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陸小芳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簡振正忙於畫圖,一時沒反應過來,隨手發了一個問號過去,結果聊天界面很快跳出兩行字。
「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是否通過朋友驗證」。
好樣的,在他刪掉她之前先把他給刪了,這就是她所謂的先下手為強。簡振「啪」得扔了鉛筆,深吸了一口氣,可火氣還是騰騰地從心頭竄起,壓都壓不住。
他真是氣到要爆炸了。
女生宿舍。
陸繁星正準備睡呢,好友廖琦一個電話打過來拉她去吃宵夜,得,失戀的女人最大,她認命地從床上爬下來。
廖琦是她的高中同學,大學也跟她考了同一所,讀的是陶藝與熱成型專業,以她自己的說法,這輩子她都得跟泥巴打交道,不過她就好這個,在她看來,泥巴比人有趣得多,她可以把陶土做成她想要的形狀,卻無法把一個人,改造成她希望的樣子。
廖琦腰細腿長,就這麼個女神一樣的人物,最近卻失戀了,前男友是她們學院建築藝術學院的學長,背著廖琦劈腿高三的妹子,廖琦氣壞了,大罵男人都是敗類,永遠喜歡18歲少女。
陸繁星陪著她灌了一肚子啤酒,想到那個簡振也是建築學院的,也指天指地大罵「建築學院的男的都是人渣敗類」。
兩人喝得醉眼朦朧,廖琦借著酒意勸她:「我說,你對海潮學長死了心吧,你還跑到那幢樓想跟他來個偶遇,呆子!你看不出來他在躲你嗎?成天嫌別人傻別人呆,我特麼實話告訴你,你陸繁星才是最傻的,你比誰都傻。」
陸繁星被廖琪噴了一臉啤酒味的口水,她抹了一把臉,又仰頭灌了自己一大杯啤酒。
廖琦看不慣她那用酒麻醉自己的樣子,氣得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杯,拍著桌子大罵:「就知道喝喝喝!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提到葉海潮你就一個屁都憋不出來了,陸繁星你個孬種!」
陸繁星還是死倔不吭聲。
廖琦氣不打一處來,語重心長:「你醒醒吧,他快跟青梅竹馬的前女友結婚了,他們好了多少年了?十年!銅牆鐵壁的十年感情啊,子彈都穿不透的,就算葉海潮跟你曖昧那一段他們分手了,他也隻是拿你當替代品,當空虛時的消遣,消遣的玩意兒懂不懂?他多絕一個人啊,前女友來複合你這消遣的東西說扔就扔了,這樣絕情的人值得惦記嗎?。」
陸繁星眼圈紅了,仍然堅持:「他沒有那麼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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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琦見不得好友這般執拗,平時挺精明的人,一遇到感情卻比誰都犯傻,她苦口婆心:「就算他不是這樣的人,你也應該放下了,繁星,忘了他吧,這世上註定是有我們想盡辦法可還是得不到的人,咱們都得接受現實。」
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葉海潮說「繁星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時陸繁星沒哭,遇到他和女友手牽手一起時沒哭,卻在聽了這句話後哭得像個可憐的傻子。
是的,這世上總有你拼命努力卻還是得不到的人,擁有不了的愛。
你對此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現實。
是誰說酒能讓人忘卻不幸,事實上這個晚上葉繁星做了一晚上夢,夢境太過美好,在她醒來後,反而提醒著她現實有多麼不幸。
醒來後的陸繁星悵然若失。
她夢到葉海潮了,他帶她去草地,去海邊寫生,他站在她身後,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抓著畫筆教她如何添加色彩,她轉頭,在他眼裡看到世界上最令她心動的溫柔。
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溫柔不屬於你,陸繁星你醒醒吧。
陸繁星抹了把臉下床。
之前思念成狂,她一直想要偶遇葉海潮,哪怕一次也好,甚至處心積慮地去他工作室所在的大樓打工奢望和他相遇,經過昨晚,陸繁星突然被廖琦罵醒了,見了一面又怎樣?他不愛她,他想她走開,她不應該像個可憐蟲一樣乞求他再給她一絲目光,那太卑微了。
之前有多勇敢,現在就有多膽怯,陸繁星突然不想再見到葉海潮了。
健身房那份工作她更是不想幹了。
她打起精神洗漱,打開化妝袋對自己塗塗抹抹,下午下課後她要去兼職的畫室上班,畫室的老闆是她美大的學姐,名叫戴璐,漂亮又能幹,大學畢業就開了這家畫室,陸繁星教的是素描課,學生都是附近大學城一些業餘想學畫的學生,也有一些準備藝術考試的高中生。
戴學姐前幾天就微信告訴她畫室搞了個促銷活動,今天會有重要人物過來。陸繁星精心打扮了一番,人活著就要精緻,萬萬不能在人前丟了從容,這是小姑姑教她的,小姑姑在她15歲時生病去世了,想起這個早逝的姑姑,陸繁星到今天還是傷心的,若姑姑在,她一定會站出來幫爸爸說話,不會像爺爺奶奶一樣,坐視大伯父一家欺負她爸媽不管。
她是學畫的,化妝這點難度難不倒她,她懂得如何化妝讓自己最美。看著鏡中明媚皓齒的自己,陸繁星的心情終於閃亮了一些。
別人給不了的陽光,你自己可以給,你才是你自己的陽光。
捏著口紅,她將嘴唇塗紅,明豔的紅色抹去了她的學生妹,為了在學生年前保持教師威嚴,去畫室的時候她都會打扮得成熟一些。
下課後匆匆吃完飯,陸繁星趕去畫室。到了畫室嚇了一跳,除了幾個老學員,幾十平方的素描教室裡站了不少面生的女學員,一個個淡妝濃抹花枝招展的,不像來學習畫畫的,倒更像是來選美的。
拉過來點名登記的教務妹子,她好奇問:「妙妙,怎麼回事?搞什麼活動來了這麼多新學生?」
45.第45回合
此為防盜章防盜比例是60%,訂閱不足的,新章48h後顯示「能怎麼辦?」簡振事不關己地靠在窗臺上懶散如痞子,「發現人家的□□,你就等死咯。」
「不行,被滅口事小,獎學金飛了才是大事。「陸繁星抓著他不放,」我都答應你那麼多條件你,你快點給我想想辦法。「
「你們女人就是事多。」
簡振嘴上抱怨著,可還是神態認真地往窗外探頭觀察,外面有個平臺,順著平臺旁邊的水管爬下去可以順利到一樓,而且平臺下面是個植被茂盛的花壇,就算摔下去也不擔心危險。
這樣下樓的速度會比那一對快很多。
陸繁星在他往外看那一瞬就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二話不說就催著他下到那個平臺去。
「你不怕?「簡振問她。
「怕什麼,這不下面還有你這肉墊嗎?「
簡振:………
沒有時間廢話,簡振仗著身高就輕鬆下到平臺上,仰頭雙手伸出:「下來,我接著你。」
望著他那張俊美急切的臉,平臺的高度令有些恐高症的陸繁星微微暈眩,沒有時間害怕,她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身下一軟,她睜眼,對上他含著笑意的眼睛,他真的接住她了!
兩人沿著下水管很快爬到一樓,陸繁星笨手笨腳,先到達地面的簡振乾脆借著身高把她抱下來,陸繁星也顧不得思考兩人之間這樣親密的舉止是否合適,從他身上下來後就趕緊跑到離這不遠的西門,大門還沒有牟雅菲的身影。
陸繁星生怕隨時被她撞見,急匆匆掏鑰匙開鎖,可越急越是出狀況,鑰匙怎麼都對不上鑰匙孔,她急得手抖,一旁的簡振看不下去,一把推開她,扛起自行車就往樓邊樹影重重的花園跑。
陸繁星緊跟著他,撒開腿居然也追不上扛著車的他。
把自行車藏到了樹後,兩人也找地方躲起來,剛躲好不久就見牟雅菲一個人出現在門口石階,掃一眼四周並沒見著人,哼著歌心情很舒暢地走了。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夜晚,像是剛打完一場硬戰,陸繁星癱靠在樹樁上,整個人完全虛脫了。
「太險了。」她摸著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肝,「媽媽的話是對的,晚上不能亂跑,呼,差點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都是你!」這個時候她才有空責備身旁同樣靠著樹的男人,「吃飽了沒事幹大晚上參觀什麼畫室,你看你,連累我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我都沒辦法好好面對我同學和老師了。」
「好你個陸繁星,還好意思搶我臺詞,利用完人就翻臉,我看你也別見明天的太陽了,你那同學估計還沒走遠了,我幫你喊回來。」簡振氣咻咻地就要站起來喊人。
「恩公!」陸繁星撲到他身上,拼了命的不讓他站起來,「我錯了還不行嗎?」
簡振這才罷休,兩人站起來,簡振走向自己的車:「認錯別光用嘴,答應我的三件事記得說到做到。」
陸繁星語塞,今晚如果沒有簡振,她是不可能全身而出的,既然已經答應他,她再耍賴就顯得太不厚道了。
她爽快答應:「你說吧,哪三件事,能做到的我都會做的。」
簡振也不跟她客氣:「第一,微信加我,加了以後不許主動刪我,我刪你才行,朋友圈也不許屏蔽我。」
「加就加嘍。」陸繁星無所謂地望天,臉上有那麼幾分得意,「反正一直是你求著加我。」
簡振臉上有那麼一點狼狽,不過很快被傲慢的表情取代:「第二,陸繁星看你畫的不錯的份上,你以後是我的專屬畫師了,我想讓你畫我的時候你必須出來,當然你也不是白辛苦,我會請你吃飯作為報酬。」
「幾頓飯就打發我了?該不會就請吃個燒餅麻辣燙什麼的吧?」陸繁星指著自己,「我看上去有那麼像飯桶嗎?」
簡振發現陸繁星總能三兩句就把他氣出心臟病來,他若是對別的女人說出請客吃飯的話,對方一定會開心到瘋掉,他畫圖累得要死,平時哪有那個閒空請女人吃飯,如果某天他開尊口請吃飯,聰明人馬上就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幸運兒。
他提出請吃飯,陸繁星頭一個反應不是竊喜,而是認為他在剝削她!
簡振氣悶,每次跟她相處,他都深深懷疑她喜歡她的真實性,可是她做的事又沒有一件不是在證實著她是喜歡他的。
他很快說服了自己,不能用一般人的邏輯來理解陸繁星這個小學妹,搞藝術的怪人太多,一千個喜歡他的人便有一千種喜歡的姿態,她就是其中一種,明明對他有意思卻還是保留自己的主見,這說明她的靈魂是獨立的,他倒是挺欣賞的。
他隻好順著她:「想吃什麼你自己選。」
「這還差不多。」陸繁星表示滿意,「第三件呢?」
「第三……」
「讓我猜猜讓我猜猜。」陸繁星打岔,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古代也就宮廷裡養著畫師,我都成你御用畫師了,可見簡振你已經把自己當國王了,這第三件你一定是讓我把大學城各路美女畫下來方便你選妃!」
「陸繁星!」簡振快炸裂了,「胡說八道什麼,第三件沒想好,以後再說,你先把這兩件辦了。」他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你這車先找個地方放一晚,你騎車容易和那女妖精撞上。」
他已經直接把牟雅菲歸類到女妖精那一類,陸繁星想起剛才她嬌滴滴喊的那聲「老師「,莞爾一笑,還真挺貼切,她不是妖精是什麼?
她坐了他的車回了宿舍樓,怕人撞見,堅持隔了老遠提前下車。
到寢室時,室友們都沒睡,田韻跟在異地的男友煲電話粥,班長朱可凡忙著策劃班裡的秋遊,羅詩還在玩電腦,見她進來,回頭把她上上下下打量個徹底,再回頭看一眼電腦,又轉頭把她又看了一遍。
「看什麼呢?我臉上有花啊?」陸繁星把今天穿了一天的紫色運動外套脫下來隨手扔椅背上,準備去洗漱。
「有花,一朵大紅花。」羅詩衝她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