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哦。”
阮啾啾：“……”這人真沒勁。
性子溫吞得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半點兒活力都沒有。真不知道他談戀愛會是什麼樣子，該不會和同樣溫吞的女孩子躺在一起，每天以垃圾食品和手辦為生，溝通都是用手機。
阮啾啾的眼皮一跳。這場面也太不美好了。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電腦被裝好，顯示網絡已連接。阮啾啾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老弟，有兩把刷子。”
“下午想吃餃子。”
阮啾啾的笑容破裂：“餃子很麻煩的，我們買速凍。”
面前的男人個頭很高，穿著黑色的連帽衫，襯得皮膚奶白。他低垂著細長的眼睑，從阮啾啾的角度能看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和過分挺拔的鼻梁，好看得令人發指。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幽幽：“手疼。”
阮啾啾：“……你不是繃帶都拆了嗎想訛人是不是？”
程雋的回答認真：“嗯。”
“……”
她竟無言以對。
熱騰騰的餃子皮薄餡多，看著就食欲十足。阮啾啾盛了一大碗給程雋，忙著給自己舀餃子。她還沒上桌，程雋也沒有動筷，等著阮啾啾坐下來一起吃飯。
阮啾啾的手機擺在桌上，忽然嘀嘀響了兩聲，屏幕亮起。
從程雋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屏幕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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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我是向戎，我有話要跟你說。明天有時間嗎？]
“……”
“哇好燙好燙！”
阮啾啾端著一盤餃子，快步走到桌前放下。她看到手機亮起，程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低頭吃餃子，拿起手機，上面顯示著向戎的一段話。
這個家伙真是陰魂不散，拉黑無數次號依然不氣餒，阮啾啾簡直要被煩得沒脾氣。
正在她準備繼續拉黑向戎的手機號的時候，向戎又發了一條信息。
[如果你不見我的話，我可能就得採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阮啾啾冷笑，立即回復。
[已截圖，你敢做什麼我立即報警。]
[如果你不見我，我就曝光一些我們曾經在一起的證據。]
看到這一句，阮啾啾簡直要翻白眼。
如果要把所謂證據發給程雋，程雋壓根不在乎，看也不看就刪掉。如果是發到網上，阮啾啾也無所謂，情夫不是她的，她問心無愧，也不在乎網上會怎麼議論。
如果向戎要拉著她丟人，她奉陪。
阮啾啾回復得很快。
[隨便你。]
餃子有些涼了，阮啾啾被向戎攪和得沒了胃口，有些心不在焉地戳了幾下筷子。很可惜，她沒有足夠的能力讓向戎再也不敢來打擾她，隻能想別的辦法。
程雋吃餃子的動作一頓，在阮啾啾沒有看到的地方，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向戎果然說到做到。
晚上。
阮啾啾回到房間睡覺，以為向戎不會做得太絕。誰能料到她當初的表情刺激到了向戎，竟然開始惦念起原主的好來，說什麼也要破壞他們兩個人的婚姻感情。
他就不信，哪怕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夫妻，在看到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也能無動於衷？
向戎是有程雋的手機號的，在原主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他存下手機號，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用到。他冷著臉發了一條長長的信息，附帶一份郵件鏈接，好讓阮秋的丈夫弄明白自己的妻子究竟在做什麼。
向戎志得意滿地等待著程雋的回應。
久久沒能收到回復，他有些煩躁，揣測著難道對方正在跟阮秋鬧？
此刻的向戎並不知道，程雋從來不接任何陌生號的信息，他帶著鏈接的一條長長的信息早就被攔截，自動滾入到垃圾箱，和垃圾廣告為伴了。
阮啾啾躺在床上玩手機，開心消消樂的聲音時不時地在房間裡響起。她以為向戎會發作，現在半點兒消息都沒有，等著等著有些瞌睡，漸漸睡著了。
向戎等了幾個小時沒等到水花，連發幾條無人回應。
他冷著一張俊臉，用程雋的手機號到微信，給他發了一條好友申請。備注上寫著：我給你發的信息是不打算回應了嗎？很好，你們會後悔的！
過了幾分鍾，顯示程雋回應的一條信息。
“在哪？”
向戎：？？？在哪？？這家伙是在挑釁他嗎！
他強忍怒氣：“連發幾條信息你沒看到嗎！”
又過了幾分鍾，顯示程雋回復信息。
“找到了，在垃圾箱。”
向戎：“……”
程雋快速瀏覽一遍向戎的信息，無非是說原主拿著他的錢養別人，說原主為了跟向戎結婚才想要離婚。最後附上鏈接，說是兩個人親密床照的證明。
黑黢黢的書房裡，電腦屏幕亮起熒熒的光，程雋的側臉沒有表情。
“……”他一眼就看出來，幾張照片都是合成照。
對方合成的技術高超，這如果是一般人，乍然間看到可能真的會被蒙騙。
但這是程雋。
他點擊鼠標的動作極快，隻聽一陣咔噠咔噠的響聲，鍵盤被敲擊著，卻又刻意放輕了動作。
他飛快地黑了向戎的電腦，將所有雲盤和硬盤的所謂證據全部刪除，順便登陸向戎的幾個通訊工具大號小號，把他跟其他女人的床照人手一份發出去，甚至沒忘記發給向戎的父母。
這一下幹脆利落，不過短短時間就完成了“回報”的行為。
程雋全程很淡定，淡定到甚至又喝了一瓶養樂多。他關掉電腦，慢悠悠地去洗手間洗漱。
這時的阮啾啾睡得正香，不知道向戎那個麻煩已經在睡夢中被徹底解決掉。
另一邊，待到向戎反應過來的時候家人朋友的連環奪命call差點兒打爆他的手機。他大驚失色下忙得焦頭爛額，一夜之間生活被毀了大半，還被家人發現，這下可好，他再也沒有臉待在富婆圈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睡了幾個女人，蹭著富婆上位。就連塑料姐妹花黎芸也連忙跟這位舊情人斷了關系。
這下，他徹底完蛋了。
……
阮啾啾等待幾天，等著向戎發作，卻再也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她琢磨著向戎不知道是知難而退，還是另謀出路，不論是哪一點都和阮啾啾沒有關系，她也樂得跟向戎撇清關系。
幾天沒有登錄手遊，阮啾啾也沒了興趣。
她忽然記起，當初一起玩遊戲的時候，不知是黑芝麻還是康帥傅因為遊戲的精美畫面順口提到了另一個遊戲的名字，名為《如夢令》。
阮啾啾聽過《如夢令》的名字，還是從數次上熱搜知道的。這款大型古風網遊畫面精美、設定繁多有趣，各方面都是國產遊戲的精品良心之作。
目前開服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已經湧入非常多的玩家，導致服務器經常顯示爆滿，需要排隊進入。
不過……
《如夢令》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阮啾啾沒有多想。詞牌名太多了，或許隻是因為宋詞才感到熟悉。買的畫板還在路上，正巧這兩天闲著，她打算換個遊戲玩一玩。
就這個了！
第10章
《如夢令》是一款國產古風遊戲，在開服之前就已經吸引了諸多玩家內測，好評如潮。
也難怪大家的期望如此之高——在此之前，嘉澄公司完全屬於異軍突起。公司規模不大，投資不高，一開始經費不足，因此制作的遊戲都是簡單的小遊戲，卻以腦回路清奇、畫風有趣、可玩性強而漸漸得到了一批玩家的認可。
緊接著，在有經費的前提下，公司制作的一款經典回合制手遊徹底火了一把。各大主播紛紛試玩，討論帖蓋了一層又一層樓，嘉澄的名字從此徹底傳開，也讓大家對他們有了更多期待。
短短幾年時間，公司推出的遊戲大大小小有數十種，其中不少評分一直走高，直到現在都為人津津樂道。
有傳言，現在公司老板塗南並不是真正的大boss，而是另有其人。
至於對方是誰，眾說紛紜，不過大家對於老板的發家史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再加上塗南的性格跳脫，經常出現在各種社交場合，迷妹無數，對於他的報道往往能上很久的熱搜。
長久以往，也就沒有人在乎傳說中的大老板是誰了。
……
阮啾啾在下載遊戲的時候隨手，便看到這一段八卦新聞。
她不感興趣地關掉網頁，靜靜等待著遊戲加載好。
不知道程雋這個家伙每天在做什麼，經常在房間裡晝伏夜出，偶爾能聽到鍵盤的響聲，但更多時候是安靜無聲，讓阮啾啾好些次以為他不在，卻在自己吃獨食的時候，某人的身影便幽幽冒出來。
後來，阮啾啾長記性了。
但凡要確定程雋在不在房間，她就做點兒吃的，程雋就跟嗅到腥味的貓一樣，跟在身後等著投喂。
“……”
阮啾啾已經不確定，她是在跟人同居，還是在跟一個偷嘴的貓住在一起。
正在走神之際，遊戲的音樂聲響起，如鳴佩環，叮咚作響，一陣古琴聲忽然大作，金石之音聽得人心潮澎湃，伴隨著蕭聲婉轉，從高亢漸漸平復下來，一幅江湖的畫面緩緩展開——
好一曲如夢令，如夢，入夢。
阮啾啾隻想為選曲人的鼓掌。
新創建的人物有角色技能、難易度等分析，阮啾啾想了想，決定玩一個操縱起來最簡單的角色。她的技術不好，那就玩輔助的奶媽，反正她可以氪金呀。
來自於人民幣玩家的勝利。
一身月白色常服，黑發以白玉簪挽起，衣袂飄飄，花容月貌的玉仙持著一支玉笛，頭頂三個大字。
啾啾啾。
阮啾啾懶得想其他名字，玩遊戲嘛，重在過程，名字都是其次的。她興衝衝地到了新手村開始做任務，一開始的劇情任務稍微多一些，但每一個小故事都很有意思，阮啾啾玩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太陽下山。
待到追盜匪的任務，阮啾啾卡了幾次都沒能過去。這一關任務會有兩方玩家，一方追盜匪，一方幫盜匪逃跑，阮啾啾輸出少，又沒有組隊玩，就很容易在大亂鬥中死翹翹。
偏偏有個玩家相當地耍賤，似乎是闲得無聊，守在跑馬的地方，阮啾啾來一次絆一次她的馬，每一次都能讓阮啾啾摔得灰頭土臉，猝不及防就被打死。
阮啾啾急了。
欺負人這不是！
她立即充值買了個豪華套餐，穿上最好的裝備過去虐對方。果然，賤賤的俠客坐在原地似乎在等著阮啾啾，她瀟灑下馬，一身黑色繡金邊的長袍，殺氣騰騰。遊戲讓阮啾啾欣賞的一點是女性的服裝幾乎沒有以性感做賣點，也有露肉的服裝，但不多，更不會刻意誇大豐乳肥臀。
名為啾啾啾的玉仙二話不說使出殺招！
然後，被對方直接打掉小半管血。
阮啾啾：“……”
如果要小看阮啾啾的耐心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說過，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對方雖然技術不錯，但裝備跟阮啾啾比差遠了，再加上阮啾啾的角色血厚，被削掉的血很快又恢復，周而復返，無止無休，簡直是鈍刀磨肉，精衛填海，愚公移山……什麼鬼。
這是一場漫長的持久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