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逢青 4046 2024-11-01 14:14:24

江琎眸色更寒。


“哎,生日沒趕上,那就聖誕快樂。”


他根本不屑搭理她,望著她的眼神極為嘲諷。


趙逢青笑容未減,依然伸手遞著禮盒。


旁邊路過的學生們對這一幕顯露出極大的興味,少數知道趙逢青倒追史的更是竊竊私語。


可他們忽略了趙逢青厚臉皮的程度,她根本毫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目光,固執地要將禮物送出去。


江琎也固執地不肯收。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江琎的男同學出來解了圍。男同學平時分了趙逢青不少禮物,他自然是幫著江琎收下的。說不定這個又落入他的口袋呢。男同學從趙逢青手裡接下後,塞給了江琎。


江琎神色漠然。


趙逢青則笑容滿面。


這個禮物,江琎的確丟給了那個男同學。


男同學本以為是什麼實用品,誰料拆封後,半天沒得解。


最終,他扔進了垃圾桶。


----


高考的節奏飛快,接近寒假時,老師在教室牆壁掛起了倒數日歷。


學生們看著日歷一天一天地翻過,心裡又緊張又期待。緊張考試的壓力,期待考試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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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兩個差生班,大多的家庭都比較富裕,好些都抱著上不了a線學校,就花錢去b線的想法。然而,日歷掛了出來後,他們也開始忐忑。


那是高考。十二年的寒窗苦讀,一招定乾坤。再怎麼荒唐度日,都會有所壓力。


在這樣壓抑緊迫的氣氛中,迎來了寒假。


期末考試的成績,江琎第一。排第二的,是他的同班同學秦曉。


趙逢青大約是倒數二十幾左右。


她去到公告欄,望著江琎的名字定了好一會兒。看著他名列首位,她居然有驕傲的心情。


第二名的姓名,趙逢青隨意瞥一眼,過後就忘了。


她隻記得,江琎是第一。


她喜歡的那個江琎。


趙逢青略過自己的分數後,很淡定。她對上大學這件事本就沒有期待。


但趙父見到成績單,瞬間眼前一黑,已經絕望。趙父做好準備,不管趙逢青考得如何,他都會花錢讓她讀完大學。否則,年紀輕輕沒有學歷,在社會上站不住腳。


高三放假很晚,離春節沒剩幾天,老師仍然嚴厲告誡同學們,放假別忘記抽出時間復習。


趙逢青半趴著打盹,老師的聲音宛若模糊的催眠曲,讓她的眼皮不住的往下搭。


蔣芙莉也在後面打了個大呵欠,還舒嘆出一聲。她抹了下眼角,不經意望見窗外走廊的身影。然後她趕緊戳了下前面趙逢青的背。


趙逢青掀開眼皮,“嗯?”


“外面,外面。”蔣芙莉低聲說道。


趙逢青抬頭望去。


江琎抱著一大疊的課本,和一個女孩走過。他倆走的速度有點慢,挨的距離……很近。


趙逢青眯起眼,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面目。她拽開書包,等找到眼鏡戴上,那一男一女已經過去了。


蔣芙莉看著趙逢青的動作,又戳了下,“那女的不是大湖死命在追麼?”


“我哪裡知道。”趙逢青摘了眼鏡,重新趴在課桌上。她眼睛的視線還是定在走廊。


那裡此刻空無一人。


江琎迄今未曾給予她一個正眼,她預測不了自己要堅持多久。反正她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她向來就是這麼隨意到放肆。


老師一宣布下課,課室頓時爆出喝彩聲。


大湖一激動,踏上了課桌,“放假啊!放假!”他興奮的樣子,與倒數第二名的成績完全沾不上邊。


“什麼破鑼嗓子,大吼大叫。”蔣芙莉皺眉。


大湖擺著臀,“莉姐,晚上去玩不?”


蔣芙莉甩給他一個白眼,轉向趙逢青時變成笑臉,“青兒,走不走?去喝個不醉不歸。”


“去啊。”趙逢青依向蔣芙莉,“晚上我媽和幾個牌友打麻將,沒那麼早回來。”趙父去省外出差了,更加管不著她。


大湖跳下課桌,誇張地笑,“大美人出沒,酒水又可以打折啦。”


趙逢青彎著唇笑了笑。


他們班幾個,約上隔壁班的,準備殺往酒吧街方向。


臨走時,隔壁班的袁灶支支吾吾推辭。


大湖不悅,“是男人就利索說話。”


“就是我一會兒有點事。”袁灶欲言又止。


蔣芙莉拉著趙逢青在外等,見大湖和袁灶溝通沒個完,蔣芙莉喊道,“不想去就別去了。浪費我們時間。”


袁灶被蔣芙莉這麼一喝,說道,“我事兒完了就趕過去。”然後他一拳打向大湖,“你留著點酒跟我拼。”


“切。”大湖咧嘴一笑,“就你那點酒量,我和全場拼完也能他媽贏你。”


趙逢青撇頭望了袁灶一眼。她沒有戴眼鏡。她和他的距離超過了她的視力範圍,但是她瞄到他的課桌抽屜有個什麼東西伸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的那段時間,有位讀者送了一本《滾滾紅塵》給我,我就想到了這章的情節。


也在此再次感謝這位讀者。


第3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待大湖和袁灶扯完,一行人就離開了學校。


這幫不良少年少女走在街上,幾乎都會引來各方注目。特別是在a中附近。某些家長見著,露出嫌惡的臉色,牽著孩子的,就教育幾句,千萬別和這樣的二流子來往。


這些年輕人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形象,隻是叛逆的心理讓他們無所忌憚,還覺得這樣與眾不同。


大湖頂著金黃的發色,對迎面走來的兩個小姑娘張牙舞爪,嘿嘿奸笑。


兩小姑娘嚇得牽起手,停下不敢再走。


蔣芙莉一把扯過他,“你幹嘛呢?”


大湖訕訕一笑,收斂起狼爪。


旁邊一個男生滿臉掃興,“莉姐,別這麼開不起玩笑嘛。”


“好好走路。”趙逢青橫過去一眼。


男生聳肩,沒再起哄。


他們常去的那間酒吧,位於市中心。無論工作日還是周末,生意都很火爆。有個叫饒子的同學,是酒吧老板的侄兒。因為這層關系,他們過來都有位置。


在吧臺調酒的小伙子,垂涎趙逢青。每次見到她來,就故意拋玩酒盅耍帥。


趙逢青在初見時看過他一眼,之後不再理會。


這天小伙子離了吧臺,殷勤地上前,“青兒。”


趙逢青往上抬眼。寧願看著滿是發膠的頭發,都不想把目光轉到那油膩的臉上。


其他男生見此情景沒出聲,蔣芙莉則拉起趙逢青的手,笑說:“這麼一看,還是高三二班那個好。”


提到那個人,趙逢青雙眸晶亮起來。“我的眼光。”言語間全是驕傲。


調酒小伙心裡一堵。


饒子見狀,在趙逢青和蔣芙莉離了幾步後,對著小伙子低聲說:“青兒單戀。那江什麼的,瞎了狗眼。”


調酒小伙瞬間重燃希望。


今晚過來,包房已經滿了,經理給他們留了大廳的圍臺。調酒小伙時不時就往他們這桌張望。


趙逢青察覺後,換了個背向吧臺的位子。


大湖吆喝著要來幾瓶洋酒。


趙逢青挨著沙發,扔下書包,“我今兒個就不來洋的了,幾罐啤酒就行。”


“喲喲喲。”其餘男生起哄道。“青兒裝淑女。”


“我今天聽到洋酒兩個字,右眼皮就直跳,或許是上天在給我示警。”她的這話是開玩笑。但是酒過三巡,竟然一語成戳。


趙逢青的酒量還可以,四五瓶啤酒灌下,臉紅了一點。她打個嗝,窩到沙發的一角,迷蒙地望著前方的靡靡人群。


她的腦袋呈現出放空的狀態。


就要放寒假了呀……見不到江琎了……這麼一想,寒假乏味了起來。


大湖拼酒拼得狠,量詞不是杯,而是以瓶來計算。他灌來灌去,沒一會兒就倒下了。


饒子也醉,不過勉強能睜眼。


別的幾個男生女生,劃拳喝酒,張狂的笑聲和叫聲層出不窮。


這一桌的平均年紀,不過十七八,仍是稚氣的臉上卻又交織著早熟的痕跡。


蔣芙莉和饒子喝了幾杯,大聲笑道,“孬貨!想灌你莉姐我。”她因為留級加轉學的原因,實際年紀大了他們兩屆,所以也自稱是姐。


趙逢青聽著她的喧鬧,回過神來。她執起啤酒瓶往自己臉上貼,冰涼的瓶罐和她暖熱的臉頰一接觸,頓時酒醒了。她微微抬頭,見到大湖醉得癱在沙發上,他旁邊放著的手機正在閃著亮光。


光熄了後,沒幾秒又重新亮了起來。


她伸腿踢踢挨著最近的饒子,“大湖手機有人找。”


饒子半醉半醒,想撐起身子,卻動彈不得。他口齒不清喊著,“大……大……湖……找……”


手機屏幕燈熄滅。


不到兩秒後,再次亮起來。


蔣芙莉注意到了,直接站起來走到大湖身邊。來電顯示的名字讓她笑了下,她翻開手機蓋,嬌嗔說:“怎麼?事兒辦完啦?”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她臉色大駭,厲聲問:“你現在在哪?”


電話掛斷後,她大力搖著大湖。“起來!”


大湖醉死了過去。


於是她急著朝眾人喊了聲,“別鬧了!”


場子裡的音樂聲、談話聲,十分嘈雜,她這一句,隻有兩三個聽見。


她拔高音量,大喊道:“別鬧了!”


這時,幾個仍在打鬧的男生女生莫名望向她。


“袁灶有事。”蔣芙莉深吸一口氣,肅緩說:“沒醉的,都跟我跑一趟。”


現場不醉的,沒剩幾個。就連她自己都喝多了,不過她在極力保持理智。她咬咬牙,回到位置,開始收拾書包。


趙逢青坐直身子,“怎麼了?”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袁灶出事了。”蔣芙莉面無表情。


趙逢青在這電光火石間,突然聯想到了袁灶的課桌抽屜藏的是個什麼東西。


一根水管。


他們這群人雖然看著流裡流氣,但和真正的混混還是不同的。她早前聽說過袁灶結識了某個區域的社會青年,但是她萬萬沒料到,他居然會去鬥毆。


她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什麼情況?”


“媽的,那個傻/逼。”蔣芙莉張嘴就罵,“拜了個什麼勝哥,為個小情婦,和另外一幫人幹架了。”


趙逢青立即拽起書包帶,“他現在怎樣?”雖然這麼問,但是看蔣芙莉的神情也知道,袁灶情況不好。


“警察追過去了,勝哥他們跑了。袁灶正躲著呢。”


“早說了,犯法的事情甭摻和。”趙逢青微嘲一句。


蔣芙莉本還想罵幾聲的,最終噎了下去。“什麼大道理先別扯了。袁灶受傷了。他打電話來求救,我們趕過去吧。”


趙逢青方才的譏諷頓時無影無蹤,她正色問,“他在哪?”


“人民公園。”


----


大湖醉死,饒子走路都顛簸。僅剩餘四個還能保持清醒。蔣芙莉也醉,但仍然強撐著出來。


四個人攔了出租車,直奔人民公園。


下車後,蔣芙莉用手機聯系袁灶,想問問確切位置。


他一直沒有再接聽。


她很擔心,“他會不會……”


“別說這個。”趙逢青截住蔣芙莉的話,裹緊棉袄,“分頭找。”


於是四人散了。


夜晚的公園,燈光很暗淡。周圍的山路繞來繞去,還有樹叢的掩蔽,尋找起來相當困難。更何況,袁灶的那通求救電話,沒來得及透露他的具體方向。


趙逢青順著一條山道往前走。


沿途的休息椅有幾雙情侶在互訴衷腸。


她走到半路,突然掉了頭。


想來袁灶不會往人多的地方跑。有傷太招眼。


趙逢青在分岔路口辨了下方向,轉往後山。


公園的後山一到晚上就冷冷清清,比起先前燈光的白淡,後山十分昏暗。要躲的話,這裡是最佳場所。


隨著路徑越來越深,四周漸漸寂靜。


趙逢青穿著中跟短靴,鞋跟一下一下敲擊著石路,發出類似於玻璃碰撞的聲響。她中途停下腳步,回頭往後望去,走過的小道已經籠罩在黑暗之中。


她忽然喚了聲,“袁灶。”偏沉的嗓音深冬的冷風中劃過。


周圍靜悄悄,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回應她,別的什麼都沒有。


她掏出手機撥著袁灶的號碼。


忙音中。


與此同時,前方林子深處傳來“叮當叮當”的鈴聲。


趙逢青慶幸,蔣芙莉為袁灶設置的鈴音如此富有穿透力。


她快步往聲源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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