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怪，但說不出哪裡怪。
王導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說得也在理，可是我們這裡就是要表現出一種十三娘百媚千嬌，卻蛇蠍心腸的反差啊……」
「蘇璃你的演技我倒是不太擔心，可我總覺得這裡始終還差點兒意思。」
王導思忖片刻，眼睛一亮道:「那這樣。」
「襯託十三娘風情這個任務，我們交給小咪寶。」
「到時候等孟言昭沖進來，我們咪寶呢就做一個緩慢舔爪的動作，然後要看鏡頭，眼神魅惑一點。」
王導自顧自地點點頭：「借貓喻人，把十三娘身上的那股子嬌媚慵懶勁兒表現出來，哎呀我去，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啊！」
我:……
我看了眼靠在我懷中肥肥癱的元寶，面無表情道:「王導，首先，它隻是隻天真無邪的小貓咪，這要求是不是有些強貓所難？」
「其次，元寶是隻男喵，咱們私底下小騷一下就算了，你讓它當著幾千萬觀眾的面明騷，傳出去了讓它的貓臉往哪兒擱？」
「最後，它叫元寶。」
王導:……
一旁的談鈺像是被這場面逗笑，彎了彎好看的眼眸，嗓音清朗:「元寶聰慧，我倒覺得可以一試。」
「不過既然演了就得有片酬，王導你說是不是？」
王導視線落在元寶身上，大手一揮豪邁道:「有！怎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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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挑眉。
居然還有片酬？
既然如此……
我湊到元寶耳邊，幽幽道:「元寶啊，王導說要給你買一卡車的罐罐，但是你等下要這樣……再這樣……」
一切準備就緒。
元老師屈服於罐罐誘惑，表演得格外賣力。
抬爪、舔毛、拋媚眼一氣呵成，動作魅惑，可以說是騷出天際。
看得機位前的王導眼睛都直了。
劇情順利往下進行。
被戳穿身份的蕭十三娘不急不惱，看向孟言昭的眼神清凌凌的。
「這麼說來，孟大人這幾日到我琉璃閣陪我喝酒，都是曲意逢迎？」
孟言昭眼神冷漠。
「裴延城禍亂朝綱，作奸犯科，你既是他的人，陪你喝酒，我隻覺得惡心。」
蕭十三娘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刀，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角劃過。
「孟言昭，你真以為你帶著你手下這幾個廢物能奈我何？」
「裴延城有意拉攏你，你既如此冥頑不顧，想必下次便是兵戎相見。」
蕭十三娘出針打傷孟言昭手下，逃走。
「屆時，我不會手軟。」
……
「咔！」
機位前，王導笑得一臉褶子。
「好啊好得很！」
他把元寶抱起來轉了個圈，樂呵呵道:「我們小元寶，天生戲骨！這場戲可是立了大功啊，哈哈哈！」
我:……
次日，顧棉離開劇組，元寶被某王姓男子強行地扣了下來。
7
我有時也會找趙婉茹私下對戲。
譬如此時。
「十三娘，你心腸歹毒不說，還蓄意勾引阿昭，你不要臉！」
我正欲念臺詞，卻在看清趙婉茹頭上某物時頓住。
我將趙婉茹逼至墻角，從她發間揪出一撮貓毛。
我瞇了瞇眸，冷笑。
怪不得這幾天總見不著元寶的貓影，即便是找著了，也總能在它身上聞見女人的香氣，甚至發現可疑的口紅印。
更別說最近也不見趙婉茹找談鈺聊天了，有時看她，便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現在想來，不過是吸貓吸嗨了！
「蓄意勾引？我不要臉？」
我對上趙婉茹的眸子，厲聲道:「我看蓄意勾引和不要臉的另有其人吧！」
趙婉茹眸子裡極快地閃過一絲慌亂。
「小璃，你什麼意思我……我不懂。」
「不懂？」
我冷笑，捻著那撮貓毛吹到趙婉茹臉上。
「這玩意兒怎麼解釋？」
趙婉茹囁嚅著沒說話。
我面無表情地恐嚇道:「滿口謊言之人，一輩子沒貓愛。」
趙婉茹嚇得眼睛都紅了，慌不迭地搖頭。
「招，我都招了……」
「那天是周四，天氣很好，我路過化妝間，發現元寶獨自一貓待在裡面，起初……起初我隻摸了一下它，我正準備離開，卻不想……」
我面無表情道:「不想怎麼？」
趙婉茹臉上浮現一抹羞赧。
「它扒拉住我的袖口，不讓我離開，還……還翹著尾巴朝我喵喵叫。」
「所以……所以我沒忍住，就留了下來。再後來，我和元寶便經常在那化妝間……」
我在心底暗啐一口。
騷貓，我一個還滿足不了它了？
雖說如此，我還是冷聲道:「怎麼？你的意思是還是我家元寶的錯？」
趙婉茹羞愧地搖搖頭:「不！是我，是我自己欲火難耐，管不住下半身。」
我:……
嗯……小趙老師，你好像有點兒可愛。
我存了心思逗她，又繼續板著臉道:「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趙婉茹垂著頭，用氣音道:「有些時候了，我知道這不對，也知道這種事一旦陷進去就是萬劫不復，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那種滋味很奇妙，吸過一次，就食髓知味了……」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解釋道:「你這叫中了貓毒，染了貓癮。」
趙婉茹覷了一眼我緩和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那我以後還可以摸元寶嗎？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挑了挑眉:「你先說來聽聽？」
「我上次去找談老師試戲，結果不小心發現他在看你照片，看角度應該是偷拍的，而且……」
我來了興趣，挑眉道:「而且怎麼？」
「他看著你的照片笑了。」
嘖，有點兒意思啊。
我沉思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
我又看了看四周，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今晚八點，0316 門口，過來接貨。」
「記住，注意王導，那老頭最近寶貝元寶得緊，別被他半路截胡了。」
趙婉茹眼睛亮晶晶的。
「小璃，你人真好。」
8
找王導討論劇情。
找不到人，問劇組的工作人員。
「王導應該就在那邊的亭子旁邊，也有可能在那個假山後面。」
工作人員說完，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不對，剛剛是在那兒，現在我也不太確定。」
我一臉懵:「王導這是？」
工作人員微笑。
「在和元寶一起玩躲貓貓。」
「對了，還有趙老師。」
我:……
可惡啊，被排擠了。
你們三個玩不帶我。
我正欲去討個說法，卻陡然聽見有人大喊。
「不好啦，這裡有隻貓貓落水啦！」
我反應了一瞬。
遭了！是元寶。
我魂兒都要嚇飛了，迅速地跑過去，果然看見亭子旁的人造湖中有一抹橘黃色的小身影。
它在水中撲騰，若再不救它，怕是要喵命嗚呼了。
我顧不得其他，迅速跳入水中。
然而等我快遊到元寶身旁時，它卻蹬了蹬腿，劃拉著湖面遊遠了。
我:？
就在此時，我忽覺腿腳一陣抽搐。
不好，腿抽筋兒了。
我:！
md，現在換老娘在水裡撲騰了。
我連著嗆了好幾口水，心中暗罵。
奶奶的，回頭不把元寶按身下大戰三百回合難泄心頭之恨。
我又接著在水裡撲騰幾下，模糊聽見有人大喊：「救命啊！蘇璃落水啦。」
再接著就是一道落水的聲音響起，我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是談鈺。
他把我拖到岸邊，隨意地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向來冷靜自持的俊臉此刻卻滿是著急。
「蘇璃，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腦子一片混沌，虛弱地點了點頭。
自然是有的，心臟那裡麻酥酥的，跟被針扎了似的。
「談鈺君，我可能……要撐不住了。」
我頓了頓，含情脈脈道:「你來，靠近點兒，我有遺言對你說。」
我做出要死要活的模樣，談鈺卻像是松了一口氣，好看的眸子劃過一絲無奈。
「你說。」
我湊近他耳邊，氣若遊絲道:「談鈺君，你喉結滴水的模樣……」
「好性感。」
然後脖子一歪，昏了過去。
9
再次醒來，是在病床上。
我一睜眼，對上三雙直勾勾的眸子。
我:……
我嘆了口氣，無奈道:「元寶呢？」
元寶怕水，我當時也是太心急了，都忘了貓是有遊泳本能的。
王導眸裡閃過自責，滿臉心疼道:「都怪我非要和它玩躲貓貓，才讓它不小心掉水裡了。」
「不過沒事，元寶現在很好，但估計也嚇著了，蘇璃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地照顧它的。」
趙婉茹秀氣得眉頭緊蹙，不甘道:「還是不勞煩王導了，我來吧。」
我:……
雖然但是，落水差點兒噶屁的人是我，即便是要照顧，那人也不應該是我嗎？
王導想了想，把一旁安靜不語的談鈺推至我身前。
「蘇璃啊，談鈺為了救你也下了水，我擔心他會受涼生病，這樣，他今天也留下來觀察一下，你們之間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我抬眸看向某人那張白凈紅潤的俊臉。
……
這也不像是會生病的模樣。
他對上我的視線，抿唇淡聲道:「好。」
趙婉茹離開前，和我單獨說悄悄話。
「小璃，你和談老師獨處時，需要多加注意。」
「其實之前我就想說了，哪個正經男人會偷拍別人照片？虧我之前還……算了，我的意思是，我懷疑他對你抱有不幹凈的心思。」
她頓住，語氣嚴肅:「媽媽說了，我們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不過你也別害怕，談老師估計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應該不會亂來。」
我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慰：
「傻姑娘，你別擔心。」
我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長：
「該害怕的、會亂來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趙婉茹:……
10
當天晚上，我發起了高燒。
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感覺床邊站了一個人。
我努力睜開眼，發現是談鈺。
我眨了眨眼，輕笑道:「做夢吧。」
談鈺怎麼可能主動進入我的房間？也不怕我把他吃了？
「做夢？」
談鈺像是輕聲重復了下這兩個字：「燒糊塗了麼……」
「蘇璃，你看著我。」
他說完，俯身湊近我，黑發中彈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我:？
然後在我愕然的目光中，身後又甩出一條蓬松、柔軟的尾巴。
……
我眨了眨眼，訥訥道:「果然是做夢。」
他不安地顫了顫狐貍耳朵，聲音低低的：
「怕嗎？」
我笑出聲。
為什麼夢中的談鈺會一副小媳婦樣？
該死，更想欺負了呢。
還有，這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是什麼奇怪的設定？
嘶……好像還挺戳我萌點的。
不過既然是做夢……
我在心中獰笑。
然後一把拽著他倒在床上，伸手探向他身後的尾巴。
吼吼哈哈！那就容不得他反抗了！
夢中談鈺清冷的嗓音變得有些低啞。
「蘇璃，摸了我的尾巴，是要負責的……」
……
次日，我睜眼醒來。
談鈺坐在床邊正在看劇本，露出的半邊側臉沉靜、美好。
他注意到動靜，抬眼看過來:「醒了？起來吃點兒東西吧，我讓助理買了早飯。」
「謝謝談老師。」
我喝著溫度適口的粥，又想起昨晚那個奇怪的夢。
「談老師昨晚來看過我嗎？」
談鈺掃了一眼我，神色淡然道:「早上來的，護士和我說你好像有點兒低燒，怎麼？感覺好些沒？」
我挑了挑眉悠悠道:「好多了，就是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我擔心談老師來時我嘴裡說胡話，會嚇著你。」
談鈺「嗯」了一聲，翻了翻手中的劇本，狀似隨意道:「什麼夢？」
我攪了攪碗裡的粥，語氣輕松:「夢見一隻騷狐貍半夜跳我床上來，最後我把他吃了。」
談鈺捏劇本的手緊了緊：「你吃他做什麼？」
我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悠悠道:「小狐貍這麼可愛，為什麼不能吃了？我不僅要吃，我還要吃幹抹凈，連骨頭都不剩。」
談鈺強裝鎮定地翻了頁劇本，似是想要說點兒什麼，最後隻是沉默著紅了耳廓。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
是李晴打來的。
我挑了挑眉接通電話。
「蘇璃，看微博，你又上熱搜了。」
11
我又上熱搜了。
理由是昨日落水時的照片被偷拍的狗仔發布到網上，又火了。
點開微博，熱搜前幾都是我……和談鈺。
#談鈺 蘇璃#
#頂流影帝和十八線濕身交纏#
#蘇璃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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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 假胸#
我:？
前面幾個還勉強能理解，確實是那些狗媒體的風格，但這最後一個是什麼鬼？！！
我沉默著點進去。
「蘇璃把你那假玩意兒從阿鈺身上拿開，我家哥哥好心救你，你倒竟想著勾引人了，惡心死了啊啊啊……」
「同意樓上，這胸一看就是做的，辣雞十八線滾出娛樂圈，別來蹭我家阿鈺熱度！」
「看到這條熱搜我真的很疑惑，承認人家蘇璃人美身材好很難嗎？為什麼要搞雌競呢？」
「就是，看到這圖我隻想說，美女我可以！斯哈斯哈……」
「都沒人說嗎？蘇璃氣息奄奄地湊到談鈺耳邊說話的那張，氛圍感簡直絕了好嗎！有禍國妖姬和清冷國師那味兒了，這是什麼絕世 BE 美學，不說了我先磕為敬！」
…
我垂眸看了眼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