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臣好柔弱啊 3414 2024-11-01 20:53:50

李無廷無言地看了他半晌。


寧如深順了順氣,繼續把話說完,“臣已經吃不下了,這些菜臣都很喜歡。”


李無廷瞥去,“是嗎,比起寧卿原本要吃的那家呢?”


寧如深沒反應過來,“什麼?”


“樊狀元不是要請寧卿吃飯?”


“……”


這又是哪個漏勺說的!


寧如深剛要開口,就對上德全警醒的目光,他話頭一轉,“不知道要去哪兒吃。但想來,哪裡都比不上陛下請的飯。”


李無廷薄唇輕抿了下,隨後叫來廣白。


“再打包兩份奶糕和蜜凍來。”


“……”廣白,“是。”


寧如深和李景煜立馬高興地看來。


·


晚膳用完,寧如深連吃帶裹地回了府。


他今天一波三折,又吃飽喝足。


回屋後叫杏蘭拿了糕點下去,自己洗了個澡便熄燈上床睡覺了。

Advertisement


床幔落下來,月光朦朧地落入床帳中。


寧如深沉沉睡去,跌入了一片旖旎的夢。


夢中還是那條熟悉的紅紗幔,一端束在馬車的輿架上,緊繃顫動。另一端卻變得清晰起來,縛著他的雙手,掙也掙不開……


不知何時,頭頂晃過一片明黃。


潛意識裡是他熟悉而喜歡的地方,他卻不知為何被裹入了一襲熱浪。


……


一絲光亮和清涼落入帳中。


寧如深倏地睜開眼,就看已經天亮。


他一下撐起身來,渾身都裹著熱汗。


半透的裡衣緊貼身後,微湿的鬢發貼在白裡透紅的頰側,透著股潮熱。


寧如深魂遊身外:他…他不幹淨了!


吱呀,身後的屋門被推開。


嚴敏走進來,“大人,該起了。”


寧如深一下回魂,拉了下被子,“嗯。”


嚴敏走過來,隻見人怔怔地靠在床頭,滿臉潮紅汗湿。他愣了愣,隨後了然:喔,他家大人也不小了。


二十歲的年紀,別家都成親了。


也就是大人無親長做主,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未有個房中人。


嚴敏心頭惦記著,先端來了臉盆:


“大人起來洗把臉。”


“嗯。”寧如深不知他心中計較,應了一聲,翻身下床。


洗過一把冷水臉後。


他渾身潮熱才散去了大半。


他推開窗,感覺腦仁都在痛:都怪軒王的小話本,上次就害他不淺,這次更……


尤其知道了小話本的主角後。


再做這樣的夢總覺得哪裡都沒對。


寧如深正吹著冷風,就聽身旁的嚴敏開口,“大人這月底便要及冠了,咱們府裡也該準備準備。”


這月底…及冠?


他揉了下額角,“唔。”


嚴敏覷著他的神色,清清嗓子:


“待大人及冠後,想必也會有很多人上門議親,大人可有相中哪家貴女?”


“若有心儀的,咱們就上門提一提。”


“看您是想找……”


寧如深被念得頭昏腦脹,滿腦子還是昨晚潮熱的夢境和那不合時宜的話本子。他一手撐著額頭,止住嚴敏的話頭:


“我隻想靜靜。”


嚴敏滿心想著提親,“靜靜是哪家貴女?”


“靜靜就是……”一個梗。寧如深頭痛,“算了,你先出去。”


嚴敏點了點頭,“行。”


屋門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嚴敏出了屋門還在兀自琢磨。


他抬頭看到拾一在院子裡晃悠,立馬將人叫住,“小石子,正好你在。你去打聽打聽,京中哪家貴女的閨名是‘靜靜’?”


作者有話說:


拾一:巧了,專業對口。


寧如深:貓貓我啊,遲早要被這群人害死啊。


李無廷:?


第47章 寧卿的靜靜


寧如深收拾完出了屋門。


昨晚打包回來的奶糕和蜜凍已經被杏蘭擺在了院中石桌上。


他這會兒堪堪緩過勁來, 臉上的潮紅消散,又坐下吃了兩口香甜的點心,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叫上杏蘭和嚴敏一起嘗嘗, 又環視一圈, “小石子呢?”


嚴敏朝他妥帖一笑。


寧如深:?


嚴敏, “大人放心。”


寧如深:……他放什麼心??


他還要再問,嚴敏卻笑而不語地伸手一趕, “沒什麼,大人先去上朝。”


寧如深稀裡糊塗地被趕去早朝。


搞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妙。



今日早朝。


正是季劼等人同李無廷定下的“內閣制”試水之日。


新政由鴻儒季劼牽頭提出——


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季劼德高望重、立場中立, 誰也不敢大肆攻訐, 隻能相互爭論起來。


遲鈍者還在權衡背後的利益。


敏銳者已經從中窺見了天子的授意。


寧如深在鬧哄哄的朝堂中往上方望了一眼, 隻見李無廷依舊穩如泰山, 不動聲色地靜觀各方周旋。


他正望著,就看李無廷朝他掃來。


深遠的目光穿過大半朝堂落在他身上,仿佛在說:瞅什麼?


還不把你那臉埋低點。


“……”


寧如深就把腦袋埋了埋。


作為“發起者”之一, 在這場腥風血雨裡完美地隱身了下去。


一場早朝吵了兩個時辰。


下了早朝,寧如深又被朝臣們拉著打探了幾句口風。


等他將一群人支走,已經過了一刻鍾。


他理了理衣裳, 轉頭去往御書房:


忽悠結束,收工!


御書房外, 小榕子守在門口。


寧如深平時都是直接進去,今天剛要進門, 卻被小榕子攔了一下:


“寧大人稍等, 陛下在裡面議事, 奴才先進去通報一聲。”


寧如深點頭, “那我等等。”


他揣袖在外面等著。


然而不過幾息, 小榕子便又匆匆出來了。那速度仿佛隻是進去涮了一下,對方朝他搖搖頭說:


“寧大人今日還是先回吧。”


寧如深奇怪,“怎麼了?”


小榕子悄聲說,“聖上心情不好,奴才剛進去就聽聖上說:滾。”


“……”


連滾都出來了,心情是有多差?


寧如深印象中,李無廷雖為帝王卻很少說重話:大概是出於君子涵養,說“滾”的時候要麼是揶揄,要麼就是動了真怒。


他小聲問,“知道原因嗎?”


“奴才不知,隻瞧見陸大人在裡面稟事。”


陸伍…?難道是因為推行“內閣”,有臣子下來說了什麼?


寧如深試探,“我進去勸勸陛下?”


小榕子苦口婆心,“大人,回吧。”


他在陛下跟前侍奉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陛下臉色像今日這麼難看過。


也不知陸大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寧如深隻好點頭,“那我去禮部了。”


他揣著袖子轉頭離開,心頭琢磨:


既然是陸伍,跟自己應該就沒什麼關系了。


說起來…今天一大早就沒見到拾一,拾一又跑哪兒去了?


·


御書房內,氣壓低得駭人。


宮人都被打發了出去,隻剩下滿目焦心的德全和跪在御前的陸伍。


李無廷垂著眼睫,薄唇抿成一道直線。


沉寂半晌,他才啞著聲音開口:


“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是。”陸伍面癱著一張臉,重新稟報了一遍,“卑職聽拾一說,寧大人害了相思,月底及冠後欲向京中貴女‘靜靜’提親。府中管事已在著手備禮。”


他歸納,“想必不日便要同人下聘。”


“……”


話落,屋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陸伍跪在案前,不明所以。


他今早在城東小攤上喝湯圓時遇到了拾一,對方一來就向他打聽京中閨名叫“靜靜”的貴女,說是寧大人要提親。


這事他本來是沒打算上報御前——


錦衣衛監察的是朝臣有無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寧大人兩者都不屬於。


估計拾一也是因此沒有上報,反而跑去幫人打聽。


但想起上次提到寧大人時聖上多問了兩句,他還是提了提。


沒想到這一提……


“靜靜?”上方突然落下一聲冷笑。


陸伍收回思緒,抬頭看去。


李無廷眉心像是壓著火,不冷不熱,“閨名都叫上了,還真是親近。”


德全渾身冒汗,慌忙道,“陛下,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拾護衛那傳話的本事,您還不清楚?”


似是想到什麼,李無廷神色稍緩,“這話是怎麼傳出來的?”


“聽說是寧府的管事一大早從主屋出來,立馬就叫拾一去打聽了。”陸伍回想著拾一煞有介事的語氣,學道,“——寧大人,定是房中寂寞。”


房中寂寞。


李無廷閉了閉眼,捏住眉心。


昨晚掀簾上馬車的那一幕幕浮出腦海,他君子恪禮地不去聯想更多……


片刻,他啞聲,“你下去。”


陸伍磕了個頭,起身要走。


忽然又被叫住,“慢著。”


李無廷捏著眉心,沉沉開口,“你也去打聽打聽。朕倒要看看,誰是那個‘靜靜’。”


陸伍應下,轉身出了御書房大門。



待人離開,御書房內依舊沉凝。


李無廷抵著眉心沒說話。


德全在一旁急得心頭冒火:要知道聖上乃一國之君,想要誰不過一句話的事,哪用得著這般曲折?


但陛下偏偏要端著什麼君子風度。


這下好了,寧大人都要成親了!


陛下還不得氣…氣長壽了!


德全把心一橫勸說,“陛下,您不妨就直接一些,將寧大人——”


一道冷目掃來,他話頭剎住。


李無廷側了他兩秒,又緩緩收回目光,“朕說過,不做勉強他的事。否則他要走,朕……”也留不住。


德全一急,沒忍住跺了下腳:欸喲!


“……”李無廷看去,“你急什麼。”


“奴才能不急嗎,陛下這麼多年來身邊無人……”潔身自好,誰也不碰。德全咽下後半句,繼續說,“好不容易才有了個上心的人,奴才希望陛下得償所願啊。”


不止是他,軒王和景王殿下不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


德全心酸,“陛下要多為自己打算。”


御書房裡一時無聲。


像是都想起了過往那些腥風血雨裡,李無廷護著身邊人一路爬上來的荊棘坎坷。


隔了會兒,才聽案後道,“朕知道了。”


德全一喜,抬眼瞅去。


卻看李無廷又冷笑了一聲,“但在這之前,朕要先看看那位‘靜靜’是哪裡入了他的眼。”


“……”


料峭的語氣如一陣寒風刮過。


德全深埋著頭,抖了抖,“陛下英明。”


·


這幾日朝政繁忙。


寧如深連著三、四天都沒能去到御書房——


“內閣制”的擬建引得朝中暗潮洶湧。一篇篇奏折和一波波朝臣都往御書房裡湧,他都找不著機會觐見。


與此同時,督市典下也門庭若市。


下個月就是承天節,即大承的“國慶節”,前來投標的世家都快要踏破門檻。

作品推薦

  • 沒有不喜歡

    我發了一個僅宋明啟可見的朋友圈,等到凌晨三點都沒等到他的回應。 我去私聊他:「睡了?」 他給我回了一個微笑:「死了。」 我一下蒙了,這陳年綠茶還能有破防到現原形的時候? 「你吃炸藥了?」 連著三個微笑:「是啊,炸到凌晨三點。」

  • 這個殺手有點窮

    "我是个杀手,一心只想赚钱。 一开始我替摄政王卖命,他说给我涨工钱。 后来他说给他做夫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我好像被PUA了。"

  • 我爸真的是首富

    為了追江白,我一個每月幾十萬零花錢的小公舉,足足裝了三年窮光蛋。 只為蹭他吃,蹭他喝。 但現在他的白月光卻突然回來,還嘲諷我是個窮逼。 好!好!比錢多是吧? 我不裝了!

  • 無法觸碰

    我死的第一天,男朋友就把白月光帶回了家。 他們在我買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接吻,吃著我親手包的芹菜餡餃子,用著我送給他的游戲機。 有一天,白月光好奇地問:「安安呢?」 男朋友語氣平靜,「前幾天跟我吵了一架,跟公司申請出差了。」 哦,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 嬌瘾

    骄矜妩媚野蔷薇🆚阴郁偏执掌权人 她不需要讲规矩。除了我,没人配教她规矩也许有些人天生不适合温和的相处,只适合撕扯、撕咬、厮杀、厮磨 其实我以前就想过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们该结婚了,沈姒 我说娶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懂吗?

  • 庭有藍花楹

    城南郊外出土了一座千年古墓,然後,我火了。 因為我長得,和畫像上古墓的女主人一模一樣。 緊接著,怪事來了,我總能看見一位身穿月白色華服的小侯爺,他說,「夫人,我找了你一千年。」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