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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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方灼將老班給她的冊子大致梳理了遍,最近正在做專項練習。順便跟嚴烈借了幾張以前的卷子做鞏固。
不得不說理科是門很奇妙的學科。普通的人可以通過繁復的題海來徵服。而有天賦的人,隻要摸到半掩的大門,就能攀到突破的長梯。
方灼還談不上開竅,但相關題型的解題時間確實有效縮短了。雖然那個“有效”可能隻是幾秒鍾而已。
至於她的弱項英語,嚴烈也在試圖帶著她進行攻克。領她念了很久的英語單詞,糾正她的口音。多番嘗試後,發現這是一項比較艱巨的任務,而高考的英語口語又不是那麼重要,於是改變了戰略。
他把單詞和短語單拎出來,讓方灼進行造句,他再進行批注修改。
方灼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確實掌握到了新的知識。
第25章 一顆小太陽(方灼不應該是棵風滾草啊。...)
這一次月考的難度有點大,方灼出來的時候聽見有不少學生在抱怨。
她從考場回到自己的教室,將草稿紙跟筆袋放到桌上,腦海中還在回憶卷子上的題目和自己的解題思路。
似乎沒有問題,今天的數學卷子就和廣告裡的巧克力一樣,縱享絲滑,每一個都出在她能理解的考點上。
這讓方灼覺得很高興,畢竟她的好運在一般情況下都屬於稀有物品。
嚴烈緊跟著回來,從書桌裡拿出手機按下開關,見她一眼躍躍欲試地往自己這邊望來,很貼心地問了一句:“要對答案嗎?”
方灼自己也很糾結,怕自己的幸運值中途腰斬,拿著書看了會兒,實在找不到狀態,就說:“你可以強迫我對。”
嚴烈:“……?”你還有這種愛好的嗎?
嚴烈還想揶揄她一句關於“強迫”的定義,沈慕思跟趙佳遊這兩個小鞭炮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一進門就圍在他身邊,拽著他的衣領大聲問道:“烈烈,最後那道大題的第二問,你告訴我答案是二分之一還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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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默默說了個“無解”,就聽嚴烈在一旁道:“都不是啊,你怎麼回事?取值範圍你沒看嗎?圖像怎麼畫的?”
兩個小鞭炮安靜了幾秒,然後跟點著了火一樣噼裡啪啦炸了起來,彼此抱著頭嗷嗷大叫,無法接受自己又一次被坑的事實。
方灼於是更開心了,感覺今天什麼都在照著自己的預想走,十分的幸運。
嚴烈看出她周身洋溢著的無形的光芒,惡劣地湊到她耳邊,提醒道:“同桌,下場考英語。”
方灼微翹的唇角瞬間壓了下去,表情也愁苦起來。
成年人的世界,快樂都是這麼短暫的嗎?
嚴烈在一旁放聲大笑,不顧方灼的冷眼,笑得非常放肆。
他這人的笑點委實很奇怪,而且態度善變,過了會兒又過來安慰方灼,一臉很好心的模樣說:“沒事的,你把那篇作文背下來,起碼有大半的題材可以套用。烈烈教你的小妙招,起碼能讓你的成績漲個十幾分。”
方灼對英語一向沒什麼信心,考得好考得差她都不知道原因。
這門學科的精髓難以揣摩,但作為一門語言,它又是由各種基礎的單詞拼湊出來的。很多時候能靠著所謂的感覺摸索到正確的答案……當然摸索錯了的情況也不少見。
跟嚴烈一樣。
方灼這樣想著,涼涼地朝他瞥了過去。
“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嚴烈以為她不相信,拍胸保證道,“我說真的!”
方灼幽幽地道:“I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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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的卷子閱得是最快的。
方灼晚上考完最後一門的時候,卷子已經批出來了,隻是成績還沒統計。
沈慕思果然是年紀小,闲不住,跑辦公室瞄了眼試卷,回來後鬱鬱寡歡,趴在桌上不想動彈。
因為月考剛結束,各科老師沒給他們安排太多的作業。
嚴烈打了盤遊戲,有點不大習慣這久違的安靜,上前拍了拍沈慕思的背,試圖加深一下彼此的父子情。
“兒啊,別太難過,爸爸這次也考得不好,所以不會怪你的。”
沈慕思氣得大叫:“給爸爸滾遠一點!你都快滿分了!”
“是嗎?”嚴烈用不要命的口氣說,“這不還沒滿分嗎?”
方灼很擔心他那麼欠打,會高考未至而中道崩殂。
嚴烈一點都不關懷自己受了心傷的兒子,低著頭問:“我同桌的卷子呢?你看見了嗎?”
沈慕思說:“我不知道她的考號啊!”
方灼報了一個。
沈慕思很喜歡給人看成績,短暫地打起了精神,又跑去辦公室給她翻卷子。
五分鍾後,蛋糕同學一臉頹喪地走了回來。方灼就知道,穩了。
“你好高,你這回考得好好。”慕斯蛋糕說,“但是我沒給你算,我才考了一百二。”
方灼安慰他說:“你英語一定考得比我好。”
沈慕思睜大了眼:“這話你能跟班裡的任何一個人說。”
方灼:“……?”這孩子不善良。
很快方灼的成績就被別人傳了回來,因為她考了148,是目前已知的第一名,比嚴烈還高了2分。
她的數學一向都挺好,沒拿過第一但也一直在前排遊動,眾人沒覺得太驚訝,隻感慨她這次發揮得確實優秀,這種難度的卷子也能把最後一題給刷出來。
另外幾門理科跟她的平時成績相比沒有太大差距,屬於絕對不會拉胯的水準。
第二天中午,令方灼忐忑不已的英語成績出來了。
鮮紅的成績標在右上角,上面的數字讓她瞬間晴朗起來。
她終於擺脫了及格線的詛咒,不僅擺脫,還超了十幾分,最終卡在了85的大關。
雖然這跟優秀絕對搭不上邊,畢竟她旁邊這個人就比她高了二十幾分,但對於方灼來說,著實是一大進步。
嚴烈看也不看自己的答題卡,隻催促她拿出考卷,圈出錯誤的題目,嚴厲地指導說:“不是對了就行了,懵對的不能算對。你快看看哪裡不會,我給你圈個考點。”
方灼點了點頭,由衷承認他教學的成果,聽話地用紅筆把每個語法都標注了出來。
下午的時候,英語老師來講卷子,總結過後特意提了下方灼。
她還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老師,大概是方灼這個萬年坑裡蹲著的化石選手終於冒了一下頭,讓她回憶起了自己當年對這個行業的熱忱,她特別激動,誇獎了方灼好幾句。
要不說她年輕吧,她誇人沒有那種歲月沉澱過的技術含量。
不誇方灼有英語天賦,也不能誇她的作文措詞優美、詞匯量龐大,翻來覆去都是“特別努力!”、“努力是有回報的!”。
像一篇生拉硬拽出來的命題作文,搞得方灼有點尷尬。
嚴烈見方灼不是非常受用的表情,悶聲笑了會兒,舉起手問:“老師,你不誇誇我嗎?”
英語老師停頓了下,喝了口水,笑道:“你還缺人誇嗎?”
“缺啊!”嚴烈說,“方灼的成績就是我們友情的見證!我也很努力了!”
“那希望你們的友情可以越來越深厚。”英語老師高興得口不擇言,“高三隻剩下半年了,你們努努力,快點加深一下感情!”方灼:“……?”仔細琢磨著,她總覺得不大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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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的卷子出得最慢。
這門學科嘛,要考高或是考低都不容易,方灼已經快要忘記了這件事。
兩天後班主任終於拿著答題卷走進來。她沒分發,先做了個總結,再讓大家拿出試卷進行講解。
由於一節課講不完,她直接挪用了後面的自習。分析完閱讀理解後,跳到了本次的作文題。
這一次的作文題目粗粗一看還有點詩意。
他們省出卷一向都挺抽象的,考官的心思也九曲十八彎的讓人難以參透。相比起來這回的題目可以說得上簡單。
題幹選用了一段簡短的對話作為材料,然後讓考生以“如果你變成一種植物”為話題,進行創作。
老班講解了一下材料的引申意義,好笑地道:“有幾個學生偏題了,不過總體都還好。寫四君子的人是最多的,無名花草的切入點選得也不錯。但是居然有學生寫彼岸花。幹嘛?你栽在黃泉給人迎來送往嗎?”
眾人大笑。
老班說:“我不是說不可以,還是那句話,你太過標新立異,又寫得不夠讓人信服,很容易拿低分。比如這次這個就寫得不行。”
她抽出了幾篇高分作文,作為範文念給眾人聽聽。
讀到第二篇的時候,讀到了方灼的卷子。
方灼寫的是風滾草,從風滾草強大的生命力入題,寫它艱苦卓絕而不言放棄,在極盡嚴苛的環境裡耐心等待時機,然後一線求生。
中段引用古代比較知名的幾個典故和詩句,結尾再呼應一下,結構完整又不乏氣勢,幾位老師不約而同地給了高分。
班主任念完之後,還是覺得這篇文章寫得真不錯,有幾句話精闢動人,情感也十分飽滿。覺得方灼大概是代入了自己的經歷,所以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堅韌。
她多看了幾眼,誇了句“情感真摯,文筆流暢”,把卷子放到旁邊。抬起頭,發現嚴烈高舉著右手。
她心情好,點了人問道:“幹什麼?想誇獎一下你的同桌啊?”
嚴烈站起來道:“老班,我不覺得情感真摯,方灼不應該是棵風滾草啊。”
方灼抬起頭,仰著臉看他,見他雖然臉上帶笑,但眼神裡透著認真。
老班好笑道:“什麼啊?不是你覺得是不是,這是人家的作文!”
“風滾草又叫豬毛草,這也太難聽了。”嚴烈扭頭問方灼,“你覺得呢?同桌。”
方灼一秒被他勸退,當即改口道:“我也覺得不是。要不然我再改改。”
嚴烈又舉手,不等老班同意,自顧著說道:“我覺得她是向日葵。”
“向日葵沒有那麼旺盛的生命力!”班主任無奈道,“嚴烈,你搞事情嗎?把人多煽情的文章給弄沒了。”
嚴烈捧著臉道:“但是向日葵一心向陽啊。”
方灼沉思了下,發現她很喜歡嚴烈的各種奇思妙想。好像沒有根據,又好像很有道理。每一個都叫人覺得生機勃勃。
班主任氣得去抓粉筆,要砸到他臉上,“我是讓你欣賞別人作文裡的技巧和論點,誰跟你一心向陽!”
嚴烈搗了亂,還一臉不知錯地在那裡輕笑。
老班拿他沒有辦法,將桌上的卷子整理了下,讓前排學生分發下去。
教室很快喧哗起來,各種吵鬧的聲音混在一起。
老班喝著水,看著底下一幫讓她頭疼的崽子們,咋舌道:“都坐好,不要亂動。屁股底下埋地雷了嗎你們?”
要結束前,她又通知了一聲:“還有,下周家長會別忘了。高三了啊,能來的都來,你們懂我意思吧?能讓各科老師絞盡腦汁說你們好話的機會不多的,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