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些曾經真實的閃耀過的記憶,是這些年來兩人都不敢真正去回憶的記憶,可現如今他們又站在一起,那些日子好像就長的能夠用來回首了。
時念念驀的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時光。
“一會兒去幹嘛?”從民政局出來,江妄偏頭問。
時念念說:“下午要去B大。”
他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如今正是盛夏,外面太陽很大,悶熱異常。
“你要去公司的話就先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家去的。”她輕聲說,話中流露出自己都沒來得及察覺的疏離。
江妄輕皺了下眉,走下臺階後有一輛外賣車快速開過來,他抓住時念念的胳膊輕拉了把,外賣車開過他也沒松開。
時念念偏過頭去看他。
江妄說:“一塊兒去我公司吧,下午我送你去學校。”
“啊?”
他垂眸看她,問:“不願意。”
時念念忙說:“不是不願意,就是……你公司的人看到了會不會說什麼呀?”
他語氣淡淡:“能說什麼。”
於是上車一塊兒去公司,江妄公司和B大挺近的,直接走一截地下通道從B大地鐵口出來就到,倒是還可以躲著猛烈陽光過去,時念念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在心裡盤算著。
兩個紅本本被時念念一起藏在書包裡側的夾層。
真的就這樣結婚了,還誰也沒告訴,這種感覺挺奇妙的,沒有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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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念漫無邊際的想著,又覺得如今這樣像是那些大明星的隱婚,沒忍住笑出來,小姑娘一笑眉眼就像水似的化開,泛著盈盈的水光,漂亮又柔和的樣子。
江妄隻一眼就心間一動,喉結不由滑動。
不管是什麼時候,時念念都是唯一一個能輕而易舉讓他覺得心動的人。
“笑什麼。”他問。
她笑著說:“突然就隱婚了。”
江妄挑眉:“隱婚?”
他可沒打算隱婚。
時念念看著他眨巴兩下眼睛:“不是嗎?”
“不是。”
“啊。”她愣愣的,低頭就看見腿上書包裡的厚厚一本專業書,“……可是我還在讀書啊。”
“讀研不能結婚麼。”
“可以是可以……”
但她覺得別扭,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媽媽還有那些同學們說,這一切也太突然了,突然到簡直像兩個人做出的一個突然被衝昏頭的不理智決定。
時念念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雙手合十放在臉側,語氣也軟趴趴的,“能不能,先不說啊。”
江妄看了她一會兒,半晌側頭笑了:“可以。”
“你想怎樣就怎樣。”
-
車停在公司車庫,坐電梯上樓。
江妄坐的是專屬電梯,不會遇到什麼人,時念念倒是松了口氣,她還不知道萬一遇到人了要怎麼介紹自己。
江總的舊同學,還是女朋友,還是剛剛結婚的對象,不管哪個都挺奇怪。
電梯上升至19層,江妄領著她出去,這一層都沒什麼人,應該是平時江妄辦公的地方。
她剛松口氣,就聽到一旁一個女聲:“江總好。”
時念念愣了愣,女人明顯也注意到他,臉上詫異的神色很快被職業素養壓下去,對她頷首,時念念也禮貌的衝她點了下頭。
江妄解釋:“這是我其中一個助理。”
時念念“噢”一聲,點頭。
江妄辦公室很大,大廈位於繁華區,落地窗望出去視野極好,把城市最熱鬧的街區都一收眼底。
時念念挺好奇的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會兒,而後聽到身後的聲音:“念念,過來。”
她一頓,從前江妄從來沒有這樣子叫過她。
回過頭去,看著男人坐在椅子上,漂亮骨感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捻開一顆襯衫扣子,坐姿下原本並不貼合的襯衣也勾勒出底下緊致的肌肉,眉眼是時間和歷練雕琢出來的沉底漆黑。
她莫名其妙的挪不開步子:“幹嘛?”
“過來。”
不知從何時起,男人話中已帶上讓人不能質疑的威嚴。
於是隻好走過去,心跳如雷,時念念一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拽過去束縛在臂間。
書包掉落在地,厚重書本砸地,悶悶的一聲,她踉跄一步,臀部抵在他的辦公桌,他站起身又低下頭來,狠狠的吻住她。
時念念往後縮,不自覺已經半坐在桌上,雙腳離地,涼鞋綁帶虛虛的勾著腳趾,江妄還侵略性十足的擠進了她腿間,一隻手搭上她腿跟,指腹摩挲。
支吾幾聲,舌頭被卷著吸吮,她覺得指尖發燙,後背出汗。
就連灼熱的鼻息都交錯在一起,繪成一副旖旎的畫面。
他察覺到她的後退,往後退了點,啞聲說:“乖,別躲。”
嗓音磁沉,獨屬於男人的,像低音炮,從嗓子裡漾出來。
他重新親下來,勾著時念念的舌頭輕輕吮吸,捏著人下巴的手指難以自控用力,而後又磨在她的舌尖輕咬了口,她忍不住輕顫。
雙手抵在他胸口,想要推開,可又想起他方才的話,於是隻能僵硬著止住動作,反而緩慢的環過他的後頸,成了一個親昵的姿勢。
時隔多年,生疏和不自在在所難免,江妄迫切想要急功近利,用一切超過的手段彌補失去的那段時光。
“你要這樣……”
他緩慢張口,過分沙啞的聲音縈繞耳邊,像是刻意的蠱惑。
同時放慢動作,用舌尖細密的描摹她唇瓣的形狀,像是講解般緩慢而耐心,教她應該如何接吻。
時念念被吻的呼吸急促凌亂,滿臉通紅,濃密的睫毛不住顫抖。
她感覺到那隻貼合她大腿根的手掌滾燙,微微用力,在那片細肉上揉捏了把,同時唇間舔舐的細微水聲都刻畫出生疏的情/色感。
她終於是忍無可忍,劇烈掙扎起來。
江妄松開她,眼底黑沉,喉嚨啞到極點,話裡卻藏著笑和一點跨過時空的痞壞。
“你以後要學的還多著。”
第53章 念念不忘
時念念當然不會傻到再去問他指的“學”是學什麼, 傻瓜都能猜到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面紅耳赤的推開他, 撿起書包去一邊沙發上坐著看書了。
江妄勾唇,倒也沒再鬧她,開了電腦開始看發來的郵件。
過會兒, 他屈指在桌上敲兩下:“坐到這兒來。”他朝自己面前的位置上抬了下下巴。
辦公桌挺寬的,兩人隔著的距離挺遠, 時念念估計好安全距離, 拿著書挪過去, 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江妄目光掃見書的封面,挑了下眉, 問:“大學臨床學的什麼?”
時念念一頓,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耳科。”
江妄不是沒了解過她大學的情況,還專門讓人去了解過,知道她住在哪兒, 知道她大學沒談過戀愛,也知道她學了醫,可不知道她具體學的是什麼。
他嗓音愈沉,低笑道:“因為我?”
“嗯。”
江妄簡直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了, 時念念總能給他驚喜。
她坐在他對面問:“你耳朵現在好點兒了嗎?”
“挺好的。”他說。
-
沒一會兒, 有人敲門,進來一個男人, 瞥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愣了愣。
江妄不滿意他盯著人看,出聲:“什麼事。”
“啊, 哦。”男人很快收回視線,把手裡的報告遞過去,“這個是和盛氏合作的項目評估,您過目一下。”
“行,放著吧。”他淡聲。
時念念瞥了眼,都是些密密麻麻的統計圖和復雜數據,她從前理科不錯,大學學醫後就沒再接觸過這樣子的數字,如今看著竟跟天書似的。
江妄把評估書拿到面前,翻閱很快,神色認真。
男人認真的時候是很帥的。這句俗話的確是真理。
時念念看了會兒書,餘光偷偷去看他,心中一塊兒空落落的地方終於是填滿。
中飯是在公司吃的,他工作很忙,時念念隻在這待了半日便看出來,難怪那時候陳教授說他工作不要命。
休息沒一會兒,到中午,她就要去B大。
見她拿手機看時間,江妄便站起身:“我送你。”
時念念看他桌上這一摞未處理完的文件,想著休息一會兒也好,便和他一並下樓。
江妄大學是在B大讀的,王牌金融專業,可其實那時候忙公司的事其實沒在學校裡多待,連時念念要去的醫學院都是導航的。
“研究生會累嗎?”江妄問。
“還好。”時念念笑了笑,“就是我導師比較嚴格,不過我們這個專業嘛,應該嚴格的。”
江妄想了下說:“你們應該是邊讀研邊實習吧。”
“嗯,不過還要過段時間,到時候應該就是去B大附屬醫院實習。”
“那離你住的地方很遠。”
“好在不麻煩,地鐵換乘兩趟就可以了,還不用曬太陽。”
江妄笑了笑沒再說。
車開到了醫學院門口,黑色豪車出現在校園裡引得周圍不少人頻頻看過來,時念念拿好書包,說了聲“再見”就要下車。
結果車門還沒拉開,就被他拉著手腕,安全帶解開,男人的氣味侵略性的鋪面而來,江妄在她唇角上親了親,擦出一片耳鬢廝磨的曖昧。
他抬手碰了碰她耳朵,啞聲道:“晚上我來接你。”
她“嗯”一聲,莫名出了層汗,很快下車。
低著頭沒走兩步就遇到熟人——黃瑤,其實昨天在婚禮上就見過,隻不過那時候人多,兩人也就打了個招呼沒來得及聊天。
黃瑤顯然是看到剛才送她過來的人是誰了,衝她曖昧的眨眨眼,調侃:“你們的進度夠快的呀。”
從前高中時候隻知埋頭刻苦學習的女孩兒如今也會開玩笑了。
時念念揮手給她打招呼,看了眼她手裡的書:“你也學了醫啊?”
“對啊,我本科就是B大的,保研上來的。”
“好厲害啊。”
“你本科的臨床專業可比B大還牛呢,你更厲害。”黃瑤笑著說,“而且你那是放棄了本校的保研吧。”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兩人坐在一塊兒聊了會兒天。
黃瑤說:“江妄那時候是以狀元的成績來的B大,從一入校就是咱們這學校的風雲人物,那時候我們寢室三個女生都特喜歡他,我和她們說我認識江妄的女朋友,她們還都特別想見見你呢。”
這些她完全沒參與過的過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隻淡笑著:“是麼。”
“是啊,不過我室友她們都是隨便喜歡玩玩的,那時候真追江妄追的特別狠是盛向晚。”黃瑤說,“盛向晚你還記得吧,之前競賽基地那個二中的女生。”
時念念:“記得。”
“她成績也好,也是B大的,還是同專業,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同班,那追人手段可真是太厲害了,鬧得全校幾乎都知道了。”
時念念安靜聽著,臉上笑意也沒變,一副溫吞模樣。
“不過江妄從來沒有答應過。”黃瑤喝了口水,感慨道,“我那時候就覺得他肯定是還喜歡你的。”
她玩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想到我還能繼續是B大校草女朋友的朋友。”
研究生的課依然排的很滿,如今還沒正式全部開課倒還好,等過段時間就得整天整天的忙了,估計一周都沒多少空餘時間。
今天一下午四節課,B大上課的速度很快,課程間的交叉和時念念本科有區別,所以會有部分內容已經學過而部分又聽不太懂的情況。
四節課的時候她都需要完全投注所以注意力進去,筆記記了整整一本,還有不少句子旁被她打了小問號,是需要回家後進一步去弄懂的。
這種充實而奮鬥的生活讓時念念很滿足,也會覺得累,可更多的是安心。
她以前看到過一句話——
“讓我們在人生的最高處相見吧,雖然現在不能與你並肩,但未來總有一天我會走到你面前。”
她獨自在國外的那些年起初的確非常難熬,可是一想到那時候疲憊又無望的日復一日終有一天會讓她有摘月的勇氣和底氣,她便有了堅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