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說，你那個節目，我要跟你一起上。」
吹風機逐漸停下，屋子裡一片寂靜，我接過他手裡的合同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表情越來越嚴肅，慢慢坐直了身子。
他也放下了翹起來的腿，仔細打量我的臉色。
半晌，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
「怎麼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嗎？」
「但是陳姐說如果我們兩個這個時候一起去參加，可能會比你自己一個人去好一些。」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事情的，我會全程聽你的話。」
我惱怒地把一沓合同摔到桌子上，氣得胸口疼。
「憑什麼你的通告費比我的多這麼多！！！！！」
他愣了一秒，松了口氣。
我默默坐了下來，雙手合十地感謝他。
他再次確認：「這麼說你是同意和我一起上節目了，對嗎？」
我無所謂地點點頭：「上個節目而已，為什麼不同意。」
12
我和沈確一起參加節目的消息傳出來之後，觀看人數空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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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剛打開，直播間瞬間就湧進來很多人。
熟悉的遊戲環節，這次我和沈確是同一組。
謝川依舊來參加了，楊淮卻沒來，他前陣子不知為何從公司離職了。
沈確湊近我耳邊：
「今天這個懲罰箱你不會碰到一次了。」
我轉頭看他，沈確平時很忙，基本上從來不看這種綜藝節目，這也是他第一次參加綜藝。
所以他的粉絲才會守著來看這個節目，但他既然會說這種話，應該是之前看到了我參加節目被針對的場景。
我湊近問：「你看了上次的節目？」
「當然，有你我怎麼會不看。」
耳麥裡傳來導演的聲音：
「咳咳，開始了哈，直播和設備已經都打開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處別著的麥克，瞬間明白了什麼。
彈幕上嗑得飛起：
【嗑死我了！誰懂那句話的殺傷力。】
【嗚嗚嗚，來給自己男人撐腰了是不是。】
【姐妹們，上次還隔著屏幕看，這次已經現場看了。】
【不得不說沈確真的牛逼，直接官宣倆人的關系。】
【他這種位置的人應該更在意評價的，居然會這樣。】
【好奇怪，知道程硯南的對象是男的，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
【我看著他倆在一起，我忽然想起了當時程硯南給沈確的備注。】
我安靜地閉上嘴，等著遊戲開始。
13
這場遊戲是追擊戰，規定時間內，隻要追擊的玩家擊中逃跑玩家胸前的貼紙，就算成功。
追擊玩家是兩個人，一個人負責追擊，一個人負責藏匿道具。
逃跑玩家可以找到這些道具，用來增大逃脫的可能性。
之前我和楊淮一組時，我氣喘籲籲地追了整場，對面卻每次都能在我快要追上時，用上各種道具，讓我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後來我知道，楊淮根本沒藏匿道具，隻是隨手扔到路邊。
遊戲開始，沈確把我安置在路邊的凳子上，一股腦地把道具塞到我懷裡。
「寶寶，藏東西是你的專長，你負責這個好不好。」
我懶得理會他怎麼又開始這麼叫，低頭看著懷裡的道具。
「你不怕我隨便亂扔故意整你啊。」
我以為他會說「你隨便，就算你故意使壞我也會贏，」或者「你開心就好」這種話。
結果他認真地蹲下來抬頭看我：
「不怕啊，你不會的。」
跟沈確分手是我提出來的，跟他談戀愛很容易深陷其中，可身份差別太大，我知道很難有結果。
就算他說要跟我復合，我也一直不同意，我隻想賺錢，說白了隻有錢能帶給我安全感，我是名副其實的膽小鬼，也是自私鬼。
這次假裝復合，也不過是因為我怕陳姐真的讓我賠錢。
沈確明明是知道的，卻還是這樣好。
我低著頭掩蓋情緒，揮手趕他走。
我認認真真地藏起東西，坐在原地等他回來，沈確很厲害，不過十幾分鐘，他就抓住了對面的兩個人。
我等待宣布遊戲勝利時，導演組卻突然說，這次的贏家隻能有一個。
我茫然地看著他，他面不改色地讓我成為追擊者去追沈確。
原因是道具是我藏的，所以我知道具體位置。
14
我無力地看著遠處沈確模糊的背影，我平時會練舞，身體已經算好的了，但他經常健身，基本上每天都會跑步，所以我始終追不上。
遊戲時間快要截止時，我站在原地扶著膝蓋喘氣。
面前忽然一片陰影落下，我慢慢抬頭，沈確站在我面前。
看著他我沒來由煩得要命，轉頭就要走，他伸手舉起一張靜止牌，遊戲時間沒結束，按照規則，我隻能站在原地。
我不情願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他忽然笑了，捧出一大堆道具卡。
「寶寶，我剛剛不是逃跑，我去找這些了，我是想告訴你，你藏起來的東西我會慢慢找到的。」
我抬眼看他，說了句完全不相幹的話：「追不上你。」
倒計時在耳邊響起，他舉起我手裡的顏料槍抵在自己心口處，扣動扳機，開槍。
鮮紅色的顏料在他胸前炸開。
彩帶在我頭頂飄揚而下，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站在原地就好，我會為你飛奔而來，你在我這裡永遠是贏家。」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那發子彈仿佛正中我的心臟。
這場節目結束，網上幾乎炸開了鍋。
【你們兩個現在立刻在我面前發生關系，不然把你們全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東西啊。】
【我這輩子嗑 CP 無數，頭一次吃這麼撐。】
【我吃吃吃，我大吃特吃。】
【雖然朋友圈裡天天這個封神那個封神，但到底什麼是封神我也不太清楚，直到我親眼看見了這場同框，我想我可能是見證了一場封神。哭哭哭哭哭。】
【我再也不罵沈確是舔狗了，真誠求愛的人是勇敢的人。】
【嗚嗚嗚小狗才不是罵人的話，小狗的愛永遠真誠熱烈。】
這中間夾雜著零星的反對言論。
【一看就是假的，你們不會真信了吧。】
【還嗑上了，不就是炒作想吸 CP 粉的血嗎？】
【呵呵，看見網上開始嗑了，沒人罵了就整這麼一出。】
【真假，也就能騙騙這些傻子。】
16
在網上的輿論發酵得最厲害的時候，沈確關掉了我的手機。
推掉了所有活動，和我一起在家裡窩了整整一周。
客廳裡，沈確今天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個小時。
「在家裡待這麼久幹嗎，我都沒法賺錢了。」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整套的黑色西裝，精心打理的發型。
「我去處理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
他沒回我，繞過沙發走到我面前。
「寶寶，和我結婚吧。」
我用力攥了下手，壓下心底的起伏，故作輕松地問：
「又是陳姐給你出的主意嗎？」
「這樣方便壓下網上的輿論嗎？」
他蹲下身子捏住我的手指，輕輕掰開握在自己手裡。
「不是的，我想和你結婚，和網上的事沒關系，和任何人都沒關系。」
「我喜歡你，是我太喜歡你了。」
「這個袖扣，你上次好像看了一眼，是喜歡對嗎？我給你買下了。」
「還有你喜歡的遊艇，我已經買到你名下了。」
「外灘的別墅你說住得舒服，我也轉給你了。」
「這些卡裡面是我的全部存款，以後賺的錢也會打進去。」
「寶寶，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這些是同意結婚你給我的東西嗎？」
他失笑：「不是，這些不結婚也給你，我才是這些東西的附贈品，希望你看在它們的面子上能收下我。」
我伸出右手放到他面前, 他怔愣地看著我：「寶寶？」
我揚揚下巴：「把你口袋裡的戒指拿出來吧, 太明顯了, 你緊張地一分鐘摸了三十六次。」
他眼睛一亮，迅速摸出戒指給我戴上, 「寶寶，你答應了對吧。」
我沒理他，反身從桌子下摸出另一枚，在他愣神的時候給他戴上。
拍拍他的肩膀：「沒辦法, 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和沈確在國外舉辦婚禮並領證的新聞爆出來後，網上的言論不攻自破。
沈確洗完澡在床上抱著我：「寶寶，你開心嗎？」
「開心個屁, 累死了。」
「可我好開心。」
他越說貼得越近, 危險氣息爆發。
我掙扎著想逃離，他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老公。」
我瞬間失了力氣, 被他死死掌控在手裡。
停下的時候我聲音都是啞的，他湊上來要親我。
我無力地踹他一腳：「不聽話的王八蛋！」
「寶寶, 太冤枉人了, 我最聽話了。」
「滾蛋, 我剛剛叫你停下你聾了嗎。」
他忽然失笑出聲：
「你那個備注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怪不得採訪的時候別人問起, 你支支吾吾不回應呢。」
我蒙著腦袋拒絕跟他說話。
他不要臉地湊上來：「要不要看看腹肌, 或者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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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的沈確視角：
沈確拍戲時收到的那條消息, 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程硯南前段時間忽然提了分手, 怎麼挽留都沒用, 十分堅定地從家裡搬了出去。
這還是收到的第一條消息，他緊張地跑去問朋友該怎麼辦。
朋友回復：「當然是拿個喬啊，就顯得你別這麼上趕著, 給他點危機感。」
於是沈確聽了他的話, 按他說的回復了之後，再也沒收到消息。
沈確一邊罵朋友一邊焦急地發消息哄他。
邊說邊擺手跟導演示意自己離開一會兒。
發語音也沒回復後, 沈確慌張地打了視頻過去。
來不及多想就開始脫衣服, 直到程硯南說是直播。
沈確愣了幾秒，迅速掛斷電話。
陳姐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陰陽怪氣：
「喲, 你還知道要臉啊, 還知道掛電話啊。」
沈確僵硬地扭過頭：「怎麼辦, 那麼多人都看過我了, 他不會不要我了吧。」
陳姐：……
網上評論發酵時，陳姐問沈確準備怎麼辦。
沈確：「你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好好處理。」
陳姐：「好，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公關團隊把這件事壓過去。」
沈確：「不, 你要趁這個機會讓程硯南跟我和好, 你就告訴他, 必須官宣才行，必須讓全世界知道我倆在一起了。」
陳姐：「他誓死不從怎麼辦？」
沈確：「那你就說……我損失的代言費可能要他出。」
陳姐：「不要臉。」
沈確：「要他。」
陳姐：……
看完綜藝後，沈確立刻接下這檔綜藝。
陳姐：「人家願意跟你一起上節目嗎？」
沈確：「那我就說是你說的, 這樣他應該會同意。」
陳姐：「……活爹，活吧，誰能活得過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