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你千般好 2765 2024-10-31 17:20:18

  當時雨聲大,又隔了一段距離,蘇好沒聽清,也已經分辨不出那人到底是三人中的哪一個。


  徐冽回想了下。


  他說的是:剛才說要廢她手的,是你?


  丁柏沒答,他就當是默認。


  右手對畫畫的人來說有多重要?那是在毀掉一個人的人生。


  他在那一瞬間,記起蘇好站在教室黑板那片花海前神採飛揚的樣子。所以他動了手。


  “說話。”見他沉默,蘇好催促。


  “真想聽?”徐冽挑起眉梢。


  蘇好奇怪地看看他:“不想聽我問個屁。”


  “我說——”話到嘴邊,徐冽卻輕描淡寫起來,“記好,剛才她那聲爸不是叫你,是叫我。”


  “……”


  徐冽皺皺眉:“但他用手指著自己鼻子,像在說,是叫他。”


  “……”


  “我就把他那隻手折了。”


  “……”


  “你還是閉嘴吧……”蘇好咬牙瞪他,怒火中燒地打開房門。

Advertisement


  沒了房門的阻隔,一陣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忽然傳了上來,聲源好像是一樓客廳。


  蘇好一愣,讓徐冽躲回房間,自己下樓去看情況。


  原來曹姨正倚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曹阿姨?”蘇好叫了她一聲。


  曹姨轉過頭來,拿遙控器調輕了電視音量:“哦,好好啊,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是,我還沒睡。”蘇好擺手。


  “那就好,”曹姨笑著指指電視,“最近老失眠,房間也沒電視,就想下來聽會兒戲,聽著聽著可能會困。你要睡了的話,我就在這樓下散會兒步也行。”


  在客廳散步和看電視是一樣的結果,都是堵在了徐冽離開的必經之路。


  “沒事,吵不著我,我就是下來拿瓶牛奶。”蘇好心裡發苦,臉上笑著,改道去廚房冰箱拿了瓶牛奶,臨要關上冰箱門,又多拿了一瓶,重新上樓。


  徐冽看她抱著兩瓶牛奶回來,等她關上房門,嘆息似的問:“出不去了?”


  “曹阿姨失眠聽戲。”蘇好把一瓶牛奶遞給他,環視房間,給他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坐著等吧。”


  徐冽在書桌前坐下來,翻著手機裡的未讀消息。


  蘇好拿吹風機到浴室吹頭發,出來以後在徐冽側後方的飄窗邊盤腿坐下,抱枕往懷裡一塞,擰開牛奶蓋咕咚咕咚喝起來,喝了半瓶,兩眼盯著地面漸漸發直。


  好無聊,手機也不在,現在幹嗎?


  她這間客房也沒裝電視。筆記本電腦倒有一臺,跟徐冽排排坐著看綜藝嗎?


  畫面有點不敢想。


  不敢想就說明這件事很不和諧。


  實在無所事事,蘇好歪歪斜斜靠著牆壁,問徐冽:“欸,你哪學來那麼牛逼的身手?”


  徐冽的椅子背對著她,也沒回頭,直接答:“沒學過。”


  “你逗我呢?”


  徐冽回頭看她一眼:“逗你幹嗎?”


  這回真沒逗她。


  他的確沒專門學過格鬥,所謂的身手都是叛逆來的。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有個一夜暴富的珠寶商爸爸。雖然爸爸在前妻亡故後才遇到他媽媽,卻並沒有對他這個二婚的兒子缺少疼愛。


  隻是他媽媽有點貪心,總擔心活人爭不過死人,擔心他爸爸心裡一直裝著前妻,將來會在家產上偏心跟前妻生下的女兒,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


  所以他從小就在學業上被媽媽嚴格要求。他必須優秀過人,必須成為所有人眼裡無可挑剔的家業繼承人。


  同齡人還在想方設法逃課去網吧打遊戲,每天的煩惱不過是作業好多,又要考試了好煩,他卻從初二起就開始接觸金融學。


  玩樂都是奢侈。


  在這樣讓人喘不過氣的高壓下,他反而慢慢滋生出一些不規矩的念頭。


  他在媽媽看不到的地方抽煙,喝酒,打架,學了一身瞞天過海的本事。


  當然,原本也沒那麼能打。


  是他在美國打工的酒吧挨打挨多了,才知道人的身體哪個關節脆弱,哪個位置容易失守。


  蘇好不知道徐冽在短短一剎想到了多少事,擺出道理來說:“拼蠻力你又打不過那麼壯實的武校生,你打架使的都是巧力,不是專門學過怎麼懂這些?”


  徐冽似乎笑了一下:“挨打挨多就知道了。”


  “又裝逼。”蘇好已經不相信這隻披羊皮的狼。


  徐冽也沒多解釋,回過頭看她,見她無聊到摳起了手指甲,掂了掂手裡的手機:“拿去玩?”


  “你不玩啊?”


  他搖頭。


  蘇好精神奕奕地坐直身體,朝他攤開手:“那給我!”


  徐冽把手機解鎖了遞給她。


  *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蘇好在房間的床上醒來。


  她隱約覺得不對勁,想來想去都沒有躺上床的記憶,仔細回憶了下,自己印象中的最後一幕,是她拿徐冽的手機在打遊戲。


  所以她可能在飄窗邊睡了過去?


  那徐冽呢?


  她猛地從床上彈射起來,環顧四周,在房間裡裡外外找了半天,沒看到他,也沒見他留下字條。


  手機又不在身邊,聯系不了他,她隻能下樓去找曹姨試探情況。


  曹姨正在廚房做早餐,看見她笑眯眯地問:“起來了啊好好?”


  一切正常,應該沒有穿幫。


  蘇好像往常一樣跟她打了個招呼,又去看奶鍋裡煮了什麼早餐,裝作不經意地順嘴問:“曹阿姨您昨晚後來睡著了嗎?”


  “睡著了。”曹姨嘆了口氣,“這失眠真是愁人。”


  “那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忙了,才睡了幾個小時啊?”


  “沒辦法,這人上了年紀,一到六點再累也睡不著了。合了兩個小時眼也算湊合吧。”


  “……”


  蘇好呆若木雞:“所以您四點才回房?”


  “是啊,怎麼了?”


  所以徐冽起碼熬到四點才離開。


  蘇好打著馬虎眼搖搖頭:“那您下午記得睡個午覺,我先上樓洗漱。”


  她邁著有點虛浮的步子走上樓梯,走到一半又想起什麼,轉頭衝廚房喊:“對了,曹阿姨,您早上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進過,七點多那會兒本來想喊你起床,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


  “我……”蘇好輕咳一聲,“我在哪兒睡得很香?”


  曹姨一愣:“當然是床上了。”


  “……”


  蘇好尷尬地咬了咬手指甲,慢慢踱回房間,看了眼飄窗,又瞅瞅距離飄窗三四米遠的那張床。


  她總不能是夢遊過去的。


  所以是徐冽抱她上的床?


第28章 三月雨


  徐冽後半夜才從蘇好那邊離開, 已經進不去學校,到施嘉彥在附近租的學區房借住了一晚。


  施嘉彥周末回市中心跟爸媽住,這邊的房子空置無人。徐冽一早因為生物鍾自然醒後, 難得沒強迫自己迅速清醒,放任自己睡了個回籠覺。


  這是家裡出事近半年以來, 他的第一次松懈。


  或許是昨晚酣暢淋漓的一場架, 讓他在長久的壓抑裡偶然間找到了一個缺口。


  在那個缺口裡,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無所謂暴露自己的陰暗和惡劣,能夠短暫地忘記昨天, 也不用去管明天。


  回到學校後, 徐冽去了教室自習, 直到下午兩點接到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蘇好。


  昨晚蘇好拿他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他在她房間順手把這個號碼存進了通訊錄。


  徐冽看了幾秒鍾來電顯示,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一個試探的女聲:“徐——冽——?”


  不是蘇好,是許芝禮的聲音。


  他默了默才應:“是。”


  “啊, 那什麼,你女朋友太單純了,手機密碼就是紋身日期, 我試了一次就成功了。”許芝禮解釋。


  “有事?”


  “我跟她約了三點在南圖邊上的星巴克還手機,但我這邊臨時有事過不去了, 剛才用她手機打她家裡電話,她家阿姨說她出門了,所以我聯系不上她。你看你有沒有空幫她取趟手機送去南圖?沒空我再聯系陳星風。”


  徐冽看了一眼教室後面的掛鍾:“你在哪?”


  *


  蘇好三點準時到星巴克, 裡面零零散散坐了一些顧客。


  轉了一圈不見許芝禮,她點了兩杯拿鐵,找了個顯眼的桌位坐下。


  蘇好邊喝手裡的拿鐵,邊盯著店門,到三點一刻眼睛都發酸了,剛想在心裡罵許芝禮一頓,那扇玻璃門一晃,穿著白襯衫和深藍校褲的徐冽推門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邊左右四顧幾眼,看起來好像在找人。


  蘇好一愣。


  昨天前腳網吧後腳酒吧,今天又是星巴克,這個人好浪啊!

作品推薦

  • 撿到戀愛腦太子

    穿越后,我在河邊撿了個男人。 為了給他治傷,我日日上山砍柴,磨得手心都是血泡。 他愧疚地盯著我的手,說:「日后定不負你。」 后來,他回到京城做回太子,依約接我過去封了側妃,對我很是寵愛。 他們都說我這個農女粗鄙不堪,話很難聽,宮女讓我告訴太子懲罰他們,我都淡笑不語。 直到一日,太子摸著我的臉,語氣低沉。 他說:「酥酥,我總覺得,你來到京城,不是圖我這個人。」 我臉上的笑意一僵。 完蛋。 被發現了。

  • 公主行:榮華不負卿

    "父皇是个穿越者,我一出生就听到了他的心声。 【咦,这就是将来的恶毒女配,这么软萌可爱怎么就长歪了呢?不行,我要好好护着她,朕的女儿只能做大女主。】 刚开始的确如此,他教我自尊自爱,不要依附于男人,告诉我女孩儿也能顶半边天。 可后来,就变了。"

  • 一晚春

    勾搭狀元郎,被嫡長子撞見。 他拎住我,向對方致歉:「管教無方,見笑。」 當晚,被他家法伺候,我瑟瑟發抖。 斯文的他神色淡漠:「還撩嗎?小娘。」

  • 姜姜有禮

    和謝承衍訂婚的第三年。 他在外養的漂亮小雀兒懷孕了。 這事在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讓我丟盡顏面。 生日宴會上,謝承衍戲謔地摟著女孩走到我面前,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別擔心,謝太太只會是你,孩子以後由你來撫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邊。 我微微一愣後,摸著肚子正要開口。 謝家那位大權在握的小叔,手落在我腰間,輕笑出聲: 「養不了。 「因為……她得撫養你堂弟。」 那天,京北大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謝承衍瘋了。

  • 穿成PO文惡毒男配後修羅場了

    穿成 PO 文里的惡毒男配,我擺爛了。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靈根盡廢的落魄少年將來是玄門正派談之色變的大魔頭,我依舊毫不動容地剝掉他御寒的冬衣,一腳將他踹進冰潭。 人嘛,爽完再說。 可誰知后來他捏著我的下巴,聲音低啞:「是師兄先招惹我,又想逃到哪里去?」

  • 宮牆不知處

    狗皇帝要我嫁給小太監,我眼都沒眨就嫁了。然而大婚當晚,我被人綁到皇帝寢殿的時候,連頭上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揭。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