澡。
洗完澡大家就一起吃了個頓飯,舟車勞頓,大家都很疲憊,各自回房間休息,閻秋池卻了無困意,就從房間裡出來了,一出來就見小糖領著個中年男人進沈金臺房間去了。
他愣了一下,就在走廊裡站了一會。
酒店是七層的洋樓,走廊面向一個湖,湖水也是黃的,裡頭有一群鴨子,這邊的縣城還是比較落後的,這酒店又是在郊區,放眼望去,沒什麼高樓。
不一會小糖就出來了,看見閻秋池,趕緊跟他打了招呼:“閻總。”
“他這時候還有工作?”閻秋池問。
“不是,金哥最近拍攝比較累,身上酸痛睡不著,所以找師傅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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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的按摩師傅四十來歲,祖傳就是幹這個的,經他的手一按,真的會輕松很多,沈金臺最近有點上癮,幾乎天天都會把師傅請過來按一把。今天晚上要聚餐,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趁著這會有空,沈金臺就讓小糖把按摩師傅給叫來了。
他身上傷痛很多,按摩的時候要用藥油,所以他通常都脫的隻剩一件短褲。
閻秋池進來的時候,沈金臺正趴在席子上看手機視頻,抬頭見他進來,便跟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按摩師傅笑眯眯地衝著他點頭,兩隻手卻沒停歇,用手掌一下一下搓著沈金臺的腰,腰部以下蓋著白毛巾,毛巾之後便是兩條又直又白的腿。
閻秋池:“……”
他還以為沈金臺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你要不要也按按?”沈金臺說:“劉師傅手法特別好。”
劉師傅笑眯眯地抬頭看了閻秋池一眼。
閻秋池就在旁邊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劉師傅聊天。
眼睛時不時地往沈金臺身上瞅一眼,沈金臺腰背上都是藥油,有點汙,但這種汙反而讓身體有一種別樣的性感,尤其是他背上有很多傷痕,他看見劉師傅的雙手在沈金臺背上遊走,心下竟然有點不痛快。
感覺也不是嫉妒,或者生氣,就是很不爽,明明他自己也按摩過,按摩,是很享受的事,也是很正經的服務,劉師傅手法嫻熟,並不是在吃豆腐。
沈金臺其實有點尷尬。
他沒想到閻秋池會在這個時候進來,進來就進來,他以為閻秋池隻是進來看看,沒想到竟然坐下來不走了。
他這是正規按摩,倒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是他和閻秋池的關系,他覺得如今這樣半露不裸地趴在他跟前,有點不合適。
他本來用雙肘撐著上半身在那看視頻的,眼下關了手機,就完全趴了下來。
“我其實也會一點。”閻秋池說。
沈金臺扭頭,問:“你怎麼會的?”
“小時候經常見大人請了師傅來家裡按,跟著學的,為了零花錢。”閻秋池說。
他如果跟沈金臺談戀愛,他一定會找個更專業的師傅跟他學,學好了,就可以給沈金臺按。
沈金臺的身體,最好隻能他能……
第81章
他已經不是他了。
閻秋池早就察覺出來了。
他這段時間起床明顯要比以往更晚了,起來以後都要在床上緩半天, 看早間新聞都沒用了。
生理隨著心理一起復蘇了, 積攢了二十五年的力量要噴薄而出。
他從小都是極有分寸感的一個人, 他也知道沈金臺在按摩的時候,他在旁邊呆著不大好。可神思混沌之間,就呆到了按摩結束。
劉師傅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沈金臺從席子上站起來, 說:“我去洗一下。”
閻秋池這才重拾他的分寸感,跟著劉師傅從房間出來,關門的時候朝沈金臺看了一眼。
沈金臺的身形融在陽臺的光裡,他覺得沈金臺的身材真的太好看了,勻稱颀長, 比例驚人,遠看是勁瘦的,近看皮肉卻是白且嫩。
欲淡了,情再次佔到了主導,他關上門, 兩隻手插在褲兜裡,在長廊裡站著。
“出來了麼?”李美蘭問。
小糖合上門,小聲說:“出來了。”
“跟劉師傅一起出來的?”
小糖又點頭:“蘭姐,閻總跑大老遠來探班,他去金哥房裡, 不是很正常嘛, 人家來不就是來見金哥的。”
“閻秋池專門千裡迢迢跑過來見他, 你覺得很正常?”李美蘭問。
“他肯定是為了陪著閻太太一起來的啊。他們倆能有什麼……啊,蘭姐,你是擔心金哥舊情復燃吧?”
李美蘭:“……”
“蘭姐你放心吧,我覺得金哥真的不喜歡閻總了,他的手機平時都是交給我保管,除了偶爾跟白清泉他們聯系一下,跟閻總真的沒什麼聯系。”
“他跟白清泉聯系,老聯系麼?”李美蘭問。
“算是聯系的比較多的。”小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拍完東宮以後,這倆死對頭真的成好朋友了,前幾天他還跟白清泉煲電話粥呢,聊了快一個小時。”
李美蘭感覺這話也沒有安慰到她。
不管是白清泉還是閻秋池,都很讓她煩惱啊。
還是一心一意搞事業讓她最放心,好不容易起來的事業心,她真的很擔心一戀愛又變成戀愛腦!
既然要吃飯,索性把劇組的重要演職人員都叫上了,訂在縣城最好的飯店。
《飛行員》這部劇連個正兒八經的女主都沒有,導演,監制,制片,副導演等等主創清一色全是男的,閻太太就不打算去了:“你去吧,”她對閻秋池說:“好好抓住,這可是你表現的好機會。”
閻秋池也沒說話。
對於兒子時不時這種悶悶的樣子,閻太太就有點恨鐵不成鋼:“咱們是來看小金的,你飯局上讓導演制片他們多照顧他一點,他們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會對小金更好,一來呢,增加他對你的好感度,二來呢,也讓他知道,你跟以前也不一樣了,你不但不再討厭他,反而體貼周到,處處替他著想。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他能感受不到?我想好了,他雖然現在不喜歡你了,可他也沒喜歡別人啊,你要還喜歡他,就再把他追回來。你還喜歡他麼?”
閻秋池就“嗯”了一聲,還是那種不冷不淡的死人臉,說:“喜歡。”
閻太太真的超愛聽他說這種話,一聽就心花怒放。這種真香的劇情,她就是看電視劇也百看不厭。
“你這種冰塊臉也不行,要多笑,該溫柔的時候要溫柔。說真的,小金也到了戀愛的年紀了,他現在不談,將來肯定要談,你看他現在多優秀啊,又火,又帥,走到哪都一堆人迷他,你說,他要跟別人談了,天天上新聞,你躲都躲不開,你說你難受不?”
這句話果然成功刺激到了閻秋池,他淡淡地說:“知道了。”
這也要人教,沒談過戀愛的男人真是蠢笨,還好有她坐鎮。
閻太太很有成就感。
聽說閻太太不去飯局了,沈金臺就讓李美蘭她們陪閻太太在酒店吃:“這邊雖然條件差一點,不過美食很多,您想吃什麼,讓蘭姐她們去買。”
“你趕緊去吃你的吧,不用管我。”閻太太笑著說。
她對今晚飽含期待。
《飛行員》的導演陸明,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導演了,早年是拍文藝片出身,過了五十歲,轉而拍商業片,拍一部爆一部,軍事戰爭片他已經拍了兩部了,一部古代的《鄱陽湖之戰》,主打水戰,一部《佔領高地》是陸戰片,票房都破了二十億,《飛行員》是第三部,在如今國產票房水漲船高的今天,它很有可能會創造新的票房紀錄。
這部電影對剛成為頂流的沈金臺來說意義重大,他是二番,算實績的,如果票房爆了,他就能順利躋身電影圈,所以他演的很賣力,跟劇組的人關系也處的非常好,平時都很和氣,一點明星的架子都沒有。
陸明今天晚上很意外。
閻秋池和沈金臺的緋聞,他其實是不知道的,他不怎麼上網,也很少關注網絡新聞,還是身邊的工作人員告訴他的,拿這事當新聞講給他聽,他才知道這倆人以前還有這麼一段。
可是看閻秋池飯桌上的表現,他覺得他好像聽了一個假故事。
因為閻秋池話裡話外仿佛都在替沈金臺說話,搞得像是一對情侶。
他在看來,閻秋池是個很有教養的年輕人,說話不緊不慢,有氣場,卻不盛氣凌人,和氣,但又帶著點疏離傲氣。除了他以外,他看包括制片人在內,對閻秋池都有點討好的意思。
大概也不光衝著他,還衝著他那個世界聞名的爹。
閻鐵峰,大名鼎鼎。
陸明是電影世家出身,身份地位在那擺著,算是當天晚上最受敬重的一個人,他慢悠悠地舉起酒杯,對閻秋池說: ”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和貴公司一起合作。“
閻秋池急忙起身,雙手端著杯子,杯口自動比陸明低了半截,很謙遜。
陸明對他印象特別好,他甚至覺得閻秋池的長相氣質,不當明星太可惜了。
閻秋池喝了杯子裡的酒坐下,伸手就將沈金臺的酒杯給拿了過來,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推到了沈金臺跟前。
他做的自然低調,很多人都沒有發現,就連微微側過頭聽別人說話的沈金臺都沒有留意到,他是要和別人碰杯子的時候才發現的,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酒杯不見了,閻秋池面前卻多了一個。
他也沒管是怎麼回事,直接伸手去拿,誰知閻秋池擋了他一下:“你別喝了,臉都紅了。”
沈金臺本來就是容易上臉的體質,自從得了個什麼潮紅獎勵,更容易紅,不過他自己清楚,這點酒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隻是沒想到閻秋池突然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訕訕地笑了笑。
“他就這樣,”對面一個叫張總的男人笑著說:“一沾酒臉就容易紅,其實酒量到底有多少,我們還真不知道。”
“他沒什麼酒量,喝多了耽誤拍戲。”閻秋池對沈金臺說:“來之前你方阿姨特地交代我,讓我看著你。”
閻秋池自己在娛樂圈呆的久了,認識的人都是大佬,演藝圈裡那些事,他都知道。
沈金臺外出拍戲,他最擔心的就是飯局問題。
娛樂圈潛規則多,不過大部分都講究你情我願,新人男女都急著往上爬,很多時候壓根不用使什麼下作手段,稍微給點威逼利誘,別管性取向是什麼,半推半就基本都會從,沒辦法,名利的誘惑太大了,競爭又太殘酷,留給每一撥的時間就那麼兩三年。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總有那麼幾個變態,喜歡怎麼下作怎麼來,即便這可能性隻有十分之一,閻秋池也很擔心。
他非常後悔當初沒有再努努力,把沈金臺籤到他們公司來,自己親自派人看著。
比如對面坐著的那個叫張總的,眼神一看就很油膩,他隻搭眼一看,就知道對方在打什麼算盤。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那個張總不算什麼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沈金臺不是任人拿捏的新人,他正當紅,張總也就是過過眼癮,不敢真的出手。
就這,他看了也很不爽。
“我媽把金臺看的跟寶貝似的,在她眼裡,他就還是個孩子,一向不準他喝酒。”閻秋池笑著說:“張總要是沒喝夠,我陪你喝。”
張總訕訕地笑了笑,眼神興奮又畏懼,趕緊端著杯子站起來:“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