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臣好柔弱啊 3730 2024-11-01 20:53:50

孫伍幾人立馬拉他入座,“來來來!輸了罰酒。”


寧如深敬畏,“不…我就不喝了。”


花花,小橋,婆婆,已經在若隱若現了。


孫伍,“欸!來這兒不喝酒,等於白來。”


另一人幹脆把酒塞嘭地一拔,在他鼻尖扇了扇引誘,“這酒不烈,上回你不還咚咚兩盅?”


清甜的酒香彌漫開來。


寧如深狠狠地動搖了一下,閉眼:可惡,拿走,拿走……


霍勉趁熱打鐵地拍他,“放心,你就算喝得趴成一灘水,我們兄弟也給你舀回府裡!”


“……”


寧如深一秒睜眼,“那,一丟丟。”


幾人快樂:“诶嘿!”



包廂裡玩的遊戲多。


寧如深玩了會兒彩選格,又去玩了幾局射覆、棋牌,輸輸贏贏對半下來,已經把酒喝了八、九盅。


清甜的果酒不烈,酒意微醺。


寧如深玩嗨了,端著搖晃的果酒杯在包廂裡遊蕩了一圈又坐回位置上。原本白玉般的面上暈開兩片緋紅,脖頸之下都散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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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衣襟松開了些,抻了抻脖子:呼,好熱……


修長的脖頸拉伸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烏發裹在肩窩裡,露出襟口下方那一小片透著淡緋的白皙玲瓏。


他被熱氣蒸騰著,懵懵地出了下神。


霍勉轉頭看見,“……你熱?喝口茶?”


茶?寧如深聽了他的話,反應了好幾秒,隨即遲鈍地伸手給自己拿了盞茶喝,“喔。”


他表現得太過乖巧。


桌邊幾人驚奇地瞅來:喔……


孫伍瞅了會兒,忽然搓搓手試探,“跟我換張梅花牌。”


簡直就是趁人之危!


旁邊何良一巴掌呼過去,“太過分了,怎麼能欺負寧大人!”


他呼完轉頭,“換張魚牌給我。”


寧如深怔怔地看了兩人一眼。大腦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有樣學樣地一巴掌呼了過去:


“你們有什麼區別!”


啪。他手一痛,“哎喲。”


寧如深難過地吹手,呼呼。


眾人:………


·


翰林院外,青笭馬車緩緩駛離。


這會兒日頭已經沉落,李無廷剛處理完昨日的面試,正靠著車廂後壁閉目養神。


車廂內,德全恭敬地侍奉一側。


馬車駛出了一陣,李無廷才睜開眼,抬手端了茶盞輕抿兩口。


矮桌上還呈著一盒糕點。


德全問道,“陛下今日勞苦,可要用些點心?離回宮用膳還有一會兒呢。”


李無廷瞥了眼,“不必,這會兒不想吃甜食。”


德全應了聲合上蓋,又笑著聊道,“寧大人倒是愛吃這些,多少都吃不膩似的。”


話落,茶盞在桌上輕磕了聲放下。


車廂內靜了會兒。


李無廷指尖在膝頭搭了搭,腦中浮出前幾次寧如深搭車時的情形:一看見點心眼睛都亮了。整個人吃得相當沉浸,腮幫一鼓一鼓,還不忘舔掉嘴角的殘渣……


簡直就像是喂了隻貓。


片刻,他開口,“面試的事他做得不錯,朕是不是還沒褒獎過。”


德全瞬間會意,抿著唇角,“诶,可不是?說來…從前面繞一下,就能到寧府了。”


李無廷嗓音淡淡,“那就繞一下吧。”



馬車繞道停在了寧府門口。


李無廷下了車,德全拎著食盒跟在身後。


寧府的下人早就把天子這張臉認得個滾瓜爛熟,這會兒看聖駕親臨,頓時哗啦跪倒一片,“恭迎聖上!”


李無廷擺手,徑直入了府中。


元柳戰戰兢兢地迎過來,李無廷隨他一路進了堂屋坐下,望了圈沒看到人,這才問道,“你家大人呢?”


“回聖上的話,大人還未回府。”


“……”


德全咯噔一下。


李無廷抿了抿薄唇,“喔,去哪兒了?”


元柳跪稟,“和將軍府的大人們出去了。”


他說完,跟前沒有回應。


李無廷端坐在位上沒再出聲,但也沒讓德全放下食盒離開。


德全心頭焦得慌,元柳則是汗都快下來了。


就這麼靜坐了半晌。


元柳實在頂不住,顫巍巍出聲,“陛下,奴、奴才去尋大人回府。”


李無廷,“你知道人在何處?”


“是,小護衛被打發回來後說,大人就在畫桂樓,離府上不遠。”


“嗯。”


元柳得了回應便要起身去尋人。


他剛一起,卻看跟前的天子也站起了身。


李無廷掃過他,“朕也一道去看看,是玩的什麼這麼有意思?”



畫桂樓,二樓包廂內。


一幫北疆軍營來的漢子們喝了酒,比剛來時鬧得更歡騰。有玩射覆的幾人上了頭,拍桌抹袖地吵了起來,吵到最後詞窮,就開始比大小聲:


“啊——”


“啊啊————”


“……”


寧如深面紅耳熱地被擠在中間,捂著耳朵直皺眉毛:好吵!


他喝了酒本來就暈頭轉向,這會兒被吵得腦子嗡嗡,沒忍住把桌子“嘭!”地一拍站起來:


“吵什麼吵!”


鬧哄哄的場中頓時安靜,一群親信漢子轉頭看來。


寧如深紅著臉,端起酒盞繼續道,“……今天,我們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好朋友霍勉八十歲的生辰……”


眾人,“……”


霍勉看他衣襟下透出的鎖骨都紅了,沒忍住把人拉下來,“今天不是本將軍的生辰,而且我也沒八十——”


他手勁兒大,這麼一拉就把人拉得個趔趄。


酒盞一下“哐當”掉落。


寧如深在搖晃中一手薅住了身後屏架上搭著的緋紅紗幔,嚓…一條紗幔被他直接拽了下來,從頭頂飄落在他肩頭臂彎。


有了這下緩衝,他便一手撐在了桌上。


豔娆的輕幔纏在他那身清貴正經的官袍上,敞開的衣襟垂了下來。


在這幫英氣硬朗的定遠軍親兵中,落出一抹格外明豔的亮色。


四周響起幾聲輕咳,視線散開了。


然而腦子被酒泡過的寧如深並沒有意識到。


他被長長的紗幔纏著,低頭拽了下沒拽掉,幹脆將拖曳的那一截隨手塞進了腰帶裡,然後起身準備開溜,


“好困,我要回去了……”


四周親衛們又紛紛挽留:


“诶,不再玩會兒嗎?”


“還點了個烤鴨拼盤沒上來!”


寧如深擺擺手往門外退,“喝不動了。”


親衛們,“不,是烤鴨……”


正說著,身後那門簾一動。霍勉瞧見,“喔,是不是烤鴨來——”


他話頭戛然而止,屋內也靜下來。


嗯?寧如深眼睫抬了下,腳步還慣性地往後一退。下一刻,就咚地靠上一個胸膛。


熟悉的溫熱和淡香籠來。


輕晃的身子就被一隻大掌扶住了。


那隻手落在他身側,修長帶繭的手指纏裹上了腰帶間輕薄的緋紅紗幔。


寧如深後腰抖了下,轉頭望去。


隻見李無廷垂眼而來,低聲道,“玩得挺好?”


作者有話說:


李無廷坐著冷板凳:朕看看是在玩什麼?


寧貓貓:好嗨喲。


李無廷:呵呵,是挺嗨的。


第30章 逮回府


寧如深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張冷俊的臉。


……李…李無廷?


屋內凝滯一瞬, 接著哗啦跪倒一片:“參見陛下!”


李無廷目光掃去,望過這一屋子面紅赤膊的北疆漢子,“嗯”了聲。視線又落回跟前的人身上:隨著寧如深轉頭, 他這才看見對方松開的衣襟下透著淡緋的鎖骨。


“……”


他頓時額角一跳, 沉聲, “穿好。”


寧如深感覺握在自己身側的手指勾了下,他一陣顫慄就彈起腰, 暈乎乎地低頭扯拽纏在身上的紗幔。


紗幔塞在腰帶裡。


他拽了兩下沒拽掉,反而把衣裳扯得更散。


手忙腳亂間,忽然聽跟前落了聲, “行了。”


李無廷抵著眉心道, “回車上理。”


寧如深熱著臉答應, “喔…是。”


門口的元柳見狀要上前攙扶。


剛探了個身子, 陡然被一柄拂塵頂著胸口戳了回去。他:嗷…!


德全有意無意地擋在他跟前,面色如常。


在這兩息的空擋裡,寧如深已經綴在李無廷身後出了門。門簾放下, 屋裡的霍勉等人隻隱約見人腳下絆了絆,隨即被一隻大掌拎穩。


……


青笭馬車就停在畫桂樓門口。


寧如深一路跟著李無廷上了馬車,德全和元柳都留在了外面。


車簾一放, 車廂內光線暗下來。


他纏著紗幔磕磕絆絆地蹭上座位,就聽跟前的帝王似終於按捺不住惱火道:“玩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身為朝臣, 這身打扮成何體統!”


寧如深坐在李無廷跟前,覷向人沉冷的臉色, 一五一十地解釋, “這個是不小心拽下來的, 還沒扯掉。”


“喔, 如何不小心?”


“要摔倒的時候, 薅的救命稻草。”


對面投來的目光在他臉上落了幾息。


隨後李無廷面色好了點,緩聲道,“把你的救命稻草拿掉。”


“是。”寧如深本來也被纏得不舒服,聞言低頭拽起來。


緋紅的紗幔繞過他白皙的後頸,纏過肩頭手臂,又塞進了銀钑花帶裡。抽動間帶過松散的衣襟,一片粉白和雪色裡衣都露了出來。


在放下車簾的車廂裡,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寧如深正大腦空空地和紗幔搏鬥,抬起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掌握住。


粗糙溫熱的指腹擦著他腕間細肉。


他痒得指尖一縮,抬眼,“陛下?”


李無廷端坐在他跟前,頓了頓撥開他的手,“過來。”


寧如深困惑地蹭過去。


那隻手便伸了過來,勾住了輕薄紗幔。


李無廷垂著眼不去看他敞開的衣襟,隻動手替人將紗幔有條不紊地抽開。


紗綢摩挲著布料簌簌滑動。


寧如深感覺自己像棵被剝開的竹筍,一點點地露出了底下的嫩芯。


他渾身頓時燥熱起來,有點打顫。


清冷低沉的聲線問道,“冷?”


寧如深顫著睫,“熱。”


“……”跟前就不回話了。


小片刻後,李無廷終於將紗幔全部抽走,隨手扔到了一邊。又大發慈悲地將那敞開的衣襟給人攏好,衣側掖進腰帶。


他掖完看寧如深還任人擺布地坐著,不禁頭疼,“你可知道現在是在做什麼?”


寧如深,“是,陛下在替臣……”


幹嘛來著?他想了想,“抽絲剝繭。”


李無廷,“………”


“好了,別說話了。”李無廷轉頭朝外吩咐,“回府。”


·


馬車緩緩起步。


輕輕搖晃的車廂中安靜了會兒。


寧如深渾身的燥熱散了些,終於逐漸回魂,“陛下怎麼來了?”


李無廷不輕不重地飄來一眼,“替寧卿送口糧,沒想到寧卿在別處吃得香。”


寧如深喉結一動,“什麼口糧?”


指節在跟前矮桌上叩了叩,示意那餐盒。


他就扒過去打開,隻見裡面是精巧香甜的一盒糕點,全是他好的那口。寧如深喉頭呼嚕呼嚕,“臣…臣也沒吃什麼口糧,都喝酒去了。”


李無廷頓時冷睨,“就你這副身子還不懂節制,是想搞垮自己再躺個十天八天?”


寧如深聞言,單純直白的面上流露出向往來。


李無廷,“………”


他眉心一抽,不欲同醉鬼糾纏這個話題,“罷了,吃你的糕點去。”


寧如深立馬伸爪。


他剛從畫桂樓鬼混出來,手上摸過棋牌矢具。


李無廷將那髒爪子一拍,開口,“去擦——”話到一半頓了頓,他手心忽而一痒。


他看了眼寧如深,又看了眼餐盒裡的糕點,隨即不忘初心地拿了一塊起來。李無廷在自己二十餘年的君子修養和喂貓之間抉擇了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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