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陳立果也愁啊,他恨不得打電話給面具人,讓他再來同自己換點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陳立果的祈禱被上天聽見了,消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面具人再次出現,一出現就對著陳立果說:“想知道兇手更多的消息麼?”
陳立果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立刻想起了那一天的屈辱,他咬牙道:“你就不能找別人換麼?”
面具人道:“他們不配。”
“你……”陳立果道,“我、我不想知道。”
面具人說:“哦?那好吧,再見。”他居然也沒有難為陳立果,就這麼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不過我得提醒你,時間拖的越久,那個小警察就越危險。”
那個小警察,顯然代指徐曉荼。
陳立果在他快要出門的時候,終於還是叫道:“等等。”
面具人勾起嘴角。
陳立果說:“你、你想要什麼?”
面具人的目光上下掃視陳立果,那目光露骨極了,簡直恨不得把陳立果剝光,他說:“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專一。”
陳立果已經猜到了他想要什麼,他喪氣道:“我去給你拿。”這次幹脆把一抽屜的內褲都給這王八島換了兇手名單算了,也不知道那些兇手知道自己就值一條內褲,會不會特別生氣。
面具人聞言卻慢慢道:“拿什麼?”
陳立果咬牙道:“你別裝了。”
面具人反身坐回了沙發上——他每次來都很自覺的坐沙發,每次走陳立果都要洗一次沙發套子,他說:“我就要你身上的這條。”
陳立果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他怒道:“不可能——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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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說:“你確定?”他看的出陳立果是被氣慘了,手死死的握著連青筋都爆了出來。
陳立果強行壓抑住了怒氣,低低妥協道:“換一條可不可以。”
面具人道:“不行。”
陳立果差點咬碎一口牙齒。
面具人身邊沒有保鏢,顯然早就想好了報酬的內容,他說:“我要你在我面前脫下來。”
陳立果整張臉都漲紅了,他的嘴唇要被他咬出血來。
然而面具人面對這個模樣的陳立果,卻絲毫沒有動容之心,他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我保證你會後悔。”
陳立果說:“那些人……又和我沒關系!”
面具人懶懶道:“你怎麼知道沒關系呢,或許過幾天後,就有了呢。”
陳立果垂了頭,像隻瀕死還要苦苦掙扎的純白天鵝,面具人平靜的等待著早已知道結果的答案。
陳立果咬著牙齒道:“除了在面前——”他終是妥協了些。
面具人觀察著陳立果的表情,見他始終不肯答應,心中卻是嘆了口氣,知道不能將人逼得太狠。
瓷器是漂亮,可是太過用力,還是會碎掉的。
雖然有點遺憾,但面具人最後還是妥協了,他說:“好。”
陳立果趕緊走進了臥室,深怕他後悔。
在臥室裡脫了內褲,陳立果還是有點難過,他道:“為什麼啊,我最喜歡這一條了——”第一喜歡的那條已經被這王八蛋拿走了。
系統要是光聽陳立果的語氣還以為他有多委屈呢,這混蛋的笑意簡直要從眼神裡面溢出來了。
陳立果把內褲拿去了客廳,他一點點的靠近面具人,帶著屈辱的表情,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個動作,非常緩慢,好像遞過去的不是一條褲子,而是自己的靈魂。
面具人接過來,笑著告訴了陳立果一個名字。
陳立果神情恍惚,也不知記住沒有。
面具人看見他這模樣,到底是生了幾分憐惜之心,他說:“乖,過來。”
陳立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面具人抱著陳立果,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認認真真的吻著陳立果的額頭,眼睛,鼻子,和嘴唇。
這是完全不帶情欲的吻,就像母親安撫孩子那般,全是滿滿的愛意。
面具人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又有多少想親手把你毀掉,被這兩種念頭不斷的折磨,卻又莫名的感到了一種愉悅。
陳立果什麼話也不說,沉默的低著頭,像一隻筋疲力竭的小羊羔。
面具人說:“你會喜歡我麼。”這句話不像是在詢問陳立果反而像是在問他自己。
兩人依偎了很久,最後陳立果也不知道那面具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他被溫柔的放在床上,蓋上被子,還獲得了一個柔和的吻。
“快了。”那面具人道,“你不用等待太久。”
陳立果混混沌沌的睡去。
第二天早起一起來,他就把面具人臭罵了一通,不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而是這王八蛋在走的時候居然把他一抽屜內褲都帶走了,一條也沒給他留下。
“他有病吧?有病吧???這王八蛋是不是有病啊啊???”沒內褲穿的陳立果一路罵街,開著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包內褲後還沒停下,“內褲不要錢嗎?知不知道我那一抽屜內褲是我一個月工資了啊!!!他不是那麼有錢麼?居然還偷我的內褲——簡直神經病!”
系統裝作自己還在睡覺。
陳立果憤怒的說:“媽的,再逼我以後就不穿內褲了,看他還怎麼拿!”
系統:“……”宿主不嫌蛋蛋涼他個系統肯定是沒意見的。
陳立果說:“不行,這王八蛋不能慣著,他簡直就是得寸進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下次那個變態再找他要內褲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已經不穿內褲了——戒了。
但是說不定那王八蛋聽到陳立果戒掉內褲的消息,會很開心呢?唉,這人顯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度之。
陳立果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立馬衝到他面前揍他一頓。
第68章 潔癖醫生的偵探劇(五)
沒有內褲的陳立果心情很糟糕的度過了幾天。
這種心情持續到某天快遞員給他送來了一個箱子,陳立果打開箱子一看,發現裡面全是整整齊齊的新內褲。
有同事看著陳立果驗收的快遞,還同他開玩笑道:“蘇醫生還會在網上買內衣穿啊。”
陳立果沉著臉色沒說話,但總算是心情好了點——不過以蘇雲止的人設來說,這快遞還是不能要。
於是他把內褲全扔了,當天下班重新去買了內褲。
殺害護士長丈夫的兇手很快被警察找到。但讓陳立果和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人居然是醫院的患者,曾經在醫院治療過。
兇手來指認兇殺案現場的時候,護士長也來了。
她穿著便裝,神色冷漠,看著犯人指認完現場被警察帶走。
陳立果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護士長卻主動同他說了話,她說:“蘇醫生,以後也要幹幹淨淨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這句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陳立果隻當她是心情太糟說話語無倫次,他點頭道:“嗯……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護士長淡淡道:“隨便找份工做做吧,畢竟我還要養家。”
陳立果能幫忙的地方不多,聞言便道:“我也去問問我的朋友,有合適的工作給你打電話。”
“謝謝蘇醫生。”護士長漫不經心道,“那我先回去了。”
陳立果點頭說好。待護士長走了之後,陳立果才想起,來看兇案現場的護士長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一點悲傷之色,眼神甚至可以說得上漠然。他也沒有細想其中關節,隻當是護士長悲傷過度麻木了。
之前陳立果用一抽屜的內褲,換來了第二個兇手的名字。
他把這個名字告訴徐曉荼的時候,徐曉荼的反應特別激烈,她說:“你說什麼?他是兇手??蘇醫生你確定??”
陳立果被質疑的莫名其妙說:“怎麼了?”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徐曉荼道:“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是兇手之一!”
陳立果說:“為什麼不可能?”
徐曉荼苦笑:“如果他也是兇手,那我……”當真是無話可說。
陳立果說:“嗯,你先查查看吧。”
徐曉荼對他道了謝,依舊非常自覺的沒有詢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兇手的名字,倒也免去了陳立果另外想借口的麻煩。
陳立果掛斷電話後,上網查了這個名字,然後他發現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
熱衷於慈善事業,年年為HIV捐款,收養HIV的兒童……怎麼看都是一副菩薩心腸。
陳立果看著網頁照片上的男人,和徐曉荼一樣覺得的不可思議。這樣一個一輩子都在為改變HIV患者處境的人,為什麼會故意勾起民眾對這種疾病的厭惡,給社會帶來如此惡劣的影響?
也難怪徐曉荼在電話裡那麼驚訝。
陳立果並不懷疑是變態騙了他,因為那變態就算不告訴陳立果答案,他也毫無辦法,所以變態完全沒有必要撒謊。
幾日之後,徐曉荼約陳立果出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個挺幹淨的小餐廳,但幹淨隻是從別人看來,陳立果眼裡全世界都是一樣的髒,五顏六色好像天邊的煙花。
在徐曉荼沒來之前,陳立果認認真真的把碗筷消毒了好幾次,用自己帶的消毒毛巾擦了凳子,才緩緩入座。
天氣已經入秋開始轉涼,但依舊有些熱。
徐曉荼從外面走進來,臉上身上全是汗水,她走到陳立果在的桌子,在他對面坐下後狠狠的灌好幾杯涼水。
陳立果和她打了個招呼,等著她把氣喘勻。
“我還以為蘇醫生會拒絕和我見面呢。”徐曉荼苦笑道。
陳立果說:“嗯?”他一向表現的很友善啊,為什麼命運之女會這樣想?
徐曉荼聳肩:“我認識的好幾個有潔癖的,都不肯在外面吃飯。”
陳立果心道其實我也不想吃,但活活餓死怎麼看都是一種比較慘的死法。
徐曉荼喘過氣後,先點了菜,才開始慢慢的和陳立果說事情。
這個小餐廳的人很少,每一桌都有簾子隔斷,即便如此,徐曉荼還是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她說:“我查到了。”
陳立果並不驚訝,在命運之女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了收獲——不然她腦袋上的進度條不會到了六十多。
徐曉荼說:“那人的確有問題。”
陳立果雙手交疊在一起,安靜的聽著。
徐曉荼繼續道:“我們之前查案的方向,一直是錯的。”因為這些案件裡,對HIV患者的明顯惡意,導致徐曉荼他們查的方向是對HIV有敵意的群體。在查案的過程中,時不時也會出現一些不太明顯的證據,來證實這一觀點。不過現在換種角度來看,這些證據反而更像是誘餌,將警方引入一個完全錯誤的方向。
如果不是陳立果說出了那個名字,有誰會想到,一個為HIV事業做出了如此多貢獻的人,會是那個極端殺人組織的成員之一?
徐曉荼一邊同陳立果說,一邊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出了一個圖標:“若是你看見衣服上有這個圖標的人,一定要離遠些。”
陳立果心道就算沒有圖標他也不想靠近陌生人。
徐曉荼說:“我查到了不少東西,不是很安全……所以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和你見面。”
陳立果說:“很危險?”
徐曉荼嘆氣:“這案子不簡單。”那些人的目的,絕不隻是如此,隻是她目前還沒有尋到最終的答案。
徐曉荼又遞給陳立果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郵箱地址,她說:“以後有什麼事情,發在這個郵箱裡吧,我擔心的我的電話出什麼情況。”一旦陳立果給她提供消息的這件事情敗露,陳立果絕對會有危險。
陳立果收下紙條。
徐曉荼長嘆一聲:“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
從徐曉荼的臉就能看出,她這段時間實在是不輕松,面容憔悴也就罷了,嘴上還有好幾個大燎泡,眼睛裡也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