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沒有再給孟詩蕊眼神,垂著眸,走回了路回舟身邊,溫灼胸膛的心髒劇烈跳動著,忘了身處何境,忍不住地想過去與她搭話。
還沒行動,就被孟詩蕊狠狠扯了下手臂:“溫灼,你別忘了來節目幹嘛!”
溫灼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身穿暗紅色旗袍的女人,一時失語。
節目繼續錄制,為了不讓明星嘉賓尷尬,老師及時點名了一位男嘉賓上來學。
很不幸,路回舟被點中。
他這修長的手指抽煙還行,彈曲實在是行不通。
於是嗤笑了聲,懶懶散散的轉頭看著謝音樓問:“你這學了有些年頭了吧?”
謝音樓揉著微紅的指尖,輕描淡寫道:“自幼就學的。”
她三歲拜師學藝,書法樂器這些什麼都精通一點,這是身為世家名媛的必修課,即便是許久未碰了,淺彈一曲古箏而已,是難不倒她的。
路回舟是越發對謝音樓感到好奇,看了眼隔壁那對,壓低聲調侃了句:“溫灼這次是壓錯寶咯。”
……
在場懂事點的,趁著剛才謝音樓彈奏古箏時,就已經拿手機錄視頻了。
節目還沒開播,花絮開始流傳到了網上。
傍晚時分,嗷嗷待哺的粉絲們蹲到了官博發出的一段旗袍美人彈古箏的視頻。
畫質有點糊,卻不妨礙到謝音樓的美。
微博底下都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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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鵝,謝音樓怎麼連古箏都會啊?」
「徹底臣服在古典美人的旗袍裙下了……愛了愛了旗袍配古箏,節目組還會啊!」
「她這期的湘繡旗袍,查了下是某大師的新作叫山有色,好符合意境。」
「隻有我發現某頂流也來參加節目了嘛?把視頻用放大鏡看有驚喜,我發現溫灼哈哈哈哈全程一直盯著謝音樓,媽媽救命,他是不是忘記哪個是正牌女友了?」
「溫灼的粉絲好意思到處造謠說是謝音樓倒貼,麻煩過來洗洗眼睛。」
「@孟詩蕊,她這期旗袍怎麼是暗紅色啊,又被謝音樓豔壓。」
「好期待節目開播,全過程肯定很精彩……吃瓜。」
「@溫灼快把眼睛收回去,別再來蹭我家美人姐姐熱度。」
不到半小時,有個詞條#謝音樓彈古箏#就爬上了熱搜榜,她如今火到根本不用節目花錢宣傳,靠粉絲們真情實感的能上前十。
而第三的熱搜,是剛剛空降下來的。
也是一段視頻,短時間內獲得了百萬播放量,話題熱度直接超越了謝音樓,兩個詞條尤為醒目#程元汐夢回唐朝#、#程元汐玉镯碎#
……
謝音樓錄制完節目,便先回到化妝間卸妝,在清冷的燈光照下,她先擦拭幹淨唇上的口紅顏色,眼睫偶爾低垂看下手機時間。
待把臉蛋徹底清潔完,卸妝棉扔在垃圾桶裡,手機也響了。
謝音樓拿起看,發現是還在節目組忙碌的餘鶯發來:「看熱搜。」
她指尖沒動,以為是節目上了熱搜,有些兒興趣缺缺。
餘鶯許是猜到,又主動發來了熱搜鏈接,附字說:「小仙女,你爸爸給你獨家提供的玉镯不是仿制品吧?為什麼程元汐手腕碎掉的這隻,和你的一模一樣。」
謝音樓第一反應是,這話是侮辱她爸的財力呢。
隨即她被餘鶯話引起了好奇,點進去看,這熱搜火的是一段程元汐的古典舞視頻,而能引起這麼多粉絲討論度,靠的是視頻中,她一身古風裙在起舞收尾的時候,倒地在貴妃椅上,長袖垂泄一地下,神情悲哀地將手腕的玉镯敲碎。
這一幕,也碎進了觀看的網友們心底。
大家將視頻瘋狂截圖,都發到了網上評論:
——「瘋了,程元汐這是把貴妃跳活了啊。」
——「有被這段舞看哭的舉手,最後那幕,玉镯碎的時候我人也跟著沒了。」
——「淺淺百度了下程元汐,她好厲害啊,還是國家歌劇院首席……專業舞蹈演員出身,跳過好多絕美舞蹈啊,啊啊啊被迷住了!」
——「新聞臺是什麼寶藏臺啊,推出來宣傳的都是神顏級別的美人,隔壁謝音樓已經夠美了,又來了一個舞蹈皇後程元汐!」
——「程元汐碎掉的那個玉镯下墜著一對小鈴鐺,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好像謝音樓也戴了個,不會是新聞臺搞批發給的吧?」
——「我也想要個@新聞臺官方,求出個粉絲福利,想要女神同款。」
微博下的粉絲評論謝音樓沒看完,手指又退回去看視頻,反復看了十遍不止。她幾乎是能篤定被碎掉的那個玉镯,就是自己從不離身的那隻。
餘鶯又發來消息,問出了她此刻的疑惑:“程元汐的玉镯越看越像你的,她怎麼會有啊?”
謝音樓盯著手機視頻,眼前卻想到了傅容與的獨棟公寓,微垂著頭,清冷的燈光落在她頸後,是涼的。
第23章
電梯門打開,邢荔腳踩尖細高跟鞋,推著輪椅上的蒼白漂亮男人出來,這一層辦公區域很靜,秘書部的同事正忙著,見她來了,立刻有人上來拍馬屁:“邢姐來了啊,嗬,小傅總今晚怎麼有空來公司巡視?”
傅容徊耳邊聽見有人說話,就循著抬起頭。
半響找對了方向,側過臉間,頂上映著明亮璀璨的燈光,反襯得他削瘦的五官輪廓異常的白,像個陰鬱的病美人,嘴唇卻是紅的:“在醫院躺乏了……出來透口氣。”
旁邊邢荔都快翻白眼兒,明顯是被逼無奈推著病患出來透氣的。
她對搭話的董稚挑了下精致的眉:“傅總這項目生意還沒談完呢?”
“沒呢,春世那邊來了個女總裁。”董稚指向會議室那邊,悄聲說:“叫方楠舒,是個厲害角色。”
“方楠舒?難輸……這名字諧音好啊,做買賣肯定穩贏。”
邢荔調侃了幾句,就將傅容徊往傅容與的辦公室推去,也沒叫人來端茶倒水的,辦公區域那邊一群同事盯著她高挑背影,那身黑色長裙在搭配個玫紅的腰封,勾勒得身材性感撩人,深棕色長卷發順著肩膀披散著,怎麼看都是個狐媚味很重的女人。
偏偏沒有人敢上前騷擾,畢竟公司皆知她的一技之長是羞辱男人。
隻能在私下八卦個嘴癮:“邢荔把小傅總護得跟心肝似的,不愧是秘書部長啊。”
這話,都得背著秘書部的人說。
另一位內情人士爆料:“要不是小傅總這病,咱們可能得喊邢秘書一聲小夫人了,她當初是這位一手提拔起來的,狐狸能不護食麼。”
“她帶小傅總來公司幹嘛?”
“宣示地位啊,沒見走路都帶風,手裡捏著王炸呢……”
關上辦公室的門。
外面刻薄傲慢的議論就徹底聽不到,邢荔把傅容徊推到沙發那邊,茶幾上還擺著一束綻放的白玫瑰和錦盒,她拿起錦盒往男人懷裡放,裝著神秘兮兮的語調:“你還想來找哥呢,他怕是陪不了你咯?”
傅容徊那雙像玻璃珠似的眼睛看不清,認物隻能靠手摸,碰到觸感像絲綢一樣的錦盒表面,他用手去捻邊緣,帶著一絲微笑:“镯子?”
“你怎麼認出來的?”
邢荔還想故弄玄虛,在他這兒討個便宜來著。
結果傅容徊已經猜出來,抬手,微涼的指骨在她傾身靠近時,自然地輕彈了下額頭,薄唇張開:“上次哥來醫院,我聽到秘書說給他找盒子裝镯子。”
邢荔是有那麼一瞬怔住的,僵硬著姿勢去摸額頭冰涼的位置。傅容徊這個習慣,從在很早前就遺傳下來的,每次在她又犯傻時,就會彈一下她的額頭。
不經意間的舉動,讓邢荔險些失態,起身時不小心扯到傅容徊膝蓋的毯子,差點將錦盒都摔倒了地上,幸好眼疾手快的雙手捧住,嚇出冷汗:“這要摔碎了,我得賠個傾家蕩產啊。”
話音剛落,邢荔看到錦盒沒蓋好露出的玉镯,微微眯起狐狸眼:“咦,這成色不對啊。”
傅容徊稍側過頭,問:“什麼?”
“這玉質,像是批發市場搞來的。”
邢荔學過鑑賞珠寶玉器這門課,倒不是她有這方面愛好,純粹是那時進公司的品味太土,傅容徊反手就給她報了各種學習課程,硬是用錢把華麗氣質給砸了出來。
所以邢荔眼尖著呢,一看這玉質就知道不可能是能買下四合院的。
“你哥這個月得給我額外一筆獎金了,這镯子要敢往謝小姐面前拿,今晚怕是要睡門外。”
傅容徊倒是笑:“就當情趣麼。”
邢荔放下玉镯,想到商圈對傅容徊還有個傳奇稱呼,叫奶皇,別看他削瘦的臉龐輪廓冷白清雋,長的這麼奶,乍看都分辨不清真實年紀,實際上她這副不著調樣子,都是跟他私下學的:“小傅總,你們男人好髒哦。”
傅容徊:“好好說話。”
“人家就是這副小嫩嗓。”邢荔故意掐著嗓子撩他,肢體又不敢造次,等董稚獻殷勤從公司茶水間拿了不少甜品和甜茶進來時,又看見邢荔慵懶地坐在沙發刷手機玩。
而傅容徊則是安靜地,面朝落地窗坐在輪椅上。
董稚分神地想,瞎子看得到外面繁華夜景麼?
突然,邢荔猛地坐直腰,驚得他心虛地發抖了下手,甜茶灑到了潔白的手袖上。
“這熱搜玉镯……完了,這下要死了。”
董稚趕忙拿紙巾擦拭,一邊好奇問:“什麼熱搜玉镯啊?”
邢荔刷到程元汐那條玉镯碎的熱搜,放大看發現是謝音樓那隻,瞬間都來精神了,轉頭問董稚:“是誰手賤了,把古董镯和普通镯給弄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