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現在她哪能叫得出口!
“我、我不知道……”
賀行嶼看她都快熟得冒泡了,不再逗她:“那就先從名字叫起?”
霓音心頭發熱,“賀、賀行嶼……可以嗎?”
她清糯的聲線綿軟如雪花,如貓爪輕輕拍過他心口,他沉啞應了聲:“嗯,可以。”
霓音和他道別,就快速開門溜進了別墅。
男人無奈勾唇,回到車上,垂眼看向婚戒,夜色下黑眸無聲深沉。
另一頭,霓音回到家,把玫瑰插了起來,洗漱完後她坐到床邊,摩挲著那紅本本。
這一切都像假的,她都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和賀行嶼領證了。
把紅本本收到床頭櫃裡,她打電話給夏千棠,那頭以為他們去過新婚夜了,表示大失所望。
霓音嗔她想象力不要太豐富,夏千棠笑:“怎麼就想象力豐富了,結婚了不得睡在一塊兒?是賀行嶼不想還是你不想啊?”
霓音羞惱,“那我們之間又不是那種關系……”
“什麼不是那種關系,結婚了就是夫妻關系,那發生點什麼很正常,等著看吧遲早的事,除非賀行嶼不想。”
夏千棠壞笑:“诶,我之前聽人說賀行嶼之所以遲遲沒找女朋友是因為對那方面很冷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不信了一個男人三十歲了會沒性/欲,你改天去測試測試。”
“……”
她才不去測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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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找她闲聊,沒想到被逗得臉紅到脖子根,霓音氣得說了句睡了,掛了電話。
車上他摟住她腰肢的那畫面再度浮現腦中。
霓音翻了個身,把滾燙的臉埋進被子裡,不敢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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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升起,鬧鍾響起,昨晚翻來覆去沒怎麼睡好的霓音迷迷糊糊醒來。
她伸了個懶腰,視線落向手上格外顯眼的婚戒,上頭的粉鑽華光一片。
她心頭微動,看向日光燦爛的窗外。
這是領證第一天……
她下床運動完去洗漱吃早餐,準備出門時,她猶豫了下,把戒指摘了下來,收到包裡。
在工作上,她這戒指目前還不能暴露……
一整天她去往片場拍戲,和往常無異,唯獨不同的是中午吃飯時,賀行嶼給她打來電話,問她今天的安排。
倆人闲聊了會兒,霓音隨口說了句在片場都要被凍僵了,誰知下午就有人以她的名義給全劇組工作人員送來了熱飲和蛋糕,還專門給她準備了暖寶寶貼。
就連姜貝貝也疑惑:“音音姐,你這什麼時候自己訂的?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
這是誰訂的,霓音不用多想也猜到了。
沒想到她隨口一句話他都留意放在心上,霓音給賀行嶼發去信息感謝,那頭半晌回復道:【注意些,別感冒。】
過了會兒,他又言:【既是結婚,就不要再這麼客氣,不用老說謝謝。】
霓音耳根微紅,發了個乖乖點頭的表情包,心間蔓上一層熱意。
領證後的幾天,霓音忙著拍戲,賀行嶼工作也很忙。
雙方偶爾打打電話,保持著線上的聯系,周四賀行嶼要飛去杭市籤訂個合同,霓音正好也去那邊錄個最近火爆的觀察類戀綜,倆人先後飛了過去,沒碰上面。
錄節目前夕,霓音了解著明天的流程,工作人員也告知她一個震撼的消息——
這期另外一個飛行嘉賓,是宋詹。
這是一個月前霓音定下的通告,而原本和她同做飛行嘉賓的明星檔期撞了,不能來,節目組就聯系了宋詹,那邊一口答應。
回到酒店,沒有外人時,季璇破口大罵節目組,“這是明擺著故意拿你和宋詹之前的事炒熱度呢?!到現在才通知我們,惡心誰啊?”
姜貝貝也氣:“是啊,而且還是這種戀綜節目,你和宋詹都分手了還被迫同框看戀綜,這也太膈應人了!”
季璇看向霓音,心裡堵得慌:“知道宋詹在,說什麼我也不同意你來。”
霓音神色淡淡:“沒事,咱們也推不了,這是還趙制片的人情。”從前節目制片人幫她牽線過資源,所以霓音身份曝光後,對方邀請她來錄一期節目,明擺著利益互換。
霓音倒了杯水盤腿坐到沙發上,倒是淡定彎起唇畔,朝她們笑:“沒事,就一個節目而已,以後我和宋詹在圈裡肯定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一直避開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感覺。”
如今無論從身份還是從心裡上,宋詹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不過前男友而已。
第二天下午,霓音到達錄節目的橙子影視大廈,先去化妝間化妝,她見到幾個常駐嘉賓,一男兩女,還有個研究親密關系的老師,大家對她熱情友好,其中主持人名叫晏盧,黑紅起來的,營銷很厲害。
晏盧笑:“怎麼樣,今天咱們這個飛行嘉賓的陣容可是很龐大,霓音,你緊張得一個晚上沒睡好吧。”
霓音聽出話中深意,臉上仍舊帶笑,晏盧朝她挑眉:“哥今天多cue你,你到時候鏡頭多一些。”
霓音:……倒也不必。
正所間,門口進來一波人,是宋詹團隊。
宋詹走在最前頭,一身毛衣黑褲,高瘦挺拔。
“呦,宋哥來了!”
“你們好……”
宋詹走過來和嘉賓們打招呼,最後目光落向霓音,女人今天一身淡粉色的羽毛抹胸短裙,明眸皓齒,肌膚勝雪。
她似乎狀態一如既往的好。
甚至比往常更加光彩動人。
八卦的目光投來,宋詹眼波微動,心跳亂了節拍,看向她:“前段時候去錄綜藝,許久沒見。”
一個多月沒見,霓音心緒平靜,保持體面朝他點頭:“宋先生好。”
從前,她從來沒有這麼陌生叫過他。
宋詹喉間幹澀,伸出的手僵硬收回來,一旁晏盧調侃:“許久不見,今天一起錄節目,剛好敘敘舊嘛。”
嘉賓們闲聊了會兒,各自離開,晏盧拍了拍宋詹的肩膀,倆人私底下交好:“宋哥,你交代我的事兒就放心吧,今兒我幫你多撮合撮合,要撮合成功了你倆復合有我一份功勞,要沒成功,也給你貢獻了一波熱度,不虧。”
宋詹:“謝了。”
“客氣啥。”
霓音坐在位子上,感覺斜對面宋詹的目光揮之不去,一直在盯著她。
霓音懶得搭理,繼續忙碌自己的事。
半晌她面前的臺本落下道陰翳,轉頭一看竟然是宋詹走過來,周圍沒什麼人,他低低出聲:
“霓音,我以為你知道另一個飛行嘉賓是我,就躲著我不來了。”
得知她來這節目,他第一時間就答應了,就是為了能再和她有點接觸。
霓音輕笑:“錄個節目而已,你有什麼好躲著?”
宋詹從她目光裡探不出一絲眷戀和波瀾,心如刀割。
這一個月來,他除了工作,幾乎醉生夢死,過得渾渾噩噩。
想聯系霓音又怕看到她冰冷的態度,不敢聯系,一幫兄弟們得知霓音的真實身份,如今那些“霓音配不上你”的話再沒敢說,母親孔芃剛開始在家裡悔不當初,後面自知真的和傅家沒希望後,又開始撮合他和姚思薇。
除此之外,電影《波瀾》失去最大資方,項目暫緩不知何時啟動,其它資方見森瑞退局,也不敢跟了,宋詹工作上也不太順利,和明恆、森瑞以後幾乎很難有合作了。
最讓他難受的是,是失去了霓音。
明明當初他們那麼相愛,好好的一副牌,被他打得一團稀爛。
他還是不相信霓音會輕易放下他們的感情,這一個月來,他對她的感情越來越堅定,他在想她會不會也後悔過,為了他轉輾反側難眠。
可現在見面,她還是看過去那麼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宋詹舔了舔薄唇,忍不住問:
“音音,你今晚有空嗎?錄完節目我請你喝杯咖啡,就當做是敘舊行嗎?”
霓音抬頭看他:“不用,我們之間有什麼舊可敘?”
她走出化妝棚,宋詹面色僵硬,心頭苦澀翻騰而上。
過了會兒節目準備開始,嘉賓們進入錄影棚坐下,霓音和宋詹坐在對面,隔著較遠的位置。
《最初的愛戀》是由四對離婚或者分手後的人共同出遊、試圖喚醒曾經愛情的一檔素人戀綜,明星們則在觀察室進行分析和點評。
正式開錄後,大家看著素人的視頻,其中有對初戀小情侶因為雙方各自工作太忙而異地分開,在這次出遊中明顯感情恢復了許多。
鏡頭轉回錄影棚裡,晏盧時不時提出話題讓宋詹回答,男人回答滿分,聊到初戀這個話題,晏盧問他:“如果還有機會和初戀和好,你還會重拾那段感情嗎?”
這問題實在膽大,後期播出後網友們都炸了:
【這問題是可以問的嗎?這不就是指姚思薇嗎?】
【對面坐著前女友啊,好尷尬。】
【宋詹和霓音真談過戀愛?感覺這倆人幾乎全程無交流。】
【我服了,霓音家粉絲別抓著我哥哥不放好嗎?有完沒完。】
宋詹聞言,餘光落向對面的霓音:“我……我覺得初戀不一定是最珍貴的,重要的是珍惜你當下認為對的人,不要錯過。”
【幾個意思?姚思薇不是他想珍惜的人?】
【媽呀好勁爆,這話裡有話,霓音姐姐可千萬別回頭!】
【+1,不喜歡宋詹】
【需要你喜歡?宋詹從來沒公開承認過霓音,這戀情壓根都不知真假,霓音粉絲還來蹭熱度?】
【搞笑,明恆的大小姐,誰需要蹭你家哥哥熱度啊?】
大家聽著,偷偷觀察霓音的神色,發現她仍舊平靜跟畫外人一樣,晏盧扭頭看向霓音,意味深長:
“霓音,你對初戀是怎麼看的?你覺得初戀是如何的?”
我去?
節目組簡直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前方在鏡頭旁邊看著的季璇在心裡都開始罵人了,霓音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已然做好各種準備的她隻淺笑:
“我覺得大多數的初戀對於人來說都是珍貴的回憶,但美好的不一定是那段感情,而是透過一段戀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這話的意思是,宋詹不是她珍貴的回憶嗎?】
【哈哈哈哈感覺音音很嫌棄宋詹的樣子。】
【音音說的真好,初戀其實沒有什麼特定含義。】
季璇松了口氣,這回答還算圓滑。
繼續看到下一段視頻,是一對cp中的男生忙裡偷闲,給女生準備禮物,錄影棚裡大家聊起工作和愛情如何平衡,晏盧繼續:“霓音,你覺得對於女孩子來說,陪伴這方面很重要嗎?是不是女生在戀愛中會更黏男方,所以更容易患得患失?”
旁邊也有男嘉賓道:“女孩子感性,比較敏感細膩,其實患得患失是因為愛多想,長此以往是不利於感情發展的。”
霓音聽到這話不適,主動回應:“我覺得這不能按照性別去一刀切定義,男生也有感性細膩的,其中一方患得患失可能是自身性格問題,但也要看對方有沒有給到足夠的安全感,”
晏盧的話有點夾槍帶棒:“那是不是無時無刻黏在一起才叫給足了安全感?”
霓音腦中不自覺閃過有關於賀行嶼的畫面,眉眼化開柔意:“不是要無時無刻黏在一起才代表相愛,最重要一點是在意,在感情中自己有沒有被在意到是能感覺出來的,如果連這個都給不了,談什麼女生索求過度?”
幾位女嘉賓都點頭如搗蒜,“我也認同霓音的說法,女孩子也不是一個個都感情大過天的……”
後來的彈幕也是表示支持,宋詹看向霓音,知道她是在生氣點她,默默把話語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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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頭,錄著節目到了尾聲。
另一頭,室外夜幕低垂,會館裡賀行嶼和興光CEO還有幾個高層一同吃完晚飯,他們送別他:
“賀總,霆海一直是我們最看重的合作伙伴,希望這輪融資能夠順利推進,祝我們合作愉快。”
賀行嶼和他握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