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臣服 3539 2024-11-01 15:28:30

期期艾艾的聲音被段衍終止。


他語調發冷,「既然說不出讓人高興的話,就堵上吧。」


……


17


消失一周後,我回到了課堂。


同學們都以為我生病了,向我投來關切的目光。


白璐始終沉默著坐在我的斜後方,一聲不吭。


這天下課,她從後面叫住我。


「羨羨,你跟他們住在一起了是嗎?」


我抱著課本,從她面前經過,理都沒理。


白璐沖過來,拽著我的領子狠狠把我推到牆上,拉扯的間隙,暴露出藏在高領毛衣下銀色項圈和細密的吻痕。


她突然渾身一抖,「你……你……」


我安靜地攏好領子,「他們兩個的,滿意了嗎?這都是拜你所賜。」


白璐臉色煞白,「不是的,我隻想把你送給段衍……」


我心裏一哽,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喜歡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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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仿佛被人戳中的心事,臉色難看至極。


我怒火中燒,狠狠推了她一把,「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你無不無恥?」


「你吃虧了嗎?」白璐嘴唇慘白,「我以為你有了他,就不會再接受徐宴了,可是你為什麼貪心成這樣?」


真的瘋了……


她無知地將我推向了深淵,卻要埋怨我,為什麼不帶她一起。


「你有沒有想過,我從一開始,哪個都不想要。」


因為她,我成了對著人搖尾乞憐的動物。


連自由都需要付出代價來換取。


而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白璐,你真該看看自己做了什麼。」


我低著頭,匆匆寫了張字條,塞給她,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18


哢嗒……


客廳的燈亮了。


我慢吞吞地走進來。


徐宴正坐在餐桌旁,神態悠閒,「羨羨,你回來晚了,去換衣服。」


我看到沙發上的睡衣,果然,在這間房子裏,我是沒有尊嚴的。


「我……今天借了一些心理學的書。」


徐宴詫異地挑眉,「你想選心理學?」


「對。」


本科畢業後,就要選研究方向了。


選了心理學,以後,我也會跟徐宴一樣,成為心理醫生。


「可以,」徐宴答應得很痛快,「有心儀的導師嗎?」


「你。」


徐宴微微勾起了唇角,目光充滿審視,「能告訴我原因嗎?」


「喜歡你,不行嗎?」


他微微探身,指尖輕輕滑過我的鼻樑,嘴唇,「羨羨,我就喜歡你睜眼說瞎話的樣子。」


「你不答應,我就換解剖,反正我也可以喜歡段衍。」


「不用,我答應你。」徐宴敲了敲桌子,目光溫柔,「我應該……會把你教得很好。」


段衍出差的這段日子,我幾乎深陷地獄。


徐宴喪心病狂地設置了獎懲機制。


答對了要獎,答錯了要罰。


而他,專挑深奧的東西來考我。


某天午後,我一臉慌張地從徐宴房間裏跑出來,膝蓋上還帶著尚未消散的烏青。


段衍剛進門,一把摟住我,「怎麼了?」


徐宴從後面跟出來,「羨羨,犯了錯就要受罰。」


自從上次之後,徐宴好像愛上了這樣的方式。


段衍低下頭,輕輕嗅了嗅我的發絲,蹙起眉,「你在虐待她?」


「不,隻是教導。」


我的神志瀕臨崩潰,緊緊縮在段衍的懷裏,「我今天隻想跟你在一起。」


段衍撥開淩亂的發絲,替我抹去臉頰上的汙穢,「好,今天你屬於我。」


19


我在段衍的庇護下,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黃昏時分,我疲憊地睜開眼,發現段衍正抱著我,原本清冷的眸子因為光線,染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睡了兩天一夜。」


高挺的鼻樑被光投出側影,一瞬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思維遲滯,「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段衍沒說話。


可我看得出,他很愉悅。


「高中?初中?」


段衍親了親我,「再想,認真想。」


不對。


幼稚園時期?


我呆呆地盯著他,突然錯愕地瞪大了眼。


「你是……」


「你終於認出我了。」段衍溫柔地落下一吻,「你明明救過我那麼多次,為什麼不記得了呢?」


我突然想起父母去世前住的老胡同。


那時候有個男孩子,每天放學總是被人堵在胡同口要錢,最惡劣的一次,是被人撞進塑膠桶裏滾臺階。


我看不過,喊來大人報了警。


後來父母車禍去世,我也被姑媽帶走,很多人已經記不清了。


原來是他。


我張了張嘴,被段衍止住,「你一定想讓我放你走,對吧?」


他輕輕笑出聲,「羨羨,因為你的插手,我被欺負得更狠。那時候,我每天都想把你拖回來,接受懲罰。現在,我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麼會放你走呢?」


我的目光由驚喜轉為驚恐。


段衍將我的雙手鎖住,往上一扣,「休息夠了吧,那就換我了。」


20


9月,研究生入學。


我成了徐宴的學生。


第一天進他的辦公室,我盯著滿牆的榮譽,眼睛一眨不眨。


「怎麼了,羨羨?」


「你好像從來沒跟我說過你的事情。」


「你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


他拉開椅子,坐在對面,溫潤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我身上。


我輕輕探過身子,勾住他的領帶,「你喜歡我哪兒?」


徐宴的視線微微下移,笑道,「全身都喜歡。」


「那……」我拽近了些,直視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是不是因為,我跟另一個人很像?」


他突然掐住我的下頜,笑容漸漸泛冷,「羨羨,上次挨了罰,難道還不長記性?」


我曾經在徐宴的皮夾裏,看到一張女人的照片。


跟我長得很像。


也許這就是徐宴癡迷我的原因。


下巴上的力道很大,他提起我,近乎粗暴地將我拎到洗手鏡前,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警告我,「再提一次,我會讓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犯渾的樣子。」


我忍下心裏的惱恨和羞恥,咧唇一笑,「對不起,我錯了。」


21


徐宴的秘密始終困擾著我。


11月13日,是徐宴的生日。


段衍不在家,徐宴給我放了一天假,讓我準備好禮物。


我知道他想要什麼。


以前我總覺得,段衍要比徐宴更激進一點。


可事實是,徐宴體內的暴虐因數更讓我感到害怕。


若不是他刻意壓制,我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晚上徐宴回家的時候,桌子上擺了家常菜,和一個燃著蠟燭的蛋糕。


徐宴停住腳,站在門口。


我坐在燭光裏,笑著給他唱起生日快樂歌。


他就隱在黑暗中,聽我唱完,才輕聲說,「羨羨,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他喜歡的,是衣櫃裏那些奇形怪狀的睡衣。


可是,他也把歌聽完了。


我小心翼翼地切下蛋糕,捧到他面前,真誠地說道:「徐宴,生日快樂。」


他掀起一雙暗沉的眸子,盯著我,下一秒,攥住我的手腕,「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愛你,所以,想給你一個完整的生日。」


自從成為徐宴的學生,我間接從他身邊同事口中得知,他從來不過生日。


因為他的姐姐死在了那天。


徐宴一直警惕我觸碰過於深奧的心理學知識,以防成長過快,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站得越高,越容易忽略一些樸素簡單又實用的方式。


比如……八卦。


我輕輕吻住了他,音色做到了恰到好處的輕軟,「你,也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嗎?」


徐宴默然抬眼,聲音沙啞,「我一直愛你。」


「可是你的心裏,裝了另一個人。」


夜晚本身就是曖昧的催化劑。


助長了人類傾吐秘密的欲望。


他攏住我的指尖,輕慢的揉搓,熾熱的吻落下,直到氧氣耗竭。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我姐姐。後來丟下我,逃走了。」


所以他像痛恨姐姐一樣,痛恨長相相似的我。


囚禁和佔有,隻不過是折磨我的方式。


這一點上,段衍和他,不謀而合。


那麼很不幸,這樣的心態,該變一變了。


我環住他的脖子,認真許下諾言,「我、永遠不會丟下徐宴。」


我將他眼神的波動盡收眼底,將胸前的蝴蝶結絲帶遞進徐宴手裏,「好了,現在,該你拆禮物了。」


22


那天之後,我開始頻繁出現在徐宴身邊。


段衍對此頗有微詞。


終於在某個早晨忍不住了。


「羨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曖昧的音色灌進耳朵,酥麻自後頸一直蔓延到尾椎。


我軟了身子,徒勞地攥緊了徐宴的袖口,示意他救救我。


可是徐宴無動於衷,「我無權要求我的夥伴放棄你。」


「還學會搬救兵了。」段衍輕笑一聲,掰開我的手指,「羨羨,就這麼盯著他,沒錯,很漂亮。」


這時候我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終有一天,他們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此時我研二,正沒日沒夜地跟徐宴探討我的課題。


興許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徐宴對我的管教越發鬆弛,甚至允許我通過電子郵件與很多知名的團隊溝通交流,當然每一封發送前,都需要經過他的審核。


興許是察覺到什麼,某天深夜,段衍抱著我,說:「羨羨,給我生個孩子。」


我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砰砰有力的心跳,幽幽開口:「段衍,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會保護好他?」


這話一出,段衍突然僵住了。


「保護你的人,已經被鎖起來了,還不夠嗎?你不覺得自己……像個災星?」


這句話過於刺耳,以往說出來,我不免要吃一番苦頭。


可是今夜,段衍抱著我,什麼都沒說。


很久,他拽緊我的頭髮,將我的臉狠狠壓向他,手背青筋清晰分明。


「我知道了,羨羨,這輩子,我有你就夠了。」


23


11月13日,徐宴的生日又到了。


外面下了雪。


清晨,餐桌上,我咽下牛奶,說:


「今天,我想跟你們一起過生日。」


聽到這話,兩個男人瞬間看向我,眼神仿佛看到肉的狼。


晚上,是段衍先回來的。


我披著一層白紗,坐在面朝門的位置。


他看見我,眉尖一挑。


「冷不冷?」


我特意化了妝,羞怯動人。


在看不見的地方,皮膚因為接觸冷空氣,起了雞皮疙瘩。


「不冷……」我光著腳走過去,攬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想去天臺。」


段衍眼底一沉,喉結緩緩滾動,突然將我抱起,披上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冷風無孔不入,我將臉埋進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聽見段衍輕笑一聲,「不是你的提議嗎?怎麼,怕被人看到?」


突然樓下傳來腳步聲。


不疾不徐。


我緊張得抱緊了段衍。


他呼吸一沉,用氣音在我耳邊說:「要不要看看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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