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夏日蟬鳴時 3871 2024-11-01 14:04:06

你有全部的她,而我就隻有這些照片了。


第63章


戴奕這段時間上班心情簡直是跌宕起伏,工作量是一回事,承擔老板的情緒是另一回事。工作就是這樣,純粹的做事幾乎很少,與各色人等打交道,很大程度的一部分是人事紛爭。


在集團裏,他是由老板親自提拔上來的。在此之前,他就是個目的明確的人,我隻對老板的利益負責,一定要讓我的工作成果讓老板看到。其他人,不重要。


這樣做,肯定會讓別人不舒服,這樣一個偌大的集團裏,派系林立,利益紛爭多,遭遇嫉恨和算計都太過正常。但依舊是不重要。人要頭腦清楚,是誰在給自己好處,誰能給自己最大利益。


在堅持奉行這樣的工作理念很久後,他果然被老板看見了。這個位置,有更廣闊的平臺與資源,也會面對更多的糖衣炮彈,不用老板敲打,他都不會有絲毫松懈。


大部分時候,老板做事都沒什麽情緒。不可能沒情緒,脾氣上來了一樣罵人。自己打拼起來的老板,沒有哪一個會是好說話的人,就看他願意用哪一面來對你。


這也沒什麽,工作本身就是如此。


這次老板也沒太發火,更像是在憋著而陰晴不定。戴奕可以確定,老板這肯定是與林總槓上了,罕見到還是頭一回。


戴奕當然見過林總,老板年前宴請高管,都會帶林總一起過來應酬。林總家也有公司,人漂亮而幹練,更是聰明的從不過問老板公司的事。


林總也為人幽默,去年吃飯時,她還調侃著老板,說你脾氣這麽大,可得給你助理多發點獎金。戴奕還沒來得及開口,老板難得輕松的做派,反問了他,我脾氣很大嗎?


這兩人情商都不低的樣子,怎麽還能鬧這麽久的矛盾,興許有錢人在家也一樣吧。


也似乎是和好了,老板會在月底前開始休假。


而在這麽個關口,老板又突然飛了趟美國。這應當是私人行程,還是很緊急的。秘書幫忙訂的票,請了當地的接送司機。可後來又改了主意,加了個去芝加哥的行程。


秘書和他說這件事時,他心裏還嘀咕了下,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幹什麽。美國槍支泛濫成災,此前的槍擊案,兇手一人所持的槍支彈藥,是許多國家一個正規陸軍班都難以達到的火力配置,幾乎是對平民無差別的屠殺。是不是天氣太熱,人容易暴躁到變態,最近美國各地是接連的槍擊案,新聞都看得有點麻木了。


戴奕半夜醒來上廁所,再回去時一下子沒睡著,就摸了手機刷新聞。看了幾分鐘後,又有了點困意,準備放下手機,可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止住,瞬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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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天中,芝加哥發生多起槍擊案,造成至少35人中槍,5人死亡。最新一起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在街頭中槍,當場死亡。視頻裏是市長在喋喋不休地表示,我們絕不容忍這種暴力行為。


按照預定地行程,這個時間,老板應該還在芝加哥。


一個城市有那麽多人,隨機發生在一個旅客身上的概率很低。但戴奕還是連忙發信息給老板,等了許久沒有回複後,他直接打了電話,但無人接聽。


他又緊急聯系了幫忙購票的秘書,問航班信息,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將起飛,此時正是值機時間,不應該聯系不上人。他讓秘書打電話聯系那邊的機場,詢問乘客有沒有辦理登機。


掛了電話後,明知可能性極低,這麽遠的距離和時差,一時聯系不上也正常,但他還是有點慌。


頭腦卻保持著冷靜,他沒有打電話聯系林總,人一急就容易發生意外。別老板沒什麽事,就是手機沒電了,老板娘急的出了點事,最後還是他倒黴。


現在是淩晨四點,如果到中午都聯系不上老板,他再打電話給林總。


過了漫長的一小時的等待,秘書打來電話,說打給機場,耽誤了很久還沒溝通成功,幹脆聯系了航空公司,機票已經取消了。


戴奕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平時這些行程瑣事都是秘書去處理,都忘了,老板自己會定機票。估計是私人行程,臨時改變,也不會麻煩秘書。


老板沒去芝加哥,虛驚一場。他累的癱倒在了沙發上,外邊的天已經蒙蒙亮,再眯一會,就要去上班了。


感覺還沒睡多久,放在肚子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他用力睜開了眼,看了手機,連忙接了電話,是老板給他的回電。


“什麽事?”


“老板您在哪?”戴奕都不知如何解釋這麽荒唐的推理,這麽個事,說出來也晦氣,“是這樣......我看新聞,芝加哥發生了槍擊案,正是您在那兒的時候......”


“我在日本,今天回來。”


“好的。”心終於踏實放下,戴奕看了眼手機,已經七點多了。


一下機,程帆打開手機就接連的紅點提示,助理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這很難得,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他立刻回撥了過去。


結果就這麽件小事,他掛了電話後,順手搜了新聞。手機屏幕裏是血腥、暴力、傷痛與哭泣,這頭是熙熙攘攘的機場,跨洲際的飛行,順著通道前行的乘客都無比疲倦,甚至有些麻木。


恍如隔世,應當對生命有敬畏,他卻沒覺得什麽慶幸,事發地不是他原本的目的地。


不過很多事也就是一念之間,是與否,做還是不做,都是瞬息萬變的念頭中的一縷。去美國前,想順道去一趟芝加哥,在芝大走一圈。驅車離開爾灣時,他已經不想再有任何行程,隻想回京州。


改變同樣很快,隻需重買機票即可。沒有合適的直飛,就從東京轉機,再飛回京州。離開前,他去長灘見了個朋友,聊了點事。


回程的飛機上,為了不用倒時差,他應當睡去,大腦卻無法停止運轉。


在大多數人看來,孫玉敏到美國是為了療傷,躲避世事。但她同時也辦理了移民,呆在這拿到了綠卡。


中年喪子,傷痛並非旁人能理解。程帆並非沒有同理心,但憑借直覺,對於這樣一生強硬的女人來說,不會長時間沉湎於悲傷。


的確,孫玉敏來了這沒多久,就小範圍地嘗試了投資,十分低調。不刻意去查,根本不知道。並且搭建了一套人脈網,在美國的華人,富豪多,家屬們也多。


而林夏,不知道這一切。


有時,她心思單純到讓他無法想象。單純,在這並不是個褒義詞。


或許,單純是種選擇。


閉上眼時,抱著小熊的她就浮現在腦海中。那隻哥哥送給她的小熊,被她藏在了公寓內,偶爾去住時,都要抱著睡覺。


可是,在林瑋文死後,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連抑制悲傷的刻意感都沒有。隻是,生活一切如常。


結婚前程帆就知道,她跟家裏的關系沒那麽親近。


他也有過揣測,興許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她與哥哥的關系沒那麽好。林瑋文還是個遊離於世俗之外的藝術家,沒什麽交流。況且,有錢人家的子女感情比一般人家要複雜得多。


過去就是過去,生活一切都在照舊,正常到循規蹈矩。可在這萬米的高空上,程帆卻陡然感到一種失控。


她克制到寧可被誤解,都不要去解釋。到底是他的失敗,還是她的不想。


十個多小時的飛行,他需要睡眠。問空乘要了一杯葡萄酒,蓋了毛毯昏昏睡去。


在成田機場轉機,中轉時,他順便買了兩盒餅幹,是她曾經讓他幫忙買的牌子,倒不是他記憶力好,是擺在了門店外最顯眼的位置,結賬時還有一群人在排隊。


排隊時,他發了信息問她:在幹什麽。


等到她回他,已經是他再次登機,剛坐在了座位上。她說正從工地出來,要回去洗澡吃午飯。


他問,下午幹什麽。


她這次回的很快,說去學校外看看房子,沒問題就喊個保潔過來。


程帆才想起侄子租房的事,這事沒那麽急,他一時也沒顧上辦,沒想到她放在了心上。他又問了她在哪,算算時間,他正好過去幫忙一起看下房子。


她又沒了回複,飛機即將起飛,他開了飛行模式,沒了信號,等待三個小時後落地京州。


林夏上午去了工地,工地已經複工。她本想直接回家,又去了趟鋼絲廠。


廠裏從沒什麽人不能被替代,周旺財和司機走了,三天內就找了人過來接替。又再找了個門衛,老李戰戰兢兢,以為要將他辭退。


她說沒有,但也沒過多解釋。


找了財務聊了一番,林夏答應了幫她解決女兒上小學的問題。再送了兩個在這做了好幾年的工人去外地培訓,下周就出發。


離開辦公室時已是正午,外邊梧桐樹上的蟬又開始了鳴叫。接連而急促的叫聲,此起彼伏著,聽的簡直讓人莫名煩躁。煩躁之中,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心慌。


她上了車,讓司機送她回城裏的家中。還沒吃午飯,在車上就點了外賣,到家時外賣也送到了。


夏天去趟工地,就得出半身汗。她拿了外賣進屋,先洗了個澡。生理期時食欲旺盛,還愛吃碳水,平常隻吃幾口的蛋炒飯,今天一碗都吃完了。


自然是陷入了碳水昏迷,人還很累,睡了午覺後,她才自己開了車去學校外邊的房子處。


很久沒有過來,她都忘了有沒有停車場,就將車停在了附近。


這麽些年,曾經的新小區也顯得有些陳舊,但在學區附近,小戶型在二手市場挺搶手的。她問了門衛,找了半天才找到。


這套房曾經被回國的林瑋文當作畫室,在他發生意外後,家中應該是有人來過,很可能是孫玉敏。


林夏卻沒有來過,看,她多麽懦弱。


終於有了一個借口,她可以過來了。


她戴了遮陽的口罩,推開門時,連灰塵味都聞不到,窗簾緊閉,唯一光源是剛剛打開的門。她沒有摘下口罩,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將門旁邊的電源總閘開了。估計是當年充了很多電費,竟然還有電。


她開了燈,徑直走去了窗邊,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通風。回頭時才猛然意識到,客廳裏早沒了沙發和茶幾這些累贅的家具,顯然已經是被收拾過,隻剩下了一個畫架,用了一塊布遮擋了起來。


看著布的輪廓,畫架上應該是放著一幅畫。


林夏卻僵直地站在那好久,看著被布蒙起的畫架,都未上前一步。


陽光灑進屋子裏,灰塵在空中懸浮著。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與敞開的門形成了流動,清新的空氣終於透過這一間密閉已久的屋子。


外邊是大夏天,身在屋內,卻一點都不熱。她忽然走上前,揭開了那張布。


畫架上放了一支用了一半的炭筆,是一幅炭筆畫,沒有鮮豔的色彩,用線條勾勒出了虛實。


畫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穿著裙子,站在了樹下。她似乎對周遭的陌生環境感到恐懼,還生出了敵意。對著鏡頭想討好地擠出笑容,但內心又太過不安,這些組合在一起,倒顯得畫中的孩子是無比的怪異,還很孤僻。


畫到底是什麽?


相機拍下就可記錄下最真實的場景,可畫非要將人的心剝出,看到的人,隻能看到屬於自己的心。


手指向前,想觸碰畫紙,感受線條壓在其上的觸感,但卻停下,怕一碰,它就會消失。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她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再靠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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