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國王長著驢耳朵 3511 2024-10-31 17:21:05

  “讓你裝睡。”她搡他,重復一些沒營養的惱怒:“讓你演!讓你裝!”


  原也順從地接連後靠幾下,投降示弱:“我隻是想……”


  “嗯?”春早瓮聲瓮氣。


  男生迸出一聲清越得逞的鼻音:“踐行一下……昨天晚上想的事。”


  ……在床上,抱著她。


  因為女生語音裡,近到亂人神思的,微弱的呼吸和氣音,還有被子發出的窸窣輕響。他會忍不住想象,想要真真正正地切身聽一下。


  啊,他好變態啊。


  說完,自己先羞恥難當地笑倒在她肩頭,上身聳動不停。


  春早反應過來,才稍微恢復本色的耳朵再度殷紅。什麼人啊,讓他好好考慮學校專業的事,結果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骯髒廢料。


  “臭流氓。”腦子裡無緣蹦出這個詞。


  春早立即將它化為現實,指責他行為不端圖謀不軌。


  原也無可辯駁地放開她。


  好了,現在他不光是變態,還是抖M。


  因為被女生這麼嬌嬌氣氣,嗔似的一罵,竟然毛孔舒張,還有點難以一言蔽之的舒爽。


  原也咳一聲,抓了抓頭發,腼腆抿笑,眼睛還清清亮亮,無辜純潔到極點,寫滿“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


  春早深吸一口氣,不跟他多計較:“好了,出來吃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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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玩手機,一邊陪著原也吃早餐時,春早還對“丸子頭毀滅大事紀”耿耿於懷:“今天頭發還是我媽幫我扎的呢。”


  她沒好氣剜一眼喝豆漿的男生,暗磨牙根:“晚上回去怎麼交代哦……”


  原也薄薄的眼皮從碎劉海後一掀:“什麼樣子的發型?”


  春早調出小紅書裡的視頻教程:“就這個。”


  原也接過去,眉頭緊鎖,專注地看完全部,而後成竹在胸:“很簡單啊,馬上給你還原到一模一樣。”


  半小時後,春早仰臉,跟這個與自己水平不相上下的“手殘二號”面面相覷。


  青銅裝什麼王者。她嗤之以鼻。


  “別瞎折騰了。頭發都快被你弄掉一半了。”她一歪身,將自己的發絲從他手裡解放出來。


  原也微訕著垂下手,另謀他法,片刻,他目視手裡的黑色發繩,雙手將其完全拉伸開,再一用力,直接將它繃斷。


  春早甚至沒來得及阻攔:“喂!”


  原也泰然自若地坐回去:“就跟你媽說,質量不好,不小心斷了。”


  春早微怔,眨了眨眼。好像也不是不行。


  原也微微一笑,將那隻發繩收回褲兜裡。


  上午到中午,原也都陪著春早在外面闲晃外和咨詢兼職。路過那家對他們而言與眾不同,堪稱地標和史詩的咖啡店時,兩人默契不言地並肩走進去,重溫彼此的藍海明信片。


  午飯後就買了冰鎮西瓜回家,各人一半,靠坐在茶幾前,用原也的平板看電影——當然,中間地帶,口感最佳的兩瓣紅瓤自然都會留給春早。


  睡意上湧時,就好像坐在午後寧靜而顛簸的巴士車廂裡,她打個哈欠,昏昏沉沉地歪向原也肩膀,男生颌部向她那側貼靠幾分,又垂眸瞥一眼,旋即將影片調節為靜音模式。


  日暮西斜。


  終要歸家。


  縱有萬分不舍,春早還是嚴格遵守規矩,實行三不讓:不讓送出門,不讓送下樓,不讓送回家——出分後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另做更改。


  原也無可奈何地陪她到門口,他猜,他足以給自己頒一個“史上第一憋屈男友”獎狀。


  他懶懶立在那裡,垂眼看躬身換鞋的女生。


  跟啃榛果的小松鼠一樣,腦袋毛茸茸,看起來手感極佳。


  好想伸手揉一下。他曲了曲指節,意圖克制,不過,他為什麼要克制,她已經是他女朋友了好嗎,於是再不猶豫地,欠欠上手。


  被這麼猝不及防地使勁一搓,春早詫異揚眸,滿臉“搞毛啊。”


  她三兩下撫平蓬亂的發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可原也身量高她不止一頭,追逐打鬧時還得一蹦一跳。


  男生爽朗地笑著,邊跑邊避,最後被逼靠到牆邊,在春早的怒視裡,他沒轍地老老實實俯低腦門,讓她肆無忌憚報復回來。


  兩人第二次回玄關道別。


  春早回身,正要去開門,忽的,門把被一隻手提前握住,青筋凸出,在使力。


  原也體型差偏大的身形直罩而來,隻是略一抬手,就如危牆將傾,將她困於其中。


  春早鼻息微緊。


  當下的間隙,都沒辦法輕易回頭問句怎麼了。


  背後的人也沒出聲。難以捉摸,也呼之欲出。


  空氣裡難舍的膠著就是謎底。對峙了幾秒,春早決定先發制人,在極為有限的空間扭轉回身體。


  在對上男生夜色般深黑的眸子的同一刻,他就劈頭靠過來。


  春早心跳驟停,呼吸驟停。


  原也吻了她。


  一個很草率,很輕微,也很迅疾的吻,毫無徵兆,連發生都不那麼真切,像是氣泡破裂,像一片細小的雪頃刻融化在她唇邊,甚至是——都沒有親準位置,隻貼到了她的嘴角,以他同樣涼而軟的唇。


  但依然如過電。


  背脊大片地發麻,腹部也是,末梢神經失序,腳尖都忍不住繃緊。


  兩個人的臉都洶湧地紅起來。


  春早怔然失語好多秒,才抬手摸住嘴唇:“你……”心髒懸顫到卡殼,無法質詢。


  原也靜了會,睫毛耷下來,不自然地解釋:“我想先問的。”


  他是想先問的,要不要吻別。——這是借口,真實是,他想吻她,不可抑制地想吻她,沒有理由,無關一切。


  所以。


  在她回頭的那一秒。


  他一個字都等不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個樹洞


  ◎谶應◎


  春早從未想過自己的初吻會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輕盈如蟬翼, 幾乎不著痕跡,但也跟高濃度的酒漿一般後勁奇大, 即使她滴酒未沾過, 但微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直到睡前,她的臉都酡紅著,一想起男生直朝眼底覆來的勢頭, 心口總會觸電般抽搐。


  她聽童越聊過自己的初吻,大概是高二的冬天, 說是走在校園操場上, 她與陸景恆都穿著像兩頭大熊, 走到操場看臺的暗處時,男生忽然低頭問她:我可以親你嗎?


  而原也,問都沒問,劈頭蓋臉。


  春早自顧自回憶著,打開手機,原也的微信消息不出意外地出現。


  開門見山問:今天語音嗎?


  春早雙手託託臉,回復:不了。


  因為那個突襲的吻, 她好害羞,不堪重負的羞澀和齁甜將她裹挾, 讓她一時半會無法直面。


  男生果然不滿意,一個“?”問候過來。


  又直白問:是因為我親你嗎, 不開心了?


  救命,觀音菩薩王母娘娘,春早五官皺到一處, 他幹嘛要這樣問出來:不是。我沒有不開心。


  隻是……


  不知道如何應對, 畢竟那個吻結束後, 她能做到的反應就是, 僵硬地說句“再見”,而他也僵硬地回句“明天見”,然後,就此分別。


  她的表現好差勁哦,足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對方自作主張地開始為自己定罪,認定他的舉動多少孟浪了:抱歉。我應該先徵詢你同意的。


  春早不知如何是好,又笑又煩惱:真的沒關系!


  這個感嘆號運用得剛剛好。


  原也總算相信:沒關系就行。


  又說: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就回來。


  聊天裡安靜下來。


  春早籲一口氣,求助童越,敲打好半天,終於組織出不那麼讓人面熱耳燙的問話:越,你那時候初吻是怎麼反應的啊?


  兩分鍾後,童越用問號霸屏:??????


  童越:你跟原也接吻了???


  她化身癲狂嗑藥雞:幹的?湿的?還是幹湿都有?


  春早看不明白她鬼迷日眼的描述,訥兩秒:就碰了一下。


  童越的語氣瞬間無精打採:切,我還以為怎麼樣呢。


  復而調侃:今天才11號吧,一周還沒有,您倆進展夠快啊。


  春早難耐地摳摳眉毛:你能不能正經回答問題。


  童越這才拉回正題:很簡單啊,陸景恆那小子問完之後,我沒說話就踮腳啵了他一口,他當時直接傻眼好吧。我就雙目狠狠注視他,說:這就是我的回答。姐很酷吧。


  春早嘆為觀止,若不是隔著屏幕,她簡直要當面起立海豹鼓掌。


  心有戚戚焉,春早今夜也睡得不太安穩,時醒時眠,中途猛一張眼都是埋怨懊悔自己反應不得體不大方。睡眠不佳的後果顯著,翌日去找原也的路上,她哈欠連天。


  男生今天起得比昨天早,也沒整那些假模假式的花活兒,規規矩矩的。


  一回生二回熟,開門進屋後,他已經恭候在鞋架邊。


  初吻的餘韻延綿至當下。


  兩人不自在地對視一眼,原也主動接過她手裡的早餐包;春早則垂下眼睫,拘束換鞋。


  而原也也提前點了早點。


  小圓桌上上中西餐點薈萃,兩人邊吃邊聊,一會,那種拘窘的氣氛才緩和一些。


  一同收拾幹淨桌面,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廚房。


  原也躬身將垃圾袋抽繩捆扎好,剛要起身將它拎到門口去。


  短袖衣擺被拽住,他回頭,對上女生微垂的臉:“我昨天……”


  原也看向她:“嗯?”


  春早含糊地解釋:“隻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才逃跑的。表現不是很好,你不要胡思亂想。”


  原也撲眨兩下眼,耳根微熱:“沒,是我的問題,你才是別——”他語氣裡微微挾了笑:“你才是不要胡思亂想。”


  他單手將她攬來胸前,唇不由自主地靠到她劉海處,狎昵地貼著。


  女生的頭發有一股山茶花香,他深嗅一下,體內裡又縈起異樣的衝動。


  “今天,想不想再試一下?”


  該死,話語已經快過大腦。


  女生果然快速抬眼,盯住他:“什麼啊。”


  原也稍稍偏開眼,停一會,才吐出兩個字:“初吻。”


  春早張口結舌:“昨天那不是嗎?”


  “昨天那個不算,”那怎麼能算初吻,他不滿意:“不夠認真。”


  春早臉超燙,不忘抒發好學生獨有的求知欲:“那什麼樣才算認真?”


  原也視線下滑幾分,喉結一動,又快速回到她眼底。


  要怎麼作答。他濃眉堪堪鎖著,似在忍耐,無從抒發。


  下一刻,女生遽然踮腳,碰在他唇上,行雲流水地殺過來,殺他個措手不及。


  原也愕住,雙目剔亮。


  像面明鏡,映照出她此生為數不多的壯舉。


  春早坦白,她在效仿童越,東施效顰。光是這個動作,都耗去了她所有能量與勇氣,整個腦袋暈乎乎,熱得要爆炸,她把臉埋藏到他胸前:“這樣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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