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指尖下,是男人溫熱的手掌心。
說不出安心,漸漸平復了她浮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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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時,寬闊安靜的主臥已經沒了身影。
賀青池睜開眼,映入視線的是像新雪一樣白枕頭,而上面早就看不見溫樹臣本人,她躺了會,才滿頭長發凌亂地坐起身,被子還層層裹在身上,怪不得睡夢間感覺很熱。
她伸出腳下床,又懶懶地伸了一個腰。
擋光的重重窗簾已經被拉開,男人卻體貼周全的留了一層薄紗擋住刺眼的光線,賀青池站在落地窗前,欣賞了會外面別墅的景色。
七點五十分,房門被佣人輕輕敲響:“太太,您睡醒了嗎?”
賀青池轉身,走過去開門。
佣人手上領著一份購物袋,裡面是給她準備的新衣服。
“先生說您這會應該醒了,這是衣服。”
賀青池接過來,眼眸掃了一眼,又問:“溫樹臣呢?”
“先生在樓下等太太您用早餐。”
賀青池點頭,先讓佣人下樓。
她抱著購物袋回到房間,大概也能猜到溫樹臣是怕自己醒來看見兩人同床共枕會尷尬,連送衣服,都讓佣人上樓。
畢竟昨晚那個手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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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青池慢慢地回憶起來,眼角餘光還看見被疊好放在床頭櫃上的淺藍色手帕。
她臉蛋不受控制地發熱起來,連唇上都重新有了昨晚的溫度。
這條手帕是不能留了!
賀青池想把它毀屍滅跡,剛伸手去拿,又覺得顯得欲蓋彌彰。
慢慢地,過分白皙的指尖收了回來。
賀青池抬手,將臉頰旁邊的發絲拂到耳後,清了清喉嚨,假裝自己沒看見。
十分鍾後。
樓下的餐廳,廚師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端上桌,什麼美食都有。
溫樹臣沒有穿襯衣西裝,而是淺灰色居家服,還戴了一副眼鏡框,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居家的意思。
他坐在餐廳桌前,悠闲的看著財經報紙,手邊已經喝完一杯咖啡。
宋朝很快續上一杯,心想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了。
才第一天,溫總就完美繼承了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做足了好丈夫的風範。
不過等了許久,也沒見賀青池下來。
宋朝憋不住了,打破了餐廳安靜又和諧的氣氛:“溫總,昨晚你讓太太幾點睡的啊,會不會沒起床?”
溫樹臣將財經報紙翻了一頁,連眼風都沒有掃給他。
宋朝性別到底是男,也不敢上樓,開始充分的發揮他的想象力:“溫總,我覺得太太有可能是在跟你撒嬌。新婚的女人那心思彎彎繞繞的,比做女孩的時候還變扭。一大清早你在她身邊躺著吧,人家可能羞羞了……你不在身邊躺著吧,人家可能覺得你這男人拔吊無情!”
他嘴巴剛把無情兩個字吐出來,就遭到了溫樹臣一記眼風過來。
宋朝乖乖把嘴巴封上,表情特別扭曲。
溫樹臣神情如常地將報紙放置在餐桌,長指骨節清緩的敲了幾下。
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賀青池依舊沒有下來。
又等了片刻,溫樹臣終於起身,步伐不急不緩地上樓看看。
宋朝想跟卻不敢,畢竟溫總娶了新婚夫人後,就沒以前那麼隨便讓人跟了。
樓上四周都很安靜,隻有男人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響起。
溫樹臣停在主臥的門口處,先抬手,不失禮貌的敲了敲:“青池?”
方才有佣人上樓給過她衣服,不應該沒睡醒。
所以敲了兩次門,溫樹臣便手握門把,堂而皇之地推了進去。
主臥被子還凌亂地在床上,四周空蕩蕩的。
溫樹臣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緊閉的衛生間處。
他皺起俊眉,邁步徑直走過去,又低聲叫她名字:“青池?”
衛生間裡,傳來很細微的動靜。
賀青池明顯是在裡面。
溫樹臣身形已然出現在門口,隔著一扇門的距離,聲音低沉輕緩傳過去:“你怎麼了?是裙子尺寸不對,還是出了什麼事?”
時間慢慢過去,裡面一點聲音都沒了。
就在溫樹臣的耐心,快要被耗盡時,衛生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賀青池身上穿著他準備的那條嫣紅色長裙,綢緞似的黑色長發垂腰沒有搭理,看起來有一絲凌亂,也襯得臉蛋血色不太好。
她手指緊緊握著手機,對視上了溫樹臣關心備至的眼神。
靜默了幾許。
賀青池微低著臉,把口中醞釀已久的話,對他說出來:“我爸爸說,他不同意這門親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看我十二點凌晨前寫的出來不,別熬夜等。
*
本章35個字以上,都送紅包。
第27章
賀青池沒想到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人,會是她那個恨嫁女兒的父親。
手機上與秦川的微信聊天記錄, 她遞給了溫樹臣看, 眼中有猶豫:“我爸爸放話了……情願我去喜歡女人,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讓我嫁給你。”
不是不讓嫁到溫家。
是指名道姓了——溫樹臣這個人。
賀青池看著男人深不可測的眸色, 讀不透他內心的想法,抿著唇問:“你和我爸爸, 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溫樹臣的視線從屏幕上方收回, 神色了然般,維持著平日的冷靜從容,給出看似合理的解釋:“我敬重你的父親還來不及, 興許是我在江城這邊先把你娶了, 顯得沒有身為女婿該有的誠意,你父親才會一氣之下說不同意這門親事。”
是這樣嗎?
賀青池半信半疑:“我爸爸對這方面很不講究的。”
怕這句話沒有信服力,未了, 還補充了一句:“他向來對曲筆芯小小年紀就跟心上人私奔這事羨慕的很, 還私底下抱怨過我不爭氣。”
現在她是爭了一口氣,在江城先斬後奏找了個男人結婚。
家裡這個老頭搞什麼, 還擺起嶽父架子不同意了?
賀青池分析不出溫樹臣和她父親這兩個男人心裡活動,一直都是她心慌意亂的自言自語:“結婚證沒領,先籤了結婚協議書還能反悔嗎?”
溫樹臣低淡的聲音響起, 把她所有情緒都壓下去:“不能。”
賀青池抬起腦袋, 眼眸愣愣地看著他。
“青池,溫太太。”溫樹臣連續叫了她兩次,強調著身份。
然後, 那眸色深邃的盯著沒有移開分毫,很有必要提醒她認清楚事實:“你昨晚已經收下老爺子的遺產,那份股權遺囑也已經生效。”
“……”
空氣一靜,半響都沒人說話。
賀青池看他臉龐上沒了慣來溫和的神色,霎時斂淨了般,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反悔似乎不太好,她手心虛汗,頓了幾許,主動用指尖去扯男人的衣角:“你別這麼兇。”
溫樹臣眼底瞬間退去冷淡之色,手掌握住她的手指,語氣也變得不再強勢:“沒有兇你,你父親那邊交給我去解釋,嗯?”
賀青池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反悔不結婚的事了。
兩人先下樓去餐廳用完早餐,全程話都不多。
她看得出來溫樹臣情緒不高,之間也就變得安靜了,偶爾,接收到宋秘書遞來的眼神,假裝沒看見。
溫樹臣秉承著昨晚的承若,準時把她送到了劇組。
他這次依舊沒有下車,身形隱在後座的暗影處,賀青池輕聲說;“我拍完戲就給你打電話。”
她心情也不好,臉蛋上沒什麼表情。
要下車時,溫樹臣手臂順勢將她肩膀摟住,毫無預兆的動作不僅僅賀青池表情僵住,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宋朝都瞪大了眼睛。
“把眼睛閉上。”
溫樹臣嗓音冷淡傳來,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
宋朝嚇的馬上閉眼。
而賀青池以為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聽著語氣還透著一絲不悅,又兇巴巴的了。
她濃翹的眼睫下意識閉上,胸口情緒醞釀了一路,似乎變得更加堵壓。
溫樹臣鋪天蓋地的熱息靠近而來,下一刻,灑在她的頸側處,隻是輕輕觸碰兩秒,就移開到她發紅的耳朵,薄唇壓低著聲調說:“別不開心,晚上給我個機會哄你好不好?”
賀青池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對上他深沉帶笑的眸子。
溫樹臣的手掌從她肩膀處,移到了那截雪白的脖側,指腹似有似無地摸索著方才吻過的部位,肌膚異常的細膩光滑,讓人流連忘返。
她一聲不吭,他動作就不緊不慢地佔便宜。
最後賀青池慢慢的笑了,唇角彎起:“看我有沒有時間吧。”
她下車前其實已經被哄好了,卻要傲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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