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身為報 4582 2024-11-01 17:46:41

看著面前的陳聿行,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


「陳聿行……我是該叫你陳聿行,還是梁聿行?」


「許顏……」


我不再停留,拿了包轉身就向外走。


陳太太和陳聿行都追了過來。


但我一步都不想停留。


這一切的一切,太突然,讓我無法接受。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蒙在鼓裏的小醜。


「許顏,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陳聿行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想也不想地甩開。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時的合約上寫得很清楚。」


「交易結束後,你我之間不該再有任何牽連。」


「你收了錢,就要遵守約定。」


「陳先生,我不管你是梁聿行還是陳聿行,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在去年就已經完全結束了。」


「我也不管您現在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想要做什麼。」

Advertisement


我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復下來:「總之我隻有一句話,孩子是我的,他姓許,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誰都別想從我手中搶走他。」


「許顏,我從來沒有想過搶走孩子……」


「好,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當我沒說。」


「我現在想要回家去,可以嗎?」


也許是我的狀態實在太糟糕,陳聿行沒有再攔著我。


21yȥ


陳太太後來給我打過數次電話,但我都沒有接。


陳聿行也曾來許家拜訪。


我沒有見他。


承勛一天一天長大,果然和州叔說的一樣。


他的眉眼簡直和陳聿行一模一樣。


而我也差不多從州叔那裏知道了陳聿行的一些事。


他是父母的獨子。


外祖父家和祖父這邊,隻有他這一根獨苗。


他有兩個身份,在香港他是梁家的少爺梁聿行。


在北京他是陳家的少爺陳聿行。


其實當初,也不算是欺騙。


梁聿行確實是他的真名。


隻是我想起那些少得可憐的過往,都會覺得難堪。


梁陳兩家唯一的小祖宗啊。


我當初卻還心疼可憐人家,要多給他五十萬的酬勞。


那時候的梁聿行拿到錢,是不是在嘲笑我傻?


有時候我也真的想不通。


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女人想玩什麼刺激做不到?


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地戲弄我。


他是說了沒有想要搶走孩子的想法。


但我卻不會傻到相信。


陳梁兩家人丁單薄,就算陳聿行不稀罕,兩家的長輩卻未必。


如果他們真的要和我搶呢?


我根本不敢去設想這個後果。


因為這個後果不言而喻。


無異於螳臂當車。


22


雖然我拒絕了和陳家所有人的見面。


但陳聿行卻還是無聲無息地浸潤了我的生活。


陳家確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和我爭奪承勛的意思。


相反他們送給我和承勛的禮物,幾乎日日不斷。


哪怕我不肯收,拒之門外。


但他們仍鍥而不舍。


有時候州叔都在勸我。


陳家這樣的門庭,願意這般低聲下氣,實屬不易了。


他那樣說的時候,陳聿行正等在樓下。


京城的九月依舊燥熱難當。


將近正午,太陽炙熱。


陳聿行額發汗濕,西裝挽在臂間,襯衫後背早已濕透大片。


「小姐,我總覺得陳家沒有那些齷齪心思。」


「還有這位陳先生,他也不像是壞人。」


州叔看著樓下,似有些不忍:「這一個多月,小姐您也看在眼裏的。」


「說真的,陳先生這樣的出身,真想做什麼,何必費這樣大的周章?」


我也忍不住看向樓下。


陳聿行站在那裏,已有將近兩個小時。


暑氣尚重,若是當真有什麼好歹。


想到承勛,想到承勛與他一般無二的眉眼。


終究還是心軟了。


「請他進來吧,讓廚房準備點清暑熱的涼茶。」


我輕輕開口,目光落在陳聿行那張英俊矜貴的臉容上。


好一會兒,我方才移開視線:「我等會兒下去,和他好好談一談。」


州叔歡喜地下樓,我在樓上坐了片刻。


換了條裙子下去。


陳聿行正坐在客廳裏喝茶。


見我下樓,他擱下茶盞站起身:「許小姐。」


我讓傭人退出去,開門見山地問:「陳先生,我們今日就好好談一談吧,你和陳太太,這些日子這樣做,到底是想要怎樣?」


陳聿行望著我,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我聽到壁鐘走動的滴答聲。


屋外廊簷下籠子裏的鳥雀偶爾懶散地啾鳴幾聲。


更遠處似乎是承勛的哭鬧,一時卻又止住了,萬籟俱靜。


房子裏冷氣開著,


我心底卻煩躁一片,亂得不行。


就在我耐不住,要再次下逐客令的時候。


陳聿行忽然開了口:「許小姐,我想求娶你為妻,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那一種。」


我驚住了。


手中的茶盞差點跌落在地。


可陳聿行卻又開口道。


「許小姐,其實這個想法,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思慮再三權衡利弊才做的決定。」


「那是什麼?」


陳聿行很淡地一笑:「許顏,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你和許老爺子曾在海上,救過幾個人。」


我當然記得,隻是那時候我才幾歲,年紀還小。


後來爺爺經常與我講起,我才記到今日。


而周嘉述和周爺爺,就是當時被我們家的私人遊艇救上來的。


「我也在被救的人中。」


「可是爺爺從來沒有提起過你……」


「因為當時是我一個表親帶我出海玩,他生怕家人知道這件事會追究,就隱瞞了我的身份。」


「那時候我隻有八歲,在海上受了驚嚇,差點丟了半條命。」


「到最後,我也隻記得那條遊艇上刻著一個許字。」


陳聿行說到這裏,聲音一瞬間溫柔了下來:「還有就是,有個很小很可愛的小姑娘,給了我一杯熱水。」


「許顏,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改變過這個想法。」


「我想要找到當時那個人,把她娶回去。」


23


陳聿行離開很久,我的心緒仍是一片混亂。


我把州叔叫到了書房。


「州叔,當初你怎麼找到梁聿行這個人的?」


「小姐,其實,其實當初是梁聿行主動找上我的。」


州叔有點不敢看我:「當時我已經給您挑好了兩個人,就要把資料送過去的。」


「但是梁聿行的資料和履歷太幹凈太好了,我私心裏很傾向他,就讓他加了個塞。」


「沒想到小姐您也選中了他。」


我心裏好氣又好笑,他也真是自信。


難道他就沒想過,萬一我沒有選中他呢。


ýʐ


到這時我才想起,其實當時我看過他的照片的。


州叔送來的資料上,有他的證件照。


我還真是,一眼就被他的臉給吸引了。


「州叔,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好?」


「小姐,您今年還未滿二十五歲,之前您說不再結婚嫁人,其實我心裏都不贊成。」


「您還這麼年輕,大把大把的青春等著您揮霍呢。」


「如果陳先生是真心的,您也未嘗不能和他試一試。」


「再說了,陳家沒有搶走孩子的意思,我看他們的誠意也很足。」


州叔愛憐的嘆口氣:「我知道,您是被周家和周嘉述那個混蛋給傷的了,可天底下總還是有好男人的,是不是?」


「可他騙我,他為什麼不直接找到我,說他想要報答我們,他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報恩,為什麼要這樣做……」


州叔忍不住笑起來:「還不是小姐您太急了,如果陳先生當初沒有橫插進來這一腳,您怕是就選了別人生米直接煮成熟飯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陳先生怕自己會慢了一步,遺憾終身。」


我抓起抱枕,死死地捂住臉。


「可我就是生氣,而且,我討厭他,為什麼要和他試一試?」


「就算是我想談戀愛,也未必是和他。」


「京城長得好看的優秀的男人多了去了。」


州叔忍俊不禁:「行行行,小姐想跟誰談戀愛都行。」


可話是這樣說,州叔還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一次。


我這邊剛有點風吹草動,陳聿行就第一時間知道了。


甚至我剛和約會對象坐在下午茶餐廳裏。


陳聿行的賓利就停在了街邊。


雖然男未婚女未嫁。


但不知為何,在他車子停下那一刻,我卻有一種被當場抓包的做賊心虛。


陳聿行並未打擾我。


甚至連車都沒有下。


可我坐立難安,隻能硬撐著找了藉口打發對面的男士先離開。


在天色逐漸昏暗下來的時候。


我才拿了包包起身,向外走去。


陳聿行也下了車。


黃昏時街燈次第亮起,他整個人都浴在那流光溢彩之中。


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


徑直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我都沒有回頭。


但就是知道,他一定跟在我身後。


綠燈亮起,我預備走過斑馬線時。


陳聿行在我身後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


有騎車的行人從我身側疾馳而過。


陳聿行將我拉到他身前。


京城入了冬。


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薄風衣,而我整個人,都被他裹入其中。


「許顏。」


他輕聲喚我的名字。


在夜風吹來時,抬起手幫我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


我注意到周遭有人好似在偷拍。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對於陳家和陳聿行,我已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聞。


他泰半時間在香港,而在京城時,一向十分低調神秘,行蹤不定。


但這段時間他實在來我家走動過於頻繁。


以至於被好事者和狗仔給盯上了。


「陳聿行,好像有人偷拍……」


我試圖推開他。


但陳聿行卻乾脆松開我的手腕,直接摟住了我的腰。


「顏顏。」


他微低頭,在我耳邊輕哄:「承勛都快一歲,快會叫爸爸了,你還不給我一個名分?」


24


那些照片和視頻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還有人閑得無聊開始對照陳聿行的口型,想要扒出當時他對我說了什麼。


就連周嘉述也來了許家一趟。


說來也真是奇怪。


當初他那樣愛小唯,但兩人公佈婚訊到現在已經快兩年,卻還沒有舉行婚禮。


我在會客廳見了他。


周嘉述倒是開門見山:「孩子是陳聿行的?」


我不回答,反問他:「跟你有什麼關系?」


「許顏,陳聿行出身極好,而且陳家和他外祖家,都隻有他這一根獨苗。」


「你以為他接近你什麼目的,他隻是想要搶走孩子而已。」


「是和不是,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許顏,我是在為你考慮,怕你被人蒙騙,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他能騙我什麼?」


「如果他要搶走承勛,改回陳姓呢。」


「你想多了。」


陳聿行來得還真是快,一定又是州叔通風報信。


我向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舒服地喝著熱茶。


陳聿行頂著一身風雪大步走入客廳。


傭人很快沏了他最愛喝的龍井端過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倒是閑適自在猶如在自己家中。


周嘉述臉上有些難堪,卻還是硬撐著道:


「難不成陳先生沒有這樣的念頭?承勛可是你的孩子,還是個兒子,就算你沒有,陳家梁家的長輩也沒有嗎?」


我捧著茶盞,垂眸看著杯子裏茶葉浮沉。


其實這也是我好奇的一個點。


但我從來沒有問過陳聿行。


陳聿行低頭喝茶,杯蓋碰撞,聲音清脆。


暖氣融融,門外卻是大雪紛揚。


我放下杯子抬頭去看雪景。


卻又被陳聿行握住了手。


「承勛永遠都隨他母親的姓氏,不會更改。」


他這句話出口,周嘉述不由一臉錯愕:「陳聿行你當真能做到?」


我也忍不住看向他。


「那就讓時間為證。」


「好聽話誰不會說,承諾誰又不會?」


周嘉述臉色越發難看。


陳聿行卻輕笑道:「確實,承諾誰又不會,周先生和令祖父想必最清楚這一點。」


周嘉述一張臉漸漸慘白。


是啊,他祖父當初曾承諾過的一切。


到最後不也一一成了空。


當初爺爺將我託付給他的時候,他亦是承諾,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幫我守著許家。


但最終呢。


我卻釋然了。


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地釋然了。


我們希冀著回報,所以才會徹底地失望。


而我們從不求回報的時候,上天卻給了我們最好的安排。


譬如,將陳聿行送到了我的身邊。


25


與陳聿行的婚事訂下後。


他開始理所當然地留宿許家。


仍是那間臥室。


仍是那樣安謐的夜晚。


唯一的不同就是。


陳聿行的臉上沒有蒙著黑色的絲帶。


我們都喝了點酒。


微醺的時候我將他推在沙發上,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他。


「在想什麼?」


「想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然隻能以身相許了。」


「以身相許吃虧的也是我好不好。」


陳聿行失笑,抱緊我,將下頜抵在我頸側:「顏顏,是我的錯。」


「你當然有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你真的讓承勛隨我的姓嗎?」


「當然。」


「如果我以後不想生孩子了呢?」


「那就不生。」


「可是陳家和梁家隻有你一個孩子……」


「有承勛了。」


「可是他姓許。」


「很重要嗎?」


陳聿行低了頭輕吻我:「難道他就不是我的孩子,難道他身上沒有流著陳家和梁家的血?」


「很少有人可以想的這樣通透。」


「每個人在意的事情不同而已。」


我不由笑了,捧住他的臉,像那天晚上一樣,問他。


「洗澡了嗎?」


「洗過了,大小姐。」


「那……脫衣服吧。」


他亦是眼底含了笑,將我拉起在一邊,然後站起身。


溫暖如春的房子裏,陳聿行抬手解開衣扣。


襯衫下擺被他俐落地抽出,接著又解開皮帶。


可這一次我沒有別過臉去。


一直看到了最後。


他卻輕咳一聲,滾燙的視線滑過我的臉:「顏顏,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點。」


我笑著撲到他懷中,「你是害羞了嗎?」


陳聿行穩穩接住我,在我耳邊很輕地問:「大小姐,這一次,可以吻你了嗎?」


我沒有回答,卻主動踮起腳,吻住了他。


-完-

作品推薦

  • 一路繁星

    上戀綜,我和我的影帝搭檔一臉不熟的樣子。 我反而嗑對家小花的CP嗑得滿臉姨母笑。 實在齣甜的時候,我直接脫口一句:「太甜了,我要去看幾集分屍案緩一緩。」 卻被黑著臉的影帝搭檔拉進小黑屋狠狠教育。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后,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 婚不由己

    異國他鄉,與初戀情人一夜纏綿後,狠心被棄。挺著孕肚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養閨女,卻不想溫文爾雅的丈夫一朝變臉,半夜帶著無顏貌醜心機毒的小三,客廳纏綿。更對她羞辱至極,奪她蘇家的財產,她讓!害她女兒,休想!隱忍不發,只待一擊必殺。花式完虐,前夫一路走好不送!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驚魂一撞,那個男人如鬼魅一般纏上了她!

  • 嫁給男主的植物人哥哥

    "寧秋秋穿書了,成為書裡面和男主青梅竹馬,專門橫插男女主感情的那個刁蠻富家小姐角色。 寧秋秋表示,要什麼男主,我要男主他哥。 展清越因為一場意外變故,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兩年,兩年後醒來,他多了個妻子......"

  • 背刺系統的正確使用

    閨蜜綁定了背刺系統。我越被異性討厭,她就能獲得越多的錢。 我興奮得到處發瘋。 在油膩男臉上倒洗潔精,跟媽寶男說你媽不要你了…… 后來我被所有男生拉黑,卻跟閨蜜五五分成,獲得巨額財富。

  • 親愛的消防員

    分手半年后,我不小心打翻了香薰蠟燭把家燒了。 消防員冷聲問我:「想復合也不至于這麼激進吧?要我不要命?」 然后他鐵青著臉,從我家救出了個男人。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