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重生之貴婦 3028 2024-10-30 16:40:58

  就在這時,後面的某個院子裡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


  東宮就這麼大地方,兩位側妃與頗為受寵的孟姨娘就住在正院的西後方,而那叫聲,是孟姨娘!


  昨晚魏暘就睡在了孟姨娘那裡!


  沒來由一陣心慌,徐清婉立即帶著人朝孟姨娘的宜春堂趕去。


  才到半路,迎面撞上宜春堂的管事太監曾公公,曾公公自然是孟姨娘的心腹,平時可會替孟姨娘打算了,可此時此刻,曾公公一臉慌張,見到徐清婉就撲通跪了下去,哭嚎道:“稟太子妃,太子,太子他被孟氏害死了!”


  害死了……


  徐清婉隻覺得周圍天旋地轉,眼前黑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著,視線也漸漸恢復了清晰。


  曾公公還跪在地上哭,身邊的宮人們神色焦急地看著她。


  徐清婉推開宮人,跑向宜春堂,一路衝進孟姨娘的屋子。


  孟姨娘穿著中衣跪在地上,披頭散發面帶淚痕,看見徐清婉,她撲過來想要解釋,被徐清婉身後的兩個宮女迅速按住。


  徐清婉毫無阻礙地來到了床邊。


  那裡,魏暘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穿著白色的中衣,他的眼睛鼓鼓地瞪著,臉與脖子都呈現出一種青灰色。


  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已經快要幹涸。


  因為徐清婉離得近,魏暘死不瞑目的眼睛好像也在看著她。


  徐清婉顫抖著手去探魏暘的鼻息。


  沒有了,真的死了。

Advertisement


  再厭棄再不齒,這都是她的丈夫,是她少時戀慕過的表哥,是孩子們的父親。


  眼淚奪眶而出,徐清婉撲到魏暘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大郎、三郎、六郎、十郎等子女們陸續趕到,屋裡的哭聲越來越高。


  永平帝、御醫是東宮外最先趕過來的人,永平帝甚至還隻穿著中衣。臘月的平城天寒地凍,永平帝卻仿佛沒有知覺一樣,一路飛奔,直到來到宜春堂外聽到裡面的哭聲,永平帝才怔了一下,再之後,他放慢了腳步,甚至還披上了宮人一直抱著的外袍。


  穿好袍子,永平帝閉上眼睛,這才掀開面前的簾子。


  饒是做好了準備,看到已經冷掉的長子,永平帝還是吐出一口血來。


  愛之深,責之切,他對長子不但有父子情,更有一個帝王對儲君的深深期待,可長子不但才幹沒有什麼出挑的,人還越來越胖越來越虛,越看越像沒出息的,永平帝又怎能擺出好臉色給兒子?甚至昨日他出宮跑馬,都隻叫了兩個孫子,沒有叫兒子。


  嫌棄是真,可那不代表他不喜歡這個兒子。


  坐到床邊,永平帝抱起長子,抱得那麼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高高凸起。


  徐清婉跪在不遠處,哭了這麼久,她已經多少冷靜下來了。


  她看看床邊失聲哽咽的公爹,再看看跪在她旁邊的大郎,使了個眼色。


  大郎立即跪到永平帝旁邊,抱著亡父的腿嚎啕大哭,三郎、六郎等也都撲過去跟著哭。


  那些哭聲喚回了永平帝的理智。


  永平帝慢慢將兒子放回床上,再看向匍匐在地的孟姨娘。


  “除了太子妃、大郎、御醫、孟氏、昨晚守夜的宮女,其他人都退下。”永平帝垂著眼道。


  帝王威嚴甚重,不該留的眾人哭著退了出去。


  人少了,屋子裡隻剩徐清婉、大郎哽咽的聲音。


  永平帝先問孟姨娘:“說說,太子是怎麼沒的。”


  孟姨娘又哭又怕又覺得自己冤枉,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太子隻是像往常一樣要起來,誰知道怎麼就倒下來了。


  永平帝再問守夜的宮女。


  宮女一直在外面待著,聽到孟姨娘尖叫才衝了進來,見到的便是已經死去的太子,孟姨娘是不是做了什麼,她真的不知道。


  永平帝讓開床邊,讓御醫去查驗太子的情況。


  兩個御醫都檢查了一番,互視一眼,確定大家想的一樣,便由一個御醫低聲在永平帝耳邊道:“皇上,太子死於脫症。”


  脫症,便是民間百姓口中的馬上風,因為房事過於興奮激烈而引發的猝死,此症發作很急,通常都是事情還沒結束人就沒了,死得悽慘又不體面,但也有一些人是事後一二天內猝死。死於脫症的人,除了老人,大多本身就有一些疾病,要麼就是體質虛弱。


  太子才四十一,年紀不算老,問題是,太子這些年一直都比較虛。


  永平帝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不管哪個顏色,都是氣得!


  兒子已經死了,再恨鐵不成鋼也無用,永平帝的所有怒火,都投向了跪在那邊的孟姨娘!


  他並沒有忘記,這個孟姨娘是歌姬瘦馬出身,早知道兒子會死在這個女人身上,當年他就該處死孟氏,再打斷兒子一條腿,看他還敢不敢貪色!


  徐清婉、大郎因為離得近,也都聽到了御醫的聲音。


  徐清婉低下頭,哭得更兇了。


  大郎的袖子裡,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從他小時候起,就知道父王偏愛美妾不愛母親,那些表現出來的敬重不過是做做面子活兒,他替母親不平,可他是兒子,不能幹涉父王對妻妾的態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功讀書習武,隻要他有出息,他會給母親應有的榮耀。


  父王對他們母子最大的用處,就是父王中宮嫡子的身份,隻要父王的太子之位穩固,隻要父王能登基,他便一定是新的儲君,是未來的皇帝,會給母親無上尊榮。


  誰又想到,父王年紀輕輕,竟然死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這種死法,他都不敢去看皇祖父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永平帝難以置信般,反問身邊的御醫:“你說,太子是白日煩勞過度,肝陽暴亢,迫血上湧而猝死?”


  御醫馬上領悟的帝王的意思,跪下道:“正是,還請皇上節哀。”


  永平帝望向窗外,悲嘆道:“鳴鍾吧。”


  清晨時分,京城的百姓官員們對東宮的變故一無所知,或是還在睡夢中,或是早起準備生火做飯。


  一聲悠揚沉重的鍾聲突然從皇城的方向傳來。


  一聲之後,又來一聲。


  有的人仍然沒有聽見,有的人被鍾聲驚醒。


  蜀王府。


  殷蕙剛起不久,正對鏡梳妝,忽然聽到鍾響,她的手抖了一下。


  城內雖然也有寺廟,但無故不得鳴鍾,就算鳴了,那些普通寺廟的鍾聲也傳不了這麼遠。


  所以,這是宮中在鳴鍾!


  公爹駕崩了嗎?


  隻是一個念頭,殷蕙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永平帝隻是她的公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但這個公爹是文韜武略受人敬仰的帝王,更是燕王府的支柱,是公爹保護一家老小不用受朝廷撤藩的影響去過苦日子,是公爹賜給了他們榮耀與尊貴,也是公爹將孩子們叫到皇宮,用心栽培,不惜親自帶著孩子們去巡邊。


  推開椅子,殷蕙跑了出去,看到院子裡,原本該練武的魏曕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裡的劍掉在地上,隻有冬日清晨凜冽的風不停地吹拂著他的衣擺。


  殷蕙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魏曕仍然冰雕一般,甚至都沒有看懷裡的妻子,隻繼續數那鍾聲。


  有什麼滴在了殷蕙的頭頂,她沒有抬頭,一手抱著魏曕,一手握住他的手。


  他雖然面冷,身上總是熱的,特別是冬天,殷蕙最喜歡一入夜就鑽到他的被窩。


  可此時此刻,魏曕的手也冷得像冰。


  公爹才慶完六十大壽不久,看著那麼硬朗的人,怎麼突然就駕崩了?


  她都難受,魏曕這個親兒子該多悲傷?


  鍾聲還在繼續,殷蕙心疼自己的丈夫,早忘了數了。


  魏曕還在數,雖然他心裡很清楚,除了父皇,還能是誰,仁孝皇後早走了,大哥又還年輕。


  可是,鍾聲響了六下,餘音散去,卻沒有新的鍾聲接應。


  帝王駕崩,宮中鳴鍾九下宣告天下,太子薨,鳴鍾六聲。


  所以,出事的是大哥?


  有匆匆的腳步聲傳過來,是孩子們。


  魏曕迅速抹了一把臉,扶起殷蕙道:“太子薨了,咱們馬上進宮。”


  殷蕙震驚地仰起頭,看到魏曕眼圈泛紅,目光卻像往前一樣冷靜。


  隔壁,大公主府。


  鍾聲響起,大公主哭成了淚人,換上先前為仁孝皇後服喪的麻衣,隻等孩子們也換好後就一起進宮。


  哭著哭著,鍾聲停了,她沒有數,可她身邊的嬤數了,眼睛瞪大,聲音也結巴起來:“公,公主,是,是六聲……”


  大公主眼淚一頓,茫然地看向嬤嬤。


  嬤嬤跪下,哭道:“是太子,太子薨了!”


  大公主眼裡還有淚,腦海裡卻猛地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怎麼會是太子!


  大公主府的另一側,便是楚王府。


  魏昳睡得沉,前兩聲鍾響都沒能喚醒他,等他被紀纖纖推醒,反應過來,抱著紀纖纖就是一頓大哭。


  夫妻倆都誤會了,好在伺候的丫鬟數了,及時來通稟。


  太子嗎?


  魏昳看向紀纖纖,紀纖纖也看向他,那一瞬間,夫妻倆的眼裡都竄起一道光!


第182章 (一錘定音)


  楚王、大公主、蜀王三家,幾乎同時從府裡走了出來。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