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
雖然說從祁賀的心聲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我是個冒牌的了。
但我一點不心虛。
是你自己認錯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每一分錢我都拿得理直氣壯！
祁賀盯著我看了半晌，最後卻隻是冷哼一聲，就別過了臉。
隻留給我一個冷硬淡漠的側面。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臺上的姜檸耀眼如星，很美。
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即使不被男主愛，也依然在閃閃發光啊。
沒關系。
我摸摸脖子上更加閃閃發光的鉆石項鏈。
我們NPC有自己的發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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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弄清誰是女主後，賀祁就會辭退我。
把離職賠償金扔在我臉上不屑地說：「拿著你的錢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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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想象到時候我會有多幸福。
我等了三天，終於等到祁賀叫我去了辦公室。
姜檸也在裡面。
祁賀冷聲道：「江凝，你把手裡的工作交給姜檸。」
來了，我的離職通知它來了。
「以後你隻當我的秘書就好了。」
我：「啊？」
姜檸揚起頭得意地哼哼兩聲。
【我要姜檸親眼看著我攻略江凝，讓她傷心得不能自已。】
【這就是對江凝最大的報復了吧？】
還好，祁賀自信地覺得他對我來說比錢更重要。
選擇報復我的竟然是這種給我減輕工作量的方法。
愛死自信的男人了……
我故作心碎，顫聲問道：「那我的工資呢？」
我都這麼傷心了，應該不會再降我的工資了吧？
祁賀神色一僵，目光落在我發紅的眼圈上：
【她都快哭了。】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別過臉，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工資就不給你降了。」
頓了頓又道：「給你漲一半。」
……
祁賀，你是不是攻略我久了形成條件反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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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出來後，姜檸嘴角咧到了太陽穴，得意道：「江凝，看到了吧？賀總已經發現我比你能力更強了，打算重用我了！」
「你馬上就要被我踩在腳下了！」
我哦了一聲問她：「那你工資漲了嗎？」
她一愣，結結巴巴道：「還……還沒。」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工資沒漲，活多了一堆。」
「我活少了一堆，工資漲了。」
「你細品。」
姜檸眼神逐漸迷茫，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對哦。」
聲音也從最初的歡快變得咬牙切齒：「我到底在高興什麼？」
「我就知道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我也不是想阻礙祁賀的攻略。
主要是翹著尾巴的姜檸。
好想讓人欺負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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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賀沒有開除我，但我已經不是很想幹了。
好想拿辭職賠償金跑路躺平。
但如果我主動辭職，我就拿不到賠償金了。
這跟在我心上剜肉有什麼區別？
得想點辦法讓祁賀主動把我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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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在祁賀面前摸魚。
祁賀心聲：【江凝看我攻略姜檸，平時工作那麼認真的人，現在竟然傷心得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抬頭無語地看著他。
【還偷看我。】
【好想抱抱她，她都要碎了。】
哥你……
他今天戴著金絲框眼鏡，黑色西裝筆挺利落，眉眼冷清淡漠。
疏離，遙不可及。
怎麼腦子裡想的卻是這些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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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的喜歡祁賀，我也不見得會因為他攻略姜檸而傷心。
祁賀的攻略真的很平淡……
平淡到就算我是他女朋友也會是心如止水的程度。
姜檸來匯報工作的時候，他臉上倒也會掛上笑容。
就是那笑容，比我奶奶看我十代單傳的弟弟的笑容還慈祥。
配著他凌厲的五官。
怎麼看怎麼詭異。
嚇得姜檸話都說得磕磕巴巴起來。
但姜檸無論說什麼，他都是一副：「嗯，做得很好。」
「我相信你。」
「你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就可以。」
他說得漫不經心，眼神還一直往我這邊瞟，透著明晃晃的敷衍。
姜檸氣得臉都漲紅了。
祁賀的心聲還在：【姜檸一和我說話就結巴臉紅。】
【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江凝此刻應該心如刀割了吧？】
還好攻略進度會教祁賀做人。
下一瞬，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攻略進度還是零！】
就他這攻略。
到底想讓誰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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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開始配合祁賀的演出。
成全他想看我傷心的心願。
這樣他得償所願後，就會開除我了吧？
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表演。
他一和姜檸說話我就暗自垂淚。
他一提起姜檸我就神色驟變。
他一對姜檸微笑我就眼眶通紅。
結果祁賀轉頭望向我，看到我的神色時，眼裡居然瞬間湧起的，竟然是慌亂。
祁賀你清醒點……
我隻是個NPC，不是你的女主啊。
你是不是攻略我久了形成條件反射了啊？
而一旁的姜檸看看祁賀又看看我，眼神裡一絲傷心都沒有。
滿臉都是好想吃瓜的興奮神情。
哥，你的女主好像沒意識到你在攻略她。
甚至吃上了我們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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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賀攻略一個月，歸來進度仍然是零。
那天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很久，忽然喃喃自語似的：「時間……不多了啊……」
他說得太輕，輕得我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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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賀忽然安排我去出差。
我有點迷茫：「我一個秘書拋下老板自己去出差？」
祁賀垂著抬頭，並不看我：「你去談一下和星曜的合作。」
我指著我震撼道：「我？」
「嗯，談下來給你提成。」
「好的老板，交給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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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談的合作是一早就定好的，我隻需要核對下細節然後簽合同就可以了。
感覺祁賀像在給我送錢。
直到出差的第三天，同事給我發來消息：【祁總給姜檸送了花，又送了一套珠寶，看一眼感覺都要錢的那種。】
我怔了一會。
原來是這樣。
祁賀應該是被我哭煩了，索性把我支開，攻略姜檸去了。
也好，NPC本來就不該橫在主角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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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祁賀充足的時間，我準備拖兩天再回公司。
他打電話問我：「還沒談完？」
我握著手機：「嗯，有些細節還沒確定。」
他的聲音過了一會才又響起：「好，盡快回來吧。」
可在掛電話前，他忽然又說：「算了，你慢慢來吧，不用著急。」
好吧，那再拖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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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後，我去找祁賀。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姜檸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推門的手一頓，正要退出去，卻聽姜檸道：「祁總，我不知道你和江凝在鬧什麼別扭，竟然想用追求我的方式來讓她吃醋，江凝都被氣得不想回公司了，你收手吧賀總！」
「這些首飾我不會要的！」
「還有，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非要讓我成為你們play的一環……」
祁賀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姜檸義正詞嚴，還在持續輸出：「祁總，雖然我很尊重你，但你平時在江凝面前故意對我和顏悅色讓江凝吃醋傷心，我覺得這樣的手段很卑劣！」
我的媽呀。
女主好像為我在爆殺男主。
祁賀臉上越來越黑。
我在門外努力憋笑，可聽到祁賀心聲：【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應該才是那個很賤的人。】
【上輩子殺人，這輩子攻略人。】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爆笑。
裡面聲音驟停。
姜檸轉頭看到我，臉一紅，不自在道：「我、我才不是在幫你說話！」
「你別得意！」
聲音又弱下來：「那些事都是誤會，祁總和我什麼都沒有。」
什麼誤會？誤會的那個人是你。
見我不信，她又回頭對怔愣的祁賀道：「祁總，你解釋啊！」
「解釋我們都是誤會啊！」
祁賀眼神緩緩定在我身上，一頓，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嗯，是誤會。」
不是，男主你別放棄解釋啊？
姜檸松了口氣，露出老母親一樣欣慰的眼神：「有誤會解開就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不打擾了。」
她甚至在路過我的時候還拍了拍我的肩，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不是女主，你也別完全相信自己啊！
我們世界好像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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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祁賀在辦公室裡相對無言。
但我很快意識到這是個被開除的好機會。
我眼眶瞬間泛紅，身形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祁賀身形一僵。
我別過頭，淚珠無聲滾落：
「祁總，你把我開除了吧。」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其實是姜檸。」
「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每天都在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我在這裡，姜檸也總是誤會。」
「你把我開除了吧，我自己狠不下心離開。」
祁賀眼神微顫，湧出幾分無措和動容。
但最後他隻是別過臉，道：「好。」
「今天先陪我去參加塵月的飯局吧。」
祁賀人怪好的，我都要離職了還帶我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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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在飯局上滴酒不沾的祁賀，忽然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
滿桌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塵月公司的負責人偷偷拉著我問：「祁總是對這次的合作不滿意？」
我搖搖頭：「心情不好。」
他便神神秘秘湊過來：「你們吵架了？」
把我問得一愣，忙擺手：「誤會了，我和祁總清清白白，那位另有其人。」
負責人笑得高深莫測：「什麼清清白白？他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
「我還記得去年帶人和祁總吃飯，手下的人不懂規矩，趁祁總出去接電話硬要讓你喝酒。」
「我從沒看祁總發過那麼大的火。」
「還好隻是把酒杯砸在了那個人頭上，沒拿酒瓶砸。」
回憶猝不及防地被勾出來。
於是，我驀然想起暴怒陰沉的祁賀。
他滿眼陰翳，嘴角卻噙著笑：「你什麼東西？配讓我的人敬你酒？」
杯子砸在那人的額角。
血順著他的眼流下來，糊住了他的眼。
但他不敢擦，也不敢說痛。
但即便如此，祁賀滿臉的暴虐也沒消減半分。
我怕他做得太過，扯了扯祁賀的袖子，想讓他停下。
他沒什麼反應。
我又捏了捏他的衣角，小聲說：「祁賀，你這樣，我害怕。」
祁賀一怔，竟然真就如春雪消融般，渾身戾氣剎那間消散。
他說：「好。」
「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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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往事，我忽然想陪祁賀喝幾杯。
祁賀。
以後你們主角的世界。
我這個NPC就不來沾邊啦。
最後謝謝你，給了我好多錢。
真的好多好多錢啊！
結果飯局結束。
他神志清醒。
我人事不省。
我坐在路邊哭得淚眼蒙朧。
沒別的，就是喝醉了愛哭。
祁賀指尖慌亂地拂去我的淚，啞聲問我：「江凝，你真這麼愛我？」
我腦子昏沉沉，根本反應不過來，隻望著他無聲流淚。
四下寂靜，昏暗的燈光下祁賀眼尾泛紅。
漆黑如墨的眼眸靜靜覷著我。
其中暗沉情緒悄然翻湧。
他的指尖帶著涼意在我臉上輕輕摩挲。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他輕聲道：「江凝，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不攻略姜檸了。」
「你別哭。」
而我隻是覺得他寬大的手掌冰冰涼涼，讓我滾燙的臉頰好舒服。
我把臉頰貼到了他手掌裡。
晚秋裡，他的話裹在風裡，便顯得模糊不清起來。
於是他又重復了一遍：「江凝，我不攻略姜檸了。」
「所以你別哭了。」
34
第二天從床上醒來。
我反應了一會，然後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呵呵，沒逝的。
我面無表情地把被子蓋在了臉上。
就這樣安詳去世吧。
我都有讀心術了，重生一下也很正常的吧？
許是被窩裡太過悶熱。
我臉燙得要命。
好好好，有本事燙死我。
兩分鐘後。
等等。
我錢還沒花！
我不能死！
然後打開手機，三十個祁賀的未接電話和一條信息：
【我在樓下等你。】
四個小時前的。
我還是死吧。
35
祁賀似乎真的不打算攻略姜檸了。
他倚在黑色的邁巴赫旁，身形修長，指尖燃著煙，雖等了三個多小時，眉眼裡卻沒有不耐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