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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臣好柔弱啊 3617 2024-11-01 20: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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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蘭達勒驚道,“你要做什麼!”


    賀庫王一把抓過寧如深的手腕,往帳外帶去,轉頭用大承話道:


    “有點意思,本王也去卜一卦試試。”


    說完拽著人出了主帳。


    寧如深微一睜眼:……!???


    ·


    他被徑直帶著去了自己的帳篷。


    賀庫王帶來的親兵呼啦守在了外頭。


    安靜的帳中,簾子一放。


    寧如深坐在毯子上,賀庫王半跪在他跟前,一手搭在膝頭細細打量:


    “本王看你眼熟。”


    “……”


    寧如深心說:廢話,你藥下在了我身上,派來的探子還被我的防盜牆扎成了窟窿,能不眼熟嗎?


    他吱了一聲,“大眾臉。”


    賀庫王哼笑一聲,視線掃過,“本王可沒見過這麼……過目難忘的大眾臉。”


    “還以為蘭達勒抓了個什麼神官?原來是大承皇帝的寶貝重臣,定遠軍的御史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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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如深:果然是認出來了。


    而且看樣子,賀庫王對大承的了解比蘭達勒要多得多。


    他反而定下神,問,“你想怎麼樣?”


    賀庫王說,“本王倒想問你想怎麼樣?潛在蘭達勒的營中當‘神官’,挑撥離間?暗中蠱惑?還是說——想和你的皇帝裡應外合?”


    什麼他的皇帝…說話還怪動聽的。


    寧如深矜持地抿了下唇角。


    眼看糊弄不過去,他幹脆坦白,“我當然是想保命。”


    他思及北狄的局勢,又道,“況且不管我做什麼,對賀庫王你來說,都是有利可圖的。”


    “有利可圖?”賀庫王饒有興趣,撐著頭說,“本王倒要聽聽你怎麼說。”


    寧如深醞釀了下,一本正經:


    “前些日子在你們北狄王室間流傳的秘聞,賀庫王可聽說了?”


    “嗯哼。”


    “這些都是大王子傳出來的。為了給你扣上‘奪位’的名頭,好讓北狄王有所忌憚,從而拿到兵權,和你爭一爭。”


    “他傳的?”賀庫王眯眼,“本王就說,那流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有一點說得倒是沒錯——本王是看上了那個位置。”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


    寧如深近距離對上他眼底的銳光:


    心說莫非自己歪打正著,賀庫王出兵真是為了兵權和軍功?


    什麼手足、同胞……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寧如深盡量鎮定道,“大王子若是失利,對你來說豈不更好?”


    賀庫王似笑非笑,“說得不錯。”


    眼看就要將人說動,卻又聽他話頭一轉,“不過……直接抓了你去要挾大承皇帝,似乎是個更好的主意。”


    寧如深心頭一驚,看向他。


    賀庫王神色幽幽,不像是說笑。


    寧如深對上他的目光,微吸一口氣定定看去,“那我就以身殉國,讓大承的鐵蹄踏平北狄。”


    兩人目光相對,帳中一時沉凝。


    帳外雨水滴答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像是經過了漫長的考量。


    賀庫王最終笑了笑,“本王隻要那個位置,別的不在意。你若是能搞定蘭達勒,本王甚至不介意幫你一把。”


    寧如深覷著他,“怎麼幫?”


    “知道蘭達勒營中,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哪裡嗎?”


    “——舞姬帳。”


    ·


    半刻鍾後。


    寧如深被賀庫王抓著胳膊出了帳篷。


    一出去,他就看蘭達勒被賀庫王的親兵遠遠攔在外面。見他們出來,蘭達勒氣得拔刀:


    “阿塞罕!你別太過分!”


    賀庫王無所謂地笑了下,把寧如深往前一推,“還以為有什麼不得了的,你不會是貪戀美色,才找個由頭把人留在營裡?”


    “什——”蘭達勒剛要一怒,突然又想到什麼,稍安心地看了眼寧如深:


    “你管本王子留他做什麼?”


    寧如深瞅著蘭達勒滿意的神色:


    看來蘭達勒是信了自己的“忠心”,沒有在賀庫王面前展示什麼。


    賀庫王又打量了番,“要本王說,王弟還是不懂享樂。以他這副容貌身段,若是換上一身舞姬的紅紗金鈴,那才別有一番味道。”


    蘭達勒聽得張大了嘴。


    估計沒想到賀庫王口味還挺變態的。


    賀庫王大聲,“還不快讓他換一身,來陪本王喝一杯!”


    寧如深看蘭達勒猶豫,適時出聲,“瀆神者死。”


    蘭達勒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身側副將就聽得心痒,附耳道,“大王子,瀆神的是賀庫王,若遭天譴,正好落在他身上……”


    蘭達勒心頭一動,正在這時賀庫王又嚷了一聲,他便假意勸道:


    “想隱瞞神力,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寧如深“恥辱”地閉了閉眼,下去了。



    舞姬帳位於整個大營的邊緣一角。


    寧如深被北狄兵推進去,便看十幾名身著紅紗的舞姬靠坐在帳中——


    有北狄人,還有大承的姑娘。


    看樣子是被擄掠來的,有些身上還有傷。都低垂著頭沒有出聲,眼底沒了神。


    寧如深指節一緊,抿唇暗道:


    再忍忍,等大軍來了帶你們回家。


    身後的北狄軍催促了一聲,他便暫時繞過眾人去了營帳角落。


    那些舞姬對他的到來沒什麼反應,大概習慣了時不時多幾個新人。隻是看他是男子,又都轉頭回避一二。


    營帳的角落裡就放著更換的衣裳。


    寧如深拿起衣裳,轉頭看了眼:


    這間帳篷夠大,從他這裡的角度看出去,已經看不見門外看守的北狄兵了。


    隻隱隱聽見人肆意散漫的聊天聲。


    估計覺得帳中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格外松懈——


    果然是看守最薄弱的地方。


    那接下來他該怎麼留在這裡,留下來之後又如何打探傳遞消息?


    是趁著拔營的時候留點記號還是……


    寧如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慢吞吞地解著腰帶。


    正思考著,帳篷底下突然動了動。


    他一低頭,就看帳篷邊緣掀起。


    一隻白絨絨的腦袋像是待機已久,終於尋到了機會,窸窸窣窣地拱了進來。


    “……”


    寧如深和白隼對上了視線:嗨?


    作者有話說:


    貓貓:這是什麼?對講雞,撈一下。


    軒王:是本王!本王打賞的雄鷹一號啊!


    *


    陛下:準備撈貓了。


    第74章 撈到了


    一人一鳥對視幾秒。


    隨即寧如深眼睛一亮, 心頭狂喜:


    ……是誰!是誰給他空投了對講雞?


    他借著更衣蹲身摸了把白隼,心嘆這可真是天時地利鳥和——


    正愁無處遞消息!


    他拍了拍白隼腦袋:等著。


    褪掉的裡衣剛好能撕一塊下來,旁邊還有用來點額印唇的朱砂。


    寧如深沾了點在指尖, 先報了個平安。


    隨後回憶著一路被偷渡過來的路線, 參照之前在中軍帳裡看過的輿圖, 以蘆馬道為起始點,大概標出了大營的地點、營帳分布。


    幾筆畫完後, 他將布條綁在白隼腿上,拍了拍:好了,快去。


    白隼抖了下毛, 又鳥鳥祟祟地拱了出去。



    小片刻折騰, 外面傳來大聲催促:


    “快些!”


    寧如深就將手一擦, 把衣裳換上了。


    明紅的短衣外面籠著輕薄的紅紗, 褲筒半透,腰間腳踝環著金鈴,外面的裳擺一放便將腿遮住。


    他換完牽擺看了眼。


    這種衣裳一轉起來就會隱約露出腰和腿, 難怪是舞姬穿的服飾。


    正在這時,外面又喊了一聲。


    寧如深將烏發隨意一攏,轉頭出去了。


    去到帳外, 門口北狄兵剛要不耐煩地催促,話音陡然頓了下——


    隻見人烏發紅衣, 金鈴輕響。


    袖間隱隱透出一截瑩白的小臂,抬眼間眸光明潤, 秾麗又驚豔。


    寧如深趁著人發愣沒追究他, 開口, “去主帳吧。”


    北狄兵一時忘了質問, 轉頭領路。


    主帳中, 賀庫王和蘭達勒都已就坐。


    寧如深一進去,帳中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蘭達勒似乎都怔了下,賀庫王饒有興趣地點了點桌面。


    ……看他做什麼。


    寧如深掃去:不會真讓他跳舞吧。


    他看了眼右側的賀庫王,賀庫王適時地拍桌,“來!陪本王喝酒!”


    他覷著桌上的燻肉,坐過去了。


    賀庫王說是讓他陪酒,但等他落座後,對方就和蘭達勒繼續交鋒了。兩人大概是在聊王室的事,用的是北狄話。


    寧如深聽不懂,自顧自地挑著桌上的水果、肉幹吃。


    剛吃了個八分飽,帳外突然來人:


    “王!有急報!”


    賀庫王酒盞一頓,起身走去,“怎麼了?”


    他麾下親兵匯報了幾句,隨即就看賀庫王面色驟變!胸口猛地起伏了兩下,一手將銀杯嘭地擲在地毯上,轉頭看向寧如深——


    寧如深咬著肉幹:?


    賀庫王目光陰冷,盯了他兩秒又按下些什麼,咬牙狠聲:


    “你那皇帝,還真行。”


    說完道了聲“走”,便匆匆離了大營。


    待人離開,寧如深心跳還有些急促:


    什麼意思?


    李無廷幹什麼了???


    他扭頭看向蘭達勒,卻看後者已經在主座上樂出了聲。察覺到他的目光,蘭達勒暢快地不吝分享:


    “前些天連下大雨,河水暴漲。不知怎麼回事,邑水上遊的河流突然改了道,直衝阿塞罕駐扎的大營——”


    寧如深心頭一跳。


    驀地想起出徵前兩天,李無廷問的那句“十月初六”,還有定下的“五日行至邑水上遊”……


    他輕輕咽了下:李無廷才是神官吧。


    ·


    蘭達勒欣喜了會兒,突然又看向寧如深,喃喃打量:


    “運發於水…果然,這麼快就應驗了!”


    “……”


    寧如深迎著他的目光,抽回思緒,故作淡然地嗯了聲。


    這會兒賀庫王也走了。


    蘭達勒看他還穿著一身舞衣,便擺手,“好了,你先下去把這身換掉。”


    話音剛落,一旁副將忽而忐忑,“大王子……那神官的衣服,已經扔火堆裡燒了。”


    “燒了!?”蘭達勒驚怒,“你——”


    “屬下都是為了大王子啊!”


    副將瞟了眼寧如深,小聲辯解,“您想,賀庫王剛讓人穿一身紅紗,後腳就聽說大營被水衝了,這不是遭了天譴嗎?”


    他繼續,“那紅紗在人身上多穿一刻,天譴不是落得更多?”


    蘭達勒哪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但又覺得有理,“這天譴不會落在本王子頭上吧?”


    “哪能!咱們現在不是得利了嗎?”


    兩人在那頭嘀嘀咕咕。


    寧如深沒忍住,“大王子,我可以走了吧。”


    蘭達勒立馬收聲,“你那身衣裳……”


    寧如深心底緊了下,“怎麼了?”


    他衣裳撕了一塊下來,沒來得及處理,要是被人發現就解釋不清楚了。


    蘭達勒說,“士兵找布料綁木生火,不知道那是你的衣裳,就拿去燒了。”


    “……”


    找布能找到舞姬帳角落裡去。


    寧如深掃了眼旁邊心虛的副將,哪還不明白是誰在搞鬼。


    他眯了眯眼:這狗日的。


    但幸好,陰差陽錯地幫他毀屍滅跡了。


    “再給我重新找一身吧。”


    蘭達勒說,“你這身量…暫時找不到合身的,本王子讓舞姬給你改一身,你先將就將就。”


    寧如深倒不是很介意穿什麼,隻是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沒說話,朝蘭達勒看了幾秒。


    蘭達勒被看得有些不安,彌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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