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快速治倒是可以,快速根沒辦法。”老人收回手。
塗筱檸不解,“可是我小時候治了不就再沒發了?”
老人起身去配藥,“他跟你情況不同,一看就是經常熬夜喝酒的,若不調整作息和飲食就會反復發作。”
塗筱檸戳戳他肩膀責怪,“你看!”
紀昱恆抽回手按住她的不安分,“我不去應酬,你養我?”
塗筱檸沒好氣地推他,她倒是想養他呢,恨不得把他藏起來再也沒人覬覦。
老人調好藥水,又拿了個空的針管坐下來,“我這方法有點偏,要抽你的靜脈血混到藥水裡再打進你身體。”
紀昱恆頷首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臂,塗筱檸看著他根根分明且凸起經脈,發現男人跟女人到底不一樣,她的經絡就很細,每次去體檢抽血護士都說摸不到她靜脈。
針頭扎進他的脈搏,他表情毫無波瀾,塗筱檸看著卻比他疼,一管血抽完眼看老人往藥裡一混就要接著扎他,塗筱檸不舍得了,忍不住問,“不再等等嗎?”
老人反問,“等什麼?”針又一頭扎了進去,那一瞬塗筱檸感覺像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刺疼刺疼的。
藥水打進身體的時候人會有點眩暈的感覺,紀昱恆意志力再強也無法抑制這種生理反應,雙耳也有短暫的耳鳴。
塗筱檸見他久久未動,不免擔心,“昱恆?”
他握住她手,“沒事。”
“會有點藥物反應,過幾分鍾就沒事了。”老人告訴她。
塗筱檸點頭,給他按著止血藥棉站著陪他。
過了一會兒,紀昱恆不適的感覺消退,塗筱檸這會兒也沒了脾氣,跟他說話又柔聲細語來,“好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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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老人又在給其他患者配藥,叮囑他,“最近少喝酒多休息,明後天再來打一針,三天內不復發這次就止住了。”
“之前醫院還配了些藥,還要繼續服用嗎?”塗筱檸問得仔細。
“不衝突,可以接著服用。”
又有患者來了,紀昱恆讓座,塗筱檸又跟老人又說了會兒才道謝離開。
回去的路上顯得有點安靜,一安靜塗筱檸就容易胡思亂想,她的思緒又繞回了白天,糾結不已,可還是幾次欲言又止,但她的一舉一動逃不過紀昱恆的眼睛。
“你想說什麼?”他開口。
唐羽卉的名字都到嗓子眼了,可她又逃避似的難以脫口,最後咬唇隻問,“趙方剛同學的語音你怎麼替我接了?”
“不然你真打算去見面相親?”他反問。
“你不是讓我自己處理。”她小聲嘟哝。
“你能處理麼?我再不出手恐怕你被趙方剛賣了都不知道。”
“那就賣唄。”塗筱檸心想那也比被你賣了給你數錢強,就忍不住低聲加上一句,“反正你也不會不舍得。”
誰知道他眸光掃了過來,“什麼?”
第70章
塗筱檸沒再說話, 差點闖了個紅燈, 車頭都過線了她猛踩剎車。
停下後她聽到他低斂的聲音,“你平常也這麼開車?”
她否認, “沒有。”
他又沉了沉聲,帶著警告, “以後開車不能走神, 更不許開賭氣車,如果我今天不在車上你怎麼辦?”
“他愛罵就罵, 就當聽不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該慶幸今天碰上的這個隻是紙老虎,要是個五大三粗的地痞流氓把你車一攔你想過後果沒有?”他語氣嚴厲。
她被他一兇就有點受不了, 委屈地說, “那不是今天你在嗎?”
有你在我才有底氣,有你在我才有恃無恐啊。
紀昱恆沉默幾許, 稍後緩了緩語氣,“下次別這樣了,好好開車。”
塗筱檸不作聲。
“聽到沒有?”
“哦。”
紀昱恆看了她一會兒, 又問,“你剛剛說什麼?”
“‘哦’啊。”
“不是,說趙方剛的時候。”
她死不承認了, “沒說什麼。”
正好他手機響了,看了一眼就被他按了。
塗筱檸好像瞥到是三個字的,忍不住問,“誰啊?”
“唐羽卉。”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 “你怎麼不接?”
“又不是上班時間我為什麼要接?”
“她不是你師妹嗎?”
“我師妹多了去了,每個找來都理,我還有沒有私人時間了?”
瞬間心裡好像就沒那麼堵了,可是又擔心會不會因為她在他們說話不方便他才掐掉的?而且晚上了她能找他說什麼?想著想著她開始陷入新一輪的糾結。
“餓了沒?”過了會兒他問。
“不餓。”
“我餓了。”
“哦。”
“去吃灌湯包吧。”
塗筱檸沒想到他要吃這個,嘴上說著“這個點那邊可難停車了。”卻還是方向盤一打往學校去了。
到了那兒果然難停車,人又多道又窄她開車就緊張,生怕碰了誰,最後紀昱恆跟她換位,幫她側方位停進了一個車位。
兩人在大學城裡走著,塗筱檸低著頭看腳下一言不發,紀昱恆陪她走了幾步開口,“進銀行通常有三種人,一種靠自己本事,一種靠家裡資源,還有一種是前兩者都兼備,唐羽卉就是第三種人。”
塗筱檸心想管她什麼事。
“她父親有背景,她有現在的業績的確離不開家裡,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有自己的特長和優勢,尤其在跟客戶談綜合成本的時候很有自己的一套,當然這些談判的技巧跟她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也有關系。”
塗筱檸敷衍地哦了一聲。
“銀行營銷崗需要這樣的人,但她會來DR我之前並不知情。”
“他們都說她是衝你來的。”塗筱檸一個沒忍住道。
“她衝什麼來我沒興趣,但是行裡的風言風語,你聽聽就行。”
塗筱檸看看他,原來他知道行裡是怎麼傳他跟唐羽卉的啊?
“你跟說我這些做什麼。”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說著,他卻牽過她的手。
“我說過,身為丈夫我會對你和家庭負責,我現在能給你的不多,但應有的安全感會如數給你。”
不知是她太好哄還是他太會說話,反正她心底的不快就這麼隨著他的話慢慢退卻了。
凌惟依之前說的沒錯,她就是被他制得死死的,每次心中一有波瀾他隻要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地又讓她風平浪靜了。
她不知不覺跟他指尖交纏,可還在嘴硬著,“那你們還經常坐一起吃飯,說話也要關著門,生怕傳言還不夠多麼。”
她借著這個話題問了出來,心髒跳得也快。
“之前顧及她面子我未提,後來我也明確說了,我在DR她就是我的下屬,我跟其他平級坐在一塊兒用餐的時候,她不能越級坐在領導們的餐桌上。”他又看看她,“你幾時見我跟她單獨坐一桌用餐過?”
塗筱檸又不作聲了。
“至於關門說話,也就今天一次,同樣是顧及她臉面,我讓她分清楚當時是上班時間,是上下級,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帶著私人情緒衝進我辦公室。”
心頭的烏雲徹底消散,塗筱檸又哦了一聲,雖隻一個字,卻比剛才吐出來輕快多了。
紀昱恆目光偏了偏,似在探她的眸,“你在觀察我跟她?”
“這哪要我觀察,全行眼睛都在看,你自己不是也知道流言蜚語嗎?人言可畏。”她當然不會承認,目不轉睛看著前面,因為她怕自己一跟他對視就忍不住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灌湯包店到了,老板抱歉地說今天湯包賣完了。
“那面呢?”塗筱檸問。
老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也賣完了。”
她有些失落,“那還有什麼?”
“小餛飩,但也隻有一人的量了。”
“你吃嗎?”
“你吃嗎?”
兩人異口同聲問對方,老板笑了。
“不管你們吃不吃,這碗餛飩送你們了。”
就這樣兩人最後吃了一碗小餛飩,塗筱檸從未覺得小餛飩如此好吃,又或許是因為他在才變得那麼可口美味。
這一晚,她的小號朋友圈又多了一條狀態:
我覺得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共吃一碗小餛飩。
——J夫人
那老醫生的法子真的有用,紀昱恆的荨麻疹當晚就消退了,又持續注射了三天,倒是沒再復發。
塗筱檸算是松了一口氣,他終於能睡個好覺了。