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最要命的是，他還以公謀私, 做了一件到現在都不敢讓許其琛知道的事。
就連0901在執行命令之前都對他表示懷疑：“管理員，你確定要更改角色形態嗎？”
“你換就行了廢話那麼多，小心我把你的語音系統關閉。”
0901無奈地執行了命令。
反正掉馬的不是我。
於是, 在夏知許的視角下, 不論是季夢澤、葉涵、孫霖還是陸暄，實際上都是許其琛的臉。
對著這張臉, 夏知許自然而然不可能喊出任何其他人的名字，可是這樣一來，陸暄黏糊精設定的威懾力對他來說就理所當然呈幾何倍數增長。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許其琛這樣撒嬌, 實在是太要命了。
“蘇醫生！”
從醫院走出來, 看見馬路對面許其琛高舉著一隻手, 朝他用力地揮了揮，“我來啦。”
太可愛了。夏知許在心裡默默地流淚。
這麼可愛，好想抓著他摟在懷裡揉一把，把他棕色軟軟的頭發揉得亂掉，然後捧著他的臉使勁兒親上一通。
可是他不行，他現在是高冷的蘇凜，必須要守住自己的人設。
他故作冷淡地過了馬路，剛站到許其琛面前，就被他一把摟住了胳膊，“我們今天上了一整天的課，好累啊。”
太可愛了。
實在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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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給他捏捏肩膀，把他抱在懷裡啊。
“你怎麼不說話？”許其琛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陽光越過他白色棒球帽的帽檐，照得那雙琥珀色瞳孔閃閃發亮。
夏知許搖搖頭，咳了一聲，“做了手術，有點累。”
“是嗎？”許其琛一面念叨著辛苦啦辛苦啦，一面用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夏知許的右手，就好像搓面團似的，揉來揉去。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夏知許嗯了一聲。
一點也沒有，越來越不好了。
原本還覺得，自己堅持在前面那麼幾個世界都沒有掉馬，就是為了這個世界可以享受到被許其琛圍著轉被他撒嬌倒追的最高待遇，沒想到會是現在這麼煎熬的下場。
就好像重度嗜甜患者，面前望著滿滿一大桌子蛋糕甜點，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一下。
回到家中，許其琛直奔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鼓鼓的血袋，用牙齒咬破了一個小口子，咕咚咕咚，一會兒就把一袋血喝幹了，然後心滿意足地倒在沙發上，一隻腳上掛著半掉不掉的拖鞋，另一隻則光著，小幅度輕輕晃著。
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夏知許假模假樣地戴上了眼鏡，坐到靠近落地窗的小沙發上，翻看著一本醫學書籍，實際心裡正和0901聊得熱火朝天。
“0901，最近許其琛有沒有跟你說過懷疑我的事？”
0901沉著冷靜地回答：“許先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這還用你說，他不聰明我這麼喜歡他啊？講重點。”
0901沉默一秒鍾後繼續回答：“我認為他已經開始懷疑您了，但他並沒有直接向我發出疑問。或許現階段他隻是處在懷疑您和他一樣是外界進入的意識主體，至於您的身份，我想他並沒有猜到。”
“你說的有道理……”夏知許想了一會兒，“可是我真的有點兒裝不下去了。”
“管理員，您可以試試屏蔽聲音或者屏蔽畫面，我之前看過一個研究，減少一部分感官體驗後產生的心理波動也趨於減少。我們可以親身試驗一下。”
真的管用嗎……夏知許有些懷疑。
試試吧，反正也不會掉塊肉。“好吧，那開啟屏蔽功能。”夏知許下達指令。
“請問需要屏蔽畫面還是聲音？如果屏蔽聲音，系統會在許先生靠近時將聲音進行模糊處理，但基本的問答系統會為您做出提示，您按照提示來回答就可以。如果屏蔽畫面的話，許先生的影像將會呈現出馬賽克圖樣。”
夏知許猶豫了一下。
“那就先屏蔽聲音試試吧。”夏知許為0901下放了管理員權限。
“好的，正在為您處理。”
兩個沙發的轉角連在一起，趴著看完雜志的許其琛有些無聊，抬頭轉了轉腦袋，活動活動脖子，看見蘇凜，或者說夏知許一動不動地看著書，想逗一逗他，於是就這麼趴著匍匐前進到夏知許的跟前，兩隻手伸開，啪的一下拍在夏知許的書上。
惡作劇後還不躲，腦袋歪過去看向夏知許的臉。
對方似乎沒什麼反應。
這麼認真……
其實許其琛也有自己的私心。
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經因為陸暄設定和自己本人反差過大而感到苦惱。可到了後來，真的喜歡上了蘇凜的時候，又覺得這樣的設定好像也沒那麼壞。
至少可以借著陸暄黏人的性格，肆無忌憚地賴在他的身邊，做一些平時自己都不敢做也不好意思做的事。
比如像現在這樣，趴在他的腿上，湊到他的臉跟前，像個小孩一樣搗亂。
“蘇醫生，這本書有那麼好看嗎？”
夏知許看著許其琛湊近，鼻尖都幾乎要挨上，心髒像是一匹受了嚴重刺激的馬，幾乎就要脫韁狂奔出去。
他聽不到許其琛究竟在說什麼，聽覺被減弱之後的結果就是視覺的加倍敏感，許其琛的臉在他的眼前似乎被不斷地細化和放大，內眼角收斂的弧線，細長的睫毛末梢，還有棕色瞳孔裡某一處發亮的光點。
表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牽動著他的心。
什麼也聽不見，反而讓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無所遁形。
咚。咚。咚。
糟糕，情況好像更壞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光條，上面顯示著一行字，似乎是系統為他分析出來的答案。
夏知許張了張嘴，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對著0901下達了切換指令。
“不行不行，還是屏蔽畫面吧。”
看著這張臉他真的沒辦法鎮定自若啊。
0901沉默了一秒，回復了他的指令：“好的，正在為您屏蔽畫面。”
命令執行非常之快，方才還在眼前的那張清秀面孔忽然變成了模糊的一團光影，耳邊的聲音倒是變得十分清晰。
“蘇醫生，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夏知許一直以來都非常喜歡許其琛的聲音，幹淨而柔和，幾乎沒有過激的時刻，總是淡淡的，像水一樣溫柔。
“是不是還是覺得你的書比較有意思。”許其琛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從夏知許手中將那本書搶了過來，自己拿過來翻了翻，夏知許見那團光影跑到了另一邊，不禁側過身子，被許其琛看見，笑道：“我就看看有多好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燒掉的。”
看不清楚人，隻能聽到聲音，似乎也並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話雖這麼說，許其琛拿了書，兩隻腳就踩上了沙發前的地毯，一副準備攜書逃跑的樣子，夏知許什麼也看不清，隻聽得見他的聲音，眼前那個人影模模糊糊的也不真切，見他要走，心裡更是著急，一下子也跟著站起來，想抓住他，誰知不小心踩到了許其琛過長的褲腳，兩個人齊齊被絆倒。
身體下墜的同時，夏知許果斷地在心裡下達了指令，“0901，關閉屏蔽。”
落地的瞬間，眼前許其琛的身影再度清晰，臉孔，手臂，每一處都真切無比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夏知許伸出胳膊將他拽了一把，自己先摔了下去，墊住了倒下來的許其琛。
無可抵抗的重力讓兩個人無比地貼近，許其琛的腦袋撞上了他的胸膛，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胸口，原本皺著的眉頭微微松開，先是吃痛地小聲叫了一下，然後支起手臂，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一些，抬頭看向被壓在下面的夏知許。
“對不起……”
明明是在道歉，可許其琛的臉上卻一丁點悔改之意都沒有，反而抿著嘴憋著笑，往上鑽了鑽，湊到他的眼前。
夏知許的後腦勺撞到了地上，雖然撲了地毯，猛地撞上去還是會疼，他不適地睜開半眯著的眼睛，看見了趴在自己跟前使壞的許其琛。
聲音，畫面，再一次合體。
每一個感官都完好無缺地行駛著傳達愛意的職責，夏知許終於不必心慌焦急。
許其琛見他發呆，吧唧一下親上了他的嘴唇，“對不起啦。”
還是不說話。
又親一下。
“下次不跟你鬧了。”
依舊不說話。
再親一下。
“你的書還你。”
仍然不說話。
許其琛有些慌了，這個人實在是太高冷了吧，都這樣了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他哪裡知道，此刻的夏知許正在做著崩不崩人設的最後掙扎。
許其琛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夏知許的臉，“喂，蘇醫生，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自己的後腦就被一隻大手控住，不受控制地下移，被夏知許吻住。
“唔……”
對方的另一隻手制住他的身體，將他牢牢地嵌在懷裡，原本蜻蜓點水的戲弄被侵略性明顯的深吻所反擊，一下子將許其琛的戰鬥力打擊到最低。
夏知許的吻似乎總是以掠奪呼吸為目的，唇舌交纏到了極致，幾乎沒有半點多餘的空間，許其琛覺得腦子開始發暈，一不小心咬破了夏知許的嘴唇。
血液的氣息忽然間湧入，腥甜的芬芳頃刻間吞噬了這隻新生吸血鬼的思考能力，欲望很快像潮汐一樣席卷腦海。
刺痛讓夏知許微微松開了一些，也給了許其琛喘息的空檔，原本以為他會停下來，誰知他反倒揪住了夏知許的襯衫領子，再一次親了上來。
“喂，你……”
看來還是血的欲求更加明顯。
夏知許有些不高興，在心裡對0901下達人設修改指令。
“減弱許其琛對血液的渴求程度。”
0901猶豫了一會兒，回復道：“許先生現在已經對你產生一定程度的懷疑了，這樣做會加快您暴露身份的進程。”
夏知許的衣服都快被扒開了，還是強打著最後的意志力跟0901溝通。
實際上腦子都已經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