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晚，岑如楓牽著我的手，送我回到宿舍樓下。
感受著路人詫異的眼光，我心裡沒有任何膽怯和顧慮，隻有滿滿的得意。
恨不能沖上去問每一個盯著岑如楓看的人問：「我未婚夫是不是非常帥？」
分別時，岑如楓揉了揉我的頭。
「明後兩天我要去外地參加學術研討會，周五一早回來，我們周五晚上出發怎麼樣？」
我一口答應。
岑如楓站在原地，看樣子是準備目送我上樓。
我不好意思地問：「不是應該有晚安吻嗎？我看別的情侶在樓下分開時都會親一下的。」
岑如楓笑了，他單手捧住我的臉，輕輕啄了下我的嘴唇。
「晚安。」
回到宿舍，我心神蕩漾地倚在門上回味良久。
程謙對我的評價是，一臉春相。
我毫無保留地分享：「他很會親。」
「……那恭喜你。」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啊，好舒服。」
「……我單身，我不想知道那麼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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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們要去溫泉旅行，你說，我應該準備點什麼呢？」
「溫泉旅館可以做飯？」
程謙意味深長道：「去溫泉旅館，不就是為了更好地做飯嗎？」
他這麼一說，我更期待了。
不知道岑教授的廚藝如何。
剛好可以考察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我提前打探好了岑如楓的航班號，特意來機場接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抱著花，遠遠站在出站口。
零零散散開始有人出來，我打起精神，準備在看到岑如楓的第一時間沖上去。
可是岑如楓出現時，身邊還跟著一個氣質高冷的美艷女子。
兩人穿著顏色相近的西裝制服，套裙和長褲，黑皮鞋與黑色高跟鞋，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地和諧。
甚至，他們各自拖著的行李箱，是一種款式型號！
我怒火中燒。
虛偽的男人！
明明前兩天才剛親了我，現在居然就和別人拎情侶行李箱！
我怒氣沖沖地跑過去，岑如楓看到我的瞬間眼底滿是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目光落在我手裡的一大束向日葵上，莞爾一笑：「專門來接我？」
這個反應不對。
他怎麼沒有驚慌，解釋，「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的絲滑小連招？
17
長發美女主動和我打招呼：「哇，你好啊，你是岑教授的戀人嗎？果然和教授說得一樣可愛。」
我及時地把質問的話咽了回去，一秒變臉：「你好。」
岑如楓用空閑的手臂把我攬在了懷裡，介紹道：「這位是我事務所的合伙人曾虹曾小姐，這位是李絮，我的未婚夫。」
我偷偷近距離觀察了一下他們的行李箱。
側面都印著「德榮」的 logo。
即便我不是學財經的，但在首都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德榮」，最頂尖的三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
岑如楓竟然是德榮的人嗎？
原來這不是情侶箱，而是公司統一配發的外勤用品。
我為我剛剛的懷疑和胡亂吃醋內心致歉三秒。
岑如楓問我：「怎麼過來的？」
「地鐵。」
岑如楓笑：「那你打算怎麼接我回去？」
嘶，來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
讓岑如楓跟著我擠地鐵，那畫面我有點不敢想象。
我臉一紅：「打車吧。」
曾虹善意道：「我男朋友來接我，順路送你們啊。」
岑如楓擺擺手：「不用了，謝謝，我車就在停車場，逗他玩的。」
我把向日葵塞進他手裡：「最後四個字可不用說出來的，謝謝。」
上車之後，岑如楓沒有立即開車，而是端詳起了手裡的向日葵。
「為什麼會送我向日葵，不應該是玫瑰花嗎？」
「每次回家，我爸都拿一朵向日葵在車站接我。我很喜歡，我以為接人的時候都要拿向日葵的。」
我試探性地問：「你還在德榮兼職啊？我剛剛看到你行李箱上印著德榮的 LOGO。」
「我們小絮也知道德榮嗎？」
「……我又不是原始社會的人，我也是會看新聞的。」
「德榮是我和幾個大學時期的朋友合伙創辦的，剛剛的那位曾小姐是其中一位。」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兼職和創建者，這個跨度有點大。
我好像，還不夠了解他。
「……大學教授，事務所老板，你還有其他了不得的身份嗎？」
岑如楓認真想了想：
「李絮的未婚夫。」
18
我們自駕來到溫泉旅館時，已經快要接近九點了。
岑如楓定的地方有點偏遠，但無論面積還是設施都比我去過的溫泉旅館要好。
我內心暗暗發誓，回去一定盡快把駕照考下來。
以後出來玩，我們兩個就能輪換著開車了。
私湯別苑，院落裡有獨屬於我們的湯池。
我環顧四周，也沒看見哪兒有能做飯的廚房。
別說廚房了，鍋都沒找到。
我微微失落地想，看來這裡和程謙說的不是一個地方。
岑如楓坐在房間裡接了通工作電話。
我迫不及待地沖了澡，換上泳褲就往院子裡跑。
岑如楓的目光追隨著我。
看就看唄，多大點事。
在池子裡坐下的瞬間，暖流漫過四肢百骸，舒服得我打了個哆嗦。
過了好一會，房間門被推開，岑如楓穿著浴袍站在門口。
他摘掉了眼鏡，頭發塌在額前，少了平日裡背頭的鋒利和幹練，就連年紀也看上去小了幾歲。
我開玩笑：「哇，岑哥，有劉海的你感覺跟我是同齡人。」
岑如楓朝湯池邊走來，一邊走，一邊解開浴袍。
健碩的胸肌，輪廓分明的腹肌，還有延伸向下被泳褲遮擋住的人魚線……
「我平時的樣子看起來很老嗎？」
「不老，成熟。」
岑如楓下到池子裡，緊挨著我，水波蕩漾，皮膚間輕微的摩擦有酥麻的過電感覺。
輕柔的晚風吹過，我倚靠在岑如楓懷裡，手搓腹肌，安靜享受此刻的美好。
「岑哥，你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嗎？」
「嗯，薄荷葉焚燒的味道，能聞到嗎？」
我靠近他的脖子後方嗅了嗅：「有欸，上次我們接吻的時候我就聞到了，好神奇，我居然能察覺到你的信息素，這是不是說明，我對你也是基因性喜歡呀？」
岑如楓攬著我肩膀的手臂驟然收緊。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現在信息溢出過濃？」
我愣了一下：「啊？」
「你這樣光著身子倚在我懷裡，我很容易控制不住。」
「那就不要控制，我也想和你接吻的。」
我主動把嘴湊了上去。
岑如楓用力將我摁在了他的胸口，我整個人被他從水裡提起，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不對。
這個反應不太對。
怎麼，這麼，硬？
岑如楓的眼神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霧氣，撩人神魂，蠱惑人心。
「真的可以不用控制嗎？」
不等我回答，岑如楓的吻追了上來。
不同於上一次的淺嘗輒止。
岑如楓的熱情幾乎要將我吞噬。
渾渾噩噩中，我的泳褲被褪了下來。
薄荷葉燃燒燻騰的味道愈發濃烈。
每親一下，岑如楓都要不依不饒地問我：「會討厭嗎？」
「你，你別問了……」
我的身體在發抖。
可我清楚地知道，這並非厭惡的感覺。
我渴望更多。
「不，不對，岑如楓，你……你不是，不行嗎！！」
岑如楓低笑，笑聲低沉性感：「嗯？我有說過嗎？」
我上了老男人的當！
19
原本我是想給岑如楓好好按摩一下，放松他長時間開車的肌肉疲勞。
可到頭來，被按摩的人變成了我。
渾身酸軟, 腰疼, 腿也疼。
我有氣無力道：「我覺得我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岑如楓手掌搓熱精油，慢慢在我的關節處發力。
「先不提這個, 治好了你的冷感，你打算要怎麼報答我？」
我抽出枕頭捶他。
「大騙子！」
岑如楓一臉無辜：「我騙你什麼了？」
「你……」
岑如楓好像也沒說過他那方面有問題，一直以來，這都是我自己的假設。
可上一次在車裡的時候, 他並沒有否認啊！
正常人不都會為自己辯解一下嗎？
我氣急敗壞地打了套拳。
剛緩過來的力氣又耗沒了。
「就算結了婚, 我也不要跟你一起住。」
岑如楓按摩的動作一頓：「不行。」
「沒有不行，我要在學校住宿舍, 我還要上學, 我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Alpha 的體力實在太可怕了。
別說上課, 我明天恐怕連起床都困難。
岑如楓軟下聲音哄我：「第一次，沒控制住, 以後有經驗了，我會收斂一些的。」
「……不信。」
岑如楓趴在我身邊抱住我：「你忍心結了婚還讓我一個人住在冰冷的大房子裡嗎？我們已經有過親密關系了, 離開你的味道，我會睡不好。
我猶豫了一下：「我隻聽說過信息素依賴。」
「一樣的, 你的外分泌素對我來說比任何人的信息素都有吸引力, 自從見過你的第一眼, 我就已經認定你了。」
我心情好了點：「真的？」
「真的,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
「不是開學那天嗎？」
「不, 是四年前。」
岑如楓說，我剛上大一那會兒，他去我本科學校參加過一次交流活動。
我作為校學生會的新兵蛋子，在會議上負責給各位嘉賓領導引路。
我有些疑惑：「那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呢？」
岑如楓：
「當時我打聽過你消息, 你那時候似乎有正在交往的對象，所以我就打消了心思，畢竟, 我們年齡實在差太多。
「但我一直都在關注你的動向, 也酌情幫你篩選過幾個不太適合你的相親人選。」
我瞪大了眼睛。
「什麼意思？好你個岑如楓，你壞我姻緣，怪不得我大學寡了四年！」
岑如楓摁住我想要打人的手：
「我隻是幫你做了全面的考察工作而已, 我想得很清楚，如果有條件優秀的人出現在你的生活裡, 我絕不會幹涉你的幸福。
「我在婚戀系統裡填寫的擇偶標準裡，隻寫了一句話。
「要求：姓名李絮，男，beta。」
岑如楓把他的資料打開給我看。
的的確確, 一字不差。
原來他是專門為了我才填的婚戀系統。
難怪婚戀系統會這麼精準地匹配到我。
我眼眶有些熱。
「你好傻啊，萬一我不填寫婚戀系統呢？」
岑如楓輕輕拍著我的背。
「沒關系，你考來了我們學校, 我們能認識的機會有很多。」
「那我萬一我沒有考來這裡, 又或者, 我沒考上研究生呢？」
「我可以轉校，也可以在街頭制造偶遇。」
「那萬一……」
岑如楓堵住了我的嘴。
「沒有那麼多萬一，緣分注定的兩個人, 總會遇見。」
迷蒙中，我聽見岑如楓的手機傳出提示音——
「確認接受匹配，請於工作時間登錄民政系統預約結婚登記時間。」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