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夏日蟬鳴時 3380 2024-11-01 14:04:06

林洲驚訝地看著她,連談條件都沒有。


沒有等他問出口,林夏自己先說了,“你難得找我幫忙,我應該幫的。還要我說是一家人呢,也挺虛僞。我欣賞你的工作能力,有你在項目部管著,我放心,幫你忙就是希望你能為集團好好做事而已。不要多想,不要有心理負擔。”


林洲沉默了。


從那天飯局見到她的丈夫時,他心中就隱約確定了一件事,他沒有與她爭鬥的籌碼。林建華從來就不是他的籌碼,所謂的血緣關系,在林建華那,並不能換來什麽。


從進入公司到今天,一直在給他機會、給他好處的,卻是對面的這個他自以為的對手。


他當然會有不甘心,可多年在私企的職場經歷告訴他,要跟從給你好處的人。不論發心,就看結果。


而林夏也坦蕩到從不跟他搞所謂的內鬥與辦公室政治,關系很簡單,給他職務,讓他完成任務,從不廢話。


也許,他要換一個站隊了。


他從來都不是外人眼中與她爭奪集團的對手,他的籌碼不足以讓他走上賭桌。


“林總,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跟我說。”


第61章


林夏離開後,程帆也沒急著走,留在了她的公寓裏。


吃飯時,兩人商量了下度假時間,接下來一個多禮拜各自工作收尾,八月底前出發。今年兩人都沒有休過假,能給出大半個月的假期。


習慣了飯後抽一根煙,但她這哪裏來的煙。在放咖啡的櫃子裏找到了一罐太妃糖,他拆了一顆,酥脆而不甜膩,配著裏面的果仁,還挺有嚼頭。


戒煙很困難,還是他這樣突然一下子就大幅減少吸煙量的。邊想著這麽折騰自己幹什麽,他不就這點愛好嗎,又想著都已經因為戒煙感冒了一場,還是再堅持下。


在習慣抽煙的點吃點零食能轉移注意力,他幹脆拿了一罐糖走去了客廳。他買的那隻熊還放在了沙發上,嚼著太妃糖,味蕾感受到甜味時,卻忽然想到了她昨晚對他說的那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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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卻什麽都沒回。


需要回什麽嗎?


這是她應該做的,也是他應該得到的。


他又拆了顆糖,送入嘴中時笑著搖了頭,看著這隻熊都沒了那麽面目可憎,甚至還有那麽點的可愛。


坐下時,他隨手拿了茶幾前的更薄的一本來看,旁邊還有杯他剛剛續上的紅茶。


日常有閱讀的習慣,他看書的速度很快。這麽單薄的一本,沒有別的事打擾,半天即可讀完。


才翻了幾頁,他就明白了,為什麽孫玉敏會看這本書。這本書是一個母親,與自殺而亡的兒子虛構的對話。


從午後到傍晚,這本書翻開後就沒放下,很“難讀”。他不是個感性的人,可讀到某些章節,都覺得要停下喘口氣,喝口茶,才能繼續讀下去。


聽到放在沙發旁充電的手機鈴聲響起時,他擡起頭都覺恍如隔世。放下了書,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對方說完,他說了謝謝後,沒有多寒暄,就掛了電話,再打開郵箱,查閱了對方發過來的資料。


口中的糖嚼到一半就停住,他皺著眉頭迅速將資料瀏覽完,又回頭再次確認了遍重點。


當初他把這件事往複雜裏想了,就算鋼筋這事是工廠裏的人搞了鬼,但對方反應太快了點。加上瑞生地産的對手方,背後的控股人還經營著一家不小的聲色場所,水很深,為其保駕護航的人來頭也不小,中間到底有沒有一個點,將這三者聯系了起來。隻是覺得奇怪,他就拜託人試著去查了下。


其實這事真沒他想的那麽複雜,就是行業內小打小鬧的互相舉報,這種事很正常,他的一個小公司之前在科創板發行上市時都被同行找了媒體和一批自媒體搞舉報,對信息披露提出質疑。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蠢貨總是不計成本、不算性價比地來搞人。


但順藤摸瓜找出的人,竟然還真跟這些人都有聯系,是林建華的弟弟,林建業。整件事不像是有周密的計劃,更像是小偷小摸,妄想在兩頭套利,趁亂弄點好處。


小鬼再難纏,也隻是個小鬼,就看值不值得浪費時間去較勁而已。


但程帆看著林建業的這些照片,興許隻是冰山一角。這個人,是個很大的隱患。


這個人,不應該讓林夏去處理。


不想再看資料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他退出了界面,將手機扔在了一旁。


上一輩的人,應該讓上一輩的去處理。


這件事,應該讓孫玉敏去解決。他隻需將手中的資料發給她,告知她即可。


明明有如此簡單高效的方法,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他不應該再查下去,而要親自去找孫玉敏。除此之外,一些事,他需要當面跟她談。


落日的餘暉灑進屋子裏,照到茶幾上的光線已經暗淡,看著眼前的這本書,他卻想起了某一時刻像極了孩子的她,說是她媽媽看的,她就買來了。


坐在不開燈的客廳裏想了許久後,程帆忽然又拿起了手機,打了電話給助理。


“幫我把未來三天的行程取消,定最快去美國的機票。”


“對,舊金山。”


林洲走後,林夏繼續處理工作,得為即將到來的休假作準備。


不知是年紀增長,還是今年事情格外多,她覺得有點累,他說去個私人島嶼度假好了。


她也覺得挺好,能遊泳、曬太陽、散步和出海,換個地方躺著休息。


他在度假上挺好,這人會玩、會享受,由他去安排行程,她隻要跟著他一起玩就好。在不需要自己出力的事情上,她從不挑剔,每次還都拍他的馬屁,誇他安排的好。


她也到底不是能夠長時間搞“罷工”的人,過猶不及,要慢慢來。將先前落下的一些事安排著去做了,她也不想真把生意給丟了。


事情多而雜,她對照著手機備忘錄看時才發現忘了件私事,是程帆侄子的事。她又記了一筆,等手頭事忙完了,過幾天她要去外國語學校附近那套房子裏看一眼。這兩年空了,也不知房子狀況如何,給他侄子住完這一年,後面也該租出去。不然空太久沒人住,房子也壞的快。


正放下手機時,林建華敲了門進來。


這是那天不歡而散後,兩人第一次見面,林夏倒是沒有一點別扭的樣子,笑著跟她爸打招呼,“爸,你來啦。”


“從李偉國那才知道了你最近身體不舒服,好點了嗎?”


“在家被程帆傳染了感冒,休息了幾天,好多了。”林夏關心地反問了他,“血壓正常嗎?您這三高,得少應酬,多運動,清淡飲食。”


“人老了,江河日下了。”自嘲完,林建華爽朗地笑了,“與其擔心我的身體,不如幫我去應酬,能讓我多休息休息。”


“隻要爸爸開口,我什麽時候推辭過?”林夏站起了身,“我得向您道歉,那天情緒太激動了。這件事就是我的責任,我得受到懲罰,鋼絲廠交還給您。”


沒聽完她的話,林建華就皺了眉擺手,“你這個人,被老子罵兩句就覺得天塌了?把爛攤子丟給我,我去找誰?你該辭退就辭退,該整頓就整頓,別來找我麻煩就行。”


林夏想了下,點了頭,“那好,我爭取將功贖罪。”


“行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下班。”


“好的,爸爸。”


兩人心知肚明地將爭執的源頭跳過,互給了臺階,又像是回頭從前的配合。不,甚至更好。


當沒了渴望受到認可的牽絆,會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當轉換身份,直接將對方當成了對手,會少了很多幼稚。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終將老去,而她,有很多耐心。


連日的應酬,今天晚上有了空,坐上車時,林建華讓司機開去了林建業家。


林建業的那點心思,他一想便知。


原先向他討要鋼絲廠,他沒同意。林建業自己也是做包工頭的,太知道能在哪些地方做手腳,就勾搭了周旺財,弄了這麽一出。


真他媽沒出息,活了大半輩子,做壞事,都能做到漏洞百出,腦子還是這麽蠢。


更別說吃裏扒外,敢來動集團。


對於這個弟弟,林建華心裏有數,他是個沒用的人,一年隻能讓他賺那麽點錢,絕不能給多了。人的胃口,是無底洞。有太多錢對他來說,隻會害了他。


建林集團是他的底線,林建業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雷區,誰都不能去侵犯集團的利益。


車輛駛入郊區,林建華看著外邊一望無際的稻田,這個時節,應當是長出了稻穗。小時候最窮的時候,一鍋稀到沒幾粒米的粥,他總是喝米湯,將最珍貴的米留給弟弟吃。


那樣艱苦的日子,從不曾因為一點溫情而懷念過。


後來,隻要他有粥喝,弟弟就有口湯。


血濃於水嗎?


到這個年紀,沒什麽看不開的。母親也走了,剩下的,到底是那點血緣關系,還是有情分?


他可以繼續給林建業湯喝,但如果林建業敢把他喝粥的碗砸了,他也能讓他餓著肚子。


車開到鎮上,在對面的街上看到了王秀萍在跟人說話,他熟視無睹地下了車,直接拉了門進去,去了屋子裏找人。


客廳的電視放著動畫片,林建華進去時,一個小男孩正坐在沙發上抱著零食看電視,而男孩背後是林建業,他正貼抱著男孩,手還伸上前,手指彈著小雞雞玩弄。


“你在幹什麽?”


聽到了一聲怒吼,林建業瞬間嚇得僵住,擡頭看了來人,又是他哥,“哥......你怎麽來了?”


男孩拿著薯片,一臉茫然地望著來人,隨即扭動了身體,掙脫開了身後的人,站了起來。


此時外邊的門嘎吱一響,王秀萍走進了屋子,她剛剛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豪車停在了對面的門口,下來的人果然是林建華,她就匆匆拿著早已買好的烤鴨進了屋子。


“建華,你怎麽來了?一會開飯了,要一起吃晚飯嗎?”


林建華看向了王秀萍,“這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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