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很自責,因為我的幾句話把我父母、兄長害成這樣。」露露說著哽咽起來,我給她遞了張紙巾,安慰道:「也不怪你,你當時也是不受控制的。」
「不受控制?我控制挺好啊。你是不知道蕭白蓮當時那件裙子有多醜,白得跟奔喪似的。」露露表情看起來很嫌棄。
我收回紙巾,懂了,她不是被控制,她就是單純沒素質。
「我笑話了蕭白蓮,她也可以笑話回來。實在不行,打我兩巴掌也行啊,至於一下讓我們家破產嗎?」
聽了這話,我趕緊安慰,「沒事兒,你看開點兒,我老公也破產了。現在不也過得挺好。」
「你們家和我們家能一樣嗎?你那是暫時的,就厲澤行這本事,東山再起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我沒你命好。」露露又開始眼裡含淚,「好不容易賺點錢,警察還把我煎餅車給收走了。」
這下我眼裡也有淚了,我的大煎餅果子,又香又美味的煎餅果子!
「你不會是故意撞蕭白蓮的吧?」想起在醫院顧醫生說的想報復的話,露露不會也想著報復吧?
「真不是!我撞她幹嘛,我躲著她走還來不及。我主要是為了找你。」露露急忙否認。
「找我?找我幹嘛?」我很疑惑。
「那什麼,主要是想找你老公,但我不敢接近他。看你挺愛吃我做的煎餅果子,我就推著小攤,跟了你幾次。」露露有些心虛。
「找我老公幹嘛?」她不會和我一樣覬覦我老公的美色吧。
「我們家搞餐飲這麼多年,手裡有一些美食方子,想問厲澤行想不想投資試試。絕對穩賺不虧。別人礙於厲傲天的權勢都不敢投資我們家。」說到美食,露露兩眼放光。
我點點頭,「行啊,回頭我問問他。你這麼個大小姐每天攤煎餅也是挺辛苦的。」
「不辛苦啊,我每個月掙好幾萬呢。」露露搖搖頭。
我一把抓起露露的衣領,「趕緊教教我怎麼攤煎餅,我跟你合伙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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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煎餅月入好幾萬,這種美事兒我必須插一腳。
但由於我廚藝實在太拉胯,於是和露露商量好,我出煎餅車,她出手藝。賺了錢按比例分。
於是,我興致勃勃地拽住厲澤行衣袖,搖晃著撒嬌,「老公,我準備買個煎餅車。你支不支持。」
「煎餅車?買來做什麼?」厲澤行無奈地笑笑,頗有興趣地問我。
「賣煎餅啊,等我月入好幾萬,補貼家用。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厲澤行嘆了口氣,扔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美滋滋地來到銀行,一查餘額,差點跪地上。這一張卡,夠我買三千輛煎餅車。
我緊張地揣著銀行卡跑到厲澤行公司,質問他是不是背著我去搶銀行了。他卻說是他賺的。
「我們不是破產了嗎?」我深深地懷疑破產是我的幻覺。
「是啊,國內的公司破產了,但我在國外還有公司。隻不過規模比較小,最近把業務轉到國內,和現在的公司合並,由我和楚桓一起把持。」厲澤行擁著我坐在沙發上,「別說煎餅車,跑車也隨便你買。」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一下從窮鬼變富婆了。
我迫不及待地回家和想和父母分享這個好消息。於是我嘚瑟地拿出銀行卡,「看看,我老公給的。」
我老爹也嘚瑟地拿出銀行卡,「看看,你老公給的。」
「你怎麼也有卡。」厲澤行是散卡童子不成?
「上次我和你媽不是給了澤行錢讓他做生意用嗎?澤行說算我們入股,每個月的分紅都打到這個卡裡,賺可多錢了。」老爹笑得瞇起了眼。
我啃著排骨,突然有了個好主意,「老爹,你跟著我投資吧。」
「投資什麼?」
「美食!」我斬釘截鐵,老爹轉頭就走,「就你那手藝,做生意就是報復社會。」
「哎呀,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我仔細和老爹解釋一番,他終於勉強同意。
於是,我和老爹出資,露露家出技術。租下市中心最好的店面,開起了美食餐廳。
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我每天看著餐廳營業額笑得顴骨升天。厲澤行一邊說我沒出息,一邊幫我打廣告。
厲大總裁高冷的朋友圈曾經空無一物,現在全是「餐廳開業大酬賓」「五折優惠,機不可失」這樣的廣告語
其間,我又聽說了很多厲傲天和蕭白蓮的事。據說厲傲天因為要運轉那麼大的公司,每天都很忙,蕭白蓮覺得被冷落,又找不到顧醫生傾訴心事,每天以淚洗面。兩人天天吵架,蕭白蓮一狠心居然帶球跑了。
總裁嬌妻帶球跑,居然還有這個情節。
我暗暗感嘆,主角就是與眾不同,這兩人居然還活在瑪麗蘇小說裡。
然後,繼續盤算店面這幾天的營業額,還是金錢的味道更能吸引我。
算完錢,我轉身戳戳厲澤行,「厲大總裁忙不忙?有沒有空和我出去吃飯?」
「小阮老板邀請,再忙也能抽出時間。」厲澤行依舊笑得讓人神魂顛倒。
我們牽著手漫步,春風很溫柔,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無須在意他人,我們就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番外一(顧聲篇)
我叫顧聲,是一名醫生。
我一度認為自己是幸運的,良好的家境、和諧的家庭、不錯的外表。我一路順風順水地讀書長大,如願考進醫學院,成為了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直到遇見蕭白蓮的那天,我看著她的眼睛,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
就在那一天,我的人生開始滑入深淵。
我像飛蛾撲向火種般撲向這個女人,我迷戀她、愛她,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
蕭白蓮和厲傲天吵架,我安慰。蕭白蓮和厲傲天和好,我難過。我像這座城市中最廉價的快捷酒店,永遠為蕭白蓮敞開大門,付出一切,而她隨時抽身。
蕭白蓮和厲傲天糾纏了五年,這五年與他們是情趣,而與我則是地獄。
這個世界不正常,我早就發現了。
因為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在蕭白蓮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是顧聲。而她需要我的時候,我是溫柔隱忍,愛而不得的悲情男二。
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將自己綁在家裡,將蕭白蓮的電話拉黑,連夜飛到國外。
但是沒用。
蕭白蓮永遠能打通我的電話,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會及時地出現在她身邊,對她予取予求。
直到那天,蕭白蓮被綁架,我趕去營救,卻被割傷了右手。在破敗的倉庫裡,蕭白蓮和厲傲天相擁而泣,終於解開誤會,重新接納彼此。
我握著流血不止的右手站在一旁,清醒過來的大腦,叫囂著讓我上前,與這兩個惡心的人同歸於盡。而我的身體卻被牢牢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因為在此刻,我隻是一個痛苦的、失去所愛的溫柔男二。
蕭白蓮和厲傲天在不久後舉辦了盛大的婚禮。他們在臺上幸福地擁吻,而我在臺下,感到了解脫。我有預感,這荒謬的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直到阮芷出現在我的診室,看著她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模樣,我有了個大膽的猜想。她會不會和我一樣,從被操控的人生中醒來了呢?
我開始默默地觀察她,甚至裝作在花店偶遇,送給了她一枝花。我越來越確定,這個阮芷非常特別。
這個世界開始改變了,我的大腦越來越清醒,甚至在蕭白蓮哭著撲進我懷裡的時候,也隻是稍微心疼了一下,就很快從這種情緒中掙脫出來。
蕭白蓮被煎餅車撞傷來到醫院時,我知道,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她開始受傷,世界的規則開始被打破,而我終於不用再繼續這種恐怖的生活。
我想過報復,甚至為此準備了周密的計劃。但在實施之前,我看著站在人群外看蕭白蓮和厲傲天熱鬧的阮芷時,突然就釋懷了。既然已經掙脫,就應該當個看客。
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在這兩個人身上,這荒唐的世界,已經束縛我太久了。
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應該為自己而活。
不是什麼溫柔男二,是顧聲,隻是顧聲。
番外二(阮芷、厲澤行)
正當我吃著煎餅果子、吹著空調、看著電視劇的時候,管家帶著一個男人來到了我的面前。
沒錯,我阮芷終於站起來了!
我已經擁有了別墅、豪車和專業管家了。感謝厲澤行,他簡直太爭氣了。
「夫人,這位是前來應聘的廚師。」管家微微俯身向我介紹。
「夫人好,我叫周暉,曾留學英美,專攻廚藝。各式西餐、甜點都很擅長。」周暉一身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不像廚師,倒像精英。「這是我的履歷。」
我伸手接過周暉遞給我的履歷表,看著上面寫著的各種獎項,點了點頭,「周暉啊,你......」
周暉一臉期待,想知道我會出什麼考題來考驗他的廚藝。
「會不會攤煎餅果子?」
「什麼?!」周暉很蒙。
「煎餅果子啊,嘎嘎香的煎餅果子,會不會做?」我一臉期待地看著這位大廚,現在餐廳的生意越來越好,我和露露就想著多招些大廚,搞些創新樣式。
周暉抽了抽嘴角,「夫人,我是專業廚師,曾多次獲得廚藝大獎。」
「薪資再加50%!」我面無表情地豎起手指。
「姐姐,您就瞧好吧。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煎餅果子那可是一絕!」周暉飆出一口純正的天津話,心裡默默地想著,不是我沒出息,隻是夫人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太好了,管家你帶他到店裡去讓露露看看。」管家帶著周暉走了。
我美滋滋地坐在沙發上,打開這個月餐廳的賬單,看著上面的一串零不禁笑出了聲。
「笑得這麼開心,又在數錢?」厲澤行進門脫下外套,對我調侃道。
「今天下班這麼早?」我看了一眼時間,明明才下午四點。
「早點下班回來陪你。」厲澤行沖我笑笑。
「真噠?」
「假的,我去書房了,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厲澤行邊說邊往樓上走。
我「嘁」了一聲,繼續低頭數我的賬單。
公司越做越大,厲澤行倒是越來越忙了。我忍住心裡的小失落。去廚房切了點水果,端去了書房。
簡單敲了兩下門,我直接推門而進。
「老公啊,吃水果......」一進去,我就看見厲澤行將什麼東西急急忙忙地藏了起來。
「先放著吧,一會兒我自己拿。」厲澤行表情不太自然地對我說道。
破產都不皺一下眉頭的厲澤行,居然露出了有些慌張的表情。我狐疑地放下水果盤,轉身出了門。
換衣服,開車,直奔我的餐廳,去找露露訴苦。
正是晚飯時間,客人陸陸續續地往餐廳裡進。一進門我就看見好多人圍在中間,邊笑邊鼓掌。再走近一看,原來是周暉在打快板。幾小時前還穿著西裝一副精英模樣的人,現在圍著圍裙,戴著帽子,笑得像朵向日葵。
這小廚師,還有兩副面孔。
「阮阮,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我剛要給你打電話。」露露笑得像朵大向日葵,將我拉進了辦公室。
「給我打電話幹嘛?」我直接攤在了露露的辦公椅上。
「誇你啊!」露露一屁股坐我對面,「這個廚師你請的太好了,不但飯做得好,還會打快板,直接進行才藝表演。」
我現在根本沒心情聽誇獎,因為厲澤行今天的舉動,我心裡很憂愁。
「唉!」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你聽說沒有。」露露一臉八卦地向我湊近。
「現在的我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我懨懨地說道。
「關於厲傲天的!」
「快跟我仔細講講。」我一下來了精神,順手抓起辦公桌上的瓜子,津津有味地嗑了起來。
「蕭白蓮跑了!」露露順手也抓了一把瓜子。
「我知道啊,不是帶球跑嗎?」
「你那都是多久之前的消息了,現在早就不是帶球跑了,而是帶錢跑!」露露吐出瓜子皮,沖我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