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命太子妃 3969 2024-10-31 18:10:11

「對不住,方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又不是姑娘,膽子哪有那麼小?」


我無奈地抬起手,撫平他蹙起的眉頭,認真道:


「殿下,你能辨別人心,並非一味愚孝,這很好。」


前世的李庭知至純至善,卻被他最珍視的父兄一再打壓坑害,最後太子之位被廢,險些喪命。


這一世,即便他變成了冷血薄情,工於權術的人,也無所謂。


我隻願他好好活著:


「如果殿下需要幫助,臣必盡心竭力,任憑差遣。」


李庭知眸光閃了閃,將我的手握在掌心:


「那……本宮確有一煩心事,想請太子妃出手相助。」


他手指修長,骨節勻稱,像微涼的竹節一般好看,捏得我手心癢癢的。


「你說。」


「我要遣散東宮的側妃良娣。」


「……」


我震驚地看著李庭知,「你可想好了?我……我真生不出來,你會絕後的。」


李庭知挑了挑眉,伸手攬住我的腰,熱乎乎的掌心往我肚子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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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一點,也不見得真不行。」


我滿臉黑線,抬手重重拍開他的爪子。


李庭知湊到我耳邊,「裡面有皇後塞進來的眼線。」


我一頓。


現任皇後是六皇子的生母,一直視先皇後嫡子的李庭知為眼中釘,覬覦太子之位數年。


沒想到手都伸到人家的媳婦兒裡去了。


這不能忍。


我拍著胸脯應承下來:


「交給我吧。」


5


很快我就見到了太子後院裡的鶯鶯燕燕。


一群姑娘環肥燕瘦,裊裊娜娜站滿一院子,等著給我請安。


激動得我蒼蠅搓手。


好家伙,長這麼大,成天在軍營跟糙漢泡在一起,爹娘連個妹妹都沒給我生。


我還真沒一次性見過這麼多美人。


李庭知冷著臉抹掉我嘴角的口水:


「太子妃,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拉住他的衣角,試探著伸出兩根手指頭:


「要不,稍微留倆?」


李庭知定定看著我,倏而唇角一勾,猛然起身向前,將我扣入懷中狠狠吻住。


滿院的美人目瞪口呆。


我滿臉漲紅,在他腰間狠掐一把,把人趕去上朝。


眾人落座之後,一位側妃幽幽嘆息:


「您和太子殿下的感情真好。」


我訕笑,「還行,還行。」


「我入宮兩年,殿下都沒親過我。」


「就是,殿下連我的宮門都沒進過。」


「我甚至沒看清過太子的臉!」


「……」


一眾美人圍坐在我身邊,憤憤不平地抱怨李庭知不解風情。


情到深處,紛紛拿出瓜子點心,邊吃邊罵。


我凝神聽著,越聽越不對勁,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冒出。


李庭知,該不會是……


一個圓圓臉的良娣忽然湊近我。


「太子妃,太子他夜裡……猛不猛啊?」


「噗——」


一口茶水噴出來,我嗆得滿臉通紅。


「他……」


我回憶起新婚當夜。


李庭知霸道地將我抱坐在他腿上,喝了一杯纏綿火辣的交杯酒,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氣氛已經烘託到這兒了,我都準備好引頸就戮。


李庭知居然脫了喜袍,倒頭就要睡覺。


我暗戳戳提醒他,「殿下,新婚之夜哎。」


李庭知翻身抱住我,溫聲道:「嗯,今日辛苦了,早點休息。」


這麼體貼,這麼溫柔,我還能說什麼?


我隻能懷疑……


「他不行。」


我痛心疾首地看著良娣圓圓的眼睛:


「太子他,恐有隱疾。」


眾人恍然。


「原來如此!」


「竟是這樣!」


「難怪殿下不肯與我們親近!」


一群美人交頭接耳,目露憤然,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我。


「太子妃,那您……行嗎?」


我:「……」


我行我也不敢吶!


6


大燕民風開放,嫁娶和離皆為常事。


自從我透露李庭知的秘密之後,隻有一兩個仍心存幻想,其他美人紛紛自請離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其中一位懂些醫術,還留下兩服湯藥:「給馬配種時用的,馬都能站起來,太子不妨一試。」


李庭知的臉綠了。


當晚把我逮住,按在床頭:「這就是你的辦法?四處說我不行?」


我訕笑,「事急從權嘛。」


「我行不行難道你還不清楚?」


他忽然欺近,灼熱的呼吸拂在耳邊。


我耳朵一熱,睫毛抖得比撲稜蛾子還快,一咬牙,慷慨就義地展開了雙臂。


「來吧,讓我清楚清楚。」


「……」


李庭知退了回去,有些哭笑不得。


「明日一早還要進宮應對皇後,攢些力氣早些休息吧。」


第二次了。


我一骨碌爬起來,看向李庭知:


「殿下,您是不是不會啊?」


窗欞裡一絲月光透進來,在黑暗中將他的眼睛照得深邃迷離。


李庭知眸色晦黯。


我猶豫道:「殿下跟我不必見外,不會的話,臣也可以做上面的。」


「小將軍挺會?」


我撓了撓頭,「話本總是看過,照葫蘆畫瓢唄。」


「大可不必!」


李庭知翻身壓住我。


「既然太子妃如此渴求,本宮應允便是。」


觸感在這一刻格外清晰,我寒毛一凜,瞬間慫了。


「要不還是算了……」


「晚了。」


衣帶扯松的剎那,我猛地閉上眼。


耳邊一聲輕笑,李庭知在我唇邊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扯過被褥蓋在我身上。


「別緊張,逗你呢。」


他嗓音低啞,像羽毛一般撩過耳廓。


「我對小將軍真心傾慕,不想唐突了你。」


7


說著不想唐突,卻讓我跟他一起搖了半宿的床。


第二日我打著哈欠爬起來,李庭知倒是神清氣爽,腰背挺直如松柏,笑吟吟地過來揉我的腰。


「太子妃可還滿意?」


「不滿意也無妨,多切磋幾次,必能精進。」


我無語地看著他,小聲道:「就算是做戲,你也要點臉吧。」


李庭知笑了笑,叮囑道:「一會兒皇後給的東西,不要亂吃。」


我原本沒反應過來,直到拜見皇後行完禮後,侍女端來一碗濃鬱的湯藥。


「聽聞太子妃與殿下已圓房,特賜補藥一碗。」


這……


還真有人聽墻根啊?


皇後派去的眼線真是盡職盡責。


湯藥懟在面前,聞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我故意捂住嘴幹嘔一聲,不小心打翻了藥碗。


虛弱地往李庭知懷裡一倒,他連忙扶住我,會意道:「想必是有了。」


我:「……」


皇後:「……」


皇後一拍鳳椅,「你們當本宮是傻子?昨夜圓房,怎麼可能今日就懷上?」


我趕緊告罪,「皇後息怒,臣妾隻是身體不適,並非有意為之。」


皇後臉色剛緩和,李庭知便冷聲道:「太子妃一向康健,縱橫沙場不在話下,一入東宮卻驟然虛弱,看來是這宮裡有不幹凈的東西,兒臣必將徹查,給母後一個交代。」


他拉起我就走,全然不顧皇後臉色陰沉。


回宮後立刻找人搜查,在留下的良娣房中搜出一個巫蠱娃娃,身上寫著我的八字,扎了一堆針。


「這是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果然是有人暗害我!」


良娣用力搖頭,梨花帶雨:「不是!不是臣妾幹的!」


李庭知沉著臉一揮手,「拖下去,杖斃。」


美人一路哭喊,我毫無半點憐憫之心。


這招數我還是跟她學的,前世就是此人,受皇後指使,在李庭知的房內藏了這麼一個東西,上面寫的是老皇帝的八字,栽贓嫁禍。


老皇帝震怒,完全不聽李庭知的解釋,當場下了廢除太子的詔書。


風水輪流轉,這招我先用為敬。


宮裡總算清靜了,我松口氣,見李庭知還在對著那個娃娃發呆。


「別看了,我自己扎的。」


我向來不信怪力亂神,拿過去在手中把玩。


「別說,我這手藝還不錯,扎的小人英姿颯爽,虎虎……」


話未說完,忽然被人一把抱住。


李庭知埋首在我頸間,聲音低沉,「以後不許再詛咒自己。


「我要你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8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以為李庭知也是重生的。不然他怎麼知道我上輩子是個短命鬼?


有點激動,我要測試一下。前世我與太子也算不打不相識,私交甚好,喝醉了酒時分享過不少小秘密:「殿下,你知道我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嗎?」


李庭知身形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往我身上掃。


「你想要了?」


「不是。」我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不是我自己生。」


我希冀地望著他,「倘若我娶妻成親,我會盼望有幾個孩子?」


這是前世在戰場苦中作樂,我和李庭知聊過的話題。


那時我意識到自己萌生不軌之心,可身為臣子,怎敢僭越?


我隻能按捺下不該有的心思,極力去想象屬於我的平淡人生。


我想先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繼續保家衛國。


然後再要一個女兒,千嬌百寵,說不定還能跟李庭知結個親家。


這話我隻對李庭知一個人說過。


如果他知道,那說明眼前的人,就是前世同生共死過的至交。


我們不是初相識,而是故人歸。


不料,李庭知沒有回答,反倒神色突然變冷:「太子妃既是想要孩子,本宮幫你找來便是。」


「……」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第二日,李庭知果真領著一個女子到我面前。


瞧著已近臨產,一直養在東宮之中,此前卻從未讓我見過,也並不在遣散的名單之內。


李庭知淡淡道:「她腹中確是皇嗣,日後便由太子妃全權照料。」


我呼吸一窒。好哇。還挺會金屋藏嬌呢!


我目光掃向那名嬌嬌弱弱的女子,對方一抖,像隻受驚的兔子,下意識就要挺著肚子下跪。


我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玩宮鬥那一套。


扶著女子細瘦的手腕,我說話都不敢大聲,輕聲細語道:「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人。」


說罷朝她笑了笑,雖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畢竟是李庭知的孩子。


我會善待的。


沒想到李庭知還不樂意了。


他瞥了眼我搭在女子腕間的手,忽然攥住我的腕骨,冷著臉把我拎了出去:「太子妃,自重。」


「……」


什麼態度?


明明頭頂草原的是我,卻搞得像是我在綠他一樣。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太子殿下,臣雖是男子,但也不會對有夫之婦產生覬覦之心。


「我們之間的夫妻名分,不過是結盟的權宜之計罷了,臣心知肚明。


「待您地位穩固,臣一定自請離去,不會打擾您與妻兒一家和樂。」


李庭知欲要開口,但我不想聽。


9


陷在兒女情長中太久,我都快忘了曾經縱馬馳騁的快活。在京郊繞著山林田野跑了一下午,日落時我才停下來,將馬拴在一邊,躺在山頂看紅霞孤雁。


也不知那女子懷的是男是女?


日後會不會長得像他?


淡淡的苦澀泛上來,我後知後覺地清醒。


李庭知是儲君,是未來的一國之主,他怎麼可能真與個男人糾纏一輩子?


前世的癡心妄想,死過一次,竟以為會成真。


地面隱隱有震動之聲,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正欲凝神細聽,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雙錦繡長靴。


我翻身坐起,見六皇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太子妃心情不好?難道是與太子感情不和?」


我對這人實在沒有好感,站起來拍了拍土,冷淡道:「不勞六殿下費心。」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小將軍應該明白。」


六皇子走到我近前,「他日若太子繼位,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們樹大根深的將軍府,如同當年的忠勇侯府一樣。」


我猛地抬眼看他。


六皇子勾起一抹陰寒的笑:「不信你去問李庭知,問問他母後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


我握緊手心,「即便我們投靠的是六皇子,結局不也一樣?」


六皇子搖了搖頭:「本王並不是非借助沈家的軍隊不可,隻要將軍府不站在我的對立面,日後仍舊君是君,臣是臣。」


他低聲誘導,「而且,本王必不會折辱於你。沈小將軍昔日英姿勃發,少年戰神,如今卻雌伏人下,難道就不會心有不甘嗎?」


我垂下眼,半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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