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男人順著慣性往後靠,仰起臉神色懶散地望著許可瑩,桃花眸討好似地望著她,甚至還勾起了絲笑意。
他不惱。
甚至有點爽。
第32章 系我呀 17
四周有人起哄,各類的目光朝他們湧來,一切都好像是慢鏡頭,看熱鬧的人,吵鬧的保安,還有身後擔心她的尤綿。
以及凌川那張漠然的臉。
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清醒的卻是許可瑩。
湿潤的發絲低垂在他額間,眉毛湿漉漉得泛著透明水光,看似狼狽,實則他神情依舊,凌川望著許可瑩,看著從前如此乖巧的女生也會被逼得發瘋。
他倒是羨慕她的勇氣。
不說話。
哪怕這樣都不說話。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讓許可瑩心冷。
她沒想過凌川會這樣無情。
心顫得厲害,被撕碎的刺激感貫穿神經,許可瑩紅了眼眶,卻在他面前一顆眼淚都沒流。
尤綿從身後拉過許可瑩,“我們走!”
少女被她拉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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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門口的盡頭,她回眸最後往凌川的方向看去。
他的影子變得模糊,最後消失在視線之外。
“今晚先去我家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尤綿牽著她,往家走去。
“好。”許可瑩木木的。
尤綿拉過她手臂的時候,發現她的肌膚上有兩塊淤青,不用許可瑩說,尤綿也知道是練舞碰傷的。
手臂上都有,腿上一定也很多。
她又瘦了,比上個月還要瘦很多。
手腕細得尤綿用拇指和食指都能圈住。
回到家後,許可瑩和尤綿的父母打了招呼,她經常會來找尤綿玩,也經常過夜,所以田恬和尤慶豐沒有多說什麼,讓她倆別折騰晚了,早點休息。
許可瑩進了尤綿的房間裡,不客氣地在她的床上一趴,整個腦袋埋進被子裡,雙腿跪在地板上,就保持這個姿勢,沒一會就睡了。
她真的很累很累,滿天的課,晚訓還是逃出來的。
許可瑩看不到跳舞的前途,這世間上不缺天才,就算是萬裡挑一,在中國也能挑出十四萬。
她許可瑩又算得上什麼。
尤綿坐在地板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這件事情涉及尤綿的認知盲區了,她不太懂男女交往之間的事情,但尤綿想弄明白,許可瑩在凌川心裡到底算什麼。
還有之前那通電話,凌川和對面說“我們結束了”。
是和許可瑩嗎?
凌晨一點,尤綿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父母都睡了,客廳漆黑一片。
她放輕腳步,覺得口幹舌燥,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拉開易拉罐,小口小口地往喉嚨灌去。
最後看了眼房間裡還在睡著的許可瑩。
尤綿小心打開了家門,去找沈御了。
————
“這麼晚......”門才打開一條縫,沈御話都沒說一半。
尤綿就急急忙忙地擠了進去,她推著沈御,小手拽著門把手將門輕輕地關上。
貼著他小聲耳語:“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實話告訴我?”
沈御前一個小時就從左屹那裡得知了凌川被潑酒的事情了。
不過他的重點不在凌川被潑得有多慘。
而是尤綿她竟然跑去酒吧。
“問吧。”他低聲說。
尤綿組織了下語言,開口打了個小嗝,剛才可樂喝得有點猛。
“你知道凌川,其實有女朋友對嗎?”她問。
“嗯,不過很久之前了。”沈御如實回答。
尤綿愣了下,時間線為什麼對不上?
“那他們什麼時候談的?”尤綿繼續問。
“很早,早到那個時候,你還小學剛畢業。”沈御輕描淡寫,一下子就在年齡上把她打壓了。
五年,沈御和她差五歲,他和凌川的青春也比她早五年。
尤綿突然說不出話了。
人家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還忙著小升初,現在感情上被人玩得暈頭轉向,仔細想想,倒是挺符合邏輯。
尤綿好像已經找到了許可瑩和凌川的原因了。
凌川玩她朋友!
那沈御呢。
他要是玩起來,肯定和凌川一樣吧。
尤綿腦子裡又閃過許可瑩和凌川的聊天記錄,那些內容和她跟沈御最近的聊天不相上下。
也都是分享生活,密切地聊著天,什麼學校的小貓,天上奇怪的雲,歪了腰的樹。
她開始發呆。
“還挺久遠的......”尤綿不打算繼續問沈御了。
她沒有蠢到問沈御,“你覺得你的朋友凌川是渣男嗎”這種愚蠢的問題。
尤綿現在不敢保證沈御是任何時間偏向她的。
“其實有些事情,你可以親口問他。”沈御能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問清楚了,可能就沒有誤會。”
尤綿看著他,最後點了點頭。
“還有你的朋友,明天帶到我這,讓她想開點。”沈御對她一切的情況都了如指掌,他說這句話一股年級主任的語氣,尤綿莫名覺得像董明。
尤綿聽話地點點頭。
“好,那現在,回去睡覺吧。”沈御擺擺手,準備送客。
尤綿站在門口支支吾吾,就是不願意離開,“我睡不著。”
她有心事了。
“睡不著就去數羊。”沈御將家門打開,拎著她的後衣領提了出去,“以後不要三更半夜敲男人的房門。”
說完門一關。
尤綿鬱悶地躺在許可瑩的旁邊,閉上眼睛默念:“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zzz”
————
第二天。
許可瑩腫著個眼泡,慘兮兮的,尤綿頂著個黑眼圈,疲倦倦的。
兩個少女站在沈御家門口。
“要不算了吧尤綿,我其實想開了。”許可瑩拽了拽尤綿的衣角。
尤綿拍掉了她的小手,“沒事,他肯定有辦法。”
“我害怕......”許可瑩半晌冒出了這麼句。
尤綿滿頭問號:“為什麼?”
“你真沒覺得你鄰居很兇嗎?”許可瑩問。
“哪裡兇?”尤綿歪頭,她小弟明明很乖很聽話啊。
“就感覺......之前他看向程峰的眼神冰冷得要死,你沒注意?”許可瑩說著摸了摸胳膊。
“錯覺啦,他很善解人意的。”尤綿笑著滿不在意,她走上前敲了敲門。
門打開。
沈御穿著的正是上次尤綿給他買的新衣服,淺米色長袖衛衣寬大,袖口遮著,冷白修長的手腕露出半截,狼尾發絲松軟隨意低垂在額間,神色溫柔。
比那家店門口廣告上的溫柔帥氣大哥哥代言人還要好看。
許可瑩比較拘束,乖乖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膝蓋,看著沈御聽他指示。
尤綿老熟人了,大爺一樣靠著沙發,手裡拆了包薯片,懷裡抱著尤悠球。
沈御俯身,給她倆沏了茉莉花茶,不算很苦澀,有清香。
“凌川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一開口,果然偏向朋友。
尤綿暗自感慨昨晚及時剎車的正確抉擇。
“但他的做法確實不對。”
“首先作為朋友,我先替他向你道歉。”沈御語氣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不緊不慢地說。
“沒有,不是,其實我......”許可瑩慌了起來。
尤綿坐在一旁,端著茶水準備繼續聽的時候。
沈御卻突然對她說道,“左屹在樓下,讓他開車帶你見凌川,你想問什麼就去問吧。”
支開她了。
尤綿愣了下,看眼許可瑩。
許可瑩也同樣困惑。
“哦,好,那你們聊。”尤綿雖不明白,但她現在還是更想找凌川問個清楚。
最後又看了眼不太淡定的許可瑩,尤綿比了個ok的手勢讓她安心。
尤綿再次見到凌川的時候,他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臉色沒什麼血色,嘴唇也有些發白,整個人很憔悴,但是卻一點也不覺得頹廢。
發色褪去是金色,在光下耀眼,整個人仿佛和周圍的世界不是一個次元。
他看見尤綿的時候,和往常一樣,“坐吧,想吃什麼和左屹說。”凌川順手給她倒了杯桌上的水。
“你和小瑩怎麼認識的?”尤綿開門見山。
她語氣算不上好,畢竟是為朋友爭口氣。
“去年冬天奧體的音樂節,她離家出走,我收留了她一晚。”凌川不打算瞞尤綿。
“當時她說她是南藝的學生,在音樂節當志願者。”
“我問她為什麼賴在我這,她說她哪也不想去。”
去年十二月,許可瑩的父母離婚,她媽媽帶她離開了許家。
“兩個月,她每天都會來找我,直到我在附中門口撞見她放學。”
“所以你是因為她騙了你,才生氣不理她的?”尤綿順理成章地推下去。
“不是。”凌川目光移到別處,看向窗外,“我不在意她的身份。”
凌川不繼續往下說了,尤綿不知道那兩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你們在一起過嗎?”尤綿問這個問題沒什麼底氣。
“沒有,她說我忘不了前女友。”凌川反而笑了,他懶散地單手託腮,好奇地打量尤綿的表情。
典型的渣男語句。
尤綿撇了撇嘴,“那小瑩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啊?”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不在。”凌川回答得幹脆。
句句實話。
毫不留情。
尤綿愣了下,也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愣了半天倒是笑了,“怪不得你會被你前女友甩。”尤綿憤憤地丟下這麼一句話,飯也不打算吃,丟了筷子起身就要走。
凌川沒有挽留她。
左屹還在餐廳門口挑魚呢,轉眼就看見尤綿氣鼓鼓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了妹妹?”他上前去拉她。
“別碰我!”尤綿一把甩開,她現在要覺得凌川身邊這些朋友都一個樣了。
左屹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跟過去,打算開車送她回去。
在車上,尤綿才緩過來勁,小聲對左屹說:“對不起,我沒控制好情緒。”
“凌川就那樣,我和他說話我也氣,跟個悶葫蘆似的,屁也不放一個,就讓人猜心思,誰能猜個準?”左屹不在意地笑笑,“也就沈御能猜準了,真不知道他倆高中都怎麼過來的。”
“那他是好人嗎?”尤綿不知怎麼的,倒是很相信左屹。
他人直爽,不繞彎子。
“好人?呵。”左屹打著方向盤,“他丫的蠢傻x!”
但是這也太直了......
尤綿不懂,她覺得感情真麻煩。
男人心更難摸透。
————
回到家的時候,許可瑩坐在沈御家的沙發上,笑得開心。
尤綿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確定沒看錯。
她笑得是那樣燦爛,完全沒有昨晚的沮喪。
沈御是真的妙手回春。
倒是尤綿在凌川那邊受了一肚子氣,從進門開始臉色就不太好。
左屹站在她身後衝沈御使著眼色,讓他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