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尤綿不知道。
但是她感受到了沈御高挺的鼻梁。
“喊,怎麼不喊了?”沈御抬眸望著她,隨意舔了舔嘴角。
“看看你哥現在做了些什麼。”他冷哼著笑了下,將兩根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都是你的。”
尤綿臉紅得不行,她抱緊了懷裡的枕頭,“不喊你哥哥了,別欺負我。”
“繼續喊,停一次,加十次。”沈御沒打算放過她,將手指放了回去。
尤綿抿著唇,搖搖頭,再也喊不出一個“哥”字,“沈御,沈御。”她喊著一遍遍他的名字。
一盒塑料包裝的盒子扔在了她的腰上,冰涼得讓她不禁縮了縮身子。
“拆了。”沈御平靜地命令她,起身,用紙巾擦拭了手。
白色的紙團在空中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丟進了垃圾桶,尤綿聽話地用手拆著包裝,她盡量躲閃著目光不去看包裝上的字樣。
臉越來越紅,垂眸間,瞥見了腿上紫紅的印子,密密麻麻,更是抬不起頭。
被單已經無法直視了,她難受地小聲哼唧了句:“想換被子。”
“這會嫌棄了?”沈御好笑地看著她。
小姑娘抱著盒子,低頭不肯和他對視,固執地坐在那裡。
沈御走過去,單手將她抱在懷裡,直接把被子拽了下來,又換上了新的毯子,整個過程都沒有把他的小公主放下。
“你怎麼這麼喜歡抱著我呀。”尤綿乖乖地呆在他的懷裡,看他做這些事,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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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垂眸看著毯子,在等會尤綿要躺著的位置墊了個枕頭,他親了親尤綿的額頭,“放不開你。”
尤綿也喜歡被他這麼抱著,兩人異地分開重逢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抱在一起,
擁抱總能讓尤綿感受到幸福,特別是和沈御的擁抱,緊緊貼著,尤綿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那我們就這麼抱著好不好?”尤綿躺在毯子上,展開雙手面朝著他。
她的模樣好乖,清澈透亮的眸色寫滿了愛意,被欺負得可憐巴巴還要想著抱抱,乖得讓沈御心軟。
沈御俯身擁抱她,親親吻著她的耳骨,趁她被安全感包裹的瞬間,緩緩進入。
尤綿有些痛苦地皺了下眉,抱他抱得更緊。
渾身上下都被包裹著的踏實感是異地那幾年的渴望不可得。
他應該心軟的。
確實應該對這樣乖巧的她心軟。
可是壓抑不住的情緒在夜裡不斷放大,沈御失控的瞬間,他明白一切的安慰都成了徒勞,她的眼淚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淌,哭喊的時候,唇微微張開。
於是他壓著吻了下去,企圖將她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下去。
眼尾泛著猩紅,沈御仰起脖頸,垂眸俯視著眼下的一切,他悶哼著,太陽穴青筋凸起,一跳一跳的,薄汗覆蓋在他額間的碎發,粘湿後發絲凌亂潦草,他隨手抓了把朝後背著,露出長眉。
“對不起......”他零碎的音節撞擊在黑夜裡,指腹溫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淚,其餘的位置卻和溫柔截然相反。
“哥哥.....”她還是固執地這麼喊他。
沈御無奈地勾唇笑了下,“想喊就喊吧。”
尤綿通紅的眼睛像極了可憐的兔子,她舔了舔湿潤的唇,“親....親親。”尤綿撒著嬌。
沈御將她抱在懷裡,坐起身,溫柔地吻她。
尤綿覺得他渾身都滾燙,像是團火籠罩著她。
沈御吻著她的下唇瓣,舌尖勾勒出她唇瓣的輪廓,吮吸著,親得意亂情迷,直到她的唇變得紅腫。
尤綿緩緩睜開雙眸,完全不知道現在自己以什麼樣子展現在他的面前,但她慌慌張張地問沈御,問得認真。
“你喜歡我這個樣子嗎?”她勾著沈御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問。
沈御被她突如其來的直白弄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脖頸已經紅成一片了,耳朵也是滾燙的緋紅,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著,他聲音有些低啞:“喜歡。”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沈御將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勁了幾下。
尤綿悶聲哼了下,說不出話,她緩了好久,才吐息著換氣,“好暈,要亂掉了。”她說話已經口齒不清了。
沈御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頰,“乖,再堅持會。”
尤綿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屁孩,毫無辦法,隻能受他欺負。
偏偏他還要說這些好話來哄。
“要碎掉了。”尤綿再次在他耳邊抱怨,聲調已經染上哭腔。
沈御沒空理她了,嘴上輕聲呢喃著“乖”,卻把她送上一次又一次的雲端。
“再也......”她有氣無力地哼唧著。
“什麼?”沈御問她。
“再也不調皮了。”尤綿乖乖認錯。
“晚了。”沈御拍拍她低著的小腦袋瓜,“轉過去,繼續。”
第70章 書房(上)
今晚沈御微醺。
尤綿去他家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男人獨自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慵懶地疊在一起,雪白的薩摩耶討好地蹭著他黑色長褲腿,沈御卻沒有絲毫反應。
白色長襯衫松垮,領口敞開露出他的鎖骨,喉結凸起,他有些煩躁地皺了眉頭,漆黑眸色裡染著躁動。
看上去心情不好。
尤綿聞到了房間裡的酒氣,還有些甜膩的果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小步子地挪到了沈御的身邊。
沈御回過神,慢了半拍去牽她的手,“沒睡著嗎?”他聲音疲倦,帶著低沉的沙啞。
尤綿搖搖腦袋。
沈御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氣味,皺眉,“我去換件衣服。”
“不用。”尤綿趕緊拉住了他,“我不嫌棄你。”她清澈眸子乖巧地盯著他看,伸出手摸了摸沈御的臉,“心情不好嗎?”
他的臉好燙。
沈御輕微嘆了口氣,將臉頰主動蹭在她的手心上,緩緩抬眸望著她。
狹長上揚的眼型本該具有攻擊性,卻在如此微醺的狀態下引誘意味強烈,漆黑眸色縈繞著夜色緊緊勾著尤綿的心髒。
尤綿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眉眼,感受他抬眸間睫毛輕輕掃過她的指腹。
她有些看呆了,沒有等到沈御的回答,自顧自地緩緩俯身,又湊近去看。
沈御見她這個模樣,身子微往前傾,想要吻她。
尤綿卻往後退了一步。
沈御不屑地輕聲悶笑了下,扯過她的手腕,拉近,想要再次吻上去。
尤綿閉上眼睛,將臉別到一邊。
吻落在她的臉頰上。
“嘖。”沈御皺了皺眉,“心情更不好了。”
逗得尤綿嘻嘻笑了下,主動地去親,她猶如小雞啄米般在沈御嘴唇上啄了幾下,嘗到了絲果酒的香甜味,“怎麼才能讓你醒酒呀?”
“又沒醉。”沈御親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尤綿神色嚴肅按住他的肩膀,“喝酒誤事。”
“怎麼?耽誤你什麼大計了?”沈御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裡藏著事。
“給你看這個,我自己寫的。”尤綿從口袋裡掏出了張宣紙,“抄的是一首詞,沈大書法家快幫我看看哪裡不足!”
沈御展開了那皺巴巴的紙,淡淡說了兩字:“暈字。”
尤綿急了,她立馬親了親他兩邊的臉頰,“這樣還暈?”
見她給了學費,沈御也不難為她,“走吧。”他對著書房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
尤綿喜歡沈御的書房。無需她多言。
沈御站在她的身後,看她像第一次進書房那樣,滿是好奇的眼神打量這房間裡的一切,從窗簾上密密麻麻的書法字上,再看向小陽臺那幾盆綠植,沈御習慣在書房種植蘭草,那些綠色生命茂密繁多。
書櫃陳列著舊書文典,闲下來的時候沈御會鑽研那些文字,桌案上的茶壺裡已經是冷茶,書櫃裡甚至能翻找出幾塊銅錢和潍坊小風箏的工藝品,他收東西沒有規律,單純把東西放進櫃子裡收著。
然後打開它的某綿總是眼前一亮再一亮,像是挖掘寶藏一樣驚喜。
攤開素淨的宣紙在桌面,沈御將筆遞給她,“握筆。”他像個嚴格的老師,管教著她的每一步。
沈御教過她練字的,尤其握筆,教了很多遍。
尤綿像模像樣地拿著,抬眸用餘光去瞥沈御的側臉,他垂眸,伸出手帶著她落筆,墨水暈染在紙上,她的心思卻不在上面。
看她寫下第一個字的狀態,沈御就明白她今晚壓根不想好好寫字。
在尤綿還在打著小算盤的時候,沈御單手攏起她一把發絲,輕輕朝上拉扯,露出她好看白皙的脖頸,沒有任何預兆的,他俯身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尤綿身子顫了下,拿著筆的手也拿不穩了,墨跡拉長暈染在紙面上,毫無美感可言。
墨香夾雜著酒氣縈繞刺激著她的鼻腔,尤綿忍不住去貼沈御的身體。
修長的手單單握住她的腰身,用力把她託了起來,尤綿轉過身,被他逼著坐在了桌面上。
“緊張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在這嗎?”沈御看見她不好意思倒是笑了笑,他側過身拉開了椅子。
“噼裡啪啦”桌面上的東西被他粗暴地推到了地面上,砸在一起。
“躺下。”沈御推著她的肩膀逼她就範。
“我沒有想在這.....”尤綿被他嚇了一跳,這種正經的地方,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沈御瞥了眼她,“我想。”
既然她不坦誠,那就讓他來坦誠,當初在書房為她寫下的每個字時,沈御心就亂了,他想看這書房狼藉得不成樣子,想看她在這凌亂中的模樣。
尤綿知道這一定是他喝醉了的緣故,清醒的沈御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但現在的沈御其實清醒得不能再清晰。
少女白皙的身體是如此醒目,橘黃色調的臺燈下,甚至能夠看見脖頸後淡淡細微的絨毛,隨著她淺淺的呼吸,上下起伏,乖得不成樣子。
尤綿呆呆地看著他熟練地執筆,她喜歡看他寫字的模樣,低頭垂眸間淡然的疏離,眸色認真,骨節分明的長指很會控筆。
可她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以同樣認真的模樣在她身上留字。
如針,刺著肌膚卻不痛,落筆間夾雜水潤,清涼冰冷。
尤綿繃緊了身子,看清他的眸色裡絲毫沒有情欲,好似隻是單純地玩弄她。
這比往日他寫任何字的模樣都要認真。
“好玩嗎?”沈御看她緊張的模樣,輕聲問她。
尤綿腹部隨著收縮上下起伏著,她張了張嘴,最後隻哼唧出了個音節:“親......親。”
乖得像個惹人忍不住欺負的小狗。
她不知道沈御現在心情怎麼樣,為了讓他乖乖如她意,尤綿將舌頭約隱約現地伸出了些,再假裝隻是舔唇,將動作遮掩過去。
但是被沈御發現了。
“伸出來。”沈御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尤綿乖乖地伸出舌頭,就像是小狗散熱的時候將舌頭伸出來那樣,模樣有些嬌憨。
撫弄她臉頰的手將拇指放了進去,尤綿頑皮地舔著他的指尖,望著他的眼神不再清純。
筆還在繼續往下,尤綿哪裡知道他在寫什麼,筆鋒輕挑,又或者重力壓下,她隻有感受的份。
那筆尖打著圈,毛撮在一起,弄得她痒得很。
“你要是把我身上畫醜了,我要算賬的。”尤綿小聲控訴著。
“不醜。”沈御安慰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他垂眸看了眼,佯裝滿意地點了點頭。
“到底寫了什麼呀,給我看看。”尤綿想低頭,卻又被他扼住下颌,仰著臉去承受著他的吻。
吻得又急又狠。
“能吃進去嗎?”沈御喘著粗氣,在她耳邊低聲問道,“筆杆,試試?”
尤綿頓感大事不妙,連忙搖頭,那種硬戳戳的東西怎麼吃?
“乖。”沈御笑著將她攬進懷裡,手裡的動作開始喂她。
“好涼。”尤綿不滿意了。
“早就捂熱了,瞎說。”沈御親了親她不誠實的嘴。
尤綿不吭聲。
他確實提前捂熱了,一點也沒露出破綻。
“脹。”尤綿皺了皺眉。
“才哪到哪?受著。”沈御嘴上這麼多,卻擔心地在她面前俯身,他淡淡觀察著,轉動筆頭對準碾過去。
尤綿兩條腿瞬間繃直。
“這是羊毫,比較柔軟,常用來大面積暈染上色。”沈御不急不慢地給她解說介紹,他又拿了根筆,輕輕從她耳邊刮過。“記住它的樣子了嗎?”他將筆放在她面前一晃而過。
尤綿乖乖點頭,“能拿出來了嗎?”她急切地問道。
“再放一根。”沈御半醉不醉的模樣讓尤綿琢磨不透。
“剛才是哪裡。”沈御開始自言自語了,完全沒有管尤綿反抗的小手。
沈御將她的手放入手心,十指相扣在桌面上,傾身看著少女的眼睛,看清那雙眼眸輕微地眯著,透露出的迷離讓他有些失神。
他知道找對位置了。
尤綿的脖頸出了些薄汗,她沒有辦法去擦拭,就這麼任它滾落在鎖骨,整個人變得滾燙,臉色緋紅,小手著急地扯過一沓宣紙就要往身上蓋。
“嘶——”卻被沈御無情地撕去“遮羞紙”。
“叮——”清脆的銀鈴聲打破了曖昧的氛圍,讓尤綿有些清醒。
她震驚地看到沈御取回了當初送她的那把油紙傘,傘柄上的掛飾正是那串銀鈴,他安靜地拿著那串掛墜去了洗手間。
總算中場休息放過她了。
尤綿趁著機會,立馬從書桌上爬了起來,她想開門,卻發現沈御已經提前將門鎖死了。
又翻出來一面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身體看,卻發現一個字也沒有看到。
沈御剛才隻是用筆沾著水在她身上寫字的。
“咕嘰”輕微的動靜發出。
尤綿將兩根筆取了下來,粘稠不堪地難以入目,她心髒跳得很快,想把這些東西藏在哪裡,有種毀屍滅跡的打算。
“叮——”銀鈴聲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