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绀見狀趕緊護住試卷，討好地說道：“信信信，我信，我抄。”
抄完作業之後，兩人結伴去上了個廁所，又去小賣部溜達了一圈，買了幾板奶片這才慢悠悠的回教室，屁股還沒有坐熱，早讀鈴聲便響了起來，前一秒還喧鬧的教學樓逐漸的安靜下來。
宋皎皎將書豎在桌面上，剝了塊奶片塞進嘴裡，剛塞進去便感覺到一道視線，她下意識的看過去，便看見陸京左正看著自己，奶片在她的嘴巴裡轉了一圈，她剝了塊奶片給他，“喏。”
陸京左搖了搖頭，“你自己……”
話說到一半，宋皎皎便將奶片塞進了他的嘴裡，他不愛吃甜食，而這種帶著甜味的奶片更是不會碰，但是此時一股淡淡的甜意已經在口腔裡彌漫開來，而嘴唇上殘留的卻是那雙溫軟小手壓迫過來的觸覺。
宋皎皎見他無意識蹙起的眉頭，得意的朝他眨了下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吃了我的糖我們就是一國的了，不許吐啊。”
那塊奶片含在嘴裡真是吐不能吐，咽不能咽，最後他幹脆幾下將奶片咬碎咽了下去。
見狀，宋皎皎用手捂住嘴唇偷笑，他一定不知道就他剛才的表情有多可愛。
陸京左見她彎起的眉眼，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他將手塞進桌洞裡，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熱水捂。
宋皎皎眨眼，“給我的？”
他點了下頭，“嗯。”
宋皎皎好看的眉眼再次彎起，明亮清澈的眼眸此時成了一道月牙，她從他的手裡接過熱水捂，溫度非常的適中，她抬眼看向他，“你哪來的熱水捂。”
“從家帶的。”
宋皎皎掀開校服外套，將熱水袋貼在小腹處，“你一直放書包裡啊？”
“嗯。”
宋皎皎將手肘撐在桌面上拖著側臉，調笑道：“有些人吶表面上一點都不怕冷，但是背地裡卻偷偷在家裡捂水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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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京左用手做拳頭，抵在嘴唇處輕咳了幾聲，“捂你的水捂。”
巴掌大的水捂一節課就涼了，因此一下課宋皎皎便把涼掉的熱水捂還給陸京左，而等她跟徐绀浪了一圈回來上課的時候，她的手裡又會有一個滾燙的熱水捂。
自從陸京左給她買了《三五》之後，宋皎皎的個人時間就被限制了，比如說她午休的時間被他強制用來做《三五》。
中午，陸京左伸手拿過她的《三五》，點了點頭，繼而問她，“寫的怎麼樣了？”
宋皎皎湊他近了一點，“就這樣啊，不會寫的我就沒寫了。”
因為靠的近了，他更加清晰地聞到了她常用洗發水的淡香，捏著試卷的手指捻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打滿了草稿的草稿紙上，說道：“拿一張新的草稿紙出來，我教你。”
宋皎皎立馬從書包裡拿出新的草稿紙遞給他。
在聽著的時候，宋皎皎又不自覺地將筆頭塞進嘴巴裡，陸京左一邊說一邊自然的將她的筆杆撥開。
說來也奇怪，徐绀認識宋皎皎快三年，她這人隨性的很，最討厭被人拘束，但是偏偏對陸京左的話十句聽八句卻還不自知，他叫她寫《三五》，她嘴裡嘟囔著但是還是依舊做著，最近作業也不抄了，不僅她不抄，還不許她抄，害的她現在每天晚上作業都得做到十一二點，她想反駁一句，她立馬就能十一二句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她用手搗了一下正在打遊戲的紀洧，紀洧頭也沒抬的問，“咋了？”
“你有沒有覺得皎皎這幾天特別不正常？”
紀洧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兩人，說道：“早發現了。”
“她這幾天突然變得超級愛學習，我就沒見過她這樣。”
紀洧笑了一聲，手上的操作絲毫不慢，“她能想著好好學習是好事，再說距離高考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了，再不用功她就廢了。”
近期因為宋皎皎的變化讓各科老師都有些刮目相看，因為他們時不時都會看到她抱著《三五》吭哧吭哧的做，那認真勁別說有多感人了，就這周的數學周考，一向在及格邊緣徘徊的她竟然考的還不錯，喜的數學老師在辦公室裡狠狠地將她誇了一翻。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陳淑的數學。
原本聽的還挺認真的宋皎皎因為實在是聽不懂慢慢的就被窗外的雨給吸引了注意力，十月的雨多，幹淨的玻璃窗上升起淡淡的水霧，雨水肆意地敲打在樓底下的大樹上，樹葉被衝洗地越發的翠綠了，過了一陣雨下大了，窗外的天空整個都黑沉了下來，隱隱的伴著閃電，大雨猛烈地敲擊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聲。
正出神間，手肘被輕輕地碰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她瞳孔一縮，有些她心虛，於是立即坐直身體，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黑板，就連手中的籤字筆都握緊了幾分，在看著黑板的同時，她又偷偷地用餘光去看陸京左，發現他還在看著自己，於是立馬苦下臉，弱弱地說道：“我剛才聽了，但是我聽不懂。”
陸京左嘴角微扯，“聽不懂就先記下來，晚上我給你分析，但是不許發呆。”
宋皎皎無力地垂下單薄的肩膀，低低地“哦”了一聲，接下來的時間，她即使聽不懂但還是將公式全部都記在了筆記本上。
在下課鈴聲響了之後，外面的樓道裡很快響起歡呼聲奔跑聲，同學們的心思都有些浮躁起來，稍稍不太和諧的聲音自教室中響起，但是陳淑也不著急，而是不急不慢地折疊著試卷。
果然這不和諧的聲音也隻是持續了幾秒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待安靜下來之後陳淑這才說道：“話都說完了嗎？”
底下的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的閉緊了嘴巴，陳淑環視了一圈，幾秒後才開口：“既然你們說完了，那我就說了，明天月考，我希望大家今晚回家都好好復習，名次進步的要保持以及前進，後退的以及原本就在後面的要加油前進，明白了嗎？”
底下的同學們用力地點頭，大聲回答：“知道了！”
見狀，陳淑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聲下課，同學們站起來鞠躬：“老師再見！”
在陳淑離開之後，教室瞬間就像是炸開了鍋的沸水，喧囂聲如潮水般灌入耳中。
紀洧這幾天看著陸京左一直抓著宋皎皎學習，也自覺了很多，他將書包往肩上一背，對他倆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找老趙他們上網去。”
陸京左朝他點了下頭，“嗯。”
“走了。”
出去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小了很多，校園隨處可見的湿漉，大概是因為下的時間久了，空氣中都是淡淡的雨霧，近景還好一點，遠景直接都被雨霧暈染了，看的並不真切。
宋皎皎無聊地摩擦了下傘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捏著傘柄就轉了兩圈，細小的雨珠從傘面上飛出去，轉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邊還有人。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自己剛才轉飛出去的雨水都打在了陸京左的臉上以及衣服上，他額前的黑發被微微濡湿，就連眼睫毛上都沾了些許，他垂下眼眸看著她，面色平靜淡然。
但即便如此，她心虛的厲害，趕緊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他，“左哥，擦擦。”
陸京左抿了下嘴唇，接了她的紙巾，拆開，將臉上的水漬擦了擦，“今天跟你講的題都明白了嗎？”
宋皎皎趕緊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陸京左黑眸微眯，帶著幾分不信任，“真的？”
“真的會了。”沉默了兩秒，她又嘀咕了一聲，“我也沒有那麼笨的好嗎？”
聞言，陸京左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被傘遮去了一大半，他說道：“把你的傘收起來吧。”
“啊？”宋皎皎仰頭。
“我的傘夠大，撐一把就好了，省的你要再想不開轉我一臉水。”
宋皎皎鼓了下腮幫，嘀咕道：“我不轉了啊。”話是這樣說，但是她還是將自己的傘收了起來。
合撐一把傘之後，兩人靠的就近了，也好在現在的雨下的不大，要不然她是真不敢跟他同撐一把傘，要不然那冷冰冰的雨還不胡亂的往她臉上拍？
“明天月考，有把握嗎？”他問她。
“應該吧。”
“應該？”
第6章 委屈
宋皎皎無辜地眨了下眼睛，試探性地問道：“左哥，你說我要是真的不能前進十名，你真的就不給我買白夜行了嗎？”
陸京左笑了一下，垂眼看著她，道：“你覺得呢？”
宋皎皎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垂下眼眸，“好吧，我明白啦了。”
在她舔嘴唇的時候，陸京左的眼神微微一變，他的實現落在她殷紅的嘴唇上，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粉色舌尖，她低垂著眼，睫毛又濃又密，像一把精致的小扇子握著傘柄的手莫名的緊了兩分，看著，心尖微微一顫。
吐出來的氣息有些紊亂，一向鎮定自若地亂了心緒，他慌忙的挪開了視線。
宋皎皎沒等到他說話，沒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竟驚奇的發現了他的耳尖居然變紅了，她驚訝地問道：“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女孩的聲音清軟，輕輕地扣在心髒處，陸京左覺得喉嚨有些幹澀，就連發出的聲都沉了幾分，“嗯，冷的吧。”
宋皎皎“啊”了一聲，“冷的？”
轉念一想，現在確實是挺冷的，於是也沒有再糾結下去，而是細心的叮囑他：“那明天你多穿一點，我媽說最近的溫差挺大的，你不要感冒了。”
陸京左沉沉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王慧琳知道她明天要月考，所以一吃完飯就將她趕回了臥室，“明天就要月考了，趕緊回去好好復習復習。”
宋皎皎從餐桌上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巴，“那爸媽，我去復習啦。”
“去吧。”
王慧琳看著閨女的背影，笑了笑，對一旁的宋慶國說道：“老宋，你有沒有發現皎皎最近在學習上好像用了不少心思呢。”
聽了，宋慶國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像是用功了不少。”
“可不嗎？我這幾天晚上出來喝水，都能從門縫裡看到她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呢。”
“這是好事，不過這丫頭看著瘦了一點，我明天下班的時候去超市買點排骨，你給她煨個排骨湯補一補，對了，把京左也喊過來，他一個大男孩的，家裡也沒個人的，我跟老陸這麼多年朋友，咱們得多照顧點。”
宋慶國跟王慧琳是青梅竹馬，而陸京左的父親跟他倆又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這麼多年的情誼，她自然也是個真心地對陸京左好，但是隻要一想到那些事，她覺得既心疼又無奈，畢竟是他們家裡的事，他們沒有辦法插手。
“京左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的。”
宋慶國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王慧琳的發頂，“好了，不說這個了，吃飯吧。”
“嗯。”
臥室內的宋皎皎放在門把上的上慢慢的收回，她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書桌上，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過了一陣，手機微信視頻響了起來，是陸京左打來的。
“明天月考，今天晚上不說新題了，就復習一下之前的復習卷以及我幫你歸納的試題。”
宋皎皎沒說話，隻是看著屏幕那頭的陸京左，他那頭的臺燈光線溫和，他身上穿著的還是那身藍白相見的校服，背脊挺得很直，正面對著鏡頭，微低著頭，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嘴唇。
大概是宋皎皎沉默的有些久了，視頻那頭陸京左抬起頭來，看見她此時有些復雜的眼神，似心疼又似難過，不由地輕聲道：“皎皎，你怎麼了？”
宋皎皎抿了一下嘴唇，她剛才其實在想從她爸媽那裡偷聽到的話，但是她總不能把實話告訴他吧，於是她鼓了下腮幫，湊近鏡頭，說道：“我剛才聽到我爸說明天下班回來要買排骨回來煨排骨湯。”
“嗯？”
“不過我還聽到我爸說了，是煨給我們兩個人喝的，說是讓你明天跟我一起回來吃晚飯。”
陸京左愣怔了幾秒，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她，“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看我眼神才這麼復雜？”
“是啊，我一想到你明天要跟我搶排骨湯，能不復雜嗎？”宋皎皎自己說這話都心虛了。
陸京左笑了一下，“宋皎皎，你這腦袋裡整天都在想什麼啊？”
宋皎皎被陸京左猝不及防的一笑閃了一下，她朝他說道：“左哥，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也要這樣笑。”
“天天這樣笑，不成傻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